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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对心(近代现代)——北境有冻离

时间:2020-06-08 19:10:03  作者:北境有冻离
  唐乔眨了眨眼睛,他肤色白,显得眼周的一圈红格外明显,江远瞧着他,暗暗地猜这是睡出来的还是哭红的。
  “江哥!江远!”唐乔连着叫了两声,偷偷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试图攒出一些勇气来,“我是来问问你,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江远听了这话,酒顿时就醒了大半,他觉得唐乔的话很讽刺,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在怀疑唐乔是没玩够,故意来看他笑话的。酒精随着血液冲上头顶,让江远既烦躁又愤怒,他以伤人的话语为盾,为自己筑起一座免受伤害的高墙:“唐乔,我不想见到你,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上、床,要么就滚……我不想和你谈感情的事。”
  他的用意就是让唐乔知难而退,并非真的想要和他发生什么,说完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兜里摸索着钥匙。
  江远找了半天才掏出那块冰凉的小铁片,正准备将门打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接着,他被人从后用力地抱住,惯性让他也不住地向前一扑,差点把脑门磕在门上。江远用手撑了一下,怒气冲冲地扭过头去,然而等他看清面前的场景时,又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唐乔哭了。
  唐乔抱着他,抽噎了两下,嗓音里是化不开的愁苦:“江哥,我可以,你想要的话什么都可以……不要让我滚……女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甚至愿意为你变成女人。
  “唐乔,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江远无力地倚着门,一颗心好像被放在炭上反复地炙烤,现在看来,唐乔从来都没弄懂过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他忽然觉得要不就这样吧,就让唐乔这么误会下去,彻底断了唐乔的念想才好:“你要承认你有很多做不到——你穿上裙子也不会是真正的女人,比如,你没办法生孩子吧?别为任何人改变,你已经很好了,只是我们不合适。”
  “江哥,我们怎么会不合适?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
  “够了!”江远大声地打断了唐乔,他转过身去,用力地推开唐乔,狠了狠心道,“我已经和一个女人相亲了,以后可能还会考虑订婚的事情。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无论什么都好,做点你真心喜欢的吧。”
  不等唐乔说些什么,江远就放轻了声音,以一种年长者的语气劝导他:“你还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一定遇得到一个比我更好的。”
  他不敢去看唐乔的表情,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有一天,他会变得如此懦弱,以至于只能匆匆逃回屋里,靠躲避来解决问题。
  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再听唐乔说“我不爱他”了。
  进了卧室,江远在那张他和唐乔曾相拥过无数次的大床上躺下,连衣服都没有脱,倒进被褥里合眼匆匆睡去了。他做了个一夜的梦,情节混乱得很,隔日醒来后一点也记不起来了,脑中只余下宿醉少眠的头痛,他不禁在床上又磨蹭了二十分钟才起来。
  正当江远往牙刷上挤牙膏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江远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郑平洲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听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江远,是我。”
  江远问道:“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前几天郑平洲出事的时候,有很多记者都往工作室打电话询问情况,江远稳住工作室上下,在媒体间周旋,将消息都先按住了。在得知郑平洲安全被救出的消息后,江远第一时间替他撰写并发表了报平安的微博,总算把这事稳了下来。后来郑平洲也和他通过电话,说是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小腿骨裂了,在医院里打了石膏板。不过有周渺陪着,郑平洲的语气里倒是一点也没听出什么难受来,不知道是不是江远的错觉,他总觉得郑平洲在隐隐地炫耀。
  江远想到这里,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皱着眉盯着镜子里的人,仿佛在辨认这个憔悴的男人还是不是他自己——都说爱情会使人年轻,江远想,这话的下一句应该是,失败的爱情只会催人老。
  “好多了,主要是石膏板有点麻烦。”郑平洲顿了一下,好像是捂着话筒和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句话,江远没听清楚,很快郑平洲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我这个样子实在是拖延剧组的进度,而且就算我回去了也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来洛山,和我一起进行拍摄工作,做《冬逝》的副导演。”
  江远愣了一下,一边垂下头去翻找刮胡刀,一边说道:“这么突然?”
  郑平洲有些为难地讲:“是有点突然,不过也是情况特殊,我也找不到别人了,只有你我才信得过。好兄弟,拜托了,就当是帮我个忙吧。”
  “滚啊。”江远笑着骂,“你这叫‘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这时候拿兄弟名号来逼我就范啊?我看你郑导是醉卧美人膝,无事不早朝吧!”
