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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玄幻灵异)——子鹿

时间:2020-05-31 18:43:33  作者:子鹿
  这话犹如惊雷,谢逢殊心神剧震,脱口而出:“你是说——”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嘲溪突然道:“变天了。”
  三人一起抬头。
  天上雷鸣忽起,响彻天地。黑压压的魔气不断翻滚,如同乌云聚于头顶,遮蔽天日,仿佛要吞噬这无尽的山野与光亮。
  黑云压城城欲摧。
  巴音死前以命催阵,而今阵法已动。
  三人对视一眼,绛尘低声道:“先回村。”
  他们已经顾不得暴露身份,掠风而行,往巫褚村落而去。
  村落之上的魔气明显更为浓郁一些,天地昏暗,狂风四作。三人落于村中,已经听到了孩子惊惶的哭喊声,夹杂着大人的低声安抚。
  可是就连这些安抚声里都夹杂着惊慌失措。
  燕南在村中的空地上,正把燕夏推到一位年纪稍大妇人怀中,又转身大声用巫褚族语疾呼什么。在他的呼喊声中,女人和孩子都进了屋中,男人们手持着弓箭或长刀,警惕地围成一圈。
  稍微一个间隙,燕南抬眼见到了三人,立刻往这边跑过来,一边冲他们疾呼:“你们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
  待至三人身前,燕南先拧着眉对三人大声道:“这天气实在有些奇怪,你们先回屋躲一躲——对了,见到巴音叔叔了吗?”
  谢逢殊抬眼看着燕南。
  他跑得很急,有些气喘,胸口轻微起伏。束起的细辫在风中扬起,胸口长命锁上缀着的银片被吹得相互碰撞,叮当作响。一双剑眉拧在一起,明明还未成年,却一改之前的稚气,无端生出一股无畏的英勇。
  意气风发,青云少年。
  燕南说了一通,见面前的三人没有动作,总算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
  昏暗的天空之下,谢逢殊视线越过燕南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一间竹屋前。
  谢逢殊喉结微动,终于开口,却先问:“族中最近有哪里不对劲吗,特别是你那个叔叔回来之后。”
  他没说起那山野之中成堆的白骨,也没问任何刚才自己的任何疑虑。
  谢逢殊想,管他是人是鬼,是死是活。我今天就要保住这一对兄妹,这一群人,别说是妖魔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步。
  作者有话说:极限赶榜很短,抱歉T^T,(下)要么待会儿要么明天,会把所有谜团揭开
 
 
第16章 巫褚10(下)修
  天地昏暗之间,燕南一脸茫然地看向谢逢殊:“什么?”
  还没等谢逢殊再问,不远处的巫褚族人发出一声恐慌的惊呼。
  几人立刻转头,一道黑色的魔气从天上窜下来,仿佛长出了爪牙,朝着人群猛地扑去。
  下一瞬,燕南一箭射出,正正射中了那团黑雾,雾气四散了一瞬,又立刻结合在一起,朝着燕南扑过来,燕南刚想取箭,一旁的嘲溪已经一鞭劈碎了这团魔气。
  这只是一个开始,无数团魔气开始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疯狂地卷蚀着人群。
  它们本就不是实体,斩不绝,杀不尽,刚用刀劈开,又立刻成形反扑。场面混乱,几人看护不及,已经有人被魔气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谢逢殊一刀斩开面前的魔气,掠足往那边疾奔去。
  已经晚了,魔气散开,那人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谢逢殊胸口急促地起伏,咬牙喊了一声:“绛尘!你刚才的莲花呢!”
  “没用的。”回答他的是嘲溪。对方大声喝道:“太多了!”
  确实是太多了,谢逢殊此生没有见过这么多魔气,遮天蔽日,黑压压的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必须要找到阵眼。
  谢逢殊又去喊燕南;“你叔叔回来到底去过哪!”
  燕南的声音远远传来,有些模糊不清:“我不知道!”
  谢逢殊环顾四周,边疯狂回想见到巴音的当夜,又接连有人被魔气吞噬,有孩子凄厉的呼喊传来,已经有魔气往屋内去。谢逢殊一个燃符抛了过去勉强阻挡,绛尘也已经至竹屋前。
  而此刻,燕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神像!蚩尤神像!”
