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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自重(古代架空)——寻南溪

时间:2020-06-01 10:05:14  作者:寻南溪
  音色清清,听不出是褒奖还是贬低。
  程藏之也不掩饰道:“谈不上精于此道,”音声渐渐低下,“像洞房深处、费伊心力、殢云尤雨之类,应该比颜尚书听得多。”
  雪重枝折断,窗外薄雪融化,廊檐青瓦边缘的雪水点滴声次第传来。
  颜岁愿适时出声,“程大人说的,几分真?”
  “一分不真啊。”程藏之径自坐在颜岁愿对面,一只手支颐在小案几,道:“我戎马倥偬七年,在朝三年还要时不时回去整顿军防,若是将经力花在这上。只怕战场还没上,腿就软了。又何谈驭下。”
  “这倒是。”颜岁愿颇为赞同,“那程大人平日如此饥色,又是如何解决?”
  “……”
  他哪里饥色了?!那只是你颜岁愿,清心寡欲、无情绝意,他怕骗不到人的手段。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放在男人身上,一样好用。
  话题骤然摸转,程藏之深看颜岁愿一眼,“你也觉得我着急,要不我们试试?”
  颜岁愿绷紧唇线,漠然的看着窗外,水滴串起珠帘,晶莹剔透。
  程藏之许是不怕死,又挑战着颜尚书的底线:“李怀恩要贿赂我的东西,我大概知道在哪里了——”
  “程节度使,我若是女子呢?”颜岁愿忽然反驳,却未看他。
  程藏之心中了然,如他所料。
  先时,颜岁愿不追究自己那碗甜汤之后的唐突,在京中给自己铭牌,并一副怒不可遏,在金州城外的客栈试探自己是否临时起意,皆不过为了一个目的——稳住自己。
  冬景苍白,三个春夏秋冬,居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认真了。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自作孽不可活,苍天诚不欺他。
  “你若是女子,倒真是好了。”
  颜岁愿从这声中听出苦意。
  他说,你若是女子,就好了。音响轻于鸿毛,表意却重于泰山。
  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如此困扰。原来,他亦然不遑多让。
  “既如此,程节度使,又何必坚持呢?”
  “我等你、相信我并非临时起意。”
  对坐无言,各自看风景。
  许久之后,良久之后,亘久之后。
  称藏之起身站定,他对颜岁愿伸出自己的手,“走吧,去看看那密道。”
  颜岁愿看着他的手,微微作停,最终站起身从他手边自行而过。
  掌心空荡,一股冷意。程藏之握紧着冷意,用自己的热血将冷变为暖。
  推开两臂之宽的衣橱,将衣橱清尽,揭开底板。
  一百零八块字符打乱排列,颜岁愿摸索到十二律的字符。他按照撕下的那张纸页的记忆,将十二律的的音阶排序。
  音阶由低到高,依次是黄钟、大吕、太簇、夹钟、故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排列完毕,毫无反应。
  颜岁愿皱眉,“排列的顺序不对吗?”
  他又由高到低排列,仍旧毫无反应。
  程藏之在侧轻笑出声,“看来颜尚书确实不懂乐律。”
  颜岁愿不恼不怒,反倒侧身相让程藏之,“有劳程大人。”
  程藏之看着字符,问:“颜尚书知道我朝的祭天礼都是什么时候吗?”
  颜岁愿不解其意,却还是答:“冬至。”
  程藏之道:“现在冬至已经过了,祭天礼却还没有开始,你说错过了这个时节,还有必要祭天吗?”
  颜岁愿微微沉吟,“祭天礼乃是千古不变的礼节,不可废除。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程藏之一笑,“难怪颜尚书非要这笔金。”
  “你知道了。”颜岁愿肯定道,“既然知晓,便不必在此处耽搁时间。”
  程藏之回头看着他,“颜尚书适才我性急,跟颜尚书较之也未可见啊。”
  颜岁愿却说:“这不一样。”他着急的是正事,程藏之着急的却是不正经。
  程藏之彻底罢工,靠在衣橱内壁,好整以暇凝视颜岁愿:“岁愿,你少年的时候,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好友伙伴?”
  颜岁愿避开他直视的目光,只是皱眉不言。
  程藏之仿佛料中,他继续说:“我们男人一处私下玩耍,若是不提什么软香红玉,只觉得哪里少点意思。尤其是军营里的男人,长年累月的不见女人,总要嘴上过过瘾……你曾在军中,竟没听过荤话吗?”
