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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近代现代)——愁云伤疤

时间:2020-05-28 10:19:56  作者:愁云伤疤
  他弱弱道:“你想象不到的原因,别问了,我错了。”
  庄强恨到:“你错哪儿了?”
  毛非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不该把画放在宿舍吗,还是不该被人耍之后也耍人吗?
  冉青替他答:“错在他眼光不好,你别问了。倒是你昨晚,听隔壁说你收拾到半夜,辛苦。”
  庄强重重一声:“哼!”
  夏肖骁还是费解:“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怎么说吐就吐了?”
  庄强脱去外套往床上爬,说:“我刷完牙看见毛非烧着了,吓得一口牙膏水咽肚里。”
  毛非再次真情实意:“豆浆米粥豆腐脑,我请你。”
  “我请你闭嘴!”庄强钻进被窝,还是恨恨的语气,“都是你搞出来的事儿,你要深刻反思!”
  没动静了,好像似乎以极快的速度睡着了。
  毛非的脑袋还搁在床头护栏上,下巴压着手背,压得嘴唇嘟起,委委屈屈的。
  夏肖骁安慰毛非:“不怪你。”
  冉青也说:“怪那个社长,什么狗东西。”
  午觉稍微睡过头了。
  庄强实在是困,关掉闹铃后又眯了三分钟,然而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刻钟。
  他跳起来就跑,不然占不到好位置了。
  毛非也着急,他翻抽屉翻柜子都找不到暖宝宝,冉青和夏肖骁等在门口,一个应付路过同学的好奇心:“诶昨晚到底咋回事?”
  夏肖骁一概道:“保家卫国,守护正义。”
  另一个给毛非出主意:“别找了,等会儿路过超市进去买新的。”
  毛非赶忙提上雪地靴,抄上书嚷着“走走走”,差点忘记病假条,一个急刹车折回去,把假条揣兜儿。
  希望新来的代课老师好说话不多问,利索索地提起笔给他把假销掉。
  一路朝教学楼走,快走到超市时毛非的脚丫子已经冷得难受了,他把书给冉青:“你们去占位置,我自己去买。”
  冉青问:“记得教室吗?”
  “记得,”毛非确认道,“我们换了个新老师,对吧?”
  “对,贼帅,一会儿你看是个帅哥站讲台上,你就知道没走错教室。”
  “真的吗?那你们选个靠前一点的位置,我随后就到!”
  超市里人不太多,排队买单的有七八个。
  其中一个挎着购物筐,一水儿的零食,就排在毛非的前面,让他隐隐有些着急。
  好容易到他了,毛非一边递上暖足贴一边呈上付款码,“嘀”完也不等小票,跑去外面的休息区撕包装袋,给冰窟一样的鞋嗑儿里贴暖宝宝。
  大雪泥泞的道路让毛非不敢大步跑,他记得冉青说教室是在三楼,大学和高中不一样,高中是班级固定老师轮流,大学是老师固定班级轮流。
  毛非没赶上新学期第一堂经济学课,还没进过新教室。
  铃声已经打响,毛非哼哧哼哧爬上三楼,吸大烟似的喘出大团哈气,顾不及停歇,他卯足劲儿往前面的教室冲,铃声停下,他正好扑到门框上。
  耳鸣也压不住剧烈的心跳声。
  毛非与讲台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恍惚地认定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跑的,吓的,震惊的。
  毛非瑟瑟地摇头,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磕巴道:“打扰了,我我我肯定是...肯定是走错教室了!”
 
 
第10章 庄周又一叹,心疼坏了
  还没开始点名,教室里稍微乱哄哄。
  庄强就坐在第一排,听见毛非说自己走错教室了,立马扬声道:“没走错,你快进来!”
  毛非没进去,他想要逃跑,可是又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脸蛋那么绯红,一头乱毛支楞巴翘,嘴巴还在喘息,眼神湿漉漉的。
  特别无辜。
  庄周眼里的惊讶在一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喜悦取代。
  他放下手里的花名册,朝着毛非大步走来。
  毛非松开门框,趔趄着后退,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就像那天晚上听见了这个男人洗澡的水声一样,紧张、茫然,然后全部都是紧张。
  退到尽头了,后背抵在走廊的围墙上。
  毛非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的一夜情对象,是他好到没话说的桃花运,现在,也是他的代课老师。
  毛非嘴唇啜喏:“我...”
