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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袖断得隐秘(古代架空)——乌色鎏金

时间:2020-06-10 10:25:56  作者:乌色鎏金
  “我、我家是南方人……”沈梒抖着嘴唇,又吐出了一口黄胆汁,“坐不——不惯车马——呕……”
  刘潭深吸了口气,有些厌恶地侧过头来,想找个借口先行离去。此时却忽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踏草之声呼啸而近,抬头一看来的竟是匹神骏的黑马,马背上的骑手还未等马身站稳便飞跃而下,足尖在地上一点便飞奔至车前,将将一把扶住了沈梒往后踉跄了下的身形。
  “良青,你怎么样?”谢琻急声问着,将沈梒整个身子靠在自己胸前,又抬袖毫不嫌弃地为他擦拭嘴角,“怎么越吐越厉害了?”
  沈梒还是觉得头晕眼花得厉害,说不出话,只是无力摆了摆手。
  谢琻见他脸色青白,双唇没有半点血色,额头更是一层冷汗,顿时心疼得厉害。当即二话不说,双臂一用力,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沈梒吓了一跳,连忙挣扎:“像什么话!快点儿把我放下来!”
  “你都吐成这样了,逞什么强!”谢琻斥道,转头又对刘潭随口吩咐道,“麻烦刘大人拿一下良青的包裹。”
  刘潭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琻已抱着沈梒大步走远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却又不敢反抗,只好闷声扛起了两个人的行李跟在后面。
  八年前他也曾是二甲第九金榜题名的进士,亦入了翰林院,然而相貌平平、出身微末、不会钻营只知道苦读书的他,在翰林院一耗便是八个春秋。他看着同在一个屋檐下修过史、如今却已成为天子近臣的沈梒,心中没有怨怼嫉妒是不可能的。
  凭什么这个与我一样出身寒门的小子便能在短短一年之间平步青云呢?虽然他的确有点小才华,但有九成都是被吹嘘出来的,根本名不副实。说到底,沈梒的幸运还不是因为那张秀美端丽的漂亮脸蛋?
  不然能惹得堂堂谢家三公子都围着他鞍前马后得伺候?
  刘潭扛着行李,紧盯着谢琻与沈梒二人的背影,目光中尽是怨毒及鄙薄之色。
  谢琻抱着沈梒大步穿过营地,无视周遭众人的侧目,一路进了帐篷才将他安置在床上。沈梒早窘得满面通红,身子一触床面便坐了起来,无奈道:“我早说过了,我只是晕车而已。你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抱着我,太有失体统了。”
  谢琻不以为意地笑了声。他一向不拘礼法惯了,再说刚才看到沈梒难受又一时情急,哪会顾得了这么多?他假装没听到沈梒的埋怨,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布袋递了过去:“这个你随身带着,再不舒服了便闻一闻,能稍微好点。”
  沈梒接过放在鼻端一嗅,一股沁凉的薄荷香通鼻而上,直窜脑门,顿时将他胸腔中闷滞的浊气驱散了几分。他心中一舒,不禁笑道:“多谢你。”
  谢琻还是不放心,又抬袖帮他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恰巧此时刘潭抗着二人的行礼吭哧吭哧也进了帐篷,谢琻便起身对刘潭道:“刘大人,能不能辛苦你帮良青打点水来?我想帮他擦擦身子。”
  刘潭这前脚还没把行李放下呢,后脚又被使唤去跑腿,浑身一僵,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谢琻。他出身世家,哪怕当年没有高中榜眼也会是位有恩荫庇护的世家公子,而这些苦苦钻营了近十年还没有出头的小翰林在他眼中简直如街边的蚂蚁一般。此时他吩咐这人办事,能称呼个“大人”又说句“辛苦”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沈梒见刘潭脸色难看,知道谢琻这霸王又得罪人了,赶忙道:“不用不用,我不过是晕车,现在又好多了,打水这点小事便不劳烦刘兄了。”
  谢琻挑挑眉,看着刘潭没有说话,那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刘潭恨着两人狠得牙根痒痒,偏偏又谁都得罪不起。更重要的是,这个与沈梒一同作为起居注修撰随驾前来秋弥的机会,是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上下打点才征求来的,可以说是他官场生涯中的最后一搏了。现在再有千百般的不愿,他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想到此处,刘潭勉强往外挤了个难看的笑容,低声说了句“无妨”便拖着脚步打水去了。
  谢琻的目光追着他出了营帐,漆黑的瞳孔中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
  沈梒对他这般使唤人有些不快,皱眉道:“刘兄我们俩算是同级,而且他比我资历还要老,你如此指使人家未免抬不尊重了。”
  谢琻哼笑了声,不以为意:“你是荆州汀兰,他是什么东西,狗尾巴草一根罢了。”
  “你——”沈梒气结。
  谢琻轻轻将他按回到了床上,淡淡地道:“此人无节,苟利轻义。你要与他同住好几日,不敲打一下我怕他对你不敬……好了别管此人了,你还难受吗?要不要我去唤医官来瞧瞧?”
