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约会
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区夏在哪?还好吗?”
“在他房间,我今早发现他晕倒在地,后脑勺起了个包,没什么事。”
他们去见区夏,张逸正坐在床边,给他递了一杯水,严非见他们的手碰在了一起,转头问:“希子,他们……”
“我也不知道,区夏还是张逸抱回房间的。”
严非觉得很奇怪,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他说:“张逸,我昨晚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你查查看他现在在哪。”
张逸看了区夏一眼,就去了。
区夏觉得自己很没用,抱歉地说:“严处,对不起,我没做好你交代的工作,他说要上厕所,我就给他解绑,带他去洗手间,然后我被打晕,他就跑了。”
“没事,你做得很好,我就是要他逃跑。”
“啊?为什么?”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好好养伤。”然后,他和沈默去找张逸。
张逸坐在电脑前,十指并用地敲键盘,看着屏幕里的一个不动的亮点,冷冰冰地说:“追踪器被扔了。”
严非没想到任子扬竟然会发现追踪器,焦躁暴怒了三秒后,立刻恢复冷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会去哪里?”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李希子:“任子扬昨晚几点跑的?”
“区夏说是十一点半左右。“
严非问张逸:”追踪器丢在了哪里?“
他看了一眼电脑:”华明路。“
”任子扬应该是回家了。“
李希子惊讶又疑惑:”回家?怎么可能?“
沈默说:“这是任子扬回家的必经之路,而且他昨晚似乎需要赶到十二点之前回去,因为昨天是何芳的生日。”
李希子找来何芳的资料翻看。
严非说:“没错,他昨天回家确实捧着蛋糕,上面有25的数字,可任子扬是32岁,何芳死的时候就是25岁。”
她有些激动地说:“对,何芳的生日是11月15号,就是今天。”
严非和沈默去到任子扬家里,找到那扇暗门,刚推开门,就听见一个歌声传来,听不清在唱什么,但光是调调,就令人毛骨悚然。
客厅没人,他们小心观察四周,严非的手里拿着枪。
严非低声问:“他们在吗?”
沈默闭眼感应了几秒,睁开眼睛,红色消退:“不在。”
他放松了一点,闻着歌声,走去任子扬的房间,房门掩着,沈默轻轻推门,歌声变得很清晰。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悄悄告诉你
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声源是桌子上的一部手机,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完整的蛋糕,被吹灭的蜡烛还插着。
有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躺在床上,双脚并拢,双手叠放在腹部。
走近一看,是任子扬。
他浑身僵硬,戴着长卷假发,梳理得很柔顺,化着精致的妆,皮肤透着青紫色,眼睛干巴巴,一点水分都没有,眼珠子盯着天花板,快要爆出来似的,毫无生气,红唇打到半开,呈o字形,一动不动,没有呼吸,右手小拇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空荡诡异的歌声布满整个房间,仿佛是哀悼他的葬礼曲,又仿佛是庆祝他的结婚曲。
严非很纳闷:“他怎么死成这个样子?”看着没致命伤,服毒也不像。
沈默判断:“他的灵魂被抽走了。”
“抽走灵魂?”
“不错,无任何内外伤,面色青紫,眼睛枯竭,眼珠爆出,呈圆嘴状,就是灵魂离体的迹象,任子扬和他们交易的筹码,就是自己的灵魂。”
“他们要灵魂做什么?”
