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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古代架空)——萝卜蛋

时间:2020-06-02 12:38:47  作者:萝卜蛋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这种人!”沈执觉得自己发火好没道理,潜意识里就想让谢陵哄哄他,哪怕只言片语都行,哄一下立马就能好,可他性情古怪,执拗得不肯说出来。
  明明知道跟谢陵硬碰硬是没有任何好果子吃的,可沈执就敢这么顶撞,仿佛料定谢陵不会生气,或者是,仅仅仗着他对自己的一点点宠爱就肆无忌惮。
  谢陵见他炸毛了,浑身跟长刺似的,明明很想让人疼,非要伪装成让人讨厌的样子,把刺全部亮在外面,不分对象地攻击。抱怀里扎得慌,不抱怀里又心疼得很。真让人进退两难。
  “好了,大晚上的还睡不睡了?你睡床,我睡地上总可以了吧?”谢陵终是妥协,果真卷了枕头躺地上睡了。
  沈执憋了满肚子的火,决计不仅仅是睡床就能解决的,谢陵也不惯他的坏脾气,翻身就睡下了。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沈执又不知道在做什么妖,自己不睡,也不让他睡。
  谢陵闭着眼睛忍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霍然掀开被子站起身来,高高扬起手,沈执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
  动作麻溜得很,仿佛此前做过千百次了,连头都钻胳膊肘底下,瑟瑟发抖。
  谢陵抬起的手,终是放下。他轻轻拍了拍沈执的肩膀,低声问他:“到底为什么跟我赌气?你老是发脾气,不就是在跟我讨打么?”
  沈执闷闷的声音从胳膊肘底下传出来:“你为什么不能哄哄我?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不明白,我好像被你们所有人孤立了。”
 
 
第27章 我那么在乎你
  “你觉得我在利用你,所以心里难受了?”
  沈执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能胡乱地点头,他不敢把手臂放下来,生怕谢陵抽他耳光,可事实上,谢陵从未抽过他耳光,但沈执就是怕得很厉害。
  想起自己年幼时,有一回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元祁了,被连抽了十几巴掌,半张脸都肿成猪头,嘴角都裂开流血,不敢哭也不敢求饶,只能睁着一双同元瑾相似的眸子,满眼祈求地望着他。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可沈执就是忘不了,连晚上睡觉梦见了,都能吓得满脸大汗,那种滋味实在太煎熬了。
  谢陵将他的手臂推开,沉声道:“我那么在乎你,可你在乎过我么?你在乎过我们的家么?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年我熬不住刑,死在了诏狱呢?或者我死在了蜀地,尸骨无存呢,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我养了你整整六年,对你还不够好么?你觉得委屈,你就跟我使性子,那我也觉得委屈,是不是应该把你吊起来打死?”
  沈执突然后悔了。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资格埋怨谢陵利用他,更加不该任性地耍脾气,肩膀一哆嗦,颤着声道:“我……我没想使性子,就是觉得有一点难受,现在不难受了。”
  谢陵心知沈执不愿吐露真心,也不想过多地逼他,轻声道:“哥哥又不打你,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害怕。”
  沈执嘴硬,身体却很实诚地缩成一团,两臂环膝,将脸埋在膝弯,好乖的样子。
  谢陵翻身上床,将人抱在怀里躺下,低声道:“好吧,就当是我委屈你了,我道歉。哥哥抱你睡,好不好?”
  “我真的……真的不是孩子了,你不能……嗯,额,好吧,抱着睡也行。”沈执妥协了,将头贴在谢陵的胸膛上,听他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觉得心里很踏实,沉浮世间十余载,能依托的人不多。
  元祁不算,沈墨轩算半个,还有一个就是谢陵。
  他对谢陵的感情,实在复杂得要命,既想跟他深入,再深入,又怕身份败露之后,死无葬身之地。即便侥幸不死,哪怕只是谢陵一个绝情
  的眼神,就能让他当场痛断肝肠。
  沈执从来不敢轻易对人动感情,生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他抬眸望着谢陵的下巴,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衣裳。
  谢陵拍了拍他的头,意思是不要淘气,沈执觉得他太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于是很不满道:“我已经长大了,我以后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会成为对江山社稷有用的臣子!我不会丢你的脸!”