  索性沈梒平素身体还算不错,这次只是少许有些水土不服,在谢琻的细心照料下到了正式行围的那一日已经完全恢复了。
 
 
第22章 上下
  秋高气爽,自圣驾抵达围场的那日起便是碧空如洗的大好天气,此时猎场内水清草茂、野兽肥美,正是行猎的大好季节。八月十四的这天清晨,自帐外的露水还打在草尖儿上起,一声叠一声的悠长号角便吹遍了整片千里草场。待旭日东升、晨雾退散之时,方圆几十里已经此起彼伏地回荡着人声要喝、马蹄奔腾和猎狗嚎叫的声音了。
  今日洪武帝要邀一众部族首领共同行猎。却见营地前旌旗飘扬,往来的具是比中原人要高大威猛许多的草原汉子。他们穿着少数部落的骑装,腰间扎着锦彩的腰带,一个个往那一站都如猛狼悍虎般健硕,让人不敢逼近。
  与这群草原人共同骑马围猎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这些汉子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功夫极为高超,又加之有心与中原人比拼,他们纵马跑起来之时皆是横冲直撞十分凶猛。
  前一日沈梒本来是跟在洪武帝的近卫队里随驾的,然而半天跑下来便被颠得头晕眼花,连□□的马都被那群草原莽汉惊了三四次。洪武帝笑话了他一番“江南人弱不禁风”,但总算开恩让他今日不必随驾伺候了。
  不用跟在夹在草原人和近卫队中间看他们逞凶斗狠,沈梒的心思终于轻松了不少。待洪武帝率领大部队拔营而起,浩浩荡荡地离开后,他便牵了马往围场的另一边走去。
  整个围场里的野兽都被禁军带着猎狗赶到东北角去了,南边十分静谧,连个走兽的声音都听不到。沈梒信马由缰走在林间草场之上,放眼望去却见天似穹庐,笼罩四野,风吹草色绿无涯,草波如浪。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一人和一马,在这仿佛静止的绝景中随意游荡。
  不过一会儿,沈梒来到了一片河滩之上。却见清灵见底的溪水自远方潺潺而来,流过翠□□流的草丛,形成一片小洲。沈梒看那水色澄澈,不禁心中欢喜,跳下马来甩去鞋袜赤脚淌入了水中。许是被大日头晒久了,水竟是温的,流过脚背极是舒服。沈梒坐在岸边青石上,不一会儿竟昏昏欲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
  忽地一道悠悠的低笑声自他头上响起:“谁家的岸芷汀兰,如此郁郁青青?”
  沈梒猛地睁开了眼睛。
  谢琻背着光站在他面前,修长高挑的身影被日头勾出了一圈金色的轮廓。他白色的骑服紧窄贴身,更衬得肩宽腰细腿长,但衣摆的一角却已被泥点弄脏了,似刚纵马飞奔过一段时间。
  青年穿着被风尘染过的衣服,带着笑意低头看向他,眸中闪烁着遍寻不见、却又失而复得的明亮。
  “你怎么在这里?”沈梒抬手挡了挡刺眼的日光。
  “方才皇上提了一嘴你臭不可闻的骑术,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我左右一瞥见你不在,便知你躲远了,循着踪迹追了过来。”
  沈梒顿时有些窘迫。他身为文官,又在水乡长大,不善马背功夫也是正常。但被洪武帝单独拎出来在百官面前说笑,终归还是有些让人脸红的。
  谢琻见他耳廓偷偷熏红了一片,含笑蹲下身来,伸手抓起沈梒的脚踝将他湿淋淋的脚掌放到了膝上。
  沈梒一惊抽腿,却被谢琻按住,提起衣摆仔细将他脚掌擦了个干净,又帮他套上了鞋袜。
  被山泉水洗过的皮肤细若琼脂,沈梒身为南方人,手脚又都生得修长秀气,此时被阳光一照更是如玉似雪。谢琻一手抓着他的脚踝,终于明白了何谓“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越女词》李白),一时间满腔都是心猿意马。
  终于穿戴完毕,谢琻起身笑道:“走吧。”
  沈梒有些迟疑:“去哪儿?”
  “教你骑射啊,我谢让之的朋友,练马都骑不好也太丢人了吧。”
  沈梒一惊忙道:“不必,我——”
  话音未落,他忽觉腰间一紧身子一轻,下一瞬竟已被谢琻揽着飞身翻上了马背。沈梒低骂一声挣扎着要下马,却被谢琻紧紧固定在自己身前动弹不得。随着一声呼哨,骏马如离弦箭般飞射而出,带着谢琻放肆的大笑消散在了风里:“这可容不得你!”
  二人同乘一骑,驰骋于天空地阔的草场上之时,如驾舟破浪一般,纵横于风浪草波之中。谢琻催马飞奔,跑至尽兴处在沈梒耳边尽情呼哨大笑起来,如直上九霄的鹰唳,响彻重关。
  “良青!”他逆着风大喊,“沈良青!沈梒——”
  他像是欢喜到了极致便忍不住要大吼几声的毛头小子,真是幼稚到了极点。沈梒知道自己本该嫌弃他浪荡形骸、不顾礼仪,然而在这天穹阔野的情景之中,他竟不由自主地随着笑了出来,大声回问道:“干什么!”
