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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穿越重生)——木顾子

时间:2020-06-01 09:53:35  作者:木顾子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37章 雪流沙
  所有士兵都怀揣着澎湃激情奔赴猎场,因为这场狩猎赛后,无论获胜的是萧清和带领的那支队伍还是宗政迟带的那队,将士们都将迎来一个难得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夜晚,尽管这样的欢腾仅仅持续一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却已足够奢侈。
  这时的他们谁都未能料想到危险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萧清和得意一笑,两股施力,一夹马腹,驱马去拾落在积雪上垂死挣扎的黑鸟,马蹄踏在厚实的积雪上,陷下去一个个深深的蹄印,不难看出积雪深厚,连路留了一串规规整整的印子,稳健有力的步伐,深浅均匀的马蹄印,无一不透露着,这是一匹健壮的宝马。
  马背上的人分明年纪不大却努力装出十分成熟稳重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催促马儿快些走,生怕自己的战利品被人抢了去一般。
  宗政迟从来不认为萧清和比自己稳重可靠多少,在他眼里,萧清和个小孩,比自己多吃了两载奶水的小孩,明明没那气场非要硬装,像是一个急于长大的孩子,以为装上大人的衣裳就和大人一样了,其实很不合身,走路的样子都别别扭扭,不过,倒也可爱。
  宗政迟一拽缰绳,跟着过去了。
  其他将士们也都在这片林子中,都在附近狩猎,由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清和干脆直接命令禁止至林子深处。
  他骑坐在马背上,一双长腿慵懒地向下耷拉着,口中哼着调子摇晃着小腿前进,□□挑起那只瘦得可怜羽翼被鲜血沾湿的玄色鸟儿,在空中来回横向摇晃了几下,回首冲宗政迟扬起炫耀的笑。
  宗政迟撇嘴笑了笑,斜了他一眼,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下一刻,他猛地一扯缰绳,脸上的表情全然崩塌,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变化,双目瞪大如铜铃,所有动作都慢了一步似的,张大的双唇颤抖着,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惊恐万分,马儿亦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仰头扬蹄嘶鸣一声开始有些失控。
  “驾!”宗政迟扬鞭策马,一鞭接一鞭紧凑地抽打,已经顾不得其他,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萧清和奔去!
  “快跑!”见他一脸懵懂地立在原地,宗政迟咆哮了一声,呛了一口雪气入喉,冰刀割了似的,一直冰凉疼辣到心里头,喉咙里要裂开似的,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凄厉:“雪崩了!快跑!”
  萧清和闻言回身望去,远处山坡上的积雪如同冲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崩塌下来极速向下滑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侧邻边的山峰,峭壁,以及高坡上的静卧的积雪也受到牵引而迅速跌落,快速汇成一条巨大的雪龙,咆哮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掠而来。
  所过之处一片平坦,屋舍尽毁,草木不立,万籁俱寂!如同一条天河,浩浩汤汤自云深之处来,气势汹汹归往云深处去,天地间,绝无一物可阻挡得住。
  场面十分壮观震撼,一些人穷其一生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萧清和不禁看呆了。
  大臂上突如其来火辣疼痛唤回了他的魂,原来是宗政迟径直在他身上抽了一鞭,耳边响彻的是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聋了还是疯了?!不要命了?!”
  他挥动手中的长鞭又甩了萧清和一鞭子,气息不稳,道:“是雪流沙!再有两句话的功夫我们就要被淹没了!跟我来!”
  说着便欲驱马狂奔,却是手腕一紧,原来是被醒过神来的人一把拽住了。
  “跟上!”萧清和庄严肃穆的模样很能唬人,他策马带路,宗政迟下意识立马跟上。
  “无论是泥石流还是雪流沙,都不可顺流而下!唯有逆流横向奔逃才有活命的机会!”萧清和把所有气力都用在抽打马屁股上,一口接一口咽着凛冽的风嘶吼道:“对这些常识一无所知,你如何能活到今天的!”
  宗政迟突然猛力拉住缰绳,利落地下了马背。
  萧清和闻声忙停了下来,以为他是又闹脾气了,居高临下地急道:“都这种时候了,你是要命还是要怄气?!”
  宗政迟抢了南宫手中的缰绳,道:“你也下马!马匹奔走动静过大,只会加速积雪消融!”
