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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玄幻灵异)——子鹿

时间:2020-05-31 18:43:33  作者:子鹿
  刚才的人潮早就四处分散,能坚持走到这的更是极少,一时间,这方天地仿佛只剩下了这座长明殿,还有殿前的谢逢殊与绛尘。
  两人对望一眼,谢逢殊先抬手推开了殿门。
  门一动,谢逢殊便听见了有水飞溅的声音。
  他一愣,低头看去,自己脚边居然是微动的水面。
  殿内到处都是茫茫水波,水上供着千叶莲花形状的金色佛灯,从谢逢殊脚边开始,一盏接着一盏延伸到法殿最里处。
  金莲三千,烛火微动,照得整座长明殿内灯火辉煌。
  而除了这三千佛灯,水面上连条路都没有,只有几块错落石阶,微微高于水面,勉强供人踩踏。
  谢逢殊与绛尘便踩着这些石阶往里走。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穿行于金莲佛灯之间,却显出奇异的和谐。刚走了五六步,谢逢殊忽地听见右前方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苍老浑厚,谢逢殊与绛尘停住脚,一齐看过去。
  一个褚黄僧衣的和尚立于前方,身形微胖,满目和善,冲着两人一稽首。
  “两位施主是来点灯的吗?”
  “正是。”谢逢殊对人一笑,“替别人点灯。”
  和尚往前走了几步,边道:“烦请施主先随我取灯——”
  他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住了。
  刚才离得远,他并未看清绛尘,此时走近了些,得见全貌,满面的温和即刻被震惊之色取代。
  过了许久,他才想起对着绛尘行了个庄重的佛礼,语气之间皆是不可置信。
  “同门佛法无边,竟然已修金身……”
  说到这,他又顿住了。
  佛教讲求四大皆空,喜怒不形于色,而此刻谢逢殊却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个和尚露出一脸不解与叹惋来。
  “可惜,为何金身有缺?”
  作者有话说:妙香这个地名取自妙香佛国一词,原来说的是南诏(即大理),取名废作者暂时借了个名,哪天想到其他的可能会替换,内容虚构,特此说明。
 
 
第26章 妙香2
  妖修金丹,佛化金身,天地间的修行,除了日复一日往上叠加的年岁,总要修炼出点什么东西的。但这两样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特别是佛修一身佛骨金身,除了多年的修行,还要有极高的慧根。正悟方丈在寒隐寺整整修行一百一十年,修得金莲聚顶,已是少有,所以见到眼前的僧人年纪轻轻已得金身,才会如此震惊,一时破了规矩。
  待说完他才惊觉,对方既有这一身修为,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妄论的了。
  绛尘并未动怒,也未开口解释,只是转头看向谢逢殊。
  “去点灯吧。”
  正悟被点醒,对着谢逢殊一稽首。
  “施主随我来。”
  谢逢殊静默地看了绛尘半晌,最后面无表情地转头跟在方丈身后。
  第二次,他心道。
  第一次是在西南,琅烬说绛尘身有所缺,当时谢逢殊一时没放在心上,这次被同是佛修的方丈窥破,谢逢殊才知道绛尘是金身出了问题。
  佛修一旦得了金身,离飞升也不过一步之遥,可他偏偏卡在这儿七百年。
  法殿三面无窗,屋顶高不可窥,只有最顶端开了一面天窗,投入一点细碎的光,随即湮没在佛灯的通明烛火之中。
  谢逢殊穿行于千盏金莲之间,抬头看向前方带路的方丈。
  正悟行了片刻,停住脚,躬身从水中取了一盏未点燃的莲灯。
  “敢问施主,为何人点灯?”
  “为一个女子。”
  “何名何姓,何时生辰?”
  “……”谢逢殊一愣,才发现迦云并未告诉自己那名女子的名字。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谢逢殊歉然道:“受人之托,既不知姓名,也不知生辰。”
  正悟又问:“求什么?”
