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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穿越重生)——花卷

时间:2020-05-28 10:43:09  作者:花卷
  季尧眨了眨眼睛,说:“哎呀,公公好博学!”
  杨贺屈指在紫檀木上叩了叩,眼神冰冷,看着季尧的眼睛,说:“你还想瞒我。”
  他冷冷道:“你当真以为皇帝是患了怪疾?!”
  季尧歪着脑袋,不闪不避地和杨贺对视,笑了下,不紧不慢地说:“皇兄患的不是怪疾?那可太好了,不过公公同我说这个做什么,该找太医啊,再不济找那满朝重臣——”
  “季尧!”杨贺凌厉地瞪着季尧,怒不可遏。
  季尧看着他,半晌又笑,虎牙尖尖的,他一只手撑着桌子坐了上去,将那截紫檀木拿了起来凑鼻尖闻了闻,咕哝道:“味道还挺好闻的。”
  “在特殊的毒液里浸泡了半月,味道恰好不浓不淡,混着紫檀木本身的香自然又不突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他笑盈盈地对杨贺说,“江湖术士特意配了许久的方子,公公觉得怎么样?”
  杨贺恨声道:“果然是你!”
  季尧笑道:“公公不都猜到了么。”
  杨贺说:“不止于此——”
  “紫檀木的异香我找人辨别过了,根本不致命。”
  季尧赞叹地抬手拍了拍掌心,夸道公公果然缜密,说完又叹了口气,“其实公公何必问的这么清楚呢,你心中早已明白,把话摊这么开就没意思了。”
  杨贺冷声说:“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季尧无谓地道:“我有什么不敢让人说的。”
  他笑了声,看着杨贺,好整以暇地说:“我倒是很奇怪,公公为什么露出这幅表情?”
  “公公十几岁就能眼也不眨地杀人沉尸,这一路走来,手中的人命沾的不比我少,”季尧拿掌心的紫檀木轻轻敲着手心,“公公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仁善忠良之人,为什么——”
  他停了停,直直地盯着杨贺的眼睛,“独独对皇兄就分外心软?”
  少年人有一双漂亮漆黑的眼睛,看着杨贺时攻击性极强,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剥出那颗心脏好好地盘问一番。
  杨贺心头颤了颤,袖中的手攥紧,面上神色不改,淡淡道:“你又为什么要对皇上动手?他拿你当亲弟弟,对你不薄。”
  季尧说:“亲弟弟……”
  “是啊,皇兄对我很好,”季尧恍了恍神,怔怔地看着杨贺,“他就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疼我,待我好。”
  “公公问我为什么 ?”
  季尧垂下眼睛,苦笑说:“要是我能选择,你以为我愿意谋害皇兄?”
  杨贺看着季尧,没有说话。
  季尧抬起头,少年人眼睛微微泛红,别开脸,低低地说:“我没的选择,我不过外祖父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傀儡,他们要做什么又岂会真的事事都告诉我?”
  “公公,杨督公,”季尧看着杨贺,说:“从小到大,没有人像皇兄一样毫无目的的对我好,如果真的可以,我也不想害他。”
  杨贺看着少年人通红的眼眶,愣了愣,突然就见季尧对他一笑,慢悠悠地说:“公公是不是想听到我这么说?”
  季尧嗤笑道:“公公,别装了。”
  “你我都不是好人,何必在这悲天悯人。”
  杨贺气得胸口起伏,怒道:“你!”
  “我怎么?”季尧突然凑近,抓着杨贺的手臂将人扯近了,他本就高,坐在桌子上越发显得凌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杨贺,步步紧逼道:“公公若真的担心皇兄,大可告诉他,他这是中毒,中的是能要他命让他死的毒药, 何必瞒着他,瞒着这满朝文武!”
  “陛下中毒一事一旦泄露了出去,必然朝野动荡,举国难安!”杨贺抬起脸,冷冷道。
  季尧啧了声,“好高风亮节,好讲大义。”
  “公公是怕世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得知皇兄病情,趁机群起而攻之吧。”季尧哂笑一声,他抬手捻了捻杨贺薄薄的耳垂,黏糊道:“咱俩多熟啊,就不必说那那些违心话了。”
  杨贺心底藏着的事被他轻飘飘地揭了出来,仿佛赤裸裸地在嘲笑他的伪善,还有那点微不足道,本不该有的怜悯。
  杨贺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季尧。
  季尧说:“公公,你扪心自问,皇兄出事,你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吧。”
  “皇兄子嗣单薄,你便是能力压朝臣,却找不出一个能名正言顺扶上帝位保住你煊赫权势的……”季尧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笑吟吟地说:“我除外。”
  “只有我,或许可用。”
  季尧看着杨贺抿紧的嘴唇,凑近了,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舔了舔,低声说:“公公,我说的对不对?”
