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吗?”
“不是,就是... ...”
“你回去考虑一下,若想修行,明日一早到梅苑来。”风之夕眼睛也不抬“若不想,便滚吧!”
我滚你大... ...爷,南昱勉强挤出一脸假笑,朝风之夕一礼,转身走了。
“师父,南师弟走了吗?”明朗送饭来时,途中遇到气势汹汹跑出竹海的南昱。
“嗯。”
“那他,是不是要下山了?”
“不会。他一会就会回来。”风之夕漫不经心的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书。
“我见他屋里东西都收拾了,以为他呆不住要走了呢?师父... ...”明朗话没说完,只见南昱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明朗愣住,回头看着风之夕,后者却一脸淡然。
“小师叔,这可是你自己要教我的啊?”南昱望着风之夕:“不是我求你的。”
明朗一下懵了,这南昱玩的哪一出,说的又是些什么话啊!
而此刻的南昱,那口气仍旧堵在胸口,只不过换了个方向出气。
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也未免也太听话了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哦!
我偏不走,我就搁你跟前呆着,打不过你,烦我也烦死你。
风之夕放下碗筷,置若罔闻:“明日起,你除了段祝和李陶童的课,其余的都别上了,到梅苑来,我给你安排功课。”
正中下怀。本来南昱对那些咬文嚼字的课程就头疼不已:“那鬼宿长老的符咒课呢?”
这还用问吗?
亲眼所见那鬼宿降个魅妖都力不从心,风之夕一到光凭气势就力压妖物,守着这么个大宗师,还有那全尤什么事!
果不其然。
“符咒阵法,我会教你。”风之夕说罢从架上拿起一本书,丢给南昱:“拿回去熟读,明日午后我检查。”
“全部吗?”南昱拿着厚厚一本,脑仁疼确认道。
“嗯。”风之夕往里屋走去:“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出了梅苑,南昱使劲捏了捏脸,还是恍恍惚惚。
本来要起身回家的人,稀里糊涂的就被叫进了梅苑,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浣溪君的弟子,又稀里糊涂的拿着一本符咒书出来了。
回到竹屋,南光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东西收拾了一半四处散落,南昱一件件归回了原位,开始翻阅那本《三清录》。
这本书与全尤所发的不同,这是一本旧书,上面除了正文,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释文,字体清秀锐利。
这是,风之夕注解的?南昱看着上面的小字,如此深奥难懂的符咒,风之夕是几岁开始读的,又是何时留下这些注释的?
心神不宁的南光下了早课,去饭堂揣了两个馒头奔回竹屋,推门一看差点哭出声来:清晨还叫嚣着要回家的南昱,此刻正全神贯注的在看书,这画面太让人激动了吧!
南光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出去。
“带了吃食没?”
南光慌忙将馒头为主子奉上。
南昱拿了馒头咬了一口,却手不释卷,目不斜视。
南光环顾四周,行李皆已归位妥当,顿时目瞪口呆。
次日午后,风之夕听南昱将那三清道祖的敕令咒语倒背如流,似乎不足为奇:“你也算看得仔细。”拿起一摞黄纸放置桌上:“按书上所示,开始练习画符头吧。”
光是将这本书连同那些密密麻麻的注解看完,南昱几乎是挑灯夜读,换来浣溪君不咸不淡的一句:仔细?
没了?不夸奖我两句?
“师叔当年也是一日读完的吗?几岁的时候?”南昱偷望了风之夕一眼。
“七岁,连同作注解,师父要求甚严。”
当我没问!南昱觉得自己有点傻,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浣溪君,除了召一真人他最大。
七岁!七岁自己还在撒尿和泥,用弹弓打鸟玩,跟人家比什么啊!
“不是这样画的。”风之夕俯身拿过南昱手里的朱红笔:“笔划有先有后,就算是普通镇宅符咒,也不能掉以轻心,错了,效用就不同了。”
风之夕表情专注,南昱几乎能感受到他轻微的鼻息吹在自己耳畔,悬挂腰间的黑色香囊垂下,一缕梅香荡进南昱鼻间,有些恍神。
风之夕修长的手指握笔在黄纸上行云流水般画了一个符头,转头见南昱心不在焉:“看清楚了吗?”