“确切来说,应该是神使要,吸血鬼只贪恋人血,他是帮神使达成目的。至于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严非说:“任子扬死了,线索就断了,那两个神鬼,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这时,严非发现任子扬穿的婚纱有多处爆裂,然后看见婚纱的长度只到他的小腿肚,再看看他的小拇指:“这件婚纱是女款,戒指也是,不过有点旧。”
沈默说:“估计,是任子扬早就买好给何芳的,还没来得及求婚,他就被裴临之撞成植物人,好不容易醒来,何芳却去世了。”
严非叹了口气:“他走的时候,应该很痛苦吧。”
“嗯,灵魂依附□□,强行被抽走的话,就跟不打麻醉,直接掏心一样,不过,生而自由,爱而无畏,心甘情愿之人,往往能够所向披靡,痛苦过后,他应该是开心的。”
“对,没有遗憾地离开人世,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可他做到了。”
严非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字体不大不小,红笔写着八个字:
任尔笑骂,吾自行之。
今天是严度秋出院的日子,严非去医院接她之前,帮她买了个鸟笼和一块黑布,然后去办出院手续。
严度秋在病房里收拾东西,她用自己的身子遮住阳光,把那只百灵鸟放进笼子里,用布盖好,这时,听见有人敲门,她立即心虚地把鸟笼放在身后挡住。
沈默抱着一束花,走了进来,戴着香槟金细框眼镜,微笑把花递给她说:“度秋,恭喜你出院了。”
她收下花:“谢谢沈医生,幸亏有你,我才会恢复得这么快。”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出院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饮食,运动不要太剧烈,记得定期过来检查。”
“好,我会的。”
沈默扫了周围一眼,没看见严非:“你哥哥没来接你吗?”
“哥哥很早就来了,他去办手续了。”
“好,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沈默双手插着白大褂口袋,差不多走到门口,严非迎面而来,两人差点撞上。
“沈默?”
”哦,我来看看度秋。“
严非看见病房里多了一束花:“那花是你送的?”
“是,怎么了?”
怎么了?这么快就照顾起自家的小姑子来了,为未来的姑嫂关系和谐做准备吗?真懂事。
“没事,我想请你吃个饭,什么时候有空?”
他笑道:“不用了,你多陪陪度秋吧。”
严度秋收到严非的眼色,立刻走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说:“沈医生,你这么照顾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是我让哥哥请你吃饭的,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
沈默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好吧,我今晚八点下班,去哪吃?”
严非说:“九点九餐厅,我过来接你。”
“嗯,行。”
严度秋说:“九点九餐厅,不就是火遍缘城的那家情侣餐厅吗?”
严非被揭穿了,忙着解释说:“哥哥是觉得那里的东西很好吃,才会带沈医生去的。”
严度秋点点头,哦了一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沈默笑了笑说:“我先走了。”
下午六点,严非就开始为第一次的约会做准备。
他先洗了个香香的澡、边洗边高歌,下半身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剃胡子,剪指甲,然后去衣柜找衣服,这个不满那个不满的,试了□□套的搭配,才满意地确定好一套深蓝色西装,正式又不失帅气。
接着就是领带的问题,条纹的好像有点花,红色的不太搭,灰色的有点阴沉,黑色的嘛……沈默好像挺喜欢黑色的,上次见他的睡衣就是黑色的,好了,就这条。
然后光是梳个头,就梳了半个小时,本来还是不满意的,要不是严度秋提醒他说该出门去接沈默了,他还想再弄久一点,早知道就五点开始准备了。
严非走出房门,经过客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严度秋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这……是她哥哥?
严非走到她面前说:“秋秋,今晚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她还在傻楞傻楞地看着他,怀疑问:“你是……我哥?”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傻瓜,我不是谁是?”
“不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长这么帅?”她指着电视里年轻的金城武说:“还很像我偶像。”
“我走了,你吃饭后要记得吃药。”约会就是要帅,不然怎么让你嫂子爱我更多?
“哥哥,你不回家去哪?”
“酒店开房。”
严非开车去医院,提前十分钟到了。
八点零五分,沈默从医院大门走出来,严非下了车。
沈默说:“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耽搁了一下,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
沈默这才看清他一身的行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休闲风衣:“我……回家换身衣服?”
