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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

时间:2020-06-06 08:41:22  作者:罄靥
  此处的城镇算是个通商要塞,没什么稳定的居民驻扎,满大街都是各色的花楼酒馆,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只是歌舞平升之中,有个男子似乎与这种花天酒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仅是格格不入,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找他寻欢作乐的姑娘都贴到他身上了,他蹙着眉躲开。
  “公子,陪奴家喝——”
  “谢谢,我自己有手。”青年说完之后便将对方递到自己嘴边的酒杯用手接了下来,满脸写着不情愿。
  要说这儿的姑娘绝对不差,性格容貌身姿,无一不是最最出挑的。
  “真是的,不过啊,奴家就喜欢公子这样表面上冷冰冰的。”那姑娘见着青年不理自己,又不死心的朝着他身上蹭,“说不定,这衣服里面,可是如火如荼呢。”
  “……”这套轻浮的言论,这几百年都不带换的。
  青年闻此又蹙了蹙眉,想了想,最终咬咬牙找了个自损三千的理由,“在下不能人事,怕是要扫姑娘的兴致了。”
  果不其然,这招百试百灵,那姑娘闻此马上就爬了起来,一点儿继续纠缠的意思都没。
  青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每次谈生意都要来这种地方,当真是聒噪的很。
  其实不能人事的理由是瞎找的。
  毕竟这幅皮囊,在花楼客人一众的油头肥耳之中已经算得上惊艳了。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线条,颀长挺拔。五官跟画在脸上似得,近看远看都精致的很,完全就是一幅名门文人的样子。
  最令人想入非非的应当是这双手。
  虽是节骨分明,但却又充满力量,因着常年习剑,手掌上附着一层薄茧。
  甚是灵活。
  “隰华,这做男人的这样可不行啊,这般推脱,是家里的那位管得严?”
  “您可说笑了,我还没成家呢。”
  “那是真有问题?我这儿认识一个郎中,先前在京城,给皇上都治过病的。让他给你瞅瞅?这样下去不行啊……”
  隰华听完之后抽了抽嘴角,“不必。话说上次从中原弄得那些绸布不错,张兄什么时候能再给我这儿进些货?”
  “这良辰美景,谈生意未免太煞风景了罢?”“明儿个罢,明儿个我让人把货卸到你府上,咱俩这么久了,就还给你按老价格算。”
  “谢张兄。”隰华说完之后对着面前的酒杯打量了半晌,看着浑浊的酒业,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喝了下去。
  晚上回到府邸的时候,隰华只觉得浑身热得很。
  可是外面的天气明明都能穿棉衣了。
  花楼里面的酒是真的不能喝。
  隰华一面叹着气,一面拍了拍自己的头。
  回去之后隰华没让侍女和小厮进来,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
  也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一喝多,就想起来早年时候的事儿。
  隰华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好像还是年少的时候,榆木脑袋一个,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被一群剑庄弟子骗着哄着喝了两坛子酒,最后整个人挂在树上睡了一晌。
  只是说到自一次醉酒,隰华总会想起来一个人。
  脾气不好,总是板着个脸,还特别喜欢欺负自己。
  当然,只能他欺负,别人欺负就不行。
  比如隰华记得自己被灌酒之后,第二日校场上打的不可开交,结果后来打架斗殴的几个双双被关了禁闭。
  包括替他出头的那位小少主。
  时间过得久远,其实隰华连对方的样子都不大记得清楚了。
  只记得是个特别漠然的人,从来没有好脸色。说话还带刺儿,不给人挑出点儿毛病不舒服似得。
  这个性子要是放在现在,隰华估计看一眼都懒得看。
  可是那个时候,似乎用光了一生的感情。
  以至于千百年过去了,早已告别剑庄隐匿在尘世之中同凡人讲生意,还是忘不了年少的那段时光。
  哪怕身边投怀送抱的再多,隰华也提不起兴趣。
  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没有动心的感觉,有些食之无味。
  至于那个人的转世。
  隰华记得他说过,会在漠北附近。
  以至于上千年隰华就驻扎在这儿,从来不挪摊儿。时间久了,隰华自己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一直待着。气候不好,不适合长期生存。
  最要紧的是等了这么久,什么都等不到。
  辗转反侧了半晌,隰华才确认方才那酒是加了东西的。估计是方才那姑娘递过来的,希望能和他春风一度。
  府上不缺侍女,更不缺想攀高枝的。
  可是隰华又不太想喊人进来侍寝,总觉的放纵之后比原来可能会更加空虚。
  但是自己又懒得动弹,甚至懒得伸手。
  最终隰华还是忍着不适,就这么睡了过去。
  入梦而来的自然是一场旖旎。