南昱被那晃动的香囊分去了注意力,回神慌忙接过笔:“看清了。”
“今日宗门有事商讨,我一会儿要出去,你留在此处,将书上的符文全部临摹下来搁置桌上,可自行离去,我晚上回来查阅。”
“好!”
风之夕前脚刚走,南昱就立刻停下了笔,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
这南谷上下,除了外门弟子的朱云殿,还有这梅苑,其他地方早已了如指掌,就连那宗主陵光君的雅室小居,也让南昱探了个底朝天,说不出的奢华浮夸,相较而言,这梅苑真称得上寒舍。
虽叫梅苑,可南方花期已过,枝头再无一点红色,南昱围着竹屋转了一圈,硬没找见那阴阳池何在,四探无果,只好回到屋内,老老实实的继续画符。
就这么留下了?南昱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可总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想留,想实实在在的学点东西。
回康都不过是延续以前的生活,而那样的生活,他早已厌倦。
他想过一点不同的日子,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南谷藏龙卧虎,修为高深者不计其数,而风之夕愿降下身段主动教授,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南昱不会傻到去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也像是较着一股劲,风之夕知道他的身世,也亲眼看见他在康都城的做派,也许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不定会觉得在他严苛的管教之下南昱根本坚持不下来,所以他想去改变这一点,自己不仅能坚持,还能学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怎么没人看啊,有点没信心了呢!呜呜呜,YY加油,坚持下去。
☆、修行
风之夕显然没有南昱想的那么多,教南昱是因为召一有交代,要放眼皮底下看着,至于南昱学成什么样,他并不是很关心。
进入赤炎殿时,七大长老皆已齐聚,见之都起身行礼。
“浣溪君来了,那我们开始吧!”明却道:“此次夏选我决定亲自主理,文试题目还是由丁凌拟定,三个关卡的阵法全尤已经布置妥当,骑射武功试验由李陶童和段祝负责,耿卓协助我统筹,台念东前往赤石镇安置应试弟子,明朗留守内门。”
风之夕落座听着陵光君明却有条不紊安排纳选事宜,嘴角弧起不察的微笑,并不言语。直到结束,明却转向他:“浣溪君还有什么补充吗?”
“宗主自己拿主意吧,我就是个帮忙的!”风之夕道。
“你这什么话啊,你到南谷都五年了,还把自个人当外人不是?”明却有些不满了:“我知道你累,所以今年我亲自坐镇,你这段就好生歇着吧,别管了!”
“我也没想管!”风之夕道。
众人齐笑,南谷虽以门规森严闻名于外,可长老们彼此都十分熟悉,谁什么德行都清楚,浣溪君对宗主说话不客气也不是第一次,早司空见惯,陵光君也从不气恼。
说完正事,氛围也就轻松了。
李陶童一把拉住一个白面少年,回头朝陵光君撒娇:“宗主,你不如安排我与念东去赤石镇得了!”
“想的美!”明却哼了一声:“你就想去镇上喝酒,我就是怕你两一起误事,故意分开的!”
李陶童撇嘴翻了一个白眼。
明朗嘿嘿笑着道:“这也是为了大局。”
李陶童不以为然。
“师姐安心在外门呆着,我给你带好酒好肉回来偷着吃,别让宗主知道就行。”星宿长老台念东是一个年轻少年,天生一副笑脸,虽和明朗同岁,可两人站一块,明朗那一脸的焦虑让他看上去活活大了台念东一轮。
“嗯,你再说大声点,宗主听不见!”李陶童伸手揪住台念东的耳朵,后者身形一转,滑溜逃脱,二人追打着出了殿门。
陵光君抬了抬眉,见怪不怪。
“浣溪君。”全尤出殿追上风之夕:“留步。”
风之夕停住脚步。
“昨日之事,浣溪君可觉得有何蹊跷?”全尤一脸忧虑:“我老觉得不对。”
“那魅妖已经放了,我已将他所中邪气驱散。他也保证不会再越界为祸百姓。”
“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是谁对那魅妖施了邪术,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品妖物,能在它身上动手脚的,绝非泛泛之辈。”全尤对昨日之事耿耿于怀。
“别多想了,现在都是猜测,若是有人故意为之,迟早会露出端倪,静观其变吧,你先忙纳选的事。”风之夕道。
全尤似乎想到什么,逐又摇摇头,一脸狐疑的走了。
回到梅苑,南昱正安安静静的在桌前画符,见风之夕黑纱遮面,手里抱了一摞书:“师叔怎么没打伞?”