  “……”
  颜岁愿未曾想,程藏之还未翻过刚才的篇章。他曾在军中,是从兵卒坐起,自然听过荤话。扪心而论,程藏之调笑的话,与那些人相较之,小巫见大巫。
  在程藏之意味不明的目光之中,颜岁愿抬眸答话:“你若打不开,我便叫人将此处炸开就是。”
  言罢,转身就要走。程藏之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认输道:“好了好了,我开,我开就是。”
  他一只手牵着颜岁愿,一手移动字符,道:“祭天礼要在冬至举行才和规矩,自然,不同乐律也要在相应的时节奏响才合理。”
  颜岁愿若有所思,道:“十二律对应十二季节。”
  一年十二月,对应孟春、仲春、季春,孟夏、仲夏、季夏,孟秋、仲秋、季秋,孟冬、仲冬,季冬。
  “可字符并没有十二季节。”颜岁愿凝视一息,“星象。”
  程藏之赞赏的看他一眼,“不愧是我倾慕的人,没有十二季节,却可以将能代表十二季节的星辰排列对应。”
  如他所言,排列好字符。石穴豁然洞开。
  两人自穴口而下,各自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脸,却并没有喜色。
  一个试探成功,一个明知是试探,却仍旧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
  颜岁愿点亮火折子,要去点亮石壁上的烛灯,他靠近烛灯之时,一顿。
  称藏之也握住他的手腕,两个人是同时停下动作。
  “鲛人烛的烛烟有毒。”异口同声,默契无比。
  两人相视,只有程藏之笑了。
  颜岁愿只是长长呼口气,道:“想不到李怀恩心思还有几分细腻,竟用做这么个设计。”
  “岁愿你可真抬举李怀恩,”程藏之上下打量着前方通幽的石甬道,“他那个怂样能有此心机,怕是其幕下有什么脑子还算发达的人。”
  颜岁愿颔首赞同,“若是寻常不留心,便下意识点了鲛人烛,只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而后,打量一息墙上的烛灯,“鲛人烛珍贵稀罕,李怀恩不可能有很多,走一只火折子的路程,应该就能点烛灯了。”
  程藏之在前方领路,“你带了两只火折子?”
  颜岁愿道:“真是巧了,前阵子审刘尧,身上多备用了几支,一直没用也没丢。”
  “那可真是好运。”程藏之回首,向他眨眨眼:“跟在我一起的福气。”
  颜岁愿淡淡看他一眼,率先走在他前头。程藏之哑笑着,背着颜岁愿袖口一样,一只纸筒做的火折子无声隐没在黑暗。
  两人行了一只火折子的路程,吹亮第二只火折子,橙黄的火光挥洒出去。墙上伸出的烛盏里已然换成寻常蜡烛,颜岁愿取下蜡烛点亮烛火,吹灭火折子。
  走了三之一的蜡烛路程,面前分岔出两条路。
  程藏之果断开口,“颜尚书走哪条,我就走哪条。”
  分头行动,是不可能的!
  颜岁愿沉默一息,妥协道:“一条青云路,一条土路。先走青云路,如何?”
  程藏之故作思考,“这土路可能就是王二狗钻的地道,我们就走青云路。”
  颜岁愿不理会他,端着蜡烛前行,错过背后的程藏之笑容。
  程藏之正要找李怀恩的密室。
 
 
第23章 
  李怀恩这样的官场老油条,不可能把密室修在地上。所以定在地下。
  青云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哪个官员不想乘青云直上?
  程藏之笑意忽收,似乎听见颜岁愿轻呵一声。脸色骤然冷下来,如霜打。
  他能想到的,颜岁愿也能想到。
  现在提议换路……那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小九九心思。但是,不承认颜岁愿就不知道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所以,程藏之更加犹疑,他所图他知晓。颜岁愿为何陪着自己来达成所图,他不知晓,也猜不到。
  这一路走的十分焦灼。
  颜岁愿心情很是惬意,程藏之也有焦迫不安的时候。不由得弯了嘴角。
  这段路程并不远,足以见李怀恩对密室的急迫。
  站在石门前,程藏之看着门面磨如镜面,什么机关都没有。他看向颜岁愿:“你说,依照李怀恩的性子,这门的机关会在哪里?”
