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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玄幻灵异)——子鹿

时间:2020-05-31 18:43:33  作者:子鹿
  黑暗之中,绛尘出声问:“你没事吧?”
  哭声如同长针,刺得人心烦意乱,但也不至于无法忍受。若是和旁人在一起他或许还会要面子不吭声,但在绛尘面前,谢逢殊好像就真的坚持不住了似的低声答:“头疼。”
  绛尘静了静,随即靠近了些。
  “静心凝神。”
  他声线温和,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谢逢殊听得舒服,得寸进尺道:“你再靠近一点,让我闻一闻你。”
  绛尘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闻了似乎能安神,见绛尘不动,谢逢殊自己往前半步,凑到绛尘颈间,去嗅那股味道。
  外面可怖的哭喊仿佛又离他们远去了,狭窄的石室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谢逢殊越凑越近,鼻尖蹭到了绛尘如玉的脖颈。
  当初他趁醉装疯,在这里狠狠咬了一口,现在那痕迹早已经淡去,谢逢殊忽然又觉得不满足了,居然想再咬对方一次。
  或是在脖颈,或是在唇边,留上一个印记,让人一看就明白,眼前这个和尚是我的。
  谢逢殊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绛尘突然开口道:“谢逢殊。”
  谢逢殊本就满腹鬼胎,被骇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点问:“怎么了?”
  绛尘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道:“仙山百年,弹指一瞬。等你回了无明,时间一长,就不记得现在的种种了。”
  他言下之意已经说得很清楚,谢逢殊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时语气淡然:“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记得呢?”
  见绛尘没有说话,谢逢殊继续道:“我也觉得奇怪,虽说这一路你我风雪同肩,但与仙山上几百年的时间相比确实微不足道,我怎么就对你情有独钟了呢?”
  谢逢殊笑了笑:“大抵是我前尘见过你一眼,念念不忘,此生总算是如愿以偿。”
  石室不见天日,谢逢殊看不清绛尘的表情,只能窥见一点对方沉寂如海的双眸。他叹了口气,问:“非要我说明白,我对你心有绮念,想日日与你待在一块儿,夜夜与你睡在一处,干些佛祖听了会生气的混账事吗?”
  绛尘一时哑口无言,谢逢殊不退不避,伸手于黑暗中去拉绛尘的袖子,又将那块衣袖攥在手里。
  “仙途渺渺,我们相处的这些时日确实微末如尘。但天地广阔,容得下苍生,还容不下两个人的百年吗?”
  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把自己的心意说给了眼前人听,一字一顿,半点不含糊,谢逢殊问:“当时法会燃灯,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无明。今日我再问一遍——你要同我一起回家吗?”
  镇魔塔之下,妖鬼嚎哭中,一间方寸大小的石室,全都化作了谢逢殊手中那块素白僧衣的柔和绵软,抵得过俗世的百丈红尘。
  绛尘垂目良久,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谢逢殊,你要记得你今日的话,不要忘了。”
  他声音喑哑,谢逢殊心上一软,刚想开口,绛尘却又不要他回答了似的,低声道:“好。”
  你要同我一起回家吗?
  好。
  谢逢殊心上犹如大石落地,只觉得似乎所求不过如此了。他上前一步,想去摸一摸绛尘的脸,但满室黑暗,他先碰到的是对方的额头,手指再慢慢向下,碰到了鼻梁、唇间。
  绛尘没有动,只抬手握住了谢逢殊,垂目看着眼前的人。
  谢逢殊笑了笑,顶着外面刺耳的厉鬼哭嚎,在空无一物又昏暗不见天日的石室里看着绛尘,厚颜无耻地开口:“此时正是美景良辰,不如就此私定终身吧。”
 
 
第35章 渡厄境4
  “……”绛尘答,“不要胡说。”
  他耳根带了一点薄红,幸好在一片漆黑之中看不清楚,他把谢逢殊的手从唇边拉下来,问:“你头不疼了吗?”
  谢逢殊反握住绛尘,笑眯眯地答:“好多了。”
  他听了片刻外面的声音。虽然还未停歇,但声势好像弱了些,由凄厉的哀嚎变成了语气含糊不清的咒骂,虽说语气毒怨,但好歹听起来没有那么刺耳了。
  “它们要这么闹腾多久?”