  庄周真想抬起手揉一揉他的乱毛,想抚摸他不知是热还是冷的脸蛋。
  可他只能站定在他身前,以一个老师的姿态看着他。
  话却温柔,带着满是打趣的笑意,一开口就变成了那个牵着他走进伯温的男人。
  “二十五岁?”
  谎言被当场戳破,毛非手心贴墙,指尖抓挠。
  “昨天你没来,所以,”庄周很轻很轻地笑出声,“毛非。”
  是,就像庄强说的,昨天两个班就他一个翘课的,他不叫毛非他还能叫啥!
  当初被那么问名字都没说,亲热的时候更过分,要么逗弄着不给,要么强势着给太多,逼迫得他无力哭求,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把名字交出来!
  现在倒是好了。
  毛非破罐子破摔,瞪他。
  可能他以为自己特别凶,然而在庄周看来,实在是可爱到了心坎儿里。
  “先进来上课。”庄周安抚他,“别紧张。”
  毛非终于开口,嘴犟道:“没紧张。”
  他就不信下一刻这个男人能掏出银灰色方帕给他擦擦手。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毛非跟在庄周身后进了教室,表情应是太过悲壮,坐到冉青旁边时立刻就被追问:“怎么了一脸苦瓜相,被训了?”
  被伦理了,一朝炮友变师生。
  比听见宿舍被吐成河还要震惊,惊蔫巴了。
  毛非嘟囔:“嗯。”
  开始点名了,冉青凑过来小声问:“是不是很帅?”
  是很帅,还很大,很硬,很持久。
  毛非嘟囔:“还行吧。”
  冉青“喂!”他:“你眼光咋回事,被你那个社长戳瞎了吗?知道么,他讲课讲得也很好。”
  讲课很好,唱歌也很好,脾气也很好,技术也很好。
  他比谁都知道。
  冉青可惜道:“我们还是来得晚了,没占到前排位置。”
  后排挺好,越后越好,毛非嘟囔:“他叫啥名?”
  点名到冉青了,冉青举手答到。
  下一个,庄周看看坐那儿埋头抠书的人,那不情愿的小样儿恨不得遁地消失一般,他唇边浅浅莞尔,看回到花名册上:“夏肖骁。”
  夏肖骁一愣,毛非抠书的指尖同样一顿,他的名字被跳过去了。
  芝麻大的小细节,哼都不值一哼。
  冉青又凑过来,纳闷:“你哼什么?”
  毛非心虚:“没啥。还没说呢,他叫什么?”
  “庄周。不过他的外号已经翩翩飞了,叫‘蝴蝶’。”
  庄周。
  毛非只听见这两个字。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概率的巧合!
  毛非不信邪:“哪个庄周?哪两个字?庄强的庄吗?周呢?小米粥吗?”
  冉青稀奇:“你急什么?”
  毛非塞笔给他催他快写,冉青不写:“庄生晓梦迷蝴蝶!”
  偃旗息鼓。
  半节课过去,毛非看黑板,看课本,看窗外,就是不看讲课的老师。
  会出戏的,他的思维不受他控制,光听个声音就已经在浮想联翩,而且屁股,连屁股也不听使唤,缩什么缩。
  毛非摸出手机,给他的解梦大师发消息。
  非非:我还会遇见梦里那个煮酒的人吗?
  解梦十元一次:会的。
  毛非打字:借你吉言,我遇见了。
  非非:不知是喜是忧,我好可怜啊!
  还嫌不够,吟诗两句以发泄抓狂情绪。
  非非:桃花潭水深千尺,一壶浊酒喜相逢。
  非非:我真是...喜极而泣了啊呜呜呜。
  毛非默默一叹,嘴巴噘得能挂油壶。
  他收起手机,一抬头,就和庄周目光相撞。
  靠,这画面怎么有些眼熟?
  那些青春校园小说,师生CP绝美爱情都是怎么写的?白天叫老师,晚上叫老公,用一张讲学术课题的嘴亲你咬你喊你宝贝儿。
  毛非浑身一凛,汗毛都竖起来了!
  课间休息十分钟。
  毛非还担心庄周会过来捉拿他,多虑了,讲台被男生女生形成的包围圈围住,庄周半伏在讲桌上为他们答疑解惑,压根没空走下讲台。
  “诶,你们214火了知道吗?”坐在前排的同学伸手机过来,一段令人不适的视频正在无声播放,“造成这种奇观的原因是什么,跟我们说说呗?”
  毛非立马闭眼,冉青和夏肖骁连声嚷:“有话好好说,莫要脏眼睛!”