  杨贺却捏住了季尧的下巴,堪堪退开,抽回手拿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说:“那又如何?”
  “季尧,你这个人,”杨贺顿了顿,“至今为止,当真有过一句真话么?”
  季尧一怔,一言不发地盯着杨贺。
  杨贺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
  季尧猛的捏紧手里的紫檀木,狠狠扔了出去,脸色变冷,“杨贺,够了吧。”
  “你屡屡因为皇兄和我过不去,为什么?”季尧说:“爱你的是我,护着你的是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也是我。”
  “你以为皇兄能一直容你?”季尧冷笑道:“你真当他是傻子?来日世家扫定,你大权独揽,皇兄当真会一直觉得你是他的左膀右臂,你是他可亲可信的贺之?”
  “不过一个太傅,皇兄就能疑你,他能保你长久?别做梦了!”
  杨贺呼吸一顿,反唇相讥:“敢情殿下弑君是为我?篡夺帝位也是为我?可笑!”
  季尧却一下子又变得平静了,甚至勾了勾嘴角,坦诚道:“没错,我是为我自己。”
  “我皇兄命好,什么都有他母后给他挣,我只能自己抢自己骗了嘛,”季尧说,“宫里就是这样,我要是不想争不想抢,早和我母妃一起疯了。”
  季尧道:“皇兄很好,对我也好,可我就要因为他对我的好痛哭流涕,感激涕零?乖乖地听之任之?公公说,有这样的道理吗?”他问得好乖,好像个天真的少年,杨贺沉默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季尧自桌子上跳了下来,看着杨贺,抬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轻声哄道:“好啦,至少我对公公说的话是真的。”
  “我说过,我会永远喜欢公公,”他低下头亲杨贺的嘴唇。他一靠近,杨贺浑身僵住,心尖儿不自觉地发起颤,凉意蔓向四肢百骸,如冰冷的潮水一般。季尧亲昵地捏了捏他凉凉的手指,说:“公公,这天底下,只有你不要怕我,你明明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
  杨贺越过季尧的肩膀,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子未关,暴雨簌簌地闯了进来,淋得一片潮湿阴暗,仿佛见不得光。
  恍惚之中,杨贺听季尧说,“杨贺,我窃国篡位,你弄权祸国,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比谁干净,他日遗臭万年,咱们也是要一起的,一辈子都分不开。”
 
 
第53章 
  杨贺想,他确实不是好人。
  只是梦里总梦见季寰对他说,连你也骗我。
  上一世季寰的面容和这一世渐渐重合,变成一张瘦削苍白的脸,伤心又怨恨地看着他,看久了,杨贺心中竟变得波澜不惊。
  其实季尧说的没错,他卑劣自私,那点子悲悯根本微不足道。
  季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把玩了那些紫檀木太久,毒已浸入肺腑,此前一直潜而不发,如今一朝发作,太医只能拖延,根本配不出解药。
  季寰早晚要死的。
  季寰起初还能强撑着上朝,后来在金殿龙椅上当众吐血昏厥了过去,朝野哗然。
  他不过而立之年,尚年轻,不曾立储君,如今一倒,朝中上下开始议论纷纷,有意让季寰先立太子。季寰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正当六岁,生母原是季寰为太子时府上伺候的宫人,还有一个就是戚贵妃的小皇子,不过三岁。大皇子背后无人,小皇子又年幼,更同戚家有关。立储一事,朝中争执不休。
  不知为何,季寰却迟迟没有做决定。
  南燕天气慢慢地凉了,季寰这一日精神尚好,召了小贵人伴驾。
  他将杨贺屏退了,单独留了小贵人,二人在殿内说话。杨贺站在门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碧蓝的苍穹,颇有几分秋意将来的征兆。
  谢家坐不住了。这两日,朝中突然出现了立季尧为储的声音,说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小皇子,都太过年幼,难当重任云云,季尧则表现的很惶恐。
  季寰依旧一言不发,不知怎的,杨贺却从中嗅出了几分压抑和冷眼旁观的味道。
  他和季寰两世君臣,他太了解季寰了。
  上辈子,季寰是病故的。临驾崩前几年,朝中大事皆有杨贺一手掌控,他堵住了季寰的耳朵,蒙了他的眼睛,季寰所见,是朗朗太平盛世,在杨贺的有意纵容和蛊惑下,终日越发不思朝政。
  直到季寰快死的时候,梦才碎了。
  难道季寰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吗?
  突然,殿里猛地响起一声物件砸地声,杨贺皱了皱眉毛,叫了句:“陛下?”