  谢逢殊想着当初迦云的话,答:“求她平安喜乐,所愿皆成。”
  正悟念了声佛号,长叹一声:“痴人。”
  谁说不是呢,谢逢殊心道,这样的痴人我后面还跟着一个呢。
  正悟方丈轻念了一段梵文,手中的莲灯灯芯忽凭空而燃,灯焰在空中摇摇晃晃。正悟把灯重新放入水中,看着它漂远。
  谢逢殊对方丈行了个礼,与绛尘一起出了长明殿。
  两人原路返回,寺中道路迂回,处处禅房松影,谢逢殊跟着绛尘一前一后地行了片刻,忽然止住脚。
  见绛尘抬头,谢逢殊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而有些无奈地开口:“迦云和我说过名字,方才是我忘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去说一声的好。”
  绛尘看向谢逢殊,对方一脸坦荡地与他回视。
  绛尘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必。”谢逢殊笑了笑,“你在这儿等我,我说一句就回。”
  绛尘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点了头。
  等谢逢殊再一次推开长明殿的门,里面依旧灯火辉煌。
  去而复返,正悟方丈大概也没想到,对着谢逢殊道:“施主还有何事?”
  谢逢殊二话不说,先对着正悟躬身作揖,庄重无比地行了一个大礼。
  “敢问方丈,方才那个和尚金身有损,到底是在何处?”
  一时间,正悟神色几变,最后道:“于人之后,不可妄言,施主何不亲自问问他?”
  “他不会告诉我。”谢逢殊笑了笑,轻声道,“方丈不知,我不为别的,只是担心金身有损对他有害,他算是我的……”
  谢逢殊说到这一顿,至亲与好友两个词在舌尖转了又转,却始终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与绛尘既称不上至亲,又莫名不甘只用一个“好友”带过。
  他心里乱得很,最终只是苦笑一声:“我担心他,挂念他,心有所困,寝食难安。”
  正悟看了他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又道了一声:“痴人。”
  谢逢殊一声不吭,乖乖受了这两个字,又对人行了一个长揖。这次刚到一半,手便被正悟拦住了。
  “施主一身仙缘,我受不住这两次礼。”
  他已经修行一百多年,既然看得出来绛尘的金身,自然也看得出谢逢殊的仙格。正悟缓声道:“方才那位同门金莲聚顶,金身已成,按理已该入飞升境——
  “不知为何,偏偏缺了一节佛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谢逢殊皱起眉:“佛骨?”
  正悟点点头,叹道:“贫僧也是闻所未闻。
  “施主放心,佛修两重身,一身金身,一身凡胎,金身有缺于性命无忧。
  “只不过金身大成是飞升之首要,方才那位同门——”
  正悟没有说下去,谢逢殊也明白了。
  金身不成,如何飞升,所以绛尘才在须弥待了七百年。
  但听到于性命无碍,谢逢殊还是松了口气,对着正悟方丈一拱手,真心实意地说了声“多谢”。
  他心中总算有块大石落地,出门时看着殿门上的牌匾问:“不知这是哪位大师的墨宝?”
  正悟送他出殿,答:“是贫僧拙作。”
  “好字。”谢逢殊夸了一句,又随口道,“此殿叫长明,我修行的地方叫无明,也算有缘。”
  正悟微一皱眉:“无明?”
  谢逢殊见他这副样子,问:“有不妥吗?”
  “佛法之中,贪嗔痴欲遮眼,不见前尘因果,由妄执故,轮转生死,称作无明。”
  正悟摇摇头:“于仙者自然无碍,是我多言。”
  谢逢殊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笑道:“多谢方丈解惑。”
  谢逢殊想了一路,还是觉得自己的仙山叫作无明大概还是因为云雾缭绕不见日光,与正悟方丈说的佛法大概扯不上什么关系。
  等快到与绛尘分开的地方,谢逢殊一抬眼。
  不远处的绛尘依旧站在原处,确实是在那儿等着谢逢殊。
  可他对面此时却多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年岁不大,一身胭色衣裙,在青松古柏之中看起来明艳活泼,正对着绛尘展颜一笑。
  谢逢殊:“……”
  和尚和小姐,这又是哪门子折子戏?
  谢逢殊又走了几步,刚好听见对方问:“敢问尊者法名?”
  绛尘不耐时面上仿佛含着霜雪,他没有说话,只漠然转过头,刚好看到不远处的谢逢殊。
  谢逢殊凑上前,语气故作惊异道:“怎么让你等我一会儿,等出一个姑娘?”
