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跳下树,回到了车内,严非把他抱进怀里:“心肝,别变回来,让我摸一摸,啊,好柔软。”
他任由严非摸来摸去,把刚刚听到的看到的都讲了出来。
严非听完之后,说:“这么说来,极有可能是包志鸣杀了包树明,而包萍萍并不知情。包志鸣不想被别人知道,只想通过自己的双手,解决掉包树明;也有可能,他们已经向别人求助了,但那些人帮不了或不帮他们,而这时,鬼神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趁机而入,蛊惑人心。”
沈默说:“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他们求助的应该是警察,否则包志鸣不会这么排斥警察,而且,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不一般。”
“就算是关系很好的亲人,也不会帮忙洗澡,这更像是恋人做的事情。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长久生活在一起,产生爱情是有可能的。”
沈默补充:“又或者说,是一种极度的依赖,已经超出亲情爱情的界限。”
严非表示赞同,说:“还有,包萍萍为什么要说自杀?”
“还不清楚。”
“不过,包志鸣如果真和鬼神合作,为什么身上会没有吸血鬼的味道?”
沈默说:“没有味道不代表没有合作,如果包志鸣只和神使接触,吸血鬼在背后听从神使的吩咐,那么他和吸血鬼就不会接近,味道也自然就不会有。”
严非点点头:“如果真是包志鸣,那么他很快就会去杀第二个人,我们必须要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沈默变回了人的模样,正侧坐在严非的大腿上。
他看呆了,指着沈默的一头及地银色长发:“卧槽……哪来的大美人?!”
“我把头发变回去。”
严非赶紧阻止,眼睛还直勾勾看着:“别,别变回去,就这样,怎么没见过你的长发?”
沈默感觉到脸上射来两道炽热的目光:“从猫变回来的时候,头发就会变成这样。”
严非抱紧他,玩着他的长发:“怪不得你变成的猫也是白色的,可为什么不是黑色的?”
沈默看着车窗外的一盏灯,想起了一些回忆:“本来是黑的,师父去世后的第二天,就变白了。”
一夜白头?
严非本不相信这个说法,可真的就发生在沈默的身上,他和他师父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你师父……也是吸血鬼吗?”
沈默收回视线,看着严非:“不是,他是开三界镇六道的天地共主,轩辕神帝,也是一名出色的医者,他收我为徒,教我敛血欲、免秽恨、且自新、改鬼性,休恋天命,永挣枷锁,因为有他,才会有现在的我。”
“你的使命,是他交给你的吗?”
“嗯,”他拿出藏在衣领里的戒指项链:“师父教我以善爱,我为师父除恶鬼,这个世界是他的遗嘱,我拿着他的剑,好好活着,替他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严非见他抚摸戒指,就像在抚摸着他师父的脸,即便眼皮垂下遮住眼睛,也能感受到他无比温柔的眼神,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可不是吃醋的感觉,似乎是……很心疼。
如果轩辕神帝见到沈默这般模样,也会像他这样心疼吧。
严非放柔声音:“沈默,吸血鬼对人血天生不可抗拒,作为医生,无时无刻不处在诱惑之中,你……怎么熬过来的?”
沈默微笑说:“习惯就好,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不会做和不能做,只有不想做和不敢做,师父死了,把一切都带走,唯独抛下我一个人,我自然什么都学会了。”
严非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将他拥入怀中,仿佛像在珍视一个瓷器娃娃,轻拍他的后背:“一切看似末日的,终将被证明只是过程;生活给了你多少苦难,我就会在你的生活里,以你情愿或者不情愿的方式,铺垫更多的浪漫,让你忘记一切的痛苦,只记住我的好与不好。”
沈默埋进他的肩窝,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严非,可以……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他笑了笑:“傻瓜,除了秋秋,我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
一说到严度秋,严非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车头前摸索了一下,拿到了一个东西,是一根粉色的发圈,带着两朵小花。
严非把他的银色长发全都放在右边,拿着发圈在他眼前晃了晃:“给你扎小辫子,好不好?”
