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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风(古代架空)——酒中荡起烟痕

时间:2020-05-31 17:38:16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风之夕愣了一下,煞白的脸又猛地一红:“... ...闭嘴!”
  正如台念东所说,从朱雀台一直到赤石镇,一路上全是人,前来参加纳选的,还有参观法谈会的人接踵摩肩,想必是赤石镇已经没处落脚,道路两旁全是营帐,就跟行军打仗一般,别说车马了,连走路都没法走快。
  好在陵光君挂着南谷宗主的派头,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才得已顺利到达赤石镇。
  几个人表情各异,明却一筹莫展,明朗忧心忡忡,台念东一脸不耐烦,李陶童兴致勃勃。
  拨开人群进入宗门入驻的客栈,东岭孟章君笑脸盈盈,夸赞了几句明却的服饰,陵光君才有了喜色,谦逊说就是普通宗服没什么特别的,换着以往,他定要翻箱倒柜找一件华服,才会出现在简万倾面前,可这些时日心情不怎么舒畅,连衣服都懒得挑了。
  西原宗主监兵君的出现是最令明却意外的,这位老宗主已是十余年未见,上次西原法谈会也没露面,也不知道他这次为何有脸来,寒暄了几句,西原人不像东岭那般会说话,找不到什么聊的便离开了。
  北境长老执明君弘伏有些阴阳怪气:“恭喜明宗主啊?”
  “喜从何来?”明却见到赤石镇的乱象后,着实高兴不起来:“法谈会年年在办,也不知是喜是忧!”
  “不是法谈会,恭喜明宗主即将继任神院主持!”执明君笑道。
  明却神色一变,随即恢复了表情:“弘宗主消息倒是灵通啊!比起神院,我还是喜欢在南谷这个山坳里呆着。”
  应付了几句后,明却让其他人不要跟着,自己去了一处小客栈。
  “拜见师父!”一男子见到明却,跪地便拜。
  “起来,我有事问你。”明却拉起地上的男子:“你赤极渊来了多少人?”
  该男子正是前南谷井宿长老呈交,师从明却,离开南谷后自创了赤极渊任门主,延续了南谷宗派的所有传统,算是嫡系分支。
  “回师父,整个门派都来了。”呈交说道。
  明却吃惊不已:“为何全来了?以往不就几个人吗?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没收到神院的通文吗?”呈交不解,掏出了一张通文递给明却:“所有门派都收到了,要求全部参加此次法谈会,意在弘扬修真门派,重振四宗威望。”
  明却看着通文不语,他没收到这个玩意,这哪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神院对南谷此次法谈会甚为重视,可发通文要所有人前来,似乎重视过了头,为何所有门派都收到了,唯独南谷没有。
  到底是哪里不对?
  两日后,南谷法谈会及外门纳选如期进行。
  数以万计的人流涌进南谷,观众席一票难求,坐满了人后,其余的便都拥堵在那一百零八根石柱大道上。
  外门弟子的纳选则全部在朱云殿进行。
  循例依旧是南谷宗主开场作法,念念宗文。与往届不同的是这次南谷设了一个巨大的火坛,高耸在瀑布顶端的岩壁上,由张宿长老李陶童搭弓上了一只火箭射出,划过上空将远处的火坛点燃,昭示着本次法谈会正式开始,让人耳目一新。
  “好箭法!”阵阵欢呼。
  “终于见识了南谷的立派绝技了!”人们大开眼界。
  接下来的入场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照例是南谷和东岭在抢风头,东岭第一个,南谷最后,引来片片喝彩。
  唯独有一处不同的就是,这次入场因为参加的人多了,阵势也大了许多,宿位长老们还都纷纷将自己的灵兽召唤了出来,人们才知道除了以往那几只,原来每个宿位长老都有命兽,打破了全天下不过十只的传闻。
  明朗在召唤出自己的命兽木犴时,不禁想起南昱,南昱要是在就好了,不仅南昱没见过这么多灵兽,就连明朗自己也是头一回看这么全。
  别说其他宗派,就连南谷几个长老的灵兽,也是头一回出现,本不想召出来的,可东岭的开了头,后面入场的宗派不想丢了面子,也都纷纷效仿了。
  不仅召唤了灵兽面世,还都召了灵器在手,一副掏家底的模样,东岭擅剑术,所以除了花奚的灵器是个紫色法球外,其余人皆是用剑。
  除了已经面世过的灵兽,林柯抱着的灵兽是一只土貉,皮毛透亮,似乎还在睡觉。
  高晚的身后则是跟着一直蹦跳的日兔。
  箕宿岳伍的水豹自己吐了一个水泡,将自己罩在里面浮着。
  没有来的许姜和广姬的灵兽是什么,无人得知,可也免不得议论纷纷。
  “听说角木蛟和亢金龙吗?”
