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在地板上,随之被按下的是卫离的身体,“本尊听说阿离的身体,受热如水,是真的吗?”
“至……尊,要如何验证?”卫离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上官懿儿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脖颈,就像是雪花落在上面。
看见卫离不像韩苏那样,上官懿儿果断地搂在怀着吻住了,瑶琴白玉仙,阿离是仙,他是君,睡了阿离不算过分。
韩苏正在皱着眉收拾书房的时候,暗卫却来告知了上官懿儿的行踪,他带着客卿去了园子里喝酒。韩苏唉声叹气,不知道卫离能否照顾好他。于是,韩苏带了一件大红斗篷过去了。
出来一看,哪知侍卫都没跟着至尊,韩苏不免生气了,都做了至尊了还不把自己的安危看重一些。等到走近了,隔着栏杆,韩苏却看见深棕木板上上官懿儿扑着卫离。卫离也是怕被侍卫听见,回去指不定韩苏怎么训斥上官懿儿,闭着唇也不出声,倒是憋得满脸通红。
韩苏侧头过去,目不忍视,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手中的斗篷。
“是真的啊……”上官懿儿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也不觉得冷,笑的时候像个小孩子般。
卫离松了口气,“至尊……莫要着凉了。”
上官懿儿眨着长睫,贪恋卫离的美貌,受热如水的身体,此刻的他被迷得神魂颠倒,握紧了卫离的手,“阿离让本尊的心有了温度。”上官懿儿忍不住含住了他的薄唇,“起来吧。”
“嗯。”王上也罢,至尊也罢,卫离心下自嘲,自己只不过在利用他们。
两个人谈笑风生,齐肩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韩苏就守在门口,卫离紧忙退后一步行了一礼,两个人猜想刚才的事肯定给他看见了。
“天气冷,至尊回宫吧。”韩苏上去给他系斗篷。
上官懿儿有些冷,但是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韩苏,任凭暖和的斗篷落在皑皑白雪上。“回宫。”
韩苏的手伫在空气中,卫离擦肩而过时,猜他一定很心疼吧,卫离有些得意。韩苏迟疑了一下,拾起了地上的斗篷,拍落了上面沾上的雪花,依旧是面无表情。
用过晚膳,本该退出去的卫离被上官懿儿一把推上了床,“至尊。”实话说,韩苏会武,卫离还是有些忌惮他的。
上官懿儿自顾自的,他知道韩苏不会制止他的,韩苏说了安分守己,克己复礼,就给他择选男姬,可此刻的他,谁都不想要,只想要这一个瑶琴白玉仙。
韩苏跪在帐外,一言不发。卫离这一次被上官懿儿折腾着,原本清高孤傲的公子此刻如温水一般,累到极致的喘息声第一次让帐外的韩苏红了脸。
“阿离,阿离……”上官懿儿落了泪,“韩苏……”最后两个字轻得他自己都听不见。卫离习过承欢之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用身体作为筹码,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此时的上官懿儿并不开心,反而伤心地落泪,扑倒在榻上,身子滚烫。
“至尊。”卫离翻过身来看着他。
“好冷……”上官懿儿像个孩子般哭泣,“好冷,懿儿要母亲抱抱。”
“至尊。”卫离这才意识到这小至尊可能是着了风寒,毕竟白天那么浪,“武安君。”
韩苏沉沉吸了口气,“先把衣服穿上。”他随后出门去叫御医了。
卫离草草换上了衣服,看着怀中喃喃自语的至尊,情感之中莫名多了几分同情与怜爱,“至尊。”
“母亲……母亲……”上官懿儿朦胧间只觉得还是那一天,下着大雨,母亲在自己怀中已经死了,“抱抱懿儿……”
“懿……懿儿乖……”卫离尝试着抱紧了他,“乖。”
直到上官懿儿醒来的时候,身边还守着卫离,“韩苏……”懿儿迷离的眼眸看不见想要见到的人,只看见了熟睡在榻边的卫离,他顺手把卫离拉上了榻。
“嗯?”韩苏端着水进来时,看见床上的至尊正在帮卫离整理头发,“至尊可还觉得身体不舒服?”
