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是孟哲倏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更像是自嘲,“这种阴沟里见不得人的想法,孟七若觉得可怕别往心里去……”
孟七赶忙摇头,“其实不管少主是怎么想的孟七都觉得挺好的,毕竟您以前可是从来不说这些心事。也不会觉得害怕或是什么,更不会向外说。”
孟哲瞧着他的反应,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有些事儿总是闷在心里多难受,还是说出来的好。而且您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话倒是真的,这么多年孟七算是和孟哲一同长大的。虽然知道孟哲有的时候脾气真的算不上好,但真的是把家规善恶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记得牢固,从来都没想过违反半分,“即便是哪日您真的——孟七也会站在你身边的。”
“不会有那么一日。”孟哲说的很轻,“永远都不会。”
说完之后孟哲抬头仰视着满布星辰的苍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持续了好半晌,孟哲才又一次将眼睛睁开,“东北方向,我们应当是最先到的。那位姓单的也不知道在原地徘徊个什么劲,白瞎了上天独赐的天赋。”
“话说少主,您为何会对这个宝物如此执着……”
“想日后坐稳庄主的位子,将孟家剑庄发扬光大,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总不能真用打杀或是将人致残之中见不得人的方法罢?”
“别看孟言孤一天天被夫子打的手都断了几次,其实他机灵着呢,放他一个人也根本不会出事儿,大可放心,主要是看他胳膊肘往外拐,似乎是喜欢和择清仙君待在一处,便让他们待在一处好了。”
孟七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这是孟七印象之中,这么多年少主第一次因为这种闲杂事情和自己说这么多句话。
以前从来都是寥寥数语结束对话,更不会干涉到有关个人心事的话题。
再冷的冰,只要用心,总归是能暖化几分的罢,孟七如是想到。
二人一路快步向着东北方向奔去。
其实说是飞奔,也快不到哪儿去,毕竟沙地不比平日里的路子平坦,一脚深一脚浅的根本跑不快。
尤其到了后半夜,温度骤降之余,还起了风。
风声之中,孟七似乎听到了别的骇人的声音……
“少主,这附近——”
“有狼群,我知道。这条路之所以能最快到达古城,就是因为满布荆棘,太过艰险。”孟哲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抽.出腰间的明渊和另外一把不知名的长剑,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记得往我身后躲,要是冲到前面送死,阎王都救不了你。”
孟七听完之后没多做反驳,也将腰间的佩剑仅仅的攥在手里。
果不其然,听到声音没多久之后,不远处的沙丘就冒出来了一团黑色野兽,还伴随着阵阵鸣叫,血盆大口长得老大。
孟哲没多犹豫,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对着狼群就是一斩。
孟七见此也没闲着,迅速跟了上去,背对着孟哲帮他盯着身后,生怕有畜生突然从背后袭来。
孟哲的剑术自然是了得,这些畜生再是凶猛,在双剑的袭击之下也最终化成了一滩没有生命的血肉。
“比想象中的好点,比上一次带你出来的表现好多了。”孟哲回头,正好看见孟七在擦拭剑刃上的血迹,顺口说道。
“还没完。头狼还没出来。”
孟哲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将目光放在那个在从远处飞速移动而来的巨兽。
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孟哲才起跑,一手正手一手反手的握着双剑,直直朝着他的要害刺去。
然而满心的势在必得,最后却是直接正好刺了个空。稍稍勾起的嘴角也在一瞬间归于原位。
不见了。
方才孟哲明明见着他在这儿,然而冲过来的时候却是突然没了踪影。
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
孟哲转身环顾了一圈儿,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孟七,你有没有见到——”孟哲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后倏地激起一阵巨大的沙浪,直贴着自己的身躯起来的那种,丝毫没有半分间隙。
“少主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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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一场,如若四下无人,兴许算不上什么坏事,但若是尽数被人看了去……
花寻不知道沈惊蛰有没有窥探梦境的本事,但即便是没有,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也能证明,方才的事儿有多香.艳。
“……不过是个寻常的梦,你想太多了。”花寻矢口否认道。
虽然花寻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怕是晚了。
“嗯?真的假的?”沈惊蛰听闻之后没急着反驳,目光依旧是停留在花寻身上,“可是方才我们一道从沙丘上滚下来的时候,我明明感受到了。”