  谢逢殊随即将目光落到了那尊蚩尤神像身上。
  此时他才发现,魔气铺天盖地,肆虐横行,却偏偏在蚩尤的石像处有了短暂的空缺。
  谢逢殊提刀跃身而起,一刀斩向神像。
  封渊寒光凛冽,煞气横生,居然将石像直接拦腰斩断!蚩尤持斧怒目的上半身缓缓落地,发出沉闷的巨响。
  天地之间,万物都忽然停住了。
  那是一种古怪的安静与停顿,好像整个空间被人施了诀,连狂风都仿佛停在了半空中,但这个过程只经历短短一瞬,随后无数魔气忽然之间在半空中爆裂开,被山风席卷得一干二净。
  谢逢殊猛然松了口气,收回刀想往受伤的人群处走,绛尘忽然拉住了他。
  “等一等。”
  谢逢殊刚想问怎么了,目光越过绛尘,又停住了。
  眼前消散的不只是魔气,无数握刀持弓的巫褚族人也慢慢淡化在了山风里,随后是屋舍、菜地、竹林……好像一堆沙石,被风一吹就刮去了痕迹,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没有村落,没有族人,也没有什么竹林遍野屋舍人家,眼前是一片山野,没有什么古树,大多是刚发的草木,刚没过长靴。
  原地只留下了谢逢殊、绛尘、嘲溪三人,还有眼前的燕南。
  半晌,谢逢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怎么会——”
  “谢大哥,你不是知道了吗,我们都死了啊。”
  燕南笑了笑:“魔修阵法的阵眼在石像里,星罗命盘的阵眼也在石像里——虽说相隔一百年,但时间倒转,它们又重合了。”
  说话的时候,燕南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他身上的一些血肉开始溃烂消散,露出了森森白骨,特别是右手,已经只剩下了一具骨架,从宽大的褚兰衣袖里露出来。唯一完整的只有他颈间的长命锁,空空荡荡地挂着,风一吹,在旷野之中轻轻作响。
  谢逢殊声音低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南答:“其实你们经历的很多都是真的——一百年前,因为族长之位,叔叔负气出走,遇到了那些东西。
  “它们大概是告诉他,能帮助他拿回族长的位置。叔叔相信了,就把自己的木牌给它们做信物,还把它们带进了山。”
  结果,上百的巫褚族人被妖魔宗当作了祭品,磨牙吮血,啃食得只剩下累累白骨。
  燕南当时才十七岁,每天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什么时候能猎到熊成年,结果他等到的是亲眼目睹全族的灭亡,自己也死在那个时候。
  他心有不甘,不愿轮回,凭着残魂之中一点还算能用的力气掩埋全族的尸骨。
  死于非命的鬼魂能有多大的力气呢?燕南偏偏不服输,一点一点慢慢刨土,一寸一寸移动尸骸,让族人入土为安。最后一抔土扬下的时候,死在山火里的枯木都已经有了新芽。
  至此,孤坟旧鬼,伶仃百年。
  寂静之中,燕南右手的白骨在风中空空荡荡,他似乎明白谢逢殊他们还想知道什么,接着道:“前一段时日,一个人忽然来找我,他拿着一个罗盘,说能让族人们回来,还有燕夏。条件是帮他把你们带进山……”
  说到这燕南看向绛尘:“他说里面有一个白衣的和尚,让我从他身上偷一盏灯。”
  寂静之中,嘲溪道:“你明明知道罗盘的阵眼在蚩尤神像里。”
  “他说我们供奉神像千百年,蚩尤像有不少灵力可用,能助力命盘运行。”燕南轻声道,“但是刚才……我没办法看着他们再死一次。”
  “他们叫我斯布,我生前已经没保护好他们了,死后总要做到吧。”
  他看着三人,低声道:“其实好几次我让燕夏看着你们,就是为了趁机拿灯,偷酒那天晚上我也没有睡着。”燕南顿了顿,“可是我想,你们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我不该这么做。”
  燕南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再也没了昔日那股少年洒脱,只低着头笑了一下:“谢大哥,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真的太想他们了。”
  良久之后,谢逢殊答:“你没有对不起谁。”
  他声音有些哑,看向燕南,又重复了一遍:“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对不起族人。”
  除此之外,谢逢殊好像什么都说不出了,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绛尘。
  绛尘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燕南,问:“来找你的人是魔族?”
  “不像,他蒙着脸,一身黑色的长袍,但是给我的感觉不同。”燕南迟疑着开口,“他说话很温和,身上的味道和你一样——有点苦,又有点香气。”
  檀香气。
  “还有呢?”