  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还在那个巨大的牢笼里面的日子。
  可是心境却是现在的。
  隰华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还是以前统一的样子。
  那个小少主也还活着,虽然不太受待见,但至少物质上的供给没亏待他。
  正坐在山后的温泉里,不断地的用木桶舀起谁,往自己身上浇。
  矫健的身躯,因着水汽的缘故,总觉得身上染了一层淡色,看起来比平日里那个冰块儿要近人不少。
  发丝上还挂着水珠,虽然只能看见背面,但却是不禁让人觊觎尾椎线条下面的风景。
  看到这儿隰华不禁咽了咽口水。
  虽然知道是在梦里。
  但却是真实的很。
  既然是梦里,想必多放纵都是被允许的。
  以下犯上,也是被允许的。
  “少主。”隰华开口低声唤了一句,一边朝着泉池的方向走近。
  这幅身躯,平日里在衣服的包裹之下看不出什么,但是现在却是越看越令人…满脑子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哟,来的正好,替我把衣服递过来。”对方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身后,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可这幅嗓音越是清冷,隰华就越想听他失控的时候叫喊自己名字的样子。
  想必令人十分垂涎。
  “孟七?你人呢?”孟哲见着人迟迟不来,不禁又喊了一声。
  “少主,属下替您稍微按按肩膀罢。”隰华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循序渐进。
  万一吓着对方了,这种机会可不一定再有一次。
  “也好。”
  得到应允之后,隰华像是偷到了甜头的孩子似得,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又卷起袖子,走到了孟哲背后。
  五指触上他后背的皮肤的时候,隰华又将头埋低了一些,凑近了他耳侧。
  横竖温泉之中水汽氤氲,视线有限,又是趁着他放松警惕,根本看不见。
  “少主,还舒服吗?”
  “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孟哲见此便顺着他的话夸了一句,“不过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抱歉。”
  “没什么需要抱歉的。”
  隰华没再说话,只是不断地加重力道替他继续按摩。
  过了好一会儿,瞧着孟哲基本放松下来之后,隰华才将手稍稍向下移。
  孟哲没躲。
  隰华见着他难得不警惕,不禁有些欣喜,更是忘了安分守己四个字怎么写。
  “手。起来。”
  “瞧您今日习剑累了,帮您按按腰。”隰华没将手拿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这个劣质的借口。
  “嗯。”
  结果这个劣质的借口,当真就把孟哲给唬住了。
  隰华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不过想想,似乎是在梦境里,性格肯定和现实之中有所差异。
  毕竟隰华记得,少主不是很喜欢别人主动和他有身体接触。碰手都不行,更何况现在这般。
  “少主。”
  “嗯?”
  “此地实在是热,属下可否褪下些衣衫,再替您继续?”
  孟哲瞥了一眼他那身整齐厚重的衣服。
  “脱了罢,看着你都热。这儿穿单衣都用不了,你裹五六层,不热才怪。”
  隰华听闻之后便起身开始解开身上的衣衫。
  不过还真是应了他那句话,单衣都热,所以直接脱了个干净。
  隰华见着他在闭目养神,便大胆了起来,悄悄的下了水,从背后环住了他。
  孟哲感觉到身后有人,不禁一惊,赶忙准备起身。
  只是那双禁锢着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半分。
  现在又是在沐浴,自然不可能将佩剑或是暗器带入此地。
  一时间孟哲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无尽的怒火,“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属下来。是属下自愿来的。”
  “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待你不薄,就这么想杀了我?”孟哲竭力压制住怒意,但声音还是难免带了几分不自然的颤抖。
  “属下怎么会是想杀您?”隰华见着会错意,赶忙在他耳垂上轻轻抿了一口。
  隰华能感觉到怀里圈着的人顿时僵在了原处,整个人也下意识的颤抖一下。
  “少主这幅身子,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滚!”孟哲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尤其是感受到比温泉还炽热的温度之后,顿时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得,疯狂的要从水里挣脱。
  不过再多的挣扎,全部都是徒劳。
  “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想这种事情的?滚啊!”
