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就乐了:“学长把自己比作猴子吗。”
孟锦岩拍了一下他头:“去,我是说我也难得一遇。”
一般来说,普通朋友拍照揽个肩膀就够了,孟锦岩却用手臂把时安整个揽了过来。
时安骨架本就略小,从镜头上看就像时安被孟锦岩搂在怀里,时安靠在孟锦岩胸前一样。怎么看都过于亲密了。
“这个不太好看,重新拍吧。”时安看的脸热,说着他就去按删除键。
幸好孟锦岩反应快,及时将手机拿开了。
“我觉得这挺好啊,看这天仙下凡的柔光,看这如花似玉的一对璧人……”
时安被他的形容辣到耳朵了:“你别滥用成语。”
孟锦岩不置可否,答应:“嗯,不滥用。”
孟锦岩不仅没删除那几张照片,反而哄着时安又拍了几张。
“来,学弟,学长给你看看成品。”
孟锦岩拿着手机在时安面前晃悠,手机里是时安上山时候的照片。
有时安愣神发呆的,有时安表情管理失控的,也有时安开怀大笑的。
“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看。”几次要求删掉照片无果,时安这次学聪明了,不直接让孟锦岩删照片。
孟锦岩却不上当:“我给你翻是一样的嘛,更何况,我手机里可有秘密呢,被学弟看到就不好了。”
“我没有乱翻别人隐私的习惯!”
时安刚才和孟锦岩闹了会,这会双颊发红,眼睛也比往常明亮,比上山那会活力多了。
孟锦岩收了手机,忍不住捏了捏时安绯红的脸颊:“反正我拍的都是学弟,对于学弟自己来说,也没什么新鲜的吧。”
“那你是图新鲜才拍我的呀?”时安自以为抓住了孟锦岩话里的漏洞,有些得意地反问。
孟锦岩意味深长道:“学弟在我眼里,时时刻刻都是鲜活的,每一秒都有每一秒的新鲜。”
时安脸上一红,他到底做不到对孟锦岩无动于衷。
嘴上却揶揄:“学长成语总是用错,但是说这种话却是得心应手嘛。”
孟锦岩笑笑:“有感而发罢了,我不知道别人,单论我自己的话,我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说出来。应该也算是个优点吧?”
时安看着孟锦岩。
孟锦岩眼里带着笑意,但时安知道那不是揶揄或者玩笑的神色,而是因为能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高兴和从容。
“是优点。”时安不由得说。
虽然偶尔也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吧。时安在心里想。
“走吧,快到山顶了。运气好的话,能够看到落日。”
作者有话要说: 日六从入门到放弃,我还是乖乖日三吧。_(:з」∠)_
☆、第八十八章
两人到山上时太阳还没落山,光线不怎样强烈,白玉盘一样挂在天边。枝桠交错,把太阳割成一块块的。抽出新芽的树枝透出点春意,枝叶遥遥往天空伸去。
时安和孟锦岩找到一块石头对着太阳坐下,暖白色的光包着两人,空气静谧,偶尔有一两声鸟雀声传来。
两人静坐着。
孟锦岩掏出手机对着周围拍了几张照,一溜的风景照中,却夹了几张时安的笑颜。
“学长原来对拍照这么热衷呐。”时安说。
孟锦岩说:“见到喜欢的不免想多拍一些。”
时安看看周围有些荒凉的山色,笑道:“那学长手机的相册应该不少照片吧。”
毕竟在这种地方都能拍个不停呢,时安心想。
“也没有很多。”孟锦岩翻出手机相册给时安看。
孟锦岩相册是按照拍照日期自动排序的,上次拍照还是五天前,拍的是作业本,再往之前就是通知或者书本之类,很明显是为了学习才拍的照。
最近的日期就是今天了,一水的时安……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思是的。
孟锦岩靠他很近,时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是信息素的味道。
时安压下有些紊乱的心跳,脸颊微热,避开孟锦岩的视线,他看了眼天空:“太阳快落山了。”
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边,像是真的在认真看落日似的。
孟锦岩收了手机和他一起看,只是没一会他就把脸转了过来,看着时安的侧脸发呆。
他在想什么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时安不可能忽略得掉孟锦岩的视线,被孟锦岩注视着的左边侧脸温度好像都比右边高。
但是他又不敢转过头,视线相碰的话会更糟糕吧。
傍晚的天空铺了一层浅淡的粉色晚霞,像是被羞红的。有的地方则是浓重些的橘色,像是天空燃了一把火。还有墨色的云,和浓墨重彩的晚霞堆在一起,有些不太相衬。
时安和孟锦岩坐在石头上,都感到一种难得的静谧和温柔。
“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孟锦岩兴冲冲对时安说。
“什么故事?”
