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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自重(古代架空)——寻南溪

时间:2020-06-01 10:05:14  作者:寻南溪
  “家眷在谁手中?”程藏之顿步,眉宇肃立川字,“诸葛銮怎未传书他早已控制家眷一事?他哪里调来的人?”以赵玦回京的时日,是不可能做到。
  赵玦茫然看程藏之,“您调去守着漕运守着码头的将士,不就是为了一事发就控制住禁军将领和大臣们的家眷吗?他们在杨奉先还未借皇帝名义召大臣进宫前,就已经控制住文武大臣们的家眷了。”
  程藏之目光一沉,在清爽天色衬托之下无比鸷狠狼戾。耳边金声四溢——可否请程节度使调兵守住码头?
  ——你就不怕我再反水,借琥珀牙璋算计你?
  天光云影,草木树石,艳阳晴日无限暖意。程藏之置身在四四方方宽旷宫宇群,周身尽是天下人渴求的朱红金碧。他却恨不得生鹏程万里的巨翼,顷刻间飞至颜岁愿面前。
  跟他说:“我来接你了。”
  程藏之嗓音有些嘶哑沉重,“颜岁愿……在下兖州之前,就知道我图谋什么了。”
  难怪,难怪,他以为自己只是献殷勤,他以为自己只是想要他俯首称臣,他以为自己也同颜庭一般需要他这个替罪羊。
  为何你什么都知道,却仍旧甘愿交托所有?程藏之整颗心,将被溢满至爆裂开。
  而我明明最想要你一句——你也喜欢我,即可。你却除却我最想要的,连性命身后名都交由我掌控。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不要你的愧疚,不要你父债子偿。
  宫城占地广阔,一望无垠的繁华。赵玦却在天下最繁华之地,发觉公子的黯然如夜,使他弹指间便体会人世几欢哀。终是出口:“公子,此事属下之过。是属下故意将您于斋宫写的书字让颜尚书小厮拾去的——”
  “赵玦,”程藏之音色比阴冷的宫城要沁凉,“你若是觉得你族为程门而诛灭,我便欠你满门性命,”刺耳的刷拉抽刀声,将霜刀扔到赵玦靴边,“你想报仇还是想索求回报,今后都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再跟颜岁愿,说一字。”
  “我偿你满门血债。”
  赵玦僵住,双目尽是震惊,满心恐畏难以置信。他蠕动唇角的动作异常费力,草拟在腹的话终是辗辗转转剩下几个字,“属下明白。”
  程藏之行步如飞,与突袭宫中的部分防卫司将士汇合。
  京城防卫司只是个概称,前身是南衙禁军,由十二卫组成保卫宫城以南以及皇城内百官衙门。但自杨奉先成为李深身边的权宦,常出入北面宫掖的宦官与北衙禁军勾结,守卫宫城的美差便落到方归等北衙禁军。
  南衙禁军因阉宦杨奉先干预政事,自此沦为‘京城防卫司’,阻隔在宫城外。这正好给了程藏之左右皇城防卫的机会。
  “都督,延正门、丹凤门、望仙门、建福门皆已经攻下。”十二卫为首的中郎将禀道。
  程藏之颔首,问:“方归等人未负隅顽抗吗?”
  几位中郎将对此都十分惊诧,纷纷道:“都督,这正是我等疑惑不解的。按理说,北衙禁军应当不会如此轻易失守四门,可他们留守四门的人实在少的出奇。”
  程藏之亦然疑惑,“方归人在何处?”
  “这个,前去探查的人还未回来报信。”
  “不要等了,直接占领宫城。”
  “是!”
  令人疑惑的方归此刻正为杨奉先请至含凉殿,甫一见杨奉先,他怒目质问:“杨公为何搅乱我的布防,将大批人马调往含元殿和含凉殿?”
  杨奉先神色淡淡,道:“满座皇城,需要守卫的只有这两处。”
  然而,方归却并未被他说服,竟是直接抽出钢刀架在杨奉先的脖颈,“大将军早提醒过我,你不可信,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杨奉先目不斜视,寻常神色,“大将军可曾信任过什么人?方统领以为呢?若是肯信任方统领,为何鹿府的军队至今还未有移动?”
  “……”方归听罢,握刀的手掌松了松,却又握紧,“即便如此,我也没有选择了!”
  他的手上已经沾太多血,也算计了程藏之和颜岁愿,二人谁都不会放过他。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的痛快。
  杨奉先终是叹气,自广袖之中拿出一封诏书递给他,“这个或许可以在大将军处保你命。”但你若落入程藏之之手必死。
  方归迟疑着接过诏书,单手掸开诏书,目光一顿神色顿变。有了这封诏书,大将军必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颜岁愿,也可以博得天下美誉登大寳。
  至于程藏之,无禅位诏书,也无平定颜岁愿谋反之功,空有兵马不得正位。
  正在方归收刀,预备立即逃出青京之时。含凉殿外,已然响起金戈交击声。他顿时如惊弓之鸟,“杨奉先,你居然反水!来的何人?!”