“你哪来的发圈?”
他以手作梳子,捋顺长发,开始编辫子:“秋秋上学不爱扎头发,我看着不舒服,就买了一些橡皮筋放车里,每次送她上学之前,我都会给她扎头发,有时候也会编辫子。”
沈默的头发很多,但是很细很好抓,的手法熟练,速度快,没多久,一条平整紧致的辫子就大功告成了,长至沈默的大腿中部。
严非突然捂住眼睛,紧皱眉头,略带夸张:”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沈默不明所以,一脸担忧:“你眼睛怎么了?”
严非拿开手,笑得很开心:“你美瞎了我的眼。”
沈默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吓死我了你。”
严非的手摸着滑滑的白色辫子,欣赏着沈默的美色,不禁感慨:“哎呀,我实在是太有福气了,怎么会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媳妇?”
沈默的眼神变得暗淡,哪里好看?
他伸手抚摸他的脸,看着他的唇,声音富有磁性:“沈默,吻我。”
“……我……”
“吻我,嗯?”
沈默看着严非深情的双眸,犹豫了好一会儿,耳朵有些红,慢慢凑近,像蜜蜂试探花蕊那样小心,蜻蜓点水似的落下吻,两秒就移开了唇。
严非有点讶然,这就结束了?
“沈默,记住老师这句话,爱人之间,没伸舌头的都不叫吻,明白吗?”
“有这个说法吗?”
“啧,怎么没有?我刚刚说了不就有了吗?”
“……好吧。”
“给你个机会,再吻我一次。”
沈默迟疑了一下,再次送上唇,有些生涩地撬开严非的牙齿,慢慢伸出舌头,带着点羞涩去挑逗他的舌,严非的舌头很灵活,立马就交缠在一起,沈默在他的引领下,渐渐放松,尽情地唇舌互尝。
暧昧的声音融入浓浓的月色,连月亮都羞红了脸,躲进黑云里,却又忍不住偷看。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放开了彼此的唇,拉出几条银丝,严非摸着他的辫子说:“宝贝儿,我下次给你买条小裙子,你只穿给我看,好不好?”
“不好吧。”
“就穿一次。”
“不行。”
“别啊。”
“不。”
“真的不穿啊?”
“……不穿。”
“我真的很想看。”
“……考虑考虑吧。”
“别考虑了,就答应我穿吧。”
“……好,穿穿穿。”
严非开心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开始想着买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最适合他家媳妇。
第29章 买卖
今日举行包树明的告别仪式,他的姐姐包慧丽从桥城赶过来操办。
包树明确实交友广泛,人品甚佳,到场的人很多,几乎个个悲伤,个个惋惜,都暗自咒骂杀人凶手是个不长眼的疯子,对这么善良的人都忍心下毒手。
严非和沈默站在外面,看着前面站着的包志鸣和包萍萍,这兄妹俩平静得很,脸上丝毫没有伤心流泪的痕迹。
仪式结束了,宾客和家属一一握手,陆陆续续离开了灵堂。
这时,一个妇女走了过来,衣着朴素,皮肤黝黑,拿着一个沉甸甸的旧手提包,她偶尔往里头张望,偶尔看着散场的人群,有些焦急,好像在找什么人。
突然,她看见一个人,眼睛一亮,欣喜地喊了个名字:”萍萍。“
包萍萍转头看她,立马躲在包志鸣身后。
妇女小跑过去:”萍萍,我是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萍萍?“
她颤抖着身子,拉了拉包志鸣的衣服,带着哭腔:“哥……”
包志鸣会意,冷淡地说:“我们不认识你,请你回去。”
妇女感到很震惊,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是萍萍的亲生母亲,萍萍,让妈妈看看你好不好?”她提起那个手提包:“妈妈带了你最喜欢喝的皮蛋粥,还热乎着,我们已经四年没见了,你不想妈妈么?”