  谢陵忍不住笑道:“我也不指望你能为黎民百姓作出多大贡献,你只要活得开心,成为一个对老百姓无害的人,已经足够了。”
  “你对我的要求这么低?”沈执趴他胸膛上,探着脑袋问:“我还以为我今生竭尽全力,也追赶不到你的脚步,原来我只要做到这一步,就能令你满意了。”
  “要求很低么?我自己都做不到。”谢陵如此道,夜色下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里面的温柔仿佛月下凌凌波光,沈执微微看得痴了,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很快又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悻悻然道:“哥哥的眼睛好漂亮。”
  “哦,是么,谢谢。”
  谢陵挺客气地道谢,垂眸望着沈执,眼里光芒更盛,烈烈灼眼,沈执不敢同他对视,赶紧往被窝里钻,作贼心虚一般地催促:“睡了睡了,困死了,明天一早,哥哥还要处理贪污受贿案,万一查不出什么来,定然大祸临头!”
  他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去,蜷缩得像个虾子,闭紧双眼,使劲咬着手指,胸膛处跟打鼓似的,有只该死的小鹿都快撞死在里面了。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
  沈执心里暗示自己,千万不能对谢陵痴心妄想,否则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当谢陵的身体贴过来时,浑身都紧紧绷住了。
  温热的呼吸缓缓从背后传来,谢陵语气颇为戏谑道:“晚上睡觉老实点,前两日一同睡,你睡相差得可以,一夜夜地枕我胳膊睡,唉,我这早上一起来呵,整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小兔崽子。”
  沈执羞愤欲死,总觉得谢陵就是故意过来撩拨他的。于是壮着胆子,反唇相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夜里一直圈着我腰,我每天早上起来,腰都疼得很,我都怀疑你晚
  上做梦,是不是在跟人打架!要不然使这么大劲儿干嘛!”
  谢陵:“……”
  抬手掩唇,轻轻咳嗽一声:“我们还是先睡觉罢。”
  “嗯,也许多睡几晚,彼此就习惯对方了。”沈执轻声哼哼,“多睡几晚,哥哥就知道我的好处了,以后再怨恨我的时候,也许能记起我一星半点的好。”
  谢陵:“……”他蹙眉,很不喜欢沈执说这种丧气话,好像要分别了一般,于是下意识将人抱紧了。
  隔日,谢陵就写了奏折,命霜七先将王刺史押送回京,自己则在西宁多逗留几日。打算带沈执去周边好玩儿的地方逛逛。
  早上醒来时,窗户有扑棱翅膀的声音,沈执见谢陵出去了,遂起身去看,果见是元祁的信鸽,他取了信细瞧,随手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信上内容不多,唯有二字:尽快。
  沈执不是不害怕元祁,相反,他怕得要命。只要一想到元祁曾经教训他的手段,浑身都打哆嗦。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深入骨髓的痛,想忘也忘不了。
  这次若是不让谢陵同沈墨轩彻底决裂,元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江大人这次来京,主要为了两件事,一是回京述职,二是顺道带着女儿见一见沈墨轩。
  以沈执对沈墨轩的了解,此人性格温柔至极,即便是生气,也不会那般疾言厉色,同江姑娘自小定亲,感情非比寻常。
  如果说一定要让谢陵同沈墨轩彻底决裂,恐怕还得从江姑娘身上下手。
  沈执正欲将鸽子放出去,余光一瞥,忽然笑道:“小笨鸽,怎么腿受伤啦?”
  他双手将鸽子捧了下来,仔细包扎了一下,用右手食指点了点鸽子脑袋,“下回小心一点,别再受伤了。你没主人疼,我也是呢。”
  早些便说,沈执会临摹别人的字迹,只要见过一次,几乎可以临摹得九分像,他颤抖地攥着笔,抓耳挠腮地想些淫词艳曲,写在一方手帕上。
  才写几笔,又死死咬着唇,根本写不下去了。
  简直太混账了!
  三年前就是用这种法子捏造了谢陵同宁王的往来密函,害他被贬。三年后竟然还想用同样的法子,陷害他同江心月有染。
  江心月待自己这般好,自己竟然狼心狗肺
  到毁人名声,就是个畜生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沈执懊恼极了,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又对现状感到无能为力。他做与不做,到头来都是个死字。
  不是死在元祁手里,就是死在谢陵手里。可怜的连自己的命都攥不住。
  此前谢陵还同他道,希望他以后能做一个对老百姓无害的人。
  不过短短一夜,他竟然就想加害未来嫂子。
  岂止是畜生呵,简直就是卑鄙无耻,无恶不作,猪狗不如的渣滓!