  江远将刮胡刀放在洗手台上,夹着手机去拿泡沫,电话里静了一会儿,郑平洲的声音低低传来,话里好像还含着笑意:“对啊。”
  江远:……这就尼玛很离谱,有上司这么一大早上赶着来送狗粮的吗?
  不过他也很快就笑了起来,因为把周渺比作美人实在有点奇怪,那两位之间,郑平洲的长相更艳丽些,好像更符合“美人”的概念,也正是因为这个,江远之前一直猜郑平洲才是下位的。
  “可是工作室这边也好像很难离人,要不我考虑一下?”
  郑平洲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为难江远,便不再多做劝说:“也好,你看看如果能协调好的话就过来,不行的话我再另找人。”
  他们又说了些工作室最近的状况以及之后的安排,不到十分钟电话就挂断了。江远本来想要放下手机,无意间瞥见短信的APP上冒出一个小红点,便点进去查看收件箱。
  新短信的发送者没有备注——尽管江远已经将联系人删除了,但那串数字已经牢牢地刻进他的脑海里,无论怎样都忘不掉。
  是唐乔发来的。
  短信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语。
  “江远,你说得对,我不可能变成真正的女人,这点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我们确实不合适。
  “请你放心,以后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很抱歉这些天来打扰到你,希望你能和一位漂亮的女士结婚。我做不到祝福你们的婚姻,但我祝你婚姻幸福,生活美满。
  “希望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唐乔”
  江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捏紧手机,骨骼间发出“咯咯”的声响来,指尖都捏得泛起白色。
  他猛地将手机倒扣在洗手台上,拿起剃须膏往自己的下巴上抹,直到半张脸都被白色泡沫盖住。他眼中呈现出一种麻木的情绪来,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伤心失望,也没有愤怒憎恶,好像看到的不是分手信息,而是一条垃圾信息一样。
  江远拿起剃须刀,手指一抖,刀片在下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丢开剃须刀,狼狈地捂住流血的伤口,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形成一道鲜红的细线,从下巴一直流过脖子、胸口,最后滴在瓷砖上。
  他愣愣地看着,很久很久以后才想起来,应该用清水冲一冲伤口,涂药止血才对,而不是傻站在这里,脑子里满是那个人的身影。
 
 
第五十五章 坦诚
  “电话打完了?”
  郑平洲靠在病床的床头,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了周渺身上,浅浅地笑了一下:“嗯。”
  周渺几乎从来没做过削苹果这种事情,他不会用刀,手上的苹果坑坑洼洼的,皮带着大块的肉被削掉,较削前身材缩水了一大圈。
  他在心里骂道,郑平洲真是龟毛,吃橘子非要撕掉橘络,苹果有皮坚决不吃,就连葡萄也非要吃剥好皮的……这都谁给惯出来的臭毛病!
  但在另一方面,他又从这麻烦里品出一点甜蜜的意思来——照顾病号、削苹果这种事情,一般在电视剧里都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亲密得让人不由生出许多别的心思来。
  说来也觉得好笑,他们明明都已经是婚龄一年多的合法夫夫了,该做的都做了,哪一步也没少,现在却像两个刚谈恋爱的少年,青涩到连目光撞在一起都会脸红心跳。
  周渺也算是在突破三十大关后,品尝到了初恋的味道。
  他在这边甜蜜地抱怨着,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取走了他手上拿着的苹果。周渺抬起头,看见郑平洲将他的“大作”放在掌心托着,细细地观察了起来。一开始周渺还不觉得有什么,郑平洲看的时间越长,周渺就越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伸出手去夺那只苹果,郑平洲却灵活地一躲,叫他扑了个空。
  “好丑。”郑平洲认真而无情地评价道。
  周渺无奈地看向郑平洲,压低嗓音道:“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削苹果,你总要给新手一点宽容吧!”
  没想到听了这话,郑平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你是第一次给别人削?”
  “不然呢?”周渺松了松自己衬衫的领口,胳膊放在床头柜上,懒懒地用手撑着头,“我自己都是洗一洗就吃了,哪像你这么金贵……再说了,也没有别人敢要求我给他做这些事吧?”
  “真的吗?”郑平洲身子不住往前凑了凑,他对上周渺的双眼,似乎想从那里分辨这句话的真假,“你也没给……那谁削过?”