  杨奉先同样震惊蹙眉,“我有无人马,方统领不知吗?”
  方归当即不顾他说的真伪,将钢刀切入肌理,血丝飘落。他道:“你必须让我活着出青京,否则,你必死无疑。”
  杨奉先眯眸,目光幽冷,顾不得伤口,“方统领,外人皆知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此举无用。”
  “有无用处,我得试过才知道。”言罢,方归当即押着杨奉先出含凉殿。
  甫见玄甲士兵,方归与杨奉先俱是一惊——程藏之居然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方归狠狠翕合眼睑,才发觉列阵排开的玄甲士兵前首,立着的远山如画长眉的俊美青年,眉宇间尽是煞气,不是程藏之又是谁?
  “怎么不可能?”程藏之似笑不笑地看着两人,河西驻军乃是出了名的骁骑军,莫说百里疾行,就是千里围堵打援都不在话下。
  日长夜短起来,天光将晦之时,一行车马停留在距离鹿府不足百里之驿。紧挨着鸡鸣驿站的还有几家逆旅客舍,客舍泥墙之上还留有文人墨客的提诗。
  于振瞅着堵墙,看着墙上龙蛇蜿蜒的题字,愣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他见一袭霜衣的人行来,顺口问:“颜尚书,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颜岁愿应声顿步,抬睫望向墙面题字,阅尽后道:“天地万物逆旅,光阴百代过客。【注】平生若梦春秋,岂知朝菌蟪蛄。”
  “……”于振迟疑着,“这啥意思啊……?”
  颜岁愿神情淡若浮尘,缓缓道:“催促你归家的意思。”
  于振闻言色变,“颜尚书,我有军命在身,不敢思归。”
  听他如此说,颜岁愿便不多言转身入驿站。于振却又在后呼喊:“都督交代末将,请颜尚书务必要看都督给您东西。”
  颜岁愿置若罔闻,程藏之唯恐为自己温柔乡心软,他又何尝不惧程藏之心意而动摇。因而,迟迟未展阅程藏之给他的册子。
  月悬西山,昼消夜浓。白腻纸糊灯罩间烛火燃至深更,仍旧不熄。霜色衣袍染上橘黄辉火,方恢复些暖意。颜岁愿蓦然间想起程藏之,耳边是他信誓旦旦之言——你要习惯我日日夜夜无处不在。
  暗寂长夜,有笑音穿破弥冷。清冷凄凉十年,唯忆起程藏之才愿真心一笑。
  “这算是……思念吗?”颜岁愿不由得扪心自问。
  ——想我了,就看看。
  阁窗流泻入内的月光都随着心声明亮若白昼,将掌间册子照亮,一目了然。
  无奈一叹,颜岁愿终是翻开册子。
  入眸第一页,‘每岁之愿’四个端正楷字,竟有自己九成风骨,连起笔转折之处都隐约可见自己神韵。
  轻翻过纸页,每页只一愿。
  安。
  安。
  安。
  ……
  百岁之愿,期你长安,长愿相随。
  此后皆是空白纸页,唯有最后一页是程藏之原有字迹。
  ——满百人生,但君一人,见我枯荣。
  颜岁愿无声而笑,竟是想象不出程藏之如何提笔为难自己的。毕竟,男子嘴上不知自重倒是无太多心理负担,然提笔写这些,总觉着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程藏之竟也矫情了回,颜岁愿便是想一想落笔情状都忍不住笑意。程藏之竟有这一面,实在令他难以预料。
  ——你想看什么样的我,我都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是李白的作品
  后面一句灵感来自逍遥游
  然后就是古代政变这一块…可参考的太少,毕竟政变谋反这种事不会真实记载的……就自由发挥吧
 
 
第74章 
  晨间,天际滚滚流云,长空如人间拥挤滞塞。
  “于将军,颜尚书不在驿站!”
  方要打个哈欠的于振,当即捂着脸愣住,“你们是怎么看着人的?!”