  “什么,难道说那二位的灵兽是蛟龙?”
  通常人们会对个头大的灵兽更感兴趣,召唤出了够有气势,够吓人,蛟龙未能在此次法谈会出现稍显遗憾,可还是被一些奇异的灵兽刷新了视野。
  比如北境斗宿华硕云骑乘的白色木獬就惊艳众生,似马非马,额间长着金色独角,眼神清澈,一看就不是俗物。
  还有牛宿汤雷的金牛,体型巨大魁梧,叫声如雷,甚是吓人。
  以及壁宿白幸的水貐也是形状奇特。
  可对那些个头小的灵兽,观众的呼声就不太高了,有的灵兽甚至远了都看不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奇不有,灵兽们也没机会展示法术,所以就看着稀奇古怪,图个新鲜。
  北境同样有两位长老却小,女宿边丰荷和危宿红祖。
  “喂,你平日里怎么不唤出来玩啊?”李陶童看着耿卓的土獐:“挺可爱的啊。”
  耿卓笑了笑:“它胆小,怕人多。”
  “明朗,你那木犴本事如何?”李陶童骑在月鹿上问道:“要不法谈会结束后,我们来一次灵兽作战,可惜段祝不在,我真想看看他的灵兽是什么。”
  “火蛇。”丁凌面无表情的说道,“宗史里说得明白。”
  “哗,这么牛!”李陶童眼睛一亮:“回头一定要看看。对了丁凌,你的呢,咋没见着,是不是太小了。”
  丁凌极不情愿的摊开手掌,一个黑乎乎的是鱼非鱼小东西在他手里浮着。
  李陶童一看笑个不停:“这啥玩意啊!你怎么就命定了这么个小东西啊,收了吧,还真是太小了。”
  丁凌掌心一收,小东西消失了:“这是轸水蚓,别看它小,不会比你的月鹿弱。”
  李陶童见他面不改色的叫板,斗志燃起:“吹吧你,怕你不成?”
  “随时奉陪。”丁凌一板一眼。
  李陶童被他逗笑了,往向高台:“你们知道浣溪君的灵兽是什么吗?”
  几个人都摇头,丁凌似乎还默想了一下:“没有记载。”
  “浣溪君又不是宗门之人,记你个大鱼头啊!”李陶童说道,段祝在外门,台念东在赤石镇,剩下这几个人不是呆头呆脑,就是闷葫芦,在坐骑上用脚踢了踢明朗:“看到西原那两只鸡没?多逗,丁凌,收好你的轸水蚓啊,那是它的天敌,别一不小心给啄了。”说完自个笑个不停。
  “有一只不是鸡,宫盛那只那叫土雉。”丁凌饱读宗门史书,对二十八宿位的命兽了如指掌。
  李陶童一仰头:“看上去差不多。哎呀,这谁的鸟,在我头上绕什么绕?”说罢伸手去赶。
  其余长老齐齐噤声。
  只有丁凌忍不住:“这是宣邵的毕月乌。”
  “宣邵,管好你的鸟,别到处乱飞。”李陶童被那黑鸟绕在头顶不胜烦躁,大喊道。
  周围立即鸦雀无声。南谷的几个长老纷纷避过了脸去。
  “宣长老。”时寂望着旁边的人,还特意低头看了看:“人家叫你管好你的鸟。”
  西原长老宣邵此刻满脸通红。
  脸红的还有明朗,此刻他再无心讨论灵兽之事,只希望快点到启阵的环节,他就可以离开场中了。
  与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南谷的几位长老。
  所幸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进场仪式结束,出入阵参赛的弟子外,其余的人都撤离到了高台。
  南谷鬼宿全尤长老代替宗主开阵,留在了原处,四宗弟子皆已就位,全尤口念咒语,正欲启阵。
  “且慢!”突然北境宗主弘伏说话了,并下到场中“老朽还有个不情之请!”
  观礼台上的陵光君明却站起身来,远远的问道:“执明君有何要求?”
  “素闻南谷浣溪君深韵阵法,老朽想请浣溪君开阵,不知是否赏脸?”弘伏向台上安坐的风之夕望去。
  
 
  ☆、血雨
 
  明却看着风之夕,按理说这个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只是让他有些意外。
  黑纱遮面的风之夕不见表情。
  “之夕,你看这... ...”明却小声征求意见。
  风之夕没说话,缓缓起身下了台,步入法场中央。
  明却松了一口气,却见弘伏却在场中未动:“怎么,执明君也要入阵参赛吗?”