  谢琻却不再说话了,只是低笑着将下巴卡在了沈梒的肩膀上,亲昵地磨蹭着。
  二人尽情跑马了一会儿,终于慢了下来,谢琻这才认真开始教他如何骑马。
  “首先你不能怕它。马这畜生也机灵得很,他若感觉出来你骑术不佳,便更不会听你使唤。”谢琻毫不客气地拍了下沈梒的腰腿,“你看你这身子,硬得跟块木板似得,能不能放松点?”
  人在马背上,不得不低头。沈梒依言尽力放松了腰背,这一下整个身子便都靠坐在了谢琻的怀里。
  谢琻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轻咳了一声,继续讲道:“最基本的你都会,现在主要是掌握一个节奏。你看这马跑起来的时候上下颠簸都有规律可寻,你若是不随着它的节奏,或不主动引导它,自然被颠得七荤八素。好了,你现在自己感受一下。”
  沈梒一向敬重师长,见谢琻认真教他,便也不疑有他认真学了起来。他放松了腰腿的力量,腰身随着马背起伏,潜心体会着谢琻所说的节奏和规律。
  “对啊,这不是做得挺好?来,上下,上下……”谢琻一手扶住了沈梒的腰跨,忍笑道,“上上下下——”
  沈梒觉得他语气有异,一怔低头时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紧紧贴在一起,而他一直都是在谢琻的怀里——上下起伏。
  “谢让之!”
  沈梒大怒。
  “怎么了怎么了?”谢琻连忙无辜道,“我这不是教你呢吗?”
  沈梒寒声道:“你下去,我自己骑一个马。”
  谢琻叫道:“哎呀刚才带你跑出来的时候另一匹马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现在让我下去哪儿?步行跑在后面么?”
  沈梒被他气得胸口发闷,直起腰背怒道:“我早跟你说过尊重二字,你要是再不放在心上我便——”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我不是混惯了么。”谢琻一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求饶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也不是诳你,你自己体会一下,我不闹你了。”
  不一会儿,二人跑入了一片松林之中。谢琻拉着缰绳放慢了马的速度,目光四下搜寻着,不一会儿便轻轻“嘘——”了一声,抬手摘下了背后的长弓。
  沈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不远处的草坷里蹲着一只红褐色的野狐狸,许是之前逃过了猎狗的驱赶,此时正悠闲地瘙着痒,浑然不觉远处已然靠近的猎人。
  谢琻摘弓搭箭,将沈梒的双手分握在弦和弓上,引着他三指勾弦缓缓拉弓至脸颊之侧,箭尖对准了那只狐狸脑袋。
  因要瞄准,谢琻的鼻尖就靠在沈梒的侧脸上,炙热湿润的呼吸扑在沈梒的面唇上,弄得他一阵不自在。
  “别动。”
  谢琻唯一用力锢住了沈梒轻微的挣扎,将两个字吹进了他的耳廓。
  “你看这小狐狸的毛……像不像你那件大氅的护领?”
  嗖——
  话音落时,箭矢破空而出,如割风裂锦般,“嘙”得一声正中狐狸头。沈梒被这把硬弓的弓弦余韵震得半边臂膀发麻,三根拉弦的手指半晌都无法弯曲。
  谢琻跃马而下,跑过去捡起了猎物,笑嘻嘻地转了回来:“哟,看来冬天能给你的大氅再加一层毛了。”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沈梒有些莫名脸红,轻咳了一声,侧过了目光。
  “啧啧啧——”谢琻站在马下,抬手牵起了沈梒被弓弦勒得红肿的手指,叹道,“我家良青真不是耍刀弄枪的料子。”
  沈梒被他说得有些不悦,皱眉道:“若是认真学我也可以——”
  “我知道。”谢琻笑着一扬眉。
  “但你只管稳坐朝堂,笔指江山就好了。横枪立马,不还有我呢吗?”
 
 
第23章 秋兽
  围猎连续持续了四日后,所有人都收获颇丰。八月十八的这日,洪武帝决定在营地里举行炙肉宴,犒赏少数部落首领,并盘点所获猎物。
  待幕蓝的夜色降临,皇家营地已升起了四五人方能环抱的巨大篝火,两侧搭着五彩棚户,供少数民族和本朝兵将们休憩。两边的人都将这几日所获猎物摆在了自己的棚下,野兽尸体堆得仿若小山一般,空气里都掺杂着木柴火星和皮肉腥臭的味道,凶悍血腥的气氛蠢蠢欲动。
  若论猎物数量,显然是少数民族那边更多些,单是野兔子便足有几百只,穿成了串挂在棚下极是壮观。更有数不胜数的野狐狸、野猪、山鸡等,成摞成摞地堆放在一起,看得人咂舌。
  本朝猎物数量虽不占优势,却猎得不少珍惜物什。马鹿、梅花鹿、野猪等自不必说,最令人震惊的竟然是一头三人高的大黑熊,浑身皮毛没一点儿糟蹋,被人一箭射穿了熊头毙命。能一箭击破熊的头盖骨,这射箭之人的臂力想想便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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