  “谁啊?”
  郑平洲又不说话了,扭过头盯着窗外吃起苹果来,那苹果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他没啃几口就只剩核了。周渺顺着郑平洲的目光望去,发现除了一丝云都没有的天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
  这时候,周渺福至心灵,一个念头忽然蹦了出来。他犹豫着开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你说的该不会是虞闻吧?”
  郑平洲没转过头来,只很小声地从鼻子里泄出一声“哼”来。
  周渺瞳孔微微放大,他有些脸热,不由有些结巴:“所,所以,你是在吃醋?”
  “没有!”郑平洲对这句话反应很大,他转过头看向周渺,话里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郑平洲忽然记起在洛山上他们约好了要对彼此坦诚一点,在周渺持续的注视下,他艰难地张开仿佛被502粘死的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该吃醋吗?他可是你前男友!”
  周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了一会儿才发现郑平洲坐在床上,脸已经黑成了个锅底,于是连忙敛起笑容,从椅子上起身,坐在郑平洲的床沿哄他们家这位小朋友:“你吃什么他的醋啊!我又没真正喜欢过他……当初和他在一起,也就是想试试。毕竟我那时候都工作好几年了,都二十好几岁了,还没体会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
  “你怎么不找我?”
  “那个时候我不是没弄清对你是什么感情吗。”周渺声音放软了些,他伸出手轻轻环在郑平洲脖子上,拉近了与郑平洲的距离,“都怪我太笨了,可是我在感情方面一直都这么笨,不然怎么会错过你这么多年?”
  郑平洲的手掌贴在周渺的后腰上,微微探身亲在周渺的下巴上,道:“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有比你聪明很多。”
  周渺叹了口气,他道:“有时候,真希望人生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你也没有错得很离谱。”郑平洲默了半刻,声音放缓了些,“不然现在坐在这里陪你的,可能就不是我了。”
  “平洲,我和虞闻真的没有什么了,我绝不可能再原谅他。”周渺垂着头,额前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我们订婚的那一天,我被他绑走了,他胁迫我要复合,不然就要一直囚禁我,还要强行和我发生关系……但可能是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吧,虞闻的哥哥碰巧来了,看到这一切后就把我放了出来。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在路上又花了些时间,所以当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宴会厅已经没有人了。”
  “订婚宴的事情应该让你很难过吧?”周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摩挲着郑平洲左手掌心的疤痕,顿了顿道,“我今天把真相说出来,并不是给自己找借口,迟了就是迟了,这是我的错。我只是想,也许你有必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我选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
  原不原谅,那就是郑平洲的事情了。
  不等郑平洲说话,周渺就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从里面翻找出一则新闻,递到郑平洲的面前:“你太忙了,可能没时间看新闻,上个月法院对虞闻已经下了判决。这事闹得很大,现在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已经全毁了。”
  郑平洲拿来一看,那条新闻开头赫然是几个加黑加粗的大字:昔日xx公司高管,竟为私利铤而走险泄密对家公司……
  “这是你做的?”
  周渺耸耸肩:“我只是把证据送到了他们公司老董那里,其余的可没有,充其量就是‘见义勇为’了。”
  郑平洲愣了愣,他眸色深沉,与周渺四目相对,声音里带了几分沙哑:“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半开的窗子边窗帘被吹得微微一晃,进来几丝夹杂着木香花香气的热风,吹得周渺几乎要冒出汗来,他突然有点不敢直看着郑平洲的眼睛,于是垂下眼,看着郑平洲的手,轻声道:“我以为你不想听。”
  郑平洲不曾想过周渺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一直以来,他都误会周渺并不把他们的婚事放在心上,那天是和别人在一起,才耽搁了他们的订婚宴。
  想到这里,郑平洲也想起来了自己婚后因为心灰意冷,用冷冰冰的态度说过什么话。他叹息一声,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误以为你是因为不把这场婚姻放在心上,才故意来得那么晚。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你了。去领结婚证的那天,我也不该冲动,故意说什么约法三章来激你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周渺觉得自己和郑平洲还是挺像的,赌起气来都那么爱较真,不给自己和对方留退路。
  周渺觉得自己眼眶有些酸涩,又听埋在他肩上的郑平洲在他耳畔低语:“但你今天和我说这些,我真的很高兴。你知不知道,我大学快毕业那年,你和我说交男朋友的时候,我有多嫉妒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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