  同学道:“校内网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猜测,说打架的,食物中毒的,还有说两人在比赛看谁吐得多的,都啥脑洞啊。”
  三人无语地望着他,另一个同学也凑过来:“最靠谱的说法就是打架打成这样的,地上不是有一个锤头吗,那个人手持凶器入室抢劫,庄强以孤身之力奋起反抗,然后打到胃痉挛,吐了。”
  冉青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同学更好奇:“那个人是谁?他想抢什么?”
  三人不知道咋说。
  “难道是抢老婆?他们俩是情敌?”
  “但是庄强没女朋友啊。”
  “喜欢的呢?在追的呢?”
  “不知道...那我要是那女生,我看见这视频之后保准就不干了,再咋追都没得用。”
  “我看帖子里有人说那个人好像是大三的,还是文学社社长。”
  “我靠,跨年级的爱恨情仇啊!”
  “啧啧,一个是社长,一个是学生会部门副委员,这么精彩的吗?”
  三个人表情服气,夏肖骁适时鼓掌:“你们俩是相声社的吗?”
  上课铃响,毛非悄悄松下一口气,瞥见手机的呼吸灯闪着。
  解梦十元一次:当然是喜。
  这是在回答他“不知是喜是忧”。
  非非:给你发的红包你还没收呢,别忘记了哦!
  这节课毛非的心情平静不少,想开了,做都做了射都射了,难道就他一个人爽了吗?凭啥就他自个儿在这抓瞎?
  不会的问题找老师。
  目光不再飘来飘去,毛非开始认真听课,他已经落下一课时,有点听不懂,茫茫然,听着听着还是走神了,在笔记本上涂鸦出一个束着发揪揪的长须夫子,旁边再飞上几只简笔蝴蝶,题注:庄周梦蝶。
  笔尖一改,蝴蝶变桃花,花瓣几朵落在夫子怀中。
  毛非想,看来假条是用不上了。
  下课了,冉青把他和夏肖骁的书摞一起放到毛非面前:“我们俩去体育馆。”
  新球鞋就穿在脚上,沾了点雪泥,不碍事,还是很好看。
  毛非贼兮兮的:“你和珍珍有情侣鞋吗?”
  冉青笑骂:“滚蛋,我们俩有情侣名。”
  “啥情侣名?”
  夏肖骁抢答:“白珍珍,冉青青。”
  毛非乐得不行:“为了和你们整整齐齐,以后要叫我毛非非知道吗?”
  “那毛非非同学,你现在是要去销假吗?”
  也不知道这个假还能不能销得掉,毕竟代课老师他知道真相。
  毛非干巴巴:“啊。”
  冉青叮嘱:“那你注意避开庄强啊。”
  毛非比了个“OK”。
  两人拌着嘴走了。
  毛非嘀咕:“跟打情骂俏似的。”
  再看庄周还在讲台上被问问题,毛非便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我们得严肃谈一谈,你等会儿还有课吗?
  有没有课他都要先回寝室放书,总不能就在学校里谈,得要选一个躲人耳目的地方。
  “做\/爱心虚嘛我这是?”
  毛非边喃喃边抱书从教室后门走,门被堵住,来者不善是朱铭。
  “总算找到你了,”朱铭穿一身宽松肥大的黑羽绒,很保暖,也把他衬得很臃肿,他像说起玩笑话,“我特意问了你们班的课程表,就是怕你一下课又跑哪儿躲着去了。”
  毛非冷着脸:“干嘛?”
  朱铭收起笑,从兜儿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锁:“说话算话,赔给你的。”
  锁孔里插着一把钥匙,环上还挂一把。
  毛非说:“不要。谁知道你有没有偷摸留一把钥匙,省得下次费劲儿抡锤子。”
  朱铭暗讽不成反被呛得尴尬,手又揣回兜儿里,反正他也不是真来送锁的。
  讲台上问问题的同学也走掉了,教室里只剩下庄周在收拾桌面。
  “叮”一声,毛非掏出手机,庄周回复他了:没课。
  无视朱铭叫他名字,毛非编辑到:MOMO门口见。
  庄周:伯温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毛非心脏乱跳,干嘛呀这是,怎么又去伯温,他、他还没休养好呢!
  毛非:好。
  朱铭见他终于收起手机,深呼吸,耐心地先拉家常:“毛非,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毛非听罢就不开心了,想翻大白眼,这人都堵到这里了,这件事也闹腾两天了,还无心把庄强一番拖累,该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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