时安这时才借机转过头看向孟锦岩。
孟锦岩额间的头发有些乱,刘海掀到两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时安想起无数次醒来,那人额头紧贴着他的场景,无数个缱绻又亲昵的早上在眼前飞掠而过。
时间就这样流逝,这个人一直在身边。
“从前在一个星球上有个小王子,他很钟爱一朵玫瑰,悉心照料它,玫瑰也很钟爱小王子。但他们却吵过不少架,直到小王子心灰意冷,决定离开星球去流浪……”
时安轻笑,想说小王子后来是不是遇到了一只小狐狸,并且驯养了它。
“这不是重点!”孟锦岩话锋一转,“重点是小王子说他,有一天看过四十九次日落,因为太孤单。”
时安说:“嗯……对于人来说,自然界总是治愈的。”
“能找到和自己一起看日落的人,可是很难得的呀。”孟锦岩说。
时安微微一震,这才明白孟锦岩拐弯抹角半天什么意思。
他唇角轻轻勾起,眉眼被夕阳的余晖映衬的很温柔。
两人直到天色微微现了黑才往山下走去,冬日天黑的快,两人还没到山脚下,天色就已经全黑了。
社团的人打了一次电话过来,孟锦岩回答说时安和他在一起,两人马上下山。
山间偶尔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时安心里有点发毛。
“我们走快点吧。”时安说,怪吓人的。
“别走那么快,路陡。”孟锦岩拉着时安的胳膊,接着那只手顺着胳膊下滑,和时安的手牵到一起。
时安那只胳膊有些僵硬,他双唇微抿,也没有甩开那只手。
两人在静谧的夜色中前行,黑暗从四周涌来,孟锦岩举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在两人上方打开一道光柱。
时安任孟锦岩牵着,直到到了山脚下,看到山下的灯火,他才慌乱地抽回手。
孟锦岩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右手似乎还残留着时安的体温。
怎么像牵过了很多次一样呢,不是第一次牵手吗。孟锦岩失笑。
社员见他们回来,纷纷揶揄:“你们偷偷去爬山,那是我们明天的活动啊。”
孟锦岩说:“明天再去一次嘛。”
陈实遇说:“外面很冷吧,快回帐篷里吧,帐篷里的火升好了。”
“谢谢陈学长。”时安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他没心思和陈实遇寒暄,匆匆回到帐篷里。
苏久紧紧抓着陈实遇的胳膊,像是怕陈实遇跟上去。
“他和孟锦岩去了山上一下午,两人看起来进展很快嘛。”苏久意有所指。
陈实遇眼眸一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孟锦岩和时安,两人都是单身,能在一起也不错。”苏久说。
陈实遇语气不悦:“他们两人都是A。”
又觉得不够说服力似地,加上一句:“孟锦岩是直男。”
“哼。”苏久回到自己帐篷,本来和陈实遇和好了,她心情还不是多好。
如今看陈实遇吃瘪,她的心情竟然回来了一些。虽然沉闷仍旧更多就是了。
帐篷里已经升好了火,整个暖烘烘的。
只是看着眼前的床垫和被子,时安陷入沉默。
“只有一床被子吗?”时安多余一问。
孟锦岩抖了抖被子:“你想和我分床睡?”