  “少主连骂人的词汇都是这么单一。”隰华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就这么滚了,“还会骂什么,现在要不要一口气骂完?毕竟待会儿,您可就不一定愿意赶属下走了。”
  孟哲一时语塞。
  这么多年诗词歌赋读的多,粗鄙之语……知道归知道,但好像还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隰华见他不说话,便将那紧扣着他的手开始缓缓移动游走。
  横竖是在梦境里,不用管平日里那些礼仪和道德,做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方才还叫嚣着让隰华滚的男子,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脸上也不复平日里那冷谈的模样,隰华第一次知道他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脸上的红晕已经能滴血,尤其是耳垂,看着就想令人咬上一口。
  身躯在泉池之中反弓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五指似乎想抓着些什么,但最终除了水流什么也抓不到。最后被牵引着,狠狠的扣进了隰华背后的皮肉。
  似乎是不愿意面对,死死地闭着眼睛偏过头去,哪怕是咬着唇,也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流露。
  “还让隰华滚吗?”
  “滚……”开口的话语已经很难完整,而是化成一串意味不明的气音。
  紧接着死死的咬上了隰华的肩头,似乎是为了忍受着什么骇人的感觉,又或者是单纯为了报复。
  “少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隰华等着孟哲基本平复了之后,才又一次低声笑道,“这好好的泉水,您全弄脏了。”
  “……”
  “不过少主,这才刚刚开始。”
  “属下想抱您,想了很久了。”
  隰华倏地从梦中惊醒。
  天边的太阳已经探出来了头,天色已经有要亮的趋势了。
  这场绮梦,居然比真实的触感都要酣畅淋漓。
  不过这一觉睡的也真是糟糕。
  隰华没急着起身收拾梦中留下的一滩残余,而是先扶着额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明明都过去了千年了,怎么还没忘了他。
  有什么好的,性格暴躁,也不体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就会一个人生闷气不和别人说话,出事儿就愿意自己撑着。还有不吃鸡蛋,不喝陈茶,睡觉一定要点熏香,不然半夜会醒,做错一点事就要被训斥……虽然隰华承认,训斥完之后又会有糖吃。
  反正就是哪儿都不好,不值得记这么久念念不忘。
  隰华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只记得最后飘到海岛上,眼睁睁瞧着他一点点在自己怀里冷掉的时候,是真的难受到极致,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哭干了。
  不过方才那个梦境。
  倒真的是令人回味无比。
  隰华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久都是一个人,以至于才会想起来这些事情。
  既然花楼里的姑娘不喜欢,那换个地方玩好了。
  不过这个念头没持续多久,在踏进南风馆的时候,隰华就选择退了出来。
  太吓人了。
  一个个少年纤细柔弱,感觉一碰就会散架似得,完全没有一点儿人样。
  隰华承认自己有点儿接受不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府。
  还是一个人好,一个人安全。
  不然寻欢作乐都要担心闹出人命,太不值当。
  回府之后,昨日谈好的绸布已经送了过来,相对的还有一贴请柬。
  请隰华去猎狼的。说是发现一批狼群,毛色好,杀了扒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起来狼,隰华对这种动物的印象十分差劲。
  千余年前,在逐鹿岛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次被这种不通人性的动物咬到重伤。
  不过那个时候,隰华记得有人给他渡气了。
  也是除了死别之前的那个吻,唯一一次触碰那双薄唇。
  哪怕过了千年,隰华都记得那种触感。
  不如同他冰冷的外表,唇是温热的,还带着一种很特殊,令人不禁沉溺的淡香。
  隰华看着手中的请帖,心想自己怎么又想起来了他了。
  赶忙往自己头上用拳头敲了一记,心想道:
  忘了他!不许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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