尽管头还是很昏沉,上官懿儿在他面前故作冷漠,不想让他多管,还是摇了头,“退下吧。”
“是。”韩苏也变得听话了起来,退步而出。出来的他,依旧听得见那些闲言碎语,说是至尊宠幸了那个卫客卿,那个卫客卿相貌像神仙一样,而且天资聪颖,于群臣之中出类拔萃。
“唔。”上官懿儿凑近卫离时,嗅到了卫离的丹唇有一种淡淡的药香味,“什么味道?”他有些不解,直到转头看到了小桌上的药碗,才明白了什么,上官懿儿含羞笑了笑。
☆、陪君醉笑三千场
寒冬风凛冽,上官懿儿病好之后,卫离又病了,而且卫离身子本来就弱,不免让懿儿担心了起来。许久没有跟韩苏单独相处过了,尽管是在朝堂上,韩苏淡定如先前,但是自卫离来了之后,加上上官懿儿的刻意打压,韩苏终究寡言少语了起来。
“韩苏,阿离会不会死?”上官懿儿看着纷纷小雪,忽然开口问他。
韩苏低了低头,“回至尊,御医说了,卫公子是先天不足之症,不会出事的,至尊放心。”
“可他的脸那么苍白,苍白得跟母亲死的时候一样。”
“至尊是一国之君,谨言慎行才是。”韩苏提醒了一句,因为上官懿儿的每句话里都带了一个“死”字。
上官懿儿忐忑不安,“今夜,本尊想跟武安君喝喝酒,醉一回,可以吗?”
“是。”韩苏轻描淡写一个字,随后告退了。
宫里流言纷纷,尽管云雨想尽办法隐瞒,至尊宠幸臣子的事情还是传到寿康宫许太皇太后耳里,但令云雨放心的是,太皇太后并不多管这些事情,上官懿儿同卫离的姻缘就好像是上天牵在一起的。
到了晚上,明灭宫里,上官懿儿命人温了好多酒,摆满了桌子,“武安君,请。”上官懿儿太了解韩苏了,韩苏每每默然,都只是在考虑一些大事,今日他给了韩苏一个说话的机会,韩苏不会不来的。
韩苏接了上官懿儿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至尊当真要接受卫离?他是一个策士。”最后几个字,韩苏一字一顿,似乎在警告他。
上官懿儿淡淡饮酒,“他还是一个美人。”
韩苏斟酒,君臣对饮,“至尊岂不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武安君的意思是,本尊的美人没有贤德了?”
“臣不敢。”韩苏侧头,卫离的确实是一个政治才干,这一点他还是承认的。
“你若实在不喜欢他,大可杀了他。”上官懿儿嘴角微扬。
韩苏落寞不乐,“原来至尊心中,臣是这般模样。”实在让人伤心,韩苏自嘲。
“武安君陪本尊尽兴一次,不谈国事,好不好?”上官懿儿提议。
“好。”韩苏静默片刻,幽幽点头。他在君前陪醉,想要成就大志就那么难?韩苏第一次听那个至尊的话,放纵一回,醉一回。
上官懿儿想和他碰杯,而韩苏却一个人使劲喝。懿儿握着玉杯的手停在了空中,“韩苏。”明明那么不开心,为什么装作不在乎?你就不会心痛么?
年轻的武安君平生第一次这么惆怅,似乎忘了身前的至尊,他皱眉喝个不停,到最后,懿儿只是坐着看他喝酒。“难受……”韩苏绣口一吐,轻轻的两个字。
上官懿儿偏偏针锋相对,端坐含笑:“本尊很舒服。”
韩苏抬了抬头,盯着对面的上官懿儿,凑近了。
“武安君想做什么?”上官懿儿保持镇静。
韩苏不由分说揪住了懿儿的衣襟,拉近了自己。要是在平日,这可是大不敬。“唔……”微醉的韩苏压上了唇,轻柔地把那个至尊抱在了怀里。
上官懿儿愣住,他竟然真的会亲自己?那个不懂情爱的武安君,他应该是醉了吧。上官懿儿还是很贪恋他的唇舌,他只要在乎着自己,无论怎样都好。就这样,国君的衣服被扒到了腰上,上半身玉肌无瑕,被韩苏重重地吻着,娇嫩的双肩,柔软的腰肢,韩苏心里苦闷,不肯再往下继续,忽地停住了。
“武安君,你醉了。”上官懿儿微笑,却不拉上衣服保持距离。
“答应我,不封妃,不立后。”武安君的声音很轻,似是在哀求。
上官懿儿伸着手指,抬了韩苏的下颔,略笑了笑,“你——吃醋了?”
“答应我……答应我……”
“本尊答应你。”上官懿儿含笑应了。
“嗯……”韩苏身心俱疲,趴在桌子上睡了。
上官懿儿看着他倒在桌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其实酒水没有问题,上官懿儿想跟他一诉衷肠,又怕酿成大错,于是在唇上沾了迷药,一旦韩苏酒醉有何过激行为,上官懿儿还有一条退路。懿儿淡定地擦了泪,起身来,韩苏说过国君要有国君的威严,此时的上官懿儿的确很有威严,“来人,扶武安君下去休息。”
然而次日早朝,上官懿儿就下达了封后的诏令,给韩苏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朝野轰动,连云雨都惊呆了,不能这么草率吧?