  “等人间天亮就好了。”
  绛尘看着谢逢殊,担心他受外面的哭喊声所扰,道:“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就地盘腿而坐。绛尘依旧脊背挺直,犹如一棵修竹。谢逢殊便没那么自持了,他坐到绛尘身旁,想了想又歪倒睡在了绛尘腿上。
  他动作流畅熟练,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了,绛尘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等人躺好以后伸手轻轻遮住了谢逢殊的耳朵。
  外面的声音便又小了一些,谢逢殊只能听到绛尘清冷的声色,自头顶传过来。
  “睡一会儿吧。”
  谢逢殊闻着隐隐约约的檀香气,顺从地闭上眼。
  等谢逢殊再睁开眼,发觉自己又在一片孤山绝崖之上。他微微皱起眉,知道自己又入梦障了。
  ……毕竟镇魔塔还是封寂的地盘,是他大意了。谢逢殊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封寂对他温和一笑:“凌衡仙君果然还是来了渡厄境。”
  他一说话,谢逢殊便觉得有些异样。
  封寂的嗓音依旧故作温和,却和上次入梦时又有了些许不同:似乎是变得尖锐清亮了些,总之和他原来低沉的声音不一样了。
  谢逢殊重新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忽觉他的长相似乎也有了变化,但仔细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上次入梦时的那副眉眼,谢逢殊也说不出来哪里有异常,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已经不同了。
  谢逢殊想到这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思绪乱七八糟,简直像是睡迷糊了。
  但面对封寂,谢逢殊依旧是一副仙君傲骨,他收回打量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不是说要故人叙旧吗?不来见你怎么叙?”
  封寂丝毫不介意眼前人的冷淡,答:“仙君这次还能记得我的话,真是难得。我也想在八重塔等仙君,可是——
  “听闻仙君和那个和尚同路,我又实在是担心。”
  谢逢殊冷眼看着他,没有作声。封寂笑了笑,道:“担心仙君再死在他手上一次。”
  谢逢殊盯着封寂看了半晌,忽然对他扬唇一笑:“你觉得我会信你?”
  “是绛尘尊者说,不必信我是不是?”
  封寂笑意不减,慢悠悠地答:“可惜在下从上古认识仙君开始,从来没说过一句谎,倒是那个和尚谎话连篇。”
  封寂一顿,忽然冷笑一声:“算了,情字障目,仙君要想知道前尘,只管来第八重找我。”
  他一口一个仙君,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带着讥讽之意,谢逢殊听出来了,懒得搭理他,偏偏封寂又接着问:“绛尘尊者身上是否带了一盏灯?”
  这话题转得突然,谢逢殊没有回答,只冷冷看着他。封寂也敛起笑容,慢悠悠地道:“仙君可一定要小心那盏长明灯啊。”
  语毕,还未等谢逢殊说话,眼前的人忽然凭空消失了。
  谢逢殊想问清楚他什么意思,见状立刻上前,刚踏出一步,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
  山崖孤峰,林间疏雪,料峭的北风犹如刀割,谢逢殊顶着风雪转了一圈,隐约觉得这里有点像须弥山。
  他不敢确信,是因为须弥林密山多,连绵不绝,就算是冬日,依旧称得上生机勃勃,一对比,这里实在是荒凉了些,但此地山脉的走向又和须弥山相同。谢逢殊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了人声。
  谢逢殊转过身,不远处的孤崖之上,有两个人于风雪中遥遥对峙。一人衣袍赤色如血,另一个人霜白僧衣,是个和尚。
  风雪之中谢逢殊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却也立刻明白,这是那最后一幅壁画。
  眼前的是应龙与燃灯。
  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谢逢殊无意识地朝两人那走过去。
  他先听见的是从两人处传来的人声,语气凶狠,喑哑难闻,带着恶意透过漫天风雪传入谢逢殊的耳中。
  “和尚,你今日杀我,最好连魂魄也不要留,否则今朝我若身死,他日轮回,一定拆了你的佛骨,挖了你的佛心,让你百倍、千倍地偿还我!”
  应龙本就桀骜,此刻入了魔,说话恶毒无比,连谢逢殊听得都有些心惊。但应龙对面的燃灯古佛似乎并不在意,连语气都毫无波动。
  “我杀你是为渡众生,留魂魄是为渡你,他日轮回,若要寻仇,只管来找我。”
  他口中说着渡众生,手上还染着血腥气,连语气也是清冷如雪,冷漠得不像万佛之祖,似乎毫无慈悲可言。
  神佛低首,见众生皆苦而生慈悲心,可那副在九天之上垂目的样子,何尝又不是高高在上?
  应龙体力不支已经垂头倒在了雪地之中,有鲜血渗出衣袍,将雪地染得一片赤红。谢逢殊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掠足走近了几步,刚好见应龙抬头。
  他终于在大雪之中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谢逢殊错愕地转头看向燃灯。隔着风雪,他看见了绛尘清冷的眉眼,无悲无喜,遥遥对他望过来。
  谢逢殊陡然惊醒。
  他还躺在绛尘的腿上,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哭喊声已经完全消失了,于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在石室内便显得清晰可闻。
  绛尘先下意识地握住了谢逢殊的手,才睁开眼低头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和梦中的燃灯很相似,却带了几分柔和,谢逢殊怔了一会儿,才低声答:“……做梦了。”
  他没说是什么梦,绛尘沉默片刻,没有问,只伸手碰了碰他的额间。
  “流汗了。”
  谢逢殊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一点微弱的湿意,他没有去管,只是突然起身,坐到了绛尘腿上,与对方面对面。
  绛尘由着他动作,待人坐好了才低声问:“做什么?”
