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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穿越重生)——木顾子

时间:2020-06-01 09:53:35  作者:木顾子
  清冷的声音在悬崖上徘徊不去。
  宗政叙意识到,确实不会要人命,但他也不算活着了。
  于是,他很快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数日后,北祁军大军出动,旅行数月,只为一个目标:将圣上口中那片山谷烧光。
  这并不是多么难完成的事,宗政叙也跟着去了。
  他坐在马车里,一手旋转着大拇指的玉扳指,神情漠然。
  出动人数众多,分别从不同方位点火,火舌瞬间舔食上来,不消多时,小半个山头都烧过去了。
  北祁君主却发了狂,跌跌撞撞地从马车上下来,赤红着双眼,命令他们立即将火熄灭。
  声音嘶哑,情绪激越。
  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何时有过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过,君主本就有阴晴不定的权利,无人会觉得奇怪,亦无人敢诟病什么。
  看戏的人不知宗政叙发什么疯,但他自己清楚得很。
  他原本想,那人只是在生他的气,这才不愿意见他,所以无论他怎么找都杳无音讯。
  这样便好办,将人逼出来就是了。
  可火势愈演愈烈时,他慌了。
  万一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坚持躲在某个角落里,浓烟再次侵入他的喉咙,将他的两只眼睛也熏瞎了又当如何?
  不要,他不要萧清和看不见他!
  火势渐弱,他带去的人搜了山,也寻得几具尸骨。
  却没有一副是萧清和的。
  宗政叙想,他定是太生气了,不肯再见自己一面。
  他始终不愿相信那人已经死了,世间再无萧清和这人。
  得国君之令,北祁军又开始了新一轮征伐,所过之处,处处生梨。
  直到雪白的梨花开遍了山野,那人都没有再回来。
  宗政叙找不见他。
  熬过了恐慌,接着是无边的孤独,他有时会觉得身边安静得可怕,有时又会觉得喧闹得聒噪。
  热闹又孤独。
  他接着体察民情,一个人去了那座山,山坳里那片桃花似乎永远都不会凋零,热烈地盛开着,他还看到了一头撞死的悬崖底下的大雁,从山上到山下的石阶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他捡起石头,一笔一画在第二级台阶上又刻了一个自己的名字,他还打算刻另外一个人的,第一笔依然划出,顿了顿,却还是收了手。
  还是等那人回来,让他自己刻罢。
  他也去了那个湖,波光粼粼,游人如织,鸳鸯也还在。
  但他却总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
  等他在花园里的梨花也开了,心里的想念疯长,彻底失控。
  终于,他开始后悔。
  也终于开始思索两个问题:杀母之仇是不是唯有此法能报?称帝和萧清和,二者之间,哪个更重要?
  可惜,便是能得出个结果又能如何?
  暴戾的北祁君主仿佛又回到了初登宝座那时,结束了征战,做起了明君。
  他想换一种方法取得原谅。
  那人善良,见他杀了这么多人,肯定不高兴,更加不愿见他了。
  那他便好好治国,与人为善。
  北祁到处开满梨花,百姓开始酿制梨花酿,连晚风中都带着梨花酒香。
  可宗政叙再也没有萧清和了。
  ……
  萧清和把自己关在房里,拥堵在胸口那团横冲直撞的气快要将他逼疯。
  宗政叙怎么就不能放过他?!他还想要他如何?!
  闷声不吭生了一会儿气,房门被人敲响,宗政迟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清和,清和!”
  清和清和清和!叫魂吗?!
  萧清和被胸中那股烦躁至极的情绪所影响,怒气不自觉嫁接到门外这个同那人血脉相连的人身上。
  房门被猛然拉开,萧清和愤然道:“喊什么?叫魂一般,是我欠你的吗?!”