朝上的人莫衷一是,人家卫离长得好看,美人胚子一个,还是个政治才干,相较于韩苏,没有那么死板,处世之道也颇为精通,确实让人上心。不过这至尊连带着人家的身子都上心了,淮阴封男后史无前例。
朝野议论不止,上官懿儿不接受反对,谁谏处死谁。至尊没空理会那些大臣们,只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武安君。他是怕死,还是忘了昨晚的约定?不封妃,不立后。懿儿偏要杀杀他的锐气,告诉他,淮阴的一国之主是本尊!
“武安君有何意见?”
韩苏深吸了口气,“至尊之举,史无前例,一违国法,二违礼法,三难服众……”
“够了。”年轻的至尊已经快十六了,不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太子殿下,“本尊只问,本尊立后之事,能不能服你?”韩苏手上有父皇赏赐的祭天大玉圭,懿儿什么都听他的,但不会连为自己择选姬妾最起码的权力都没有。
韩苏身子拜下,“臣请求……至尊再择选帝妃。”
不封妃,不立后。他既然恼怒至尊的失约,可他又为何要求招纳帝妃之事?上官懿儿有些死心,他心里真的从来没有有过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天下。
上官懿儿跟他杠上了,“好,立阿离为后,其他都听武安君的。退朝。”
众臣本来都在争论,见武安君都不劝谏,于是都缄默不言了,只有一句:“恭送至尊。”
走出大殿来,上官懿儿幽幽一叹,“一个美人,有超群之貌便好。”而后他抬起了头,“一个臣子,有事君之心便好。”前者卫离,后者韩苏,可惜他二人都做不到,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
卫离病愈,接到旨意时,哭笑不得,“至尊,在下……”
“是一个策士。”上官懿儿含笑抢先说出了口,“本尊只想再给你冠以后名,本尊想把无上的殊荣都给你,只希望你一直能陪着本尊。”
卫离闻言,不自然地笑了笑,“至尊说笑,在……”他顿了一下,“阿离会一直守护至尊的。”
被屏退的韩苏神情淡漠,任由了这个年幼的至尊胡来。原本他每日的任务就是督促至尊,规范他的言行举止,但是现在,好像都没什么用了。
到了春日,上官懿儿有些犯春困,不愿意去早朝,卫离是劝不动的,还是韩苏冷着脸训斥了一顿。韩苏答应至尊的事会做到,但是上官懿儿还是得谨守礼节,不能逾越国法。
“这是臣为至尊择选的帝妃,名册都在这里了,请至尊过目。”韩苏呈上。
上官懿儿犯困,胳膊撑着头,随意翻了翻,“你要知道,本尊不懂男女之事,你让她们进宫,害的是她们。”其实一开始就错了,韩苏不应该让云雨去教他的,一步错,就把这个年轻的至尊带错了路。
韩苏拜了一拜,“可至尊执意如此,皇嗣堪忧。”
“本尊若是个女人,一定要为韩家添嗣。”上官懿儿凝眸。
“至尊谨言慎行。”韩苏漠然一礼,“臣告退。”
朝政上,上官懿儿逐渐反感,也不喜欢卫离去插手政事,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是恳求,上官懿儿总爱翻云覆雨时的卫离,爱他的绝世容颜,似乎在懿儿的心里,一个再干净的人,只要沾上了江山的边儿,都是会变的。
懿儿命人从中山带了一架琴过来,虽然比不上卫离的瑶琴,但是绝对是一架上好的古琴。卫离弹奏时,观察过上官懿儿的表情,那个人总是开心不起来。“至尊不高兴么?”
“阿离琴艺精湛,琴声中意,本尊感同身受。”上官懿儿叹了口气。
卫离心思缜密,总是三言两语能够突破至尊的心理防线,“至尊是想念孝德尊王后了吗?”
上官懿儿喝了口酒,眉目愁苦地看向了卫离,“阿离,本尊就是不懂,这江山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拼了命地去争。本尊也不懂,本尊什么都做到了,就是不讨他欢心。”
卫离跪近了他,“武安君的心在天下,至尊讨好天下,武安君的心,自然也就得到了。”
上官懿儿坐躺着,“本尊不爱策士,本尊想让你做个伶人。”
“好。”卫离点头,“阿离为至尊,做个伶人。”
夜晚时,上官懿儿已经歇下,卫离回了自己宫里翻箱倒柜找东西,有些惊慌失措,“明明放在这里的?奇怪,哪儿去了?”卫离皱着眉,桌台上已经乱糟糟的一片。
“你是在找这个吗?”韩苏抬了抬手中半个手掌大小的盒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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