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忍不住抿嘴低笑,肃卿道:“你这还不如我们抓老鼠呢。”
边泽川看了看他们道:“那若说最离谱,怕还要数我了。”
“师兄你说。”沉吟看向他道
“何国公连连命人来缉妖司请人,说他的外甥被妖精缠身,已然病入膏肓,我随他们前去后发现...”边泽川顿了一下,道:“不过是染上了花柳病,活脱脱一个淫邪缠身罢了。”
几个人听后笑得更是前仰后合,陈璆鸣不得不端出架子道:“怎么能这样?把缉妖司当成什么地方了...太荒唐了...”
莫不晚笑够后道:“自从去年洛都大战,这些人也从不信有妖到处处有妖,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怎么也这样草木皆兵。”
“倒也是没办法,这几个月风平浪静,咱们几个除了加倍修习也就只能处理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肃卿道
“也不知掌司那边怎么样了?前几日狄大人来了密信,说安西似乎有异象,不知安西都护有没有察觉。”沉吟道
“吐蕃一直不太平,安西的异象难说到底是妖邪还是兵乱。”陈璆鸣道
“嗯,咱们今晚先歇下吧,过些时日圣驾回銮不是叫咱们去皇宫内先查验一番么,明日就该去了吧?”莫不晚道
“是,这事马虎不得,大明宫久不聚龙气,确实要好好探查以免漏了什么妖物。”陈璆鸣道
翌日,几个人在前往皇宫的路上,突然听到前方的街市上突然人声诈响、乱作一团,五个人勒住手里的缰绳,为首的陈璆鸣眯了眯眼向那处看去道:“下马,咱们去看看。”
正在他们都挥身下马的时候,两旁的楼阁上骤然响起一阵尖笑,而抬头望去之后看到那上面竟是类人的妖兽,这怪物不是妖册里的任何一种,青皮獠牙,像极了被剥皮后佝偻着的人,而手脚却更长一些,胸前的肋骨和背上的脊柱在青色筋皮的包裹之下无比分明。
“璆鸣,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晚蹙眉道
“看起来像是由腐尸炼化而成的尸魔。”陈璆鸣道
沉吟看着它们手里捏着的人道:“它们手里有人质,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一个出行而被惊动的不知是哪部的官员当街大喊道:“快!来人去找缉妖司的大人啊!”转头看到陈璆鸣他们几个后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几个!听到我的话了么快去啊!”
陈璆鸣本就在想对策,眼睛又有些看不清楚了,被这么一喊更是心烦的瞪向那人道:“给我闭嘴!”
那人显然被陈璆鸣喝住而不敢再言,消失在这乱境之中后陈璆鸣对他们道:“肃卿泽川绕过去准备从楼阁后袭击它们,我和不晚在这做攻势吸引它们的注意,沉吟先去疏散其他人,我们动手后伺机救下它们手里的人质。”
“好。”几个人一同道
大家雷厉风行的展开行动,肃卿和边泽川分别到位之后,莫不晚和陈璆鸣假意开战,而正当这两只妖物准备以人质为胁迫的时候突然感觉后颈一痛,原是肃卿和边泽川皆给了它们重重一击,随着它们整个身体都向窗下倾斜,因重心不稳手中的人质也被它们抛了出去,沉吟见状瞬间凌空跃起,一左一右的接住了那两个人。
陈璆鸣和莫不晚也立刻与跌下来的妖物开战,那妖怪虽似人,身形和力气却比人要大上许多,并且十分灵敏不易捕捉,不过到底是低级的尸魔,还没等肃卿和边泽川飞身而下加入战局,他们就已经制服了这两个妖物。
莫不晚用赤阎抵在它脖颈上道:“璆鸣!要不要留一个盘问一下?”
“不必,它们不会说话。”陈璆鸣随即一剑刺入它的心脏道
莫不晚随后便也斩了那尸魔,它们流出的脓血顿时使街上腥臭一片,而还未等莫不晚收刀,街市前后便又响起了这种尖利的叫声。
“看来还有很多。”陈璆鸣冷静道
话音刚落,这四周的所有楼阁屋脊之上已渐渐布满了这种怪物,那为首的黑衣蒙面男子,站在高处看着他们道:“缉妖司。”
“你是何人?”陈璆鸣冷言问道
“契布思。”那人道
“不是中原人?”陈璆鸣蹙眉问道
“铁勒人。”
“为何纠集魔物祸乱长安?”陈璆鸣质问道
契布思并没有回答陈璆鸣的话,只是两臂一抬示意那些魔物倾巢而下,五人顿时与这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妖物混战了起来,杀喊声和哀嚎声四起,正在激战之时陈璆鸣却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心里怨怒道:“早不犯晚不犯,偏又在这时候!”
突然间莫不晚一刀横扫过陈璆鸣的身后,将那只准备偷袭陈璆鸣的尸魔狠狠的劈到一旁,而后扶住陈璆鸣道:“璆鸣,你眼睛是不是...”