  宗政迟怔了怔,却并不为此感到生气,甚至自顾自开了门,挤了进来,把人拉着走到桌边,摁着坐下来。
  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清和,你哭吧。”
  言语间,劝解占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却是在哄他。
  萧清和粗喘着,眼眶慢慢红了上来。
  这昔日本需要他来哄的人,终究是长大了,此时蹲在他身前,同他说:清和,你哭吧,我来哄你。
  他终是没哭,他的眼泪,在重生后第一次遇见宗政叙那日就已经流干了。
  “对不起。”萧清和平复了下心情,同他道歉,“刚才凶你了。”
  宗政迟却是简单地笑了笑,表示不在意,而后谨慎地望了他一眼,又道:“清和,你不可以动摇,不可以原谅他。”
  “嗯。”萧清和很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停留。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宗政迟抿了抿嘴,语气带了些委屈,“清和,你答应了我的,下辈子。”
  “这便是下辈子了。”
  萧清和愣怔片刻,猛然想起某个午后,他玩笑一般答应下来的承诺。
  那时他连孟婆都不信,哪里相信有什么劳什子的下辈子哦……却不料……
  还真有……
  “迟崽,我……”
  “我知道!”宗政迟赶紧说:“清和,我不是在逼你,也不是非要你做什么。”
  “甚至可以不是我,只要你能重新变回那个快快乐乐的萧清和,别人也可以。”
  他激动起来,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拔高,甚至有些尖锐地道:“但绝不能是我皇兄!”
  萧清和尚未言语。
  他续道:“清和,我不要你再经历一次从前的事。”
  “我要你快乐。”
  “好。”萧清和说。
  谈话终止于此。
  不是因为谈出了结果,而是因为一位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萧清和站起来,全然无视满面寒霜的宗政叙,直接越过他,换了间屋子。
  这处别院也就寥寥几间屋子。
  两间供给下人住,还剩下两间,其中一间被宗政迟占了去。
  他自然不可能去跟侍者抢地方,只得顺手拖了那屋子的主人,一道走了。
  四根修长的手指弯曲着,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扣着门框,他这次没来得及关门。
  萧清和狠了狠心,猛然将门往里一拉,他几乎听见了关节骨碎裂的声音。
  宗政叙却是完全不为所动,一双眼睛通过门缝瞧着他,抖着声音,交集地哀求道:“清和,你不许同别人一起睡。”
  萧清和才熄灭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他干脆开了门,讽刺道:“不许?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与我是何种关系?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宗政叙答不上来。
  面前这人曾经笑容明亮,甜甜地唤过他相公,曾黏着他进了军营,黏着他抱,黏着他一起睡觉,即便是身在不同营地,都非要将两人绑在一起。
  如今想来,往日倒是他的清和主动的时日多一些。
  而现在,他冷着脸问他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
  他不知道。
  以北祁国君的身份?萧清和不稀罕。
  以北祁第一镇国大将军的身份?宗政叙不是。
  他再也回不去。
  可他却希望,他们之间回得去。
  宗政叙心里绞痛得太过凶猛,他干巴巴地站着,牙根都要咬碎了,开口也只是一句干瘪至极的话。
  “清和,再信我一次。”
  “求你。”他眼睛发红,手指红肿,目光却是坚定非常,心痛难忍,“我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5 22:28:54~2020-03-17 21:4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erafina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成婚
  只要他想,城中郎中往这里赶起码要半日,宗政叙这双手会废。
  萧清和可以做到不理会,斩杀敌人时,他可以毫不留情,手起刀落,但此刻,他做不到再用力关一次门。
  本想再换一间屋子,外面的人却一瞬间看破了他的想法,赶忙道:“我就在外面,哪间屋子都不进去,但你不能和他住一起。”
  这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让宗政迟出去,住他那间。
  萧清和觉得很累,开了门就走,回到自己那间屋子,重重把门合上,还扣上了插销。
  哪有那么多事,自己坚定些就好了。
  这一晚,萧清和又没能睡着。
  倒不是两兄弟谁来招他,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
  翌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房门。
  要说,还真是有钱真好,萧清和自从来了这地方,就没有一日自己动手管过饭菜。
  洗脸漱口的水有人端到房中,要不是他极力阻止,早晨时,他连衣服都不必自己穿。