  萧清和闻言连忙也下了马,跟着宗政迟跑了起来,二人如同被死士追赶一般,横向逆着流雪,不要命地奔跑着。
  雪流沙的速度还是让两个人失望了,转眼间已经追到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流域面横向扩大,两个人如同天空中的两点断了线飞远了的纸鸢,渺小又无助地飘零着。
  突然,萧清和停下脚步,身后总政迟险些撞在他后背上。
  “快跑啊!累死了也要给我跑!”宗政迟恨铁不成钢,上气不接下气地用他的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讽刺道:“到底是王孙贵胄,娇生惯养,体力不济,大难临头还指望下人来背着你跑不成……”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矮下身子来,背对萧清和,意思很明显,要背着他跑。
  “哈哈哈哈……”萧清和喘着粗气,大笑出声,待喘匀了气,道:“迟崽,你别再激我了,我不累,也不跑了,我们跑不掉了。”
  宗政迟回首看着他灿烂的笑,再回过头一看,迫在眼前的流雪已然汇成了一条耀眼的银线,海平面一般迅速拉开,滔滔大江张洪一般朝着他们两人移了过来!已完全无法摆脱。
  萧清和笑够了,就瞪着眼睛望着,脑子里纷纷扰扰:老子还没活够!入伍临行前也不曾与妹妹道别!早知如此,前些日子就该一刀了结了宗政叙,他先走一步,万一下辈子投胎,宗政叙成了他儿子可怎么办?!
  最憋屈的是,他是一个战士!战死沙场也好过千层白雪淹没一腔热血……
  临近死亡,内心反而清楚宁静不少,没有预想中那么恐惧,两个人静静地立在雪中,呼吸相闻,相顾无言好一阵子。
  须臾,宗政迟重新扬起耀眼的笑意,发顶眉峰和眼睫都染了雪色,挑眉一笑,问道:“清和,你怕不怕?”
  萧清和放弃用意念杀死宗政叙的想法,摇了摇头,认真道:“说不怕必是说谎的,你我都是是娘生父母养的肉眼凡胎,亡命在即,跳脱生死谈大义?怕不是我这个贪财好色的凡人能做得到的,”
  他抬手摘去宗政迟肩头方才落下的新雪,顺手拍了拍他日渐坚实的肩膀,接着道:“只是一想到你也在,我就不怕,也不能怕,我若是怕了,你岂不是更怕?”
  毕竟是兄长,得有兄长的样子。
  宗政迟知道他又把自己代入大哥角色了,不过这次他不与他计较了,他摊开一只手,言笑晏晏,“清和,想不到吧?你答应我的下辈子,如今可就要实现了,可真快!”
  可不是吗,真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回身看一眼雪崩到哪儿了,更别说就近寻一掩体,如岩石等躲在其后,才将手递给宗政迟,背后猝然一痛,眼前骤然一黑,一瞬间失了五感,天翻地覆,发自本能地收紧五指,握紧他的手。
  顷刻间,两个人被迫顺着雪崩方向冲下了山坡,萧清和先一步恢复视线,紧紧拉住宗政迟的手,拖着他尽力爬上雪堆表面,艰难地翻身平躺,一手拉着被雪流拍至半晕的人,一手奋力刨开雪流,用爬行姿势在雪崩面的底部行动,试着在雪凝固前到达雪层表面。
  但实在太难,两臂均得力的壮汉兴许可堪堪做到,萧清和一手拖了人,只一手得空,一臂之力如何抗衡一日千里的雪流沙?
  他正勉力挣扎,一面大蒲扇般的雪浪迎面拍了过来!他迅速埋头避之,雪流瞬间吞没了他们,萧清和后脑受创,也瞬间失去了意识。
  说来有些好笑,两人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随波逐流,真到了那一刻却又本能地奋力求生,是了,若是能抓紧这辈子,谁想要这么快迎来下辈子。
  雪流沙终于平静了下来,山坡高地上的积雪融了大半,雪住了,风也住了,旅者搭的草屋,半人高的树木,直立之物几乎尽数被摧毁,唯余零星几根根深蒂固的百年老树,从雪中挣出半截光秃秃的树干,整片区域迎来了诡异的静谧,仿佛一瞬间失去所有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被雪流沙猝然拍晕以雪为被,以冰雪为床为褥的两人先后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物,辩不明今夕是何夕。
  “清和?”黑暗中传来宗政迟试探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还带着回响,“你在吗?”
  “……”萧清和其实先一步恢复意识,叫了好一阵总政迟都不曾回应便放弃了,不过听到他开口,他心里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静默了一阵,他幽幽开口,道:“还活着啊?”
  得到确认,听到想听到的声音,宗政迟一时高兴得没想起来跟他拌嘴了,激动道:“一睁眼就咒我死!看来你无甚大碍,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那语气,仿佛被人咒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萧清和无语望天(尽管连天在何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视死如归地把手伸给他笑得多么向往,此番又惜命得不行。
  他翻了个白眼,末了想起宗政迟看不见,翻了半道又收不回来,只好干脆翻完,哼了一声,道:“差点见了阎王的是你!喊了许久不见回应,手也僵硬如同死尸,以为你已驾鹤西去了,可把我高兴坏了!正琢磨出去以后上哪儿买些梨花酒庆贺一番呢!”