  “还有……他递命盘给我的时候,我看见上面好像纹了很多黑色的字,密密麻麻的,把他手上都纹满了。”
  燕南看向谢逢殊:“是谢大哥刀上那种字。”
  梵文。
  良久以后,绛尘点点头,朝着燕南走过去。
  谢逢殊立刻想起了绛尘在寺内所说的“修道无慈心”,迅速越步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绛尘抬眼看向谢逢殊,淡然答:“他凭一缕残魂,于世间已经待得太久了,消尽前尘,渡化此生。”
  他说的是实情,谢逢殊知道,但他却不想让步。燕南心有执念,魂魄不全,又困了几百年,已无轮回的机会,绛尘所说的大概就是让他灰飞烟灭。
  僵持之中,谢逢殊先服了软,低声道:“至少再等等,至少——”
  至少,燕南挂念的族人和妹妹还在这里。
  谢逢殊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身后忽有一道声音传来:“算了吧,谢大哥。”
  燕南带着一点松快的笑意,反而安慰谢逢殊:“我已经待得够久了,是该走了。”
  他周身腐肉白骨,笑起来却依旧漂亮,眉眼即山溪,不染世间尘。
  “我已经见过他们了,此生无憾。”
  谢逢殊面色怔然,许久之后,终于放下了手。
  绛尘看了谢逢殊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未开口。他走到燕南面前,抬手作偈,轻颂了一声佛号。燕南的眉间忽地多了一道金色莲纹,流动着往他全身而去。
  金光之中,燕南的白骨慢慢消失,重新变成了完好无损的身躯,随后,燕南整个身躯慢慢变淡,于半空中如烟如尘。
  绛尘突然道:“金莲加身,业果尽消,将入轮回道。”
  谢逢殊闻言,抬头一脸错愕地看向对方。绛尘没有看他,只望着燕南:“你的族人应该早已轮回,前尘勿执。”
  燕南一怔,垂目答了句:“多谢。”
  于此刻,他终于完完全全地放下了满心满腹的不甘与孤寂,消失之际,他突然转头看向谢逢殊,大喊了一句:“谢大哥。”
  因为魂魄淡去,声音也会变得微弱,但燕南提高了声音,恍惚之中又成了那个爽朗肆意的少年。
  他朗声道:“那天晚上你们带我喝酒看星星,听我说话,那是我这一百年里最最快活的时候。”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这句话,燕南的魂魄终于完完全全消失在了天地之中,山风刮过,只吹动了山林翻腾。
  绛尘回转,路过谢逢殊身旁,谢逢殊低声道了一句:“你——”
  他没有说下去,绛尘也没有问,只道:“走吧。”
  他们还要接着找命盘。
  走到山崖之上,将入一线天,谢逢殊回头看了一眼。
  那夜灯火流光,与星争辉,燕南就是在这里把三人带进了族中。
  而今天地辽旷,青林如海,百年前的血腥厮杀已经被新的草木掩盖干净,余晖之下一片静谧之色,仿佛这只是西南最平常的一隅。
  从此以后千百万年,再没人会知道,这里曾有个戴着长命锁的异族少年,会跟着谢逢殊提心吊胆地偷酒喝,也会寸步不让地说“你们是我的朋友”,意气凌云,如风肝胆,一身明澈可昭山河。
  他十七岁时最大的愿望是猎一只黑熊,能带着自己的妹妹去看天地浩大,四海潮生。
  他死在这个年纪。
  谢逢殊刚转过头,想说一句“走吧。”面上忽然一凉。
  他愣了片刻,待凉意又来,才知不是自己的错觉,嘲溪已经抬起头看向天际。
  “下雪了。”
  雪势虽突如其来,却又万分汹涌,不过片刻已经是山川皆白,从来不下雪的西南,终于在今日痛痛快快地下了一场。
  只是青山孤雪,无人可望,也没有人再等了。
 
 
第17章 尸陀林1
  回程的路上雪越发大起来,几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西南众山,已经可以看到官道,路旁有一间简陋破庙,足够让人躲避一夜风雪。
  三人进了庙,大概是很久没人来祭拜了,庙内破败不堪,只有正对门有一座两人高的佛像,手持一盏佛灯,阖目坐莲,身边伴着两个童子,也到处是蛛网积尘。
  三人掐诀清扫了一遍,总算在庙中坐了下来。谢逢殊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佛像眉目淡然出尘,仿佛在哪里见过。
  大抵是在绛尘的那三千神佛里有过一面之缘。
  谢逢殊随口问:“这是什么佛?”
  绛尘也看到了眼前的佛像,他顿了顿,答:“燃灯。”
  谢逢殊甚少与佛修打交道,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哦”了一声随口道:“香火看来不多。”
  他对诸佛不熟,没承想绛尘也没有多说的意思,甚至连祭拜都没有,只淡然从佛像身上移开目光。
  谢逢殊也收回目光轻声开口:“接下来咱们去哪?”
  绛尘道:“尸陀林。”
  谢逢殊一愣:“佛教尸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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