  如果谢陵知道了,此生都不会原谅他的,就连沈墨轩,还有沈家父母,也会
  看清楚他丑恶的嘴脸,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疼他了。
  况且,现在谢陵都猜出来了,保不齐正猫捉老鼠地等他自投罗网呢,沈执觉得自己年纪还挺小的,好想多活几年出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第28章 我就是偏宠他
  沈执想到此处, 将笔放了下来,他恨自己长了这么一双专门临摹别人字迹的手。眼珠子烧得通红。为了防止自己一错再错,将右手摊平放在桌面,左手捞过镇纸, 照着指尖狠狠砸了下去。
  只一下,就听见轻微的骨裂声,他疼得浑身都在发颤, 右手五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奇快无比地肿了起来,然后充血,破皮……
  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沈执丢了镇纸,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如果他没有遇见过谢陵,也许真的会作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可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世间的是非对错。
  人生在世, 仰不愧于天, 俯不愧于地, 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再想弥补也为时晚矣。
  至了晚间,谢陵才从当地的衙门回来,推开门,见屋里黑灯瞎火的,便以为沈执睡了。轻手轻脚地点了烛火, 忽闻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眉头一皱。
  转身行至床边,见沈执背对着他睡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醒醒。”
  沈执原本就手疼得睡不着,早在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被推了一把,顺势“醒”了过来。他缓缓坐起身,揉着眼睛道:“啊,哥哥回来了啊,我太困了,就直接睡觉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受伤了么?”谢陵见他的右手包着厚厚一层白布,隐隐可见血色,眉头当即皱得更深了,拉过他的手腕,又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了?你在房里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小心摔的,已经不疼了……嘶!”沈执忙要将手抽回来,可哪里挣得过谢陵,当即就被他解开了白布。
  “真的不疼了,你解开了,还要给我包上,多麻烦啊,其实我……”
  “闭嘴!”谢陵抬起他肿成猪蹄的右手,似笑非笑道:“这能是摔伤?沈公子,你现在扯谎都不知道打草稿么?解释一下罢,如此自残又是为了哪般?”
  沈执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谢陵,他抿了抿唇根本不想费精力去跟谢陵耍心眼,可能也是有些自暴自弃了,低声道:“伤得是我,疼得也是我,同你有何干系?”
  “沈公子,自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
  题的。”谢陵面色平静,垂眸瞥了一眼伤势。
  很明显手骨都砸断了,连食指都歪了,怎么可能不疼呢,沈执对自己倒也狠,连药都没擦,随便包一包就完事了。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怜惜自己。
  谢陵都替他疼得慌。
  “受贿的案件查清楚了么?”
  沈执故意转移话题,试图将手抽回来,谁料谢陵攥得死紧,不知打哪儿变出一瓶伤药,仔细替他敷上,闻言随口道:“嗯,差不多了,原本该沈墨轩接手查的,他在京城抽不开身,索性我替他来这一遭,最晚后日便可回京了。”
  “原来如此,”沈执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回京也好。”
  谢陵抬眸瞥他一眼未言,等帮他包扎好之后,这才淡淡道:“沈公子,有些话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如果你不知何为自重,执意要从自残中寻得片刻安慰,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麻烦沈公子,以后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凭白无故让我眼里见了脏。”
  沈执一愣,轻轻攥了攥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手疼得要死要活,就随便被谢陵这么一包扎,居然不那么疼了。
  他很想让谢陵帮他吹一吹,可自己也觉得太孩子气了,闻言,便道:“我知道了,我以后要死也死远点,我不会脏了你的眼。”
  “……”谢陵挑起一边的眉头,没好气道:“随便你。”
  之后,他就懒得再同沈执多言,生怕自己脾气收不住,再将人按倒狠狠教训一顿。
  他出了房门,下楼去寻霜七。
  霜七看了看楼下,见左右无人,这才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条,俨然就是沈执给元祁的回信。
  谢陵展开随意看了几眼,心里有了一番计较,暂且按捺住并不发作,将纸条还给霜七,吩咐道:“传出去罢。”
  霜七低声道:“大人,恕属下直言,沈执不过就是皇上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大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了一个沈执有什么用?皇帝若是想要我一命,何愁找不到理由,只不过留我有用,又恐我谋反罢了。”谢陵淡淡说了一句,略一思忖,又低声嘱咐了一番。
  待再回房间时,手里已然端了一衷鸡汤,谢陵道:“听说你晚饭没吃,
  我让人给你热了盅鸡汤,快起来喝罢。”
  沈执本来不觉得饿,一听说有鸡汤喝,立马觉得腹中有火在烧,赶紧坐起身来,端起来就喝。
  谢陵不再看他,去屏风后面换了身轻便衣裳,出来时,沈执已经连汤带肉,将一盅鸡汤尽数倒进了肚子里。不禁莞尔道:“你怎么吃相如此难看?倒像是几年没吃过饱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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