  只听殿里季寰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杨贺,进来”。
  杨贺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菀菀伏在地上,身子颤抖,脸色煞白眼里也含了泪水,不住地磕头。满地都是散落的“问瑶台”的亭台楼阁,一幢幢,一栋栋,七零八落。
  杨贺当即止住脚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季寰咳的脸颊通红,恼怒地拂了袖,指着小贵人,说:“恃宠而骄,仗着朕宠你目无尊卑,毁朕心爱之物,”他闭着眼睛缓了缓,对杨贺接着说:“让人把她押下去,罚入浣衣局。”
  杨贺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不过须臾,就应了声是。
  小贵人呜咽地叫着陛下,一边着去抱季寰的腿,季寰看了她一眼,却退开了,只说:“押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过了许久,内侍将她带走了,杨贺奉上一杯热茶给季寰,季寰余怒未消,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
  杨贺说:“陛下息怒,别伤了身子。”
  季寰轻轻吐出口气,看着满地的楼阁,说:“枉朕这般疼她……”
  杨贺蹲下身,将散落的紫檀木楼宇捡了起来,问道:“陛下,这是?”
  季寰说:“不必捡了。”
  杨贺动作一顿,抬起头,跪坐在地上看着季寰,眼神温驯又柔和,“陛下消消气,这些东西只消费些时间,还能搭回去。”
  他声音缓慢,字字清晰,能抚平人心绪。季寰垂下眼睛,看着杨贺,不知怎的,杨贺竟觉得季寰这双眼睛和季尧有几分相像。
  季寰说:“搭回去,也不是原来模样了。”
  杨贺笑了笑,“可陛下为这'问瑶台'费了这许多心血,若是就这般丢弃,委实可惜。”
  季寰一只手搭在桌上,抬起眼睛,看着崩塌的楼阁亭台,低低地说:“是啊,朕费了这么多心血,可这世上的事,朕待之以诚,结果却总是让人遗憾痛心的。”
  杨贺心尖儿一抖,几乎承受不住季寰的眼神,面上神色没变,对着季寰笑了下,将地上的楼阁一一拾到一起,说:“小贵人年纪小,冲撞了陛下,陛下小惩大诫也是应当。”
  季寰收回目光,却忍不住又咳了几声,杨贺将东西放在一边,温声道:“太医嘱托过陛下情绪起伏不宜太大,不宜劳累,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季寰说:“太医……诊来断去还是一个怪疾,无用,贺之,朕这当真是怪疾么?”
  他起了身,杨贺跟在他身边,低声说:“如今除了太医,还广纳天下名医,相信不久就能寻得杏林圣手治愈陛下的顽疾。”
  季寰哼笑了一声,“怕是都盼着朕死吧,一个个地催着朕立太子。”
  杨贺还没说话,季寰坐上龙榻,看着杨贺,轻声问:“贺之,你说,朕该立谁为储君?”
  杨贺心头一跳,低声道:“陛下,此等大事,奴才岂敢妄议。”
  季寰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说:“朕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你不要紧张。”
  又问:“你觉得阿尧怎么样?他虽自小养在冷宫,却是个聪明懂事的,若是他为储君——”
  杨贺抬起头,看着季寰的眼睛,平静地说:“储君一事事关国本,想必陛下心中早有裁决,奴才不敢妄议,更不敢揣测圣意。”
  季寰摆了摆手,说:“罢了,你也下去吧。”
  “是陛下,奴才告退,”杨贺轻声说,边往外退了几步,却没有出去。珠帘外,隔着晃荡的珠帘,季寰只见杨贺跪坐在地上将那些他亲手毁了的楼阁一一捡起来。
  季寰恍了恍神,脑子里却浮现那日季尧来看他,临了要走,他将睡未睡,想起外头还下着雨,又醒过来打算让杨贺留季尧在宫里多待一会儿,等雨停了再送他回去。
  没成想,却见季尧站在杨贺面前,抬手撩起了杨贺的鬓发,姿态暧昧又亲昵,言语之间熟稔莫名。
  刹那间季寰如遭雷击。
  隐约听得几个字眼,直觉来得突然又强烈,他们有事瞒着他。
  季寰脑子里浮现当初郑太傅对杨贺的弹劾,还有季尧为杨贺的百般维护辩驳,如今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不堪多想。
  病中人本就多虑多思多疑,曾经埋下的疑心刹那间发了芽。无论是朝臣抑或王侯皇子,勾结内侍都是大忌。朝中又正当权势倾轧,因立储一时争论不休,季尧仿佛成了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成了最大的得利者。
  只消这么一想,季寰生生吐出一口心头血,满脑子都是被他二人算计背叛的痛楚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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