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分忧。”
保家卫国是沈执幼年时的人生理想,守着元祁是他的信仰,当二者同时失去了,沈执的心里还剩下什么。
元祁对此事有点印象,沈执当初学了一套剑法,兴冲冲地过来,说要练给他看,当时元祁随口答应了,埋头处理公文。
沈执就在旁边练,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抵是发觉元祁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于是就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当时元祁心烦,直接一本书远远砸了过去,沈执也没敢躲,书角将额头砸出一个大包,他自己灰溜溜地攥着木剑下去了。一声没吭。
之后,元祁有想过让宫人给他送支消肿的软膏,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忘记了。
“……小主子喜欢吃甜的,但他总是吃不到。”
元祁蹙眉:“为何?”
夏司道:“属下也不知。”
元祁沉默了,心里忽然明了。可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连颗糖都吝啬。
起初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现在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会回来了。
亲手养大的孩子最终还是离他而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
元祁道:“你说,他死都死了,为何还要兴风作浪?”
夏司猛一抬脸,似乎被这几个字眼惊到了。很快,垂下眸道:“可能对世间还有牵挂罢。”
元祁又沉默了一会儿:“你去给他立个灵位罢,每日三炷香供着。灵位上不要写沈执二字,就写……就写……算了,就写沈执罢。”
夏司领命下去办了。
沈执觉得谢陵还是没太搞清楚状况,一点没有当战俘的样子,昨晚竟然那么深入自己,还将子子孙孙们送了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打,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简直无法无天。今天必须要狠狠教训一下,让他知道何为尊卑,何为体统。
于是让人准备了一根鞭子,特意驱散了所有士兵,大步流星地往帐篷里去,一进门就见里面灯火通明的,谢陵披着素白的衣衫,坐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
沈执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去,将书信夺过来,咔擦几下撕成碎片,将鞭子往桌面上一拍,厉声呵道:“你跪下!”
“发什么疯?”谢陵抬眸瞥他一眼,刚写给顾青辞的信就这么被撕碎了,只好提笔
再写一封,刚要落笔,一鞭子唰的一下横过整张书案。
鞭梢擦过谢陵的手背,当即肿起一道伤痕。
“通风报信?”
“不是,写给青辞的,我怕他担心。”谢陵瞥了眼手背,解释道:“你放心,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你还活着,青辞的品性,你应该信得过吧?”
“我信得过顾青辞,”沈执倒也挺坦诚的,“但我信不过你。”
谢陵涩然道:“我们已经走到这步了么?”
“也许早就走到了,只是你我都不敢承认罢了。我要你跪下道歉!求我饶了你!”
谢陵望着他:“我哪里做错了?就因为昨晚……”
“没有做错事,难道我就不能打你了?”沈执反问,暗暗思忖原先谢陵是怎么管教自己的,于是指着床榻道:“我请你吃肉!你趴下,趴好!”
谢陵心道,沈执倒是好生记仇,把当初自己抽他鞭子的事情记到了现在,光记仇不记好,这样的阿执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
谢陵就是谢陵,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活,半点当战俘的觉悟都没有,把军营当家似的,还混的如鱼得水。天天睡敌方首领。
沈执恼怒,想将人囚禁起来玩弄,也想看见谢陵面红耳赤,涕泗横流的模样,也想给他摆出各种各样不知廉耻的姿势,逼着他承宠。
可自己早被谢陵的一腔热血烫弯了,在他跟前吃硬不吃软。
反攻这辈子也就想想算了。
“谢陵!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能离开我半步!”沈执警告道:“我对你没有任何耐心了!”
完全把谢陵曾经说过的话,全部都说上一遍,好像这样一来,心里就舒坦了。
谢陵未言。
沈执突感烦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想让谢陵安抚安抚自己,又不肯说出来,思来想去憋着火让人提了元吟过来。
按理说,军中不允许有女人出没,除非两种,一是军妓,二是铁娘子。
元吟生得柔柔弱弱,让她杀个鸡都难,跟铁娘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就凭着元吟这张脸,沈执也不可能让她充当军妓。
士兵将人押上来之后,自觉地出去守着,帐篷里气氛诡异,沈执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元吟。
元吟现如今哪里还有
郡主的样子,发丝散乱,满身狼狈,似乎已经对未来感到绝望,从最开始的痛骂,转变成了现如今的木讷。跟沈执当初一模一样。
沈执道:“我缺个贱婢,你跪下替我洗脚。”
谢陵蹙眉,抬眸望他。
沈执不急不慢地单手支着额头,语气轻慢:“快一点,我没有那么多耐心,外面十万大军饥渴难耐,你总不想被人绑起来犒赏三军罢?”