  宗政迟在黑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幼稚,谁还不知道你,嘴硬心软。”
  “你怎知我手脚僵硬?你摸我?!”
  萧清和大大咧咧又艰难无比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晃动幅度小得可怜,还是那不正经的语气,道:“被淹没前迟崽害怕得要命,死命抓住我的手求哥哥保护你,这不,顺手一探而已,不必言谢了。”
  “……”宗政迟被他气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再那么容易动怒,他不屑道:“不劳费心,确是颅部受创,但不至于失忆。”
  萧清和又翻了个有头有尾的白眼,哼声道:“那你还问。”
  两人现在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以被凝固的雪固定成了独特的姿势乐此不疲斗着嘴。
  萧清和上身侧横着,一腿蜷缩被凝固硬雪压住,一腿不知道搭在何处,总之比凝雪和泥土软乎些,也软不了多少,像是压在人的四肢上。
  宗政迟半身爬伏在一处略高之地,腹部支撑,嘴里尽是细碎的雪末,开口说话时,一口一喷,这要是萧清和有夜眼,看见了定要嘲笑他个百八十遍,晚上当下酒菜讲给弟兄们听。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第38章 手要废了
  “清和,我冷。”宗政迟说话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方才忙着斗嘴,尚未发觉,随着被掩埋的时间延长,寒冷侵入体内,越发刺骨,萧清和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了,如若再没有人来解救他们,不出一个时辰,二人必定生生被冻死在此,倘若大雪不融,说不定连尸首都无人发现。
  “嘴能张开吗?”萧清和想了想问道。
  “不张开怎么说话?!”宗政迟觉得回答该问题纯属浪费体力。
  “觉得浪费体力就不要这么大声说话,”萧清和道:“张开嘴别动。”
  宗政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但他对萧清和有种盲目信任,遂张嘴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眼目逐渐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得见对方的轮廓了。
  宗政迟嘴都要痉挛了,唾液不住地往外流,像隔壁街员外家患了癫疾的傻儿子一般,他口齿不清地说:“我口水一直在流,你到底要做什么?”
  “行了,你也算是对我垂涎三尺了。”萧清和其实也有些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命悬一线,不慌不忙的人才是有问题,他定了定心神,问道:“手脚还能动吗?”
  宗政迟也是服了他,这种时候了还有闲情调侃别人,为了表示鄙夷,特意翻了个白眼,配合着半张的嘴以及流出的唾液,更像员外家失了心智的傻子儿子了。
  反正萧清和是看得很开心,若不是没有力气,他肯定要指着笑他的。
  他合上嘴巴,把口水咽了下去,试着移动了一下,道:“勉强能动。”
  “那就好,”萧清和简意赅道:“逆着涎流方向刨土,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在全身冻僵之前爬出地面。”
  宗政迟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他才故意让自己张嘴流口水是为了判断他们此时所处的方向。
  宗政迟动了动胳膊,试着往上爬,还能动,尚未完全冻僵,一条腿却十分沉重,除了能感知一些类似虫子竞相攀爬的麻木之外,仿佛完全没有了知觉。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慌了神,说话的声音轻微颤抖,恐慌在黑暗中也清晰异常,“清和,我的腿是不是废了?!我感觉不到!”
  萧清和只想快些逃离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从方才他就察觉到了,不耐道:“因为刚才我压在你的腿上面,现在明白了?明白了就快点刨!”
  宗政迟得知自己尚未残废,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也不凶回去,乖乖朝着口水流向相反的方向刨土,方才那一声声吼叫已经耗尽了他周身的气力。
  ……
  这头长镇军首脑秦白水与主力军将军宗政叙顺利会面,互通情报,共商战事,得知双方军队均遇突袭,二人一致认为,既然驻扎点已暴露,万不可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大抵是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在行军打仗方面,秦白水和宗政叙素来意见相合,二人就作战战略又研讨了一番,很快便得出完备的作战计划。
  总政叙迟疑道:“秦将军,您撒手就这么过来了,长镇那边……”
  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性子他心里自然有数,咋咋呼呼,拿得出手的真本事屈指可数,萧清和就更别提了,蜜罐里浸大的孩子,如若再有敌进犯,群龙无首,他实在想象不到两个小屁孩子要如何应对,别说指挥大军,这两人能护得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哈哈哈……”秦白水豪爽地笑了,他自然知道宗政担心的是什么,摸了把半白的胡须,道:“宗政老弟多虑了,我问你,雏鹰是如何学会飞翔的?”
  “还请秦将军不吝赐教。”宗政叙彬彬有礼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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