包萍萍还是不吭声,包志鸣拉起她的手,直接离开,上了私家车。
妇女追上去,不停拍打车窗,哭着喊:“萍萍,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妈妈不求你原谅,只想好好看看你,说几句话……”
包志鸣让司机开车,妇女追着车跑,跑了好一段路,突然崴了脚,坐在地上继续哭。
严非和沈默走上去,扶她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严非热情地说:“大姐,要不我送你去趟医院吧?”
妇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严非说:“我们是包树明的朋友,刚参加完告别仪式,我的车在那边,扶您过去吧。”
“好,谢谢。”
他们把她扶进后车座位。
严非启动车辆,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妇女,开始套近乎:“大姐,原来萍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看起来长得不太像。”
妇女说:“随她爸的。”
“为什么她爸爸没和您一起来?”
“他才不管萍萍,要不是他,萍萍也不会给了包树明。”妇女又开始哭了。
沈默贴心地递上两张纸巾。
严非说:“大姐,他爸爸为什么要把萍萍送走?”
妇女犹豫了一下,奇怪地打量他们,觉得这两个人问的有点多了。
严非看出了她的警惕:“大姐,你别担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包树明以前老跟我们说他家萍萍有多好多好,我们就想了解一下,这么好的孩子是怎么领养过来的。”
妇女放松了一些,说:“家里穷,还欠了很多债,四年前,包树明来我们村指导发财致富的路子,看上了萍萍,他就跟我们说想收养萍萍,她爸觉得,包树明家有钱,可以给萍萍更好的生活,就送过去了。”
“你是不愿意送的吧?”
“嗯,萍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拼死拼活也会赚钱养她。”
沈默说:“包树明应该给了你家一笔钱吧?”
妇女有些大惊失色,然后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是,给了很多钱。”
严非说:“萍萍也愿意跟包树明走吗?”
妇女低下头:“她一开始不愿意,后来也愿意了。”
严非说:“既然她是自愿的,为什么刚刚她不愿见你?”
妇女低声啜泣,擦了擦眼泪:“三年前,她打过电话给我们,说包树明欺负她,她很痛苦,让我们接她回去,可是她爸不让我去接她,因为他和包树明说好了,萍萍过继之后就不准去看她。因为这个我跟他吵过好几次。”
沈默说:”所以,包树明死了,你才过来找萍萍。“
”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恨我。“
严非问:”包树明欺负她什么?“
妇女摇摇头:“她没说。”
这时,医院到了,他们想问的也都差不多问完了。
把妇女扶进骨科室,严非付了医药费,回到了车上。
沈默说:“该去看看包树明的地下室了。”
“没错,估计藏着天大的秘密。”
他们去到包树明家门口,严非按了门铃,开门的人是邓翠。
“你们怎么来了?”
严非问:“包志鸣和包萍萍在家吗?”
“他们去学校了,还没放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上次您跟我们说过,包树明有一个地下室,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邓翠说:“可能不行,这是雇主的家,我一个下人,没权利做主。”
沈默说:“你带我们去到地下室的门口就行了,没有这家人的同意,我们不会进去的。”
邓翠想了想,这两个人上次帮了她,是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
“好,请进。”
邓翠领他们穿过客厅,走进了厨房。
严非问:“大姐,您的女儿身体好些了吗?”
“去了医院好很多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
沈默的职业病犯了:”平时要让她多注重一下饮食和运动,增强抵抗力。”
“好,谢谢你们。”
然后,邓翠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门前:“这就是地下室的入口。”
严非看见门边的密码锁:“这个密码是只有包树明才知道吗?”
“少爷和小姐好像也知道。”
沈默伸手摸了一下密码锁的键盘,微微皱眉。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漠微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邓翠见是包志鸣,吓得弯腰低头。
他背着书包,走过来,对邓翠说:“谁允许你带他们来这里的?”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少爷,这两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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