元吟睫毛一颤,缓慢地跪了下去,手脚并爬地跪至沈执脚下。
沈执抬了抬脚,冷漠地吐出二字:“脱靴。”
元吟顺从。
“洗!”
元吟低垂着眸,认真地对付那一双脚。
“笨!一点都不会伺候人!”沈执抬脚将木盆踢翻,阴沉着脸道:“伺候洗脚都不会,要你有何用?你该庆幸你是女子!”
言下之意,倘若元吟是个男子,眼下怕是要受沈执受过的苦楚,在其他男人身下奴颜婢膝,婉转承宠。
谢陵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元吟推开,道了句:“我替她。”
“你替她?你凭什么替她?”
“凭我是你哥哥。”
“她还是我妹妹呢,又怎样?需要我给你们立个牌坊吗?”沈执抬了抬下巴,同元吟道:“要么好好伺候我,要么出去伺候别的男人,你自己选。”
元吟道:“为什么这么对我?”
“那你们又为何那般对我?”沈执笑意吟吟的,摊手道:“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们兄妹二人闯入沈家侮辱我,毁我义兄婚宴,逼得我嫂嫂断了双腿。我重伤难行是我倒霉,谁稀罕你们带我去雁北?”
“……可我是郡主,你岂能辱我?”
“那又怎样?郡主了不起么?郡主就能活埋别人么?”沈执反驳道:“技不如人就不要怨天尤人!选!”
谢陵道:“阿执……”
“你闭嘴!这是我们元家的家事,同你一个外人不相干!”沈执单手指着他,冷笑,“你们谢家的家事,从来不同我道,那么我们元家的家事,也不同你道!谢陵,一报还一报!”
又是一报还一报。
谢陵缓缓呼了口气,哑着声儿道:“阿执,让她出去吧。”
“让她出去,谁陪我玩?”
“我陪你。”
“当真?”
“当真。”
“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执摆了摆手,示意元吟下去,转眸又去看谢陵,很认真地问,“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吃干?”
谢陵:“……”
他偏过头去,分外不想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问你呢,我要怎么做,才你让你面红耳赤,痛哭流涕地跟我求饶?”
“……”
这是个特别艰难的问题,不管怎么做,先天优劣势,好像委身人下的那一个,总是最先软了骨头,软了心肠。
每次沈执在床上报复谢陵,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
“哥哥帮你洗。”
谢陵坚持,去打了盆热水来,单膝跪地,捧着沈执的双足,小心翼翼地洗。
沈执浑身僵了一下,狠狠偏过头去,不自在地缩回脚。
“别动。”谢陵将他的腿往回拽,抬眸淡淡道:“亲都成了,还洗不得一双脚么?”
沈执咬牙道:“不算!那些通通不算!我不认了!”
谢陵平静道:“可是我认。”
“不用你了,你起来!”沈执终究受不了谢陵奴颜婢膝,翻身就往床上躺,将枕头往谢陵身上一砸,“别跟我睡!你走!”
谢陵抱着枕头看他,听着沈执背过身去道:“要么滚出去睡,要么在地上睡!”
如今正值初冬,行军打仗条件艰苦,燕阳关地属偏僻,与谢陵之前待过的蜀地相隔甚近,沈执一直睡在营帐里,屋里设了火盆,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毡,即便在地上睡一夜,也不会受冻。
不像此前,谢陵给他挑了处没铺羊毡的地儿,让他曲膝跪着,那会儿寒冬腊月的,跪一夜简直苦不堪言。
沈执吹熄了灯,躲被窝里偷偷盯着谢陵,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一直在床边站着,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寻了个地坐下。
丝毫没有战俘的样子,跟从前一样镇定自若。
沈执突发奇想,在谢陵饭菜里下了点东西,然后将他绑住手脚放床上,静静欣赏着他的反应。
让沈执很失望的是,谢陵隐忍的功力可是一绝,汗如顺珠,青筋暴起,明明都快火山喷发了,可连半字求饶的话都没有。
薄衫包裹下的身躯,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沈执伸手摸了一下,惊的“哇”了一声,感
慨道:“好烫!”