  可能耐死你了。
  他这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轻佻,对面的女子红了脸,却依旧仰起头,声音清脆。
  “这寺庙太大,迷了路,想请这位法师指一指。”
  “那不凑巧,”谢逢殊答,“我们都不是本寺的人,姑娘再找找别人吧。”
  眼前的女子咬了咬唇,似有不甘,绛尘却已经偏头看向谢逢殊,眼中完完全全只落了这一人。
  他道:“走吧。”
  等走出一段路,谢逢殊突然笑了。
  古树遮挡天日,投下一路细碎的光影,落了两人一身,谢逢殊笑道:“我还以为你也跟人讨水喝了呢。”
  绛尘不知道迦云的事,有些不解地皱起眉,看向谢逢殊。谢逢殊也不解释,看着眼前的人,有光落于绛尘眉眼间,他刚才的满面寒霜已经消融干净。
  谢逢殊忽然喊了一声“绛尘”。
  我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窍,谢逢殊心想,却不自觉地开口了。
  “哪天你去化缘,要讨一碗水喝,千万别敲七十八家门,只来找我。”
 
 
第27章 妙香3
  绛尘轻轻皱了皱眉,片刻之后答:“苦修不入世,不化缘。”
  谢逢殊:“……”
  行吧,这是块木头。
  谢逢殊难得知道了什么叫自讨没趣,但对方语气正经,他又不好意思解释,只冲着绛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回吧。”
  走出去数十步,谢逢殊一回头,还看见那胭色的裙角立在路中,半点未动。
  月华初升,灯火流明。
  法会将近,街上一天一天热闹起来,喧闹声混着阵阵湖水拍岸之声,隐隐约约从窗外传进来。谢逢殊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起身去敲旁边的门。
  片刻之后,门开了,绛尘手还放在门上,垂眼看着谢逢殊。谢逢殊冲着绛尘扬眉一笑:“睡不着,想来找你聊一聊。”
  绛尘松开手让人进来,又阖上了门。
  谢逢殊进了房,一抬眼就看见放在床头案台上的那盏佛灯。莲花托底,似玉非玉,昏黄的烛火在半空中燃烧着。
  是绛尘那盏叫涅槃的灯。
  绛尘已经回身,谢逢殊收回目光坐在屋中的乌木桌前,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抬头问绛尘:“你要吗?”
  见绛尘摇头,谢逢殊自己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明日法会就要开始,还没问你,渡厄境的入口到底在哪?”
  绛尘道:“湖里。”
  谢逢殊一愣:“窗外这湖?”
  绛尘点点头。
  “法会为期三日,入口何时显现?”
  绛尘答:“最后一日,朝拜众人燃万盏莲灯入湖,渡厄境入口即现于天地。”
  他说话向来不急不缓,有股安定人心的意味,谢逢殊听得心猿意马,不自觉盯着对方的脸看。
  这眉眼唇峰,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太淡,怎么偏偏就长成了合谢逢殊心意的样子?
  他看的时间太长,直到对方察觉到了,也抬眼看过来。
  谢逢殊装作不在意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到绛尘旁边的灯上,忽然又想起了长明殿中三千盏金莲灯。
  谢逢殊心念一动,问:“你这盏长明灯也是替人点的?”
  果不其然,绛尘停顿了一会儿,答:“是。”
  谢逢殊点点头,问:“你的意中人?”
  大概“意中人”这三个字太过直白,绛尘这次停顿的时间久了许多,最后开口道:“……是为他所点。”
  哦。
  谢逢殊偏头看向绛尘,片刻之后挂出一个笑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迦云为意中人点灯,是求她平安喜乐,你呢,又替她求什么?”
  绛尘屋内的窗户没关,春风料峭,掠湖而来,吹得长明灯烛火微动。绛尘低头,抬手替它遮住一点风。
  良久之后,他开口了。
  “他看似意气疏狂,实则心性坚韧,遇事不问天地,只求不愧于心,万难不改其志,万死不退其道,因此受了许多罪 ,吃了许多苦。我点一盏灯,求他此世苦海回身,所愿皆得。”
  跳动的烛火之中,他语气温和低沉,谢逢殊听后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绛尘应该是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长的话。
  继而才是淡淡的苦意,从谢逢殊心里一点一点往外散,仿佛融进了周身的血肉经脉,让他连对绛尘笑一笑都费劲了。
  于是他干脆把刚才硬挤出来的一丝笑也收回来了,自暴自弃似的仰头看着绛尘问:“你入渡厄境是为了她?”
  绛尘没有说话。
  应该是了。谢逢殊点点头:“她现在人呢?”
  绛尘依旧没有开口,只于烛火之中抬眼看过来,眼神平静无波,好像和谢逢殊间隔了千百年。
  谢逢殊突然便失了继续往下问的兴趣了——去他的秉烛夜谈,自己本好好在房里睡觉,偏偏脑子出了毛病,非要来给自己找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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