方才花寻还只是觉得来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现在简直能当灶台做饭了。
也是,方才两个人交叠的姿势进到不行,稍微有一点儿异样对方就能感受的出来。
“你记错了。”这个理由花寻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沈惊蛰听完之后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倏地将花寻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几分,另外一只手已经先一步钻了进去准备检查一番。
“嘘,花寻方才还不让我大喊大叫的。”
花寻见此瞳孔都不禁放大了好多,手已经死死的掐着沈惊蛰,一副他不松手就准备掐下来块儿肉的势头。
然而在离隐秘之地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沈惊蛰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开玩笑的。花寻既是不允许,我自然是不会去做,不然与那禽兽有什么区别。”
“难道不是本来就没区别吗?”花寻瞧着沈惊蛰忽然放过了自己,刚准备舒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只见着对方又一次贴了过来。
“不过元阳逆流的滋味想必十分难受罢?虽然是没触碰到,但我真的不瞎啊,花寻。”沈惊蛰说着便将双手揽过花寻的后背,两个人改为相拥的姿势,紧紧贴合在一起。
“你——”方才两个人离得远,花寻尚且不觉得有什么,然而此时却是贴的毫无间隙,那点儿矢口否认竭力隐瞒的事儿便再也瞒不住了。
而且伴随着摩擦和挤压……还要不断的隐忍,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虽然也不全是难受,甚至还有几分无法言说的妙意,但总归是耻于见人。
尤其沈惊蛰似乎是成了心的折磨,也不点破,但却偏偏还要往他怀里拱。
“你——”花寻已经被折磨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求着他行行好,能赶紧起来。
沈惊蛰听着他尾音已经变了调,笑的愈发肆意,“花寻,我也冷,你身上这么热,让我抱着取个暖好不好?”
说完之后,沈惊蛰只觉得怀里的人又是一阵战栗。
不过光是如此挤压,虽然是难受,但总归还是欠缺了些什么。
而且理智一直紧绷着,本能告诉花寻,这么做是不对的。
“花寻这幅样子当真是好看极了。”沈惊蛰瞧着他这幅反应,不禁揶揄了一句。
然而话音刚落,花寻还没来得及反驳,却听见不远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愈来愈近。
想必是方才两个人的动静太大了些,惊动沉睡之中的人。
这幅样子绝对不能给人看见,花寻忽然死了命的开始挣扎。
但是这个举动非但不能挣脱,而且只会带来更多的触碰和摩擦。
偏偏好不死不死,沈惊蛰依旧是抱得紧,似乎根本不怕别人看见似得。
“恩人!恩人!你怎么在这儿?!”
花寻听见不远的地方,少年清澈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旁人的声音传入耳,被迫中断了这场隐秘,花寻忽然觉得脑子里似乎有根弦断了似得,竭力隐忍的事也宛若决堤一般,再也不受控制。
“不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就化成了闷哼。
花寻一面死死的咬着牙,十指恨不得把沈惊蛰背后的衣服都抓透了,却还是有声音不受控制流露出来。
沈惊蛰见此才倏地笑了出来,不同于往常那般欠打,反倒是低沉的蛊惑人心,双手也不断地的帮花寻安抚着,缓解这等失神,“方才是幻听,我用法术做出来的,孟言孤还睡的好好的,根本没醒。”
“倒是花寻,明面上这么正经,可真看不出来,竟是……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
花花:……。
孟言孤:不关我事,我不知道,我在睡觉。
第44章
见好就收一向不是沈惊蛰的作风,说完之后只觉得背后的十指愈发没入了几分,更是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花寻,这可不行啊。不过倒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月来想必都是花寻自己熬过来的罢。”
“本以为花寻没来找我,是选择其他人代劳,还有点儿失落,如今看来啧啧啧……”
失神的感觉也不过就那么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花寻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松开了紧抓着沈惊蛰的十指。
“花寻,这身衣料你可都抓烂了。”沈惊蛰趁着这会儿花寻手无缚鸡之力,可得多说两句,占尽了嘴上便宜。
花寻没理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儿是,发现当真是没有人来,先是长舒了口气,紧接着便把无端的怒火全部转向了沈惊蛰身上。
“这样很好玩是吗?”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自然也没急着松开抱着花寻的手。
花寻见他不说话,二话不说卯足了力气退了他一把。
然而没推动,两个人依旧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没有半分动摇。
花寻想了想,又扶上了腰间的短匕,横竖见了血,怎么着也能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登徒子。
只可惜短匕还没拿出来,就被按回去了。
“沈惊蛰,你能要点儿脸吗?”