陈璆鸣自怨的点了下头,莫不晚横刀又砍死了扑咬而来的一只,一旁御剑而战的边泽川见状也猜到了情况,大声喊道:“不晚!你先带璆鸣撤回去!我们三个可以!”
沉吟听到后也看过去道:“听泽川的!”
莫不晚应了一声刚准备带陈璆鸣杀出重围,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十分耳熟的呼救声,莫不晚回头望去,只见一尸魔挟持着一个人,再定睛望去那人竟然是顾平升。
“顾平升?”莫不晚有些讶异道
那顾平升一向手无缚鸡之力,挣扎嚎叫之余也从这混乱之中看到了莫不晚的身影,立刻如看到救命稻草般的呼喊道:“莫兄!啊!莫兄救我啊!”
莫不晚皱眉,倒不是他不想去救,只是当前这情况他定要顾着陈璆鸣,分身乏术怎么去救他,慌乱之下沉吟也瞥见了顾平升,又即刻转头对莫不晚道:“你快带璆鸣走!我去帮你救他。”
“那就托给你了师姐!”莫不晚也只好如此道
沉吟杀出重围之后飞身而起,一手抖开长扇直向那擒住顾平升的尸魔扫去,那怪物被伤了手臂后扯着顾平升的连连向后退去,这时从右侧街巷又猛然窜出了另一只,沉吟轻踏地面一跃而起后重重的踹在了那怪物的前胸上,转身落地之时,从后方袭来的尸魔已经伸出了巨大的魔爪,沉吟略一仰身发现这一爪并没有伤了她,却划破了她束发的玉环。
散发之际沉吟还未落地便径直抛出长扇扫断的那怪物的咽喉,收回长扇后开合之间再向身后旋去,眨眼间扇尖便取了挟持顾平升的那只尸魔的性命。
顾平升早已经看的瞠目结舌,直到沉吟走到他身边后他才清醒过来,结结巴巴道:“谢...谢过姑娘!”
“你怎么在这儿?”沉吟蹙眉道
“这说来话长,在下今日约了红宛姑娘在望月楼喝茶,谁知这突然之间......”
“行了别说了!”沉吟烦躁的打断他碎碎叨叨的话后道:“赶紧离开这儿!”
说完沉吟便扬长而去,顾平升刚又想拜谢,可看着身边横七竖八的妖尸,打了个冷颤便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
他们三人处理完剩下的妖物之后,那个叫契布思的人也早就不知了去向,边泽川云手收起短剑道:“收了这些腐尸,先回去。”
第74章 灵兽异乱
莫不晚带陈璆鸣回到了缉妖司,刚踏进门陈璆鸣就拉住他道:“我没事了,你快去帮泽川他们。”
莫不晚应了一声道:“好,那你好生进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乱跑。”
“嗯,不晚!”陈璆鸣又叮嘱道:“你自己也小心。”
莫不晚一路向原方向跑回去,半路便看到了正往回赶的他们,碰头之后见沉吟散发,莫不晚先问道:“师姐怎么了?”
“我没事,发髻散了而已,璆鸣怎么样?”
“我把他送回去了,你们那边呢?”莫不晚道
“都处理了,但那个为首的铁勒人跑了。”沉吟道
“走,先回去。”莫不晚道
回到缉妖司,莫不晚先是去拿了逍让送回来的药,看着紫竹煎了之后便亲自端到了陈璆鸣面前,还没等他叮嘱药烫,只见陈璆鸣自然而然的张了张嘴。
莫不晚知道他这是等着自己喂他喝,其余三个人也不自觉地看向了别处,莫不晚摸了摸鼻尖道:“我喂你可以,不过师姐他们可在呢...”
陈璆鸣并不知道他们也在,瞬间紧张了起来,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把...碗给我。”
莫不晚将药碗递过去,陈璆鸣几口便咽下了,而后又抿了一口茶道:“泽川,那尸魔你们都杀光了?”
“是,只是叫那为首的人跑了。”边泽川道
“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陈璆鸣略有些惊异道
边泽川也不禁蹙眉道:“瞧着那人不像有什么功夫,也绝不是御灵者,就这么跑了我确实难辞其咎。”
“不,我并无问责之意,泽川,这件事刻不容缓,可我在这关头又犯了盲症,很多事都要你多绸缪了。”陈璆鸣道
“这有什么,我们几个都在呢,你安心休养,两剂药下去想必就好了。”边泽川道
莫不晚忽然想起了顾平升那小子,看向沉吟道:“对了师姐,那个顾平升怎么样了?”