“阿执……”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好看的喉结轻颤着,满脸皆是克制地说,“你是想让哥哥死么?”
沈执解了他的束腰,俯下身去嗅了嗅,成功引得谢陵浑身颤抖抽搐,他有点满意谢陵的反应,又胆大妄为地继续撩拨。
可可爱爱地探过头去,亲了亲不该亲的地方。仅仅这么一下,他立马欣赏到了谢陵面红耳赤的样子。
沈执面上一喜,觉得此法甚好,甚有用。于是又下猛料,势必要把谢陵逼得涕泗横流,然后跟他求饶。
谢陵白皙如玉的俊脸布满红潮,就连美玉般的脖颈都稍显狰狞,皮肤下面的青筋狠狠跳动,像濒临死亡的鱼,苦苦挣扎着。
沈执敛眸望着他,觉得还远远不够,他听不见谢陵说话,听不见谢陵求饶,连稍重些的喘息都听不见。
哪里像是自己以前,即便不是不堪入耳的浪叫声,也是甜腻沙哑的低泣,从一双红艳艳的唇里挤出来,仿佛湿润的舌尖轻轻点着唇齿,发出嘶嘶的水声。
“哥哥,你这样好没意思啊,青楼的小倌儿都比你知情识趣,还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不像你,我都这么下猛料了,你还跟死鱼一样呢。”沈执并不想这样,可又无法自控地言语羞辱他,现在的谢陵对他好疏远,好客气,跟以前截然不同。
“我听闻,你亲手把我在谢府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抹掉了?”他凑近谢陵的颈窝,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地同他耳鬓厮磨,哑着声儿道:“谢大人好绝啊,对我也这么绝。”
“阿执……”谢陵这一声轻唤沙哑至极,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忍耐,汗如珠顺,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仿佛笔墨未干的山水画,微微眯着眼睛,情欲从眼眶里跳了出来,“你是想让哥哥死么?”
沈执未言。
其实他并没有封谢陵的内力,绑住谢陵的绳索简单到只是两根发带,稍微挣一挣就断了。凭借谢陵的本事,完全不用受这委屈。
可他愿意这样任由沈执玩弄,极力地抚平沈执心里的伤痛。虽不知沈执在雁北的遭遇,但见他如今这番阴晴不定的性格,便知他定然过得很不好。
沈执甚郁闷:“哥哥为何不求饶?你为什么不能像我
对你那样地对我?”
“……”
“哥哥是不是觉得我低人一等,命很贱?我还不如哥哥身边的一个侍卫重要?”
“并非如此。”
“可就是因为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不管,所以霜七才次次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罪了。”沈执如此道,捏正谢陵的下巴,像他对自己那样吻他,加速谢陵的药物挥发,故意让他在欲海里苦苦挣扎,“哥哥,我有理由怀疑你,在你我分别的那三年里,你是不是像玩我一样地玩弄霜七?”
“没、有!”
谢陵咬紧牙关,迟迟不肯震断绳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弄伤沈执了。
沈执见他忍得辛苦至极,一时感慨良多,心道若是此刻同谢陵行事,怕是要被玩坏掉,可若是不同谢陵行事,岂不是要让别人讨个便宜了?
几经思量后,沈执最终决定还是自己亲自上。
他一面缓慢地解腰带,一边哼哼:“让你求我,你不求,这就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谢陵闭眸,冷汗珠顺,一字不发。
沈执不满,又把脱了一半的衣服拢起来了:“不说话,那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帐篷。
身后很快就传来谢陵沙哑至极的声音:“阿……执,你是想让哥哥死么?”
沈执随口问底下士兵要的猛药,实际上自己从未尝试过药效,如今见谢陵此番形容,觉得此药怕是有点假,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奇效。
磨磨蹭蹭很久,又溜回去抱着谢陵,故意撩拨他,还问他:“抱着我舒不舒服?”
“……”
“你为什么不抱我?”
“……”手被绑了。
“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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