“要拿东西。”风之夕道。
南昱上下打量了一下,嘴又欠了:“师叔这副打扮,将这斗笠黑纱换个大红,直接就可以拜堂了!”
风之夕一愣,耳根不察的红了一下:“说什么混账话!”
“开个玩笑,师叔莫见怪啊!”南昱嬉皮笑脸,打不过你,嘴上便宜能占点是一点。
“这些,拿回去读!”风之夕将书重重放在南昱面前。
厚厚一摞的典籍顿时压得南昱没了开玩笑的兴致:“全部?”
“嗯!”
感情这比丁臭脸还要严苛啊?
南昱边翻看边叫苦不迭:“师叔,我能不学这些,只学武功么?这些都什么啊。”
“那我就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别啊!”南昱换了笑脸:“师叔一定有师叔的道理,我读还不行么!”
“你是否觉得这些心法没什么用?”风之夕正色问道。
“也不是,我就是看着头痛!”
“若是要唤醒你的灵根,你必须要学会心法,才能将灵力运用自如。”风之夕说罢手一伸,一把寒光逼人的剑瞬间握在手中。
南昱眼睛一瞪:“我去!这怎么变出来的?”
“剑契约了主人,伸手可召,没有灵力,你如何召唤和使用灵器?”
“师叔是说,我也能有自己的灵器?”南昱看着风之夕手里的灵剑,顿时觉得自己府中重金收藏的那些天下名剑全是垃圾。
“当然!”风之夕道:“你得先修心法,由内至外的力量才是无穷尽的,别再想着那些蛮力了。”
“师叔这把剑叫什么啊?也是灵器吗?”南昱忍不住伸手触碰,剑却消失了,又是一惊。
“隐魂。”风之夕答道:“不是灵器。”
“这把就是隐魂啊!不是灵器是什么?”南昱算是开了眼界。
“我也不知道!”
... ...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见南昱一脸怀疑,风之夕道:“真不知道!”
“那,总有个说法和出处吧!这名字... ...”南昱想说,你都契约取名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剑是什么属性,说不过去吧,你浣溪君是谁啊!
“我能召唤灵器时,它便自己出来了,名字也是剑身上自己带的。”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感情这剑是随你出生的呗!
风之夕所言非虚,十岁那年,师父带着他进入神院的兵器库挑选灵器时,聚灵与灵器链接时,手上便出现了这把剑,可并不是库里的任何一把,此事连召一真人都不可置信,解释不清。
“赶紧画你的符吧!”风之夕不想再谈论此事,进了里屋,顷刻换了衣衫出来:“天色也不早了,画完赶紧去用膳。”
南昱知道风之夕换衣便是不再出门了,又是一身黑衣,手里还捧着刚才换下的红衫:“师叔你怎么来去就这两身衣服啊?”
风之夕疑惑的看了看南昱,不知何意,走到柜前,拿出一篮针线,抽了根红线准备穿针。
“我是说,你也换点别的颜色啊!”南昱瞧见他的动作,忍俊不禁道:“师叔这是... ...要缝衣服?”
“我就这几件衣服,有何不妥吗?”风之夕举着针线,眯着眼穿了半天,还是没穿进去,又走到门口对着光。
“师叔干嘛不换件新的?”南昱看他穿针有些着急,比划许久始终无法将红线穿进针眼里:“要不... ...我帮你?”
许是举得久了手酸,穿针这活太细,急不来,风之夕失败了无数次后,终于放弃了,点了点头。
南昱接过针线,一次成功。
看着风之夕低头缝补衣服的画面太诡异,有种说不上来的寒酸感觉,又觉得很接地气,可他本该是被人供奉在神坛的人,怎么能接地气呢!
难怪东岭那个孟章君经年赠衣了,南谷就差那点钱吗?
“师叔的眼睛。”这个问题南昱一直想问:“是否见不得强光?”
“嗯。”
“为何不让陵光君多为你备些衣物,”南昱望着他虚着眼专注缝衣的样子:“每次都要自己缝补,眼神又不好,多麻烦啊!”
风之夕抬起头:“不麻烦。”
“唉!我只是觉得师父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你是没见他那衣橱,占了整整一屋子。”那里面定有不少来自东岭:“你也该多备点衣物。”
11/82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