  颜岁愿道:“之前,我们走过很长的一段路,足有里见。这需要耐心,而李怀恩的耐心有限,所以青云路比之前路短了一大半之多。”他走到石门前,撩开袍摆,长腿提起量好高度,道:“李怀恩比我矮上约一个头,应该就是这个高度。”
  眼看着白色长靴即将要触及石镜门,程藏之的腿却搭上颜岁愿的腿,将原有的距离高度压下尺长。
  体温升腾,透过不厚不薄的衣料,能觉察对方腿肚子出来的温热感。颜岁愿的心里一声闷响,觉得呼吸稀薄。
  石镜门上台,程藏之仍旧不收回压在颜岁愿腿上的腿,反倒声声轻快:“李怀恩的体力不如你好,他的腿抬不了这么高。”
  “……”
  颜岁愿迅速收回自己的腿,“程大人所言极是,本官确实高看李怀恩了。想不到他竟如此懒怠,竟连个正经的机关都不愿意做。”
  程藏之瞧他生硬转换话题的神情,绷紧如弦,生怕别人波动他的琴弦。笑着附和:“主要还是颜尚书的体力好,走个这么远路,还能将腿抬那么高。”
  “……”颜岁愿觉着定要回他一句,不然显得自己思想龌龊,想歪了什么。他缓缓开口:“对别人评头论足,并不是种礼貌行为。请君自重。”
  程藏之点着头,好像十分赞许。却道:“我还以为岁愿与我心有灵犀,”顿了顿,续而道:“一样想歪了什么。”
  颜岁愿半边身子麻木,真是怕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他不予理会,走进密室。
  密室宽敞,一间外堂,一面墙上另有两扇门。
  “程大人,这下,必须要分头行动了。”颜岁愿道。
  程藏之同意了,退让一步道:“你先选。”
  颜岁愿却淡笑着侧身,“还是程大人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藏之直接走向右手边的门,颜岁愿却快步走到他前面,“我朝以左为尊,程大人走左边比较好。”
  程藏之挑眉看他,“颜尚书可真为我考虑。”
  颜岁愿笑而不语。
  程藏之转动脚尖,向左边的石门走去。
  颜岁愿眸中起雾,难道不是这扇门?他神思忽然一转,叫住程藏之:“不如本官先进去,程节度使。毕竟你要是出了意外,河西十万驻军可就要闹腾了。”
  而后,不等程藏之作出反应,便踹开左边的石门,边道:“请程节度使在此稍等。”而后踏入石门,石门落下。
  程藏之忍耐不住笑出声来,四下无人,只有他朗朗开怀的笑声。
  “颜岁愿啊颜岁愿,我早知你多疑多思,还戒心十足。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右边的门啊。而你这一进去,怎么也要半盏茶功夫。”
  他踢开右边的石门,这间石门里是李怀恩的各种收藏,旁门左道的玩意四处摆放。
  程藏之走进三进石室深处,飞身跃起,取下束之高阁的雕花木盒。
  盒中有一把钥匙和一只珍珠白地刻缠枝双燕的圆盒。
  打开那处精钢所筑牢门的钥匙,以及相思缓。
  程藏之身轻如燕,来去石室不到半盏茶。
  他走出石门,第一扇石门之外便有黑衣鹰卫迎上来。
  “钥匙,在我们出去之前,将那处的黄金转移。”程藏之抛出钥匙。
  鹰卫接过钥匙,一个翻身,像一条狼一般飞出石门。墙上的烛火,被疾风吹灭一支。
  程藏之立即回身进左边的石门,颜岁愿走过的地方落着密雨一般的箭矢,切断的钢刀,砍成两半的‘莲花座’……一片狼藉。
  程藏之郁闷至极,李怀恩藏个女人的地方,至于严防死守至厮。可见是个好色到无可救药地步的酒囊饭袋。
  金戈交击之响传来,程藏之脸色一变,难道这里的女人也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简直是大问题。
  颜岁愿以袖掩鼻,这里拘禁的女子面目可怖,她们脸色如土,像是以黄色染料渲染。骨瘦嶙峋,如同被妖孽吸干尽精魂,行尸走肉不过如此。
  寸许粗的铁链锁在这些女子脚腕、手腕,甚至脖颈。像是即将被五马分尸的极恶之人。
  这些女子口角流着色如塞上胭脂凝夜紫的浓稠物,气味腥浓,以至于都盖过臭味。
  “这血腥气……!”颜岁愿一瞬间便回忆起,曾和程藏之夜探金州所嗅到的血腥一样。
  颜岁愿目光如炬,扫视墙角枷锁所缚之人,暗自低声:“程藏之,你果然是知晓这里的事。”
  铁链牵动,一阵稀里哗啦,金属撞击的声响锥扎颜岁愿的心。而那群非人非兽的囚徒,目光浑浊,一双不能聚焦的眼眸默然的探寻。却始终发觉不到颜岁愿。
  颜岁愿却观察入微,发现一条棕红布条,绒布卡在锁链关节细缝。他取下那棕红的布条,只需指腹轻捻,便知这是哪支军队多用的衣料。
  他微微阖目,昂首,脑海中这幅惨状之后浮出一座青山。颜家上一代的忠良——他的父母得幸埋在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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