严非知道他的意思,说:“不用,你穿什么都好看,我也就随便穿穿,”他打开副驾驶车门:“来,上车吧。”
“好。”沈默进车的时候,严非用手挡在门顶,生怕他磕着。
他们一进到九点九餐厅,服务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严非跟她说了预定的桌号,然后服务员点头微笑,带他们去座位。
餐厅坐满了人,一路走来,桌桌都是男女情侣,个个笑得很甜,严非和沈默两个大男人一起走,除了引来看帅哥的花痴目光,还投来了好些异样复杂的眼光,严非不以为意,还大大方方地揽过沈默的肩膀。
走到座位后,严非先是拉开其中一张椅子:“坐。”
沈默朝他一笑,就过去坐下,严非看准时机,不紧不慢地把椅子送回去,让他坐得舒服。
服务员很快就上了前菜和一瓶红酒,严非给沈默倒酒:“这家店的红酒特别好喝,你尝尝。”
他笑答:“好。”
严非拿起酒杯:“干杯。”
沈默迟疑了一下才和他碰杯:“干杯。”
喝完了这杯后,严非再次给他倒酒:“沈默,我……你怎么了?”
他看见他右手肘抵在桌子上,拳头撑着太阳穴,脸颊以飞快的速度变红,还打了个酒嗝。
严非赶紧放下红酒瓶,去碰他:“沈默,你……”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一下,沈默就立刻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像喝了两瓶烧酒似的。
“沈默,沈默,才喝两口就真醉了?”他拍拍他的脸,又红又烫,“沈默,你别睡啊,我们还有情侣套餐没吃呢?乖,快醒醒。”
沈默半眯着眼睛看他,摆摆手:“不吃不吃了,我要回家。”说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严非连忙扶住他,“好好好,不吃,我们回家。”
可是这三千多块钱的套餐总不能浪费掉吧,他几乎一半的工资都砸这了,于是,严非掏出电话,打给李希子,让她随便叫两个人过来吃,于是,张逸在区夏的说服下,破天荒为了吃而出门,两个人一起去享受了情侣套餐的美味。
严非送沈默回他家,拿出皮卡丘钥匙串,开了门,把他扶进房间,他浑身像没骨似的,软塌塌地躺在床上,严非有点热,脱了外套,摘了领带,解开袖扣。
他计划中的浪漫约会,全被那两口红酒给毁了。
什么烛光晚餐、牵手散步、午夜电影、开房过夜……统统都见鬼去吧。
沈默啊沈默,你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呢?明明红酒的度数比青梅酒的度数低很多。
第19章 醉酒
突然,沈默坐了起来,醉醺醺地飘出了房间,去到书房,扒了所有连接电脑的电线,然后搬起了电脑屏幕。
严非马上拦住他:“沈默,你这是要干嘛?”
他眼睛迷离地看着他:“严非家的电脑坏了,我的给他。”
“停停停,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台式坏了?”坏了之后他就一直搁在那里,因为他用的都是笔记本电脑。
“我去他家搞卫生的时候看到的。”话毕,他打了个酒嗝。
严非想,应该是严度秋突然查岗的时候,他变成白猫进屋的那次。
沈默继续走,严非继续拦着他:“不用搬了,他不用台式,坏了也无所谓。”
他哦了一声,把屏幕放回原位,然后摇摇晃晃走出书房,去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些紫米、培根、热狗、鸡蛋等。
严非抓住他的手:“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做紫米寿司,严非爱吃,我做了给他送去。”
“他已经吃了,你明天再给他做,好不好?”
沈默点头说:“好。”
然后他挣脱开严非的手,拿了一把水果刀,撸起左手衣袖,正要下刀割自己,严非吓得抢过刀,怒道:“你干什么?”
他指着小臂中间:“严非这里有条疤,我也要一样的。”
严非看了看自己的疤,是几年前抓吸血鬼的时候弄伤的,他叹了口气,熄灭怒火,轻声说:“沈默,别闹了,我们回房行吗?”
沈默没听,蹲下,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放着的都是青梅酒,他打开一瓶,仰头想喝。
严非抢过酒瓶,有点头疼:”沈默,不能喝。“
他一脸委屈,眼中泛泪,声音带着哭腔:”这是师父最爱喝的酒,我也要爱喝,我酿了很多很多,就等他回来和我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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