  谢逢殊张了张口,也答不上来。或许是刚才的梦带给他的激荡过大,他下意识地想和绛尘离得近一些。
  以此来证明他们亲昵、密不可分,并不是梦中你死我活的关系。
  但嘴上谢逢殊依旧是不着调的,他答:“梦见你不要我了,想离你近一些。”
  他的头埋在绛尘颈间,说话低沉含糊。绛尘没有再问了,只是偏过头,用下颌一点一点蹭掉谢逢殊额头上的薄汗。
  他动作缓慢,轻柔无比,谢逢殊一动不动,心跳终于慢慢平稳下来,甚至自嘲地笑了一下,心道:自己居然被个梦吓糊涂了,这个人怎么会杀我?
  等绛尘停了下来,谢逢殊转头在他的下颌吻了一下,尝到自己一点微咸的汗味。他笑了笑,直起身对着绛尘道:“走吧,下塔。”
  作者有话说:什么时候才能发刀啊我好急
 
 
第36章 渡厄境5
  镇魔塔地下九层,越往深处镇压的邪魔修为越高,等到了第六层,谢逢殊和绛尘腰间的召阴铃已经轻微晃动起来。绛尘的速度慢了下来,谢逢殊的手一直搭在封渊上,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入梦障之时,封寂明明知道自己和绛尘到了镇魔塔,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谢逢殊摸不准封寂到底醒了没有,若是醒了,镇魔塔下第八层重重的枷锁结界是否还能镇压住他。绛尘想的大概与他不谋而合,低声道:“封寂已经可设梦障,说明已经苏醒,许是因为巫褚那一场献祭换回了他重生。但镇魔塔重重辖制,他又刚刚苏醒百年,修为不足以出八重塔。”
  谢逢殊稍微松了口气,思索片刻又道:“但镇魔塔的确有魔出了人间。否则不会发生巫褚的事,至少……见到了一个琅烬。”
  绛尘面色不虞,只轻轻点了下头:“镇魔塔自上古至今,又少了应龙镇守,有了破绽在所难免。”
  谢逢殊道:“我记得当初你说,上古时期应龙驱逐妖魔于渡厄境,当时只是镇压,封寂也只是锁于塔下?”
  见绛尘点头,谢逢殊又道:“七百年前,封寂率领诸魔重现人间,涂炭生灵,后来被人诛杀,直到现在?”
  绛尘道:“七百年琅烬对封寂忠心耿耿,大概是一发现可以离塔,就筹谋着复活之事了。”
  谢逢殊摸了一把塔壁,湿答答的好像带了水汽,他有些嫌弃地收回手:“这镇魔塔居然能让人出来两次,什么质量啊?”
  绛尘一时哑然,片刻后才道:“上古之年本没有镇魔塔,是应龙将诸魔驱逐之后,以灵力铸塔,龙鳞为锁,石身镇守,以镇压妖魔。”
  绛尘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应龙入魔身死,镇魔塔无人可守,至今已有数万年。”
  谢逢殊了然,时间太久了,看守者又已经不在,这塔能撑到现在简直是上苍垂怜。
  他笑了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突然道:“当初垂怜众生,一句话让人家杀神镇妖,又因垂怜诸神,一句话让他身死神灭——怎么,是天地万物都值得垂怜,偏偏他不值得吗?”
  还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为了所谓大道,谁生谁死都没什么区别。
  但谢逢殊又想,自己明明是个仙君,怎么也如此大逆不道了——当初应龙入了魔,难道由着他屠了九天神佛吗?
  他这些话本来是随口一说,说完半晌没有听到绛尘的声音,便转过头去看对方,不承想绛尘也正看着他,谢逢殊一抬眼,便和对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昏暗的光线之下,绛尘目光沉如雾霭,似乎藏着一点悲伤,但顷刻之间就不见了,快得仿佛是谢逢殊的错觉。
  绛尘转过头低声答:“你说得对。女娲欲渡众生,结果邪魔横行;诸神想倚仗应龙除妖,结果应龙入魔后屠了半个天界;机缘既定,果报自受,无人可躲。”
  谢逢殊不知怎么,便想到昨夜自己的梦境了,于是道:“那这么说,当初燃灯古佛诛杀应龙,也是业果,该有报应了?”
  此话一出,周围陡然安静,绛尘猛地停在原地。
  谢逢殊也赶紧停了下来,看向对方时忍不住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他刚才说话没过脑子了,此时才想起来燃灯乃万佛之祖,自己当着绛尘这么说好像是不怎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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