“哦,救下来了,让他该去哪儿去哪儿了。”沉吟随意道
“这小子搞不好能知道点儿什么,还想着问问他呢...”莫不晚自言自语道
“我看他不过就是一个爱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罢了,虽只见过他两次,却一次比一次厌恶。”沉吟摇了摇头道
“师姐若不喜欢,我不去找他问话便是。”莫不晚朝沉吟一笑道
沉吟也回应着一笑道:“这样,晚上我去巡视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修炼尸魔之人的藏身之地。”
陈璆鸣点了下头道:“我正有此意,肃卿,你去将我们之前在长安设下的所有灵障全部加重,务必要使妖魔逃无可逃。”
“好,我一入夜便去。”肃卿道
“不晚,你随泽川去皇宫,一定要从里到外扫查清楚,万不可让妖邪之人藏身于皇城之内。”陈璆鸣继续道
“那你怎么办呢?你要自己在家?”莫不晚问道
“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不可以自己在家?”陈璆鸣悉声道
“不行,我不放心,况且方才那个铁勒人话里明摆着知道缉妖司,说不定就是冲咱们来的,万一趁我们都不在就过来偷袭缉妖司怎么办?”莫不晚担心道
“不晚说的有理,我们也...”沉吟说到一半,陈璆鸣便抬手示意又轻声道:“不晚,我现在眼盲不能随你们一起已经愧疚无比,若因为我再耽误你在这儿陪着,那我岂不是更过意不去,你且放心,缉妖司也不是谁想闯都能闯的,方才那个阵仗,在缉妖司中我便是盲了也应付的了。”
莫不晚知道拗不过他,只好道:“好,那我们分头行动。”
夜色浓重,秋风卷地而过的萧条之气,也只能在此时的长安才稍有显露。沉吟跃进于城中各高处,一切异象皆处于眼底,肃卿布设着天罗地网般的灵障,他所过的所有地点都由灵力催化连接成了一张如同织密的丝网从半空中笼罩着整个长安。
莫不晚和边泽川拿着令牌来到了皇城,当值的侍卫见是缉妖司的人便没有盘问,毕恭毕敬的还了令牌就放行了。
两人走在皇城之中,比之先前来时的样子,大明宫今夜显得更加晦暗了许多,仿佛是隐匿在山峦海底的一座幽幽古城一般,不知是否因为近日都没有月色的原因,晚上行走在长安各处都觉得十分压抑。
莫不晚和边泽川先来到了紫宸殿,设了灵阵之后又前往了东西四殿,莫不晚看了看四周道:“泽川兄,你觉不觉得...今晚皇宫有些奇怪。”
泽川已负手立于这温室殿中闭目感知良久,听到此话后缓缓睁眼道:“静的出奇,静的不应当。”
莫不晚转身看向他点了点头道:“而且我忽然间觉得,很多事若是想串联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你且说说。”
“还记得年前我与逍兄被伏么?那次我二人就是在通往皇宫的安福门与那妖邪过的手,再加上今日我们也是在前往皇城的路上被伏击,还有师姐破王氏案的那次,虽说合理但怎么次次都和皇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呢?说起来,这些妖物到底是直指皇城中的人,还是他们本就是皇城中的人。”莫不晚越发肯定的猜测道
边泽川思索了片刻后道:“这几个月以来,我们缉妖司其实一直没有断了对朝堂官僚的暗查,但因为种种掣肘再加上我们行事不便,确实没有任何收获,除非...”边泽川进一步看向他道:“是我们查不到的人。”
“皇室内眷。”莫不晚道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一同走出了温室殿,在通往后殿的甬道上,边泽川低声道:“既有此猜想,还需回去商议,我们夜巡一遍过后就走吧。”
“嗯。”莫不晚恍惚之间觉得似是有一道暗影,立刻警觉道:“有人!”
而就在这风起之间,一重荧光微闪,这些潜藏在这夜幕之下的魔灵终于按耐不住嗜血的本性,沉重的步伐由远及近的从四处传来,本是戍守皇宫的轻甲侍卫突然都如同变异一般的变成了四肢僵硬、阴瞳血口的尸魔。
“又是那个铁勒人作祟!”莫不晚怒喊道:“出来!”
这月黑风高之下并没有任何人回应,而这些不知几数的尸魔却已然越逼越近。
沉吟在巡视之间感到了来自于皇城处的异样,正奔向皇宫之时,骤然听到了一声猿鸣,沉吟惊然回身望去,数月不见大妖,像此刻这般的妖气已经足够令她调动久而未觉的战意。只见这无月的黑幕之下猛然窜出一只巨大的猿猱,它剥瓦而上,并不尖利的前爪却力大无穷,所踏之地皆为塌陷之痕,沉吟定睛一看低语道
“蛊猿。”
这隐匿于深山,几乎从未在人界出现过的上古之兽突然目露猩红之光,随着它仰天啼鸣那锯齿獠牙也在这无尽黑夜中发出森森白光,沉吟未带任何犹豫,眨眼之间便先攻了过去,长扇灵光直向蛊猿的要害逼去,而那蛊猿却似乎毫无畏惧,奔跃之时迎光而上,沉吟这道七成功力的金光打到它坚石般的胸口上后却只不深不浅的划出了一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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