“我又没对花寻做什么!”说到这儿沈惊蛰还第一个委屈上了,颠倒是非黑白的本是可是一套一套的,“我就是冷,花寻身上热,想抱着取个暖,谁知道花寻……”
花寻被他气得一时语塞。
什么叫什么都没做。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花寻可是一句都没忘。
“你还有脸说?”花寻忽然想起他不要脸,又赶忙改口道,“方才说的那些话……”
“方才我说了什么?”
花寻觉得没办法和他好好交流下去了。
“不过花寻身上没有方才那么热了,要不要重新帮花寻暖——”
沈惊蛰话没说完,只觉得脖颈上忽然吃了痛,紧接着便觉有暖流汩汩流出。
“方才你不松手,现在我也不松,看看到最后谁更难受。”算着日子也的的确确是快到了,既然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在面前,花寻肯定得先解决完这件事儿再找他算账。
见着暗红色的血液涌出,花寻也没多犹豫,直接附了上去。
人血的味道着实算不上美好,每一口下去花寻都能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至极。但毕竟良药苦口,虽然鲜血的滋味的确是难以忍受,但总比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要好得多。
令花寻意外的是,沈惊蛰并没有怎么反抗,就这么乖乖任着他汲血。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花寻才抬起头来,用手抹去了嘴角多余的腥液。此地还没有清水能够漱口,所以只能强忍着口中不断蔓延的味道。
“喝够了吗?”沈惊蛰的声音依旧是不愠不怒。
“喝够了再告诉你,没发作之前把我吸干了都没用,另一种方法可以提前抑制,但是汲血并不可以。”
花寻:“你为何不早说?”
“花寻没问我就直接上来了,我也想早说啊。”
花寻:“……”
“要是花寻觉得我是诓你的,大可试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五六日罢,也快了。”
“把手松开。”
沈惊蛰听闻以后果真是悻悻的松开了手。
然而眨眼瞬间,沈惊蛰忽然感觉脖颈上附上了几分冰凉,相比方才的温香软玉,简直是天壤地别。
如果有可能,花寻真会这么一刀下去。
然而这么一刀下去倒是爽了,但剧情原不上,可能永生永世就困在这个不存在的世界里,再也出不去了。
沈惊蛰见此不但没怕,反倒是把脸更加贴近了几分,“花寻不是想杀我吗?早知道方才应该尝个够,做鬼也好风流。”
“你——”花寻听闻之后因着怒气,手都抖了,这么一抖不要紧,长剑却是不长眼睛的,直直的刺入了沈惊蛰的肩膀里。
而且大约是伤到骨头了,一时间连拔.出来都困难。
沈惊蛰大抵也没料到他会真下如此狠手,一时间疼的脸色都变了。
“我宁可丢人现眼到死,也不会再求你半分。”
这话花寻说的倒是毅然决然,完全忘了之前那段儿不堪回首的经历。
“至于这么狠吗……”沈惊蛰瞧着对方总算是把剑从自己身上移开,才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明明在九重仙阁里那会儿花寻还担心我死,给我渡气。甚至最后还允许我帮忙取出——”
沈惊蛰没说完,瞧着他又一次有拔剑的趋势,赶忙识趣的闭上了嘴。
“还以为花寻已经接受我了,算我自作多情罢。”
“真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姑娘家,你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那这好办,花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家,我扮作那样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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