  弘伏不语盯着风之夕不语。
  风之夕没有管他,起手正要开启阵法,却被弘伏一把擒住手腕,转头一看,腕上瞬间被套上了一个黑圈。
  “执明君这是何意?”风之夕沉声问道。
  “我见浣溪君终日以纱遮面,深感困惑,,莫非是有何见不得人的隐疾?”弘伏说罢,一把掀开风之夕的斗笠。
  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一阵惊呼,南谷几个长老纷纷站起身,紧张的看着场中。
  遮面的斗笠被掀在地,刺目阳光逼得风之夕睁不开眼,举袖挡住沉声微怒:“执明君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你一个阴煞,我何须对你客气!”弘伏跳开几步,口念咒语。
  风之夕手上的黑环泛出青光,很快空地上便出现了一个阵圈,观众席不知道场中发生了何事,皆是屏息注视。
  明却霍地站起,神色大变。站在附近南谷参赛弟子刚围过来,却被那阵法弹开,跌落在地。
  随着弘伏口中咒语不停,风之夕只觉心跳骤疾,呼吸不畅。
  召一的封印减弱后,阴煞之气越来越重,还未到七月便已觉内力逐日消散,望着手腕上的黑环,突然一惊:“黑木阵?你为何有这种东西?”
  最先从站台上冲下场的是明却,见到风之夕手腕上的东西,大吃一惊,低声问道:“你为何会有神木?弘伏,你想干什么?”
  “各位同修!”执明君大声说道:“浣溪君风之夕,乃阴煞之身,被召一真人封印才得以苟活至今,如今真人仙逝,这个邪物就要破体而出,若不将他降服,恐怕天下再无宁日。”
  随着一阵死寂过后,全场哗然。
  “风之夕是阴煞?怎么回事?”
  “难怪他终日要么撑伞,要么遮面,原来是见不得阳光啊?”
  “对对对,我还听说每到中元节,浣溪君都要闭关。”
  “是啊,为何在鬼节闭关,难道他真是冥界阴煞?”
  人声鼎沸,七嘴八舌议论声不断。
  “浣溪君,你就认了吧!”西原宗主仇尚辛也走下看台:“你在我西疆召出了土德麒麟,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群更加沸腾了。
  “什么?麒麟,麒麟可是上古神兽啊?浣溪君的灵宠是麒麟?天哪,莫非他真是阴煞冥王?”
  “麒麟出,冥王现,人间地狱,不得了了!”
  风之夕被弘伏的黑木阵控住,感觉体内的灵力正一点点在消失,如同阴月的寒气从脚下串上来,禁不住浑身颤抖。
  一个弟子从看台上飞身下来,还未靠近,被风之夕制止。
  “渔... ...久荣”风之夕痛苦的皱眉摇头:“别过来。”
  南谷的人已经陆续围在阵法边上,弘伏口念咒语不停,风之夕摇晃几下后,突然扑倒在地。
  “师父!”明朗失声喊道,冲向阵中,那阵法如同一个隐形的结界,根本进不去。
  “执明君,你今日是故意挑事吧?”李陶童怒喝道:“我们浣溪君不爱晒太阳,碍着你们北境什么事了?”
  弘伏毫不理会,专注念咒。
  “宗主,怎么办?”耿卓焦急问道,没有回应,四处看了看,此刻竟然不见了明却的身影:“宗主呢,宗主去哪里了?”
  “嗖”一声箭响,李陶童已经张弓射出一箭,箭头触及黑木阵结界时,弘伏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李陶童,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就凭你?我北境的阵法岂是那么好破的。”
  结界中的风之夕无声无息。
  南谷的人惊慌失措的围在阵外,看台上的人则张大双眼看着场中卷缩在地的身影,像是看一场热闹。
  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甚至都没挪动位置,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不乏有人神情期待,一个是阵法大家弘伏,一个是修为卓绝的浣溪君,二人斗法,不管风之夕是不是阴煞,都少不了精彩。
  场内的人在屏息看着,而场外的大道上已经闹翻了天。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有几个好事的传了消息出来,说北境执明君正在布阵驱邪,那邪物就是南谷的浣溪君风之夕。
  消息很快沿着一百零八根石柱,击鼓传花一般,大呼小叫的一路飞传。有人疑惑,有人痛惜。将神坛上的人打入泥沼,有人在幸灾乐祸。
  场中唯有一人始终不发一言,那就是东岭宗主简万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场中。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场中倒地的那个红色身影上。
  “他怎么不动了?”有人小声问道。
  “是不是死了?”
  “北境的阵法果然霸道,就这一会儿功夫,你看,就倒地了。”
  “怎么说也是有君称的神侍啊,可惜了。”
  “可不是么,谁叫他是个阴煞呢!咦。下雨了。”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活该,我早就看那浣溪君不顺眼了,自命清高的样子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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