  一群劲装鹰卫个个肃然不言,除了主子,还从未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
  “快去找啊!”于振一声吼,一群人如惊鹊四散。
  含凉殿外,凝夜紫未干涸,流血漂橹。仍有惊恐至深的人拖着断肢,不停地向宫外方向爬去。然而未至几步,便有玄甲将士沿着拖出的血痕跟上,手起刀落凉一滩污黑。
  程藏之自血泊间捡起诏书,目光一扫,将霜刃没入杨奉先臂膀,“这样的诏书还有几份?不说实话,你今后也不用秉笔了。”
  杨奉先只觉皮肉割裂,寒风过隙,但跟当年宫刑较之不算折磨。因而神色未有波纹。
  “赵玦,”程藏之看似抽刀离去,却将杨奉先臂膀皮肉划得翻卷绽开,“传书,让人杀了青庐里的涂钦氏。诸葛銮也不必活着回来了,随便找个地方料理了。”
  赵玦愣住,缓了片刻才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等等!”杨奉先吸着凉气,未敢去捂着伤口,“程节度使,另一封诏书,在宰相刘玄手中。已经传去颜庭处。”
  程藏之目色比凝黑的血还要狰狞冷酷,“颜庭要这份诏书的目的。”
  “除掉颜岁愿。”杨奉先尽量维持镇定。
  “理由。”
  “…颜庭,想盘踞卢龙拥兵自立,称帝北国。”
  程藏之狭长凤目顿生戾气,语气森寒,“说清楚点。”
  “颜庭欺瞒将士,告诉中宁军三军将士赶赴山南为平叛,实则是与安行蓄之子安承柄勾结,刮分山南道金山。两人相商,颜庭助安承柄坐稳川西,安承柄助颜庭控制中宁军谋朝篡位。”杨奉先虽为皇帝鹰爪,实际却是受制于颜庭,“山南事发之前,颜庄便怀疑颜庭不臣之心,并上达先帝天听,哪知先帝却将此事作为拿捏颜氏与中宁军的把柄,一力促成山南血海。倘使将来颜氏拥兵自重,便将此事公布天下,使中宁军与颜氏成众矢之的,与皇室共覆灭。”
  程藏之恍然明悟,颜庭为何不干脆杀了颜岁愿,而是要毁了颜岁愿,一点一点磨碎颜岁愿的意志。原是忌惮颜庄曾经威望,想要让颜岁愿背负不忠的污名,彻底瓦解颜庄曾留有的威望完全节制中宁军。
  颜岁愿口中的把柄,是颜岁愿自己。中宁军受颜庭欺瞒,却又怕重蹈山南覆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跟随颜庭。只要颜岁愿一天不死,颜庭就无法凝聚军心称帝北国。
  程藏之自始至终猜不透的、摸不着的把柄,早已经连人带心的交给他。
  颜岁愿,颜岁愿,颜岁愿。程藏之此刻已经不知这个人能占据他多少理智和心疼,但他想他,比任何时候都挂怀他。
  含凉殿霎那间,便被玄甲围的水泄不通。满殿玄甲,隐天蔽日。
  看顾李深的太医与宫人一见阵仗,当即砸了手里的药瓶,掉了巾帕。
  “见过河西节度使!”数十人当即跪身,不敢出大气,小心翼翼的嗅着殿中氤氲的浅浅腥味。
  程藏之看了眼躺在龙榻上不省人事的李深,“务必要让李深醒过来,不必久活。吊着些时日,待事定,亲自于皇城之上下完罪己诏再死。”
  为首的太医,当即磕头唯唯诺诺道:“是是是,下官明白,明白。”
  又拨出一批玄甲围去含元殿,严守含元殿的北衙禁军一见方归项上人头和半身是血的杨奉先,未有挣扎便纷纷落下刀刃。
  成王败寇,只在一瞬。
  程藏之步步紧逼含元大殿,自铺陈在中轴线的殿心走过,身后玄甲千军。他立身在丹阶上,俯瞰众臣。声振屋瓦,满殿回荡:“不臣者,杀。非议者,杀。作祟者,杀。”
  一道道杀令下毕,玄甲兵士应声抽刀。仿若时过境迁至十二月,淋漓飞雪翩跹进金殿,雕梁画冻,漆朱涂金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不臣者的鲜血之上,森森刀影飞花。非议者的指手画脚,折断在利刃间。作祟者满身雪影,四分五裂。
  终有人看不下去,“程节度使,杀光我等,便再无朝廷!”
  尸山之中,分明有好些人可以安抚劝服。何须造杀孽。
  然而,此言才出口,发话的人便被拦腰斩断。
  立起横刀的程藏之站在血泊间,神色冷淡,“尔等当我是李深那般好言语之人吗?臣者,敢二心,以此为鉴。”
  雷霆手段,不惜杀戮。程藏之一心只想尽快暴力的安定皇城,转去鹿府见颜岁愿。
  赵玦终是看不下去,命甲士们停手,“公子——主上,不能再杀了。倘若这些人都死了,才是真的安定不下来,您就更无法脱身去鹿府了。”
  听见赵玦的话,程藏之按了按眉心,钝痛袭来。
  含凉殿与含元殿血洗之后的长夜,程藏之听着兵部、礼部、督察院等大员通报事宜。
  渐至天明,许多人熬耐不住。眼前这位新主,对于凡是不合心提议便是一个去字。丝毫不听第二种意见。这一夜议事,着实心惊胆战,稍不留神便是命赴黄泉。
  岑望找上赵玦,眼底青黑满面疲倦,“赵侍卫,主上,这是在清水受什么刺激了?这和我之前见的那位是同一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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