  也不知道宗政迟是给了这些人多少银两。
  萧清和开门出去的时候,饭香已经飘了进来。
  若不是第一眼就看到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的宗政叙,他今日心情该是不错的。
  “你怎么还没走?”萧清和走过去走下,面色不快,“北祁已经没落到这地步了?连国君都如此清闲。”
  宗政叙被他刺着刺着,脸皮也更厚了,他甚至还笑了下,“清和快来,今日有梨花糕吃。”
  萧清和板着脸坐到宗政迟身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期间,这家两兄弟对弈一般,不停往他碗里夹东西,谁也不肯认输,很快的,萧清和的碗满得装不下了。
  两兄弟剑拔弩张地对视,倒是他成了最淡然的人,朝一旁侍候着的丫头招了招手,重新添了一碗新饭,自顾自吃了。
  按照习惯,每日用过午饭之后,萧清和都要到院子里的躺椅上眯上半个时辰的,这厢可好,他还没吃完,宗政迟先去躺上了。
  宗政叙当然不愿相让,让萧清和单独同别人独处了几日就已经是他的极限,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清和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绝无可能。
  所以,萧清和出去时,宗政家两兄弟正在他的躺椅上比划,那一招一式的,既想要一招制敌,又恐怕动作太大,将底下踩着的椅子震碎了。
  “……”他只觉得烦躁。
  多好的清静日子,就这么结束了。
  萧清和扛着锄头,一边朝外走,一边计算着,背着两人离开沓玉,到另外一个无人知晓他的地方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两兄弟争了许久,不料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萧农夫的背影……
  宗政迟早来了几日,对这地方多少比宗政叙熟悉一些,顺手捞了把镰刀,跟在他后面去了。
  宗政叙在这里不讨喜,下人们虽对细枝末节不甚了解,但看萧主子对他的态度便知,这人负过他的心意。
  自然对他不会有好脸色。
  宗政叙也不问了,空着手追了上去。
  他已经把人弄丢过一次,这两年,他已经尝够了那到处都找不到人的绝望,万不可再来一次。
  他受不住。
  过去的两年里,他没睡过一个好觉,几乎每个梦都是以那人笑着问他喜不喜欢他开始,再以一双绝望的和一片极速坠下悬崖的身影结束。
  从一开始的猛然惊醒,到后来空洞茫然,再后来,他习惯了被这种感觉折磨。
  好像自己越受苦,越觉得痛快。
  自我虐待一般。
  浴凰阁似藏有敌国残雨党羽,此等小事,分明派人去探探路便可,他却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非要亲自前往。
  便也是在这地方,他见到了一双眸,像极了他。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一双眼睛几乎要将人脸上烧出洞来。
  他把人弄了回去,却也不碰他。
  两年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能报仇,怎样都无所谓,他也的确成功复了仇,手刃敌人的快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登基即位的第二日开始,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好似他本身就是冲着那一个目标而去,目标完成了,便浑身泄了力。
  回首一看,才发现,身边那个人没了。
  开始是茫然,紧接着是惊慌失措,他的选择太过于沉重。
  他承受不住了。
  两年也没让他从自我折磨的圈里跳出来,宗政叙便知道,他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找到他的萧清和;其二,任由它去,左右不过是短短几十年。
  直到他遇到这双眼,那人不过是看他一眼,他心情竟愉悦起来,宗政叙想,他一定是疯魔了,竟然拉着人絮絮叨叨说起了他的清和。
  仿若这样,清和便能知道他的想念。
  两年里,他未碰过一个人。
  选妃之事也一拖再拖,好在有宗政迟的干预,他也得以喘息。
  不是没有欲想,也不是没有尝试,他只是……任何人的脸到了他面前,都变成了萧清和。
  他快疯了,在明白了自己爱上一个人后。
  那人早已死了,断了气,落了崖,连尸首都不让他找到。
  宗政叙甚至病态地想:干脆把这人关起来,锁起来,想得撑不住时,就去看上一眼。
  若是他不听话,敢逃跑的话,便剜了他那双眼,寻个法盒存起来。
  走到哪里都带着,总不会再弄丢了。
  也不会被人抢了去。
  只是他一个人的。
  他做梦也梦不到,萧清和回来了。
  教给他爱,悔,和痛的那人,回来了!
  宗政叙把这当成是上天重新给他的机会,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失去一次。
  那样往复循环的绝望,再来一次,他是决计受不住的。
  ……
  萧清和听着身后的两道脚步声,越走越快,很快到了地里。
  本地人也刚吃过午饭过来,见了他,热情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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