时安因为他的话有些窘迫,他看一眼孟锦岩,那人一脸淡然,反而像自己多心了一样。
“我怕被子不够盖嘛。”时安笑笑。
孟锦岩语气笃定:“够的。”
被子整理好了,孟锦岩按了两下,满意道:“暖和又舒服,学弟躺下试试吧。”
“我去洗个手。”
时安说完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没想到陈实遇也在外面。
“时安!”陈实遇喊住他。
“陈学长。”
陈实遇不放过任何机会:“学弟,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和孟锦岩一床不舒服。”
“我……”时安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有的事,孟学长很会照顾人。”
时安眉头微蹙,半垂着的长睫遮住眼里的情绪,但紧抿的双唇却显出主人不愿人后话人长短的倔强。
陈实遇心里一软,柔声道:“要不然学弟到我那边的帐篷来?三个人也够住的。”
时安摇摇头,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脸上有些低落:“不能这样麻烦陈学长啊,我和陈学长……”
“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时安说着下意识朝身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像踏在陈实遇身上。
陈实遇的心一揪,不禁着急。
“我和时安是朋友啊,外人的风言风语不必当真。”
时安轻咬下唇,神色凄然:“对,我和陈学长只是朋友而已。”
陈实遇发觉自己说错话,赶紧补救:“时安,不是的,我也不是仅仅把你当朋友。”
时安垂着头没说话,没反驳也没认同。陈实遇更慌神了。
“时安,你不相信我吗?我心里其实……”
“陈学长!”时安打断他,似乎陈实遇接下来的话有多么不可承受,“陈学长,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说完苍白着脸匆匆转身,唯恐什么情绪被陈实遇撞见般。
快走到帐篷,时安才发现帐篷门口站了个人。
孟锦岩似笑非笑:“都快睡觉了,学弟还不忘自己的大业,真够敬业啊。”
孟锦岩的话像寒夜里的冰霜,一字字砸在耳边,给空气更添一层凉意。
时安跨过他回到帐篷里,孟锦岩随后进来,然后关上帐篷的门。
时安脱鞋脱衣服钻到被子里,未发一言。虽然孟锦岩现在表情云淡风轻,甚至在微光中唇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但是时安确定以及肯定孟锦岩生气了。
这种隐而不发的怒气才是最可怕的,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睡觉。
孟锦岩关了灯,时安闭着眼睛,耳边有风匆匆擦过帐篷的声音。
黑暗中,孟锦岩坐在床的另一边,欺身靠近时安,两人距离之近,时安能够清晰感觉到他的鼻息。
再装睡是不可能了,时安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靠近自己的俊脸:“学长,还不睡吗?”
孟锦岩上半身隔着被子压着时安,这让时安觉得上半身格外地热,鼻尖冒出密汗。
孟锦岩没有回答时安的话:“学弟别再和陈实遇来往了吧。”
时安怔了怔才说:“不行。”
“为什么?”
这个问题以前学长也问过时安。
时安当时回答的是,“我的交友自由和学长无关吧”,看起来非常冷漠。
可能那句话让学长受伤了吧,很长一段时间学长都没有理他。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时安说。
“必须要做的事?”陈实遇像听到什么荒唐事般。
时安看着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孟锦岩问。
“我在等你说完。”时安把被子往身上一扯,“你是不是也想嘲笑我,大好青年干什么不好,去当小三?”
孟锦岩笑出声:“我不是。”
“你就是,”时安说,“你的眼睛就是这么说的。”
“哟,你还能看懂我眼睛说什么了?”孟锦岩逗他,“你如果真看能看懂我眼睛说什么,那现在的反应就是在装傻。”
☆、第八十九章
时安心砰砰跳,不知道孟锦岩听到没有,他嘴硬:“我看出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孟锦岩低头在时安侧颈闻了闻:“怎么会有A是牛奶味的信息素呢。”
一般来说,牛奶味的信息素在O中常见。
时安鼻尖都是桃花香,浓郁到他不想察觉孟锦岩在发.情都难。
“你……你让开。”时安推着他,“这里没有O,你把信息素收一收。”
“信息素不是用来求偶的吗,是求偶,不是求O。”孟锦岩强调。
时安僵硬道:“那你良配也不是我。”
“我能感觉到,”孟锦岩突然放沉了声音,听起来有股庄重,“我是为了等你存在的。”
时安哑声。
为什么有人能把这种肉麻话的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的,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不感到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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