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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情的剑客(穿越重生)——冷酷荔枝

时间:2020-06-10 10:30:03  作者:冷酷荔枝
  “师兄。”我又往里缩了缩,顽强抵抗道:“你再挤,我就快要掉下去了。”
  “啊?是吗,那你离我近些,我搂着你,便不会掉下去了。”
  ?
  谢陵,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我索性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无声地宣布拒绝和他说话。
  房里刚静下不足半柱香的功夫,墙外便传来一阵轰乱的拳脚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一骨碌爬起来,可谢陵好死不死睡在外侧,他自安如泰山,抬起手擒住了乱动的我。
  “多半是百草门的家事,阿雪,你听只有打斗声,却无高声喊叫,想必人家也不愿叨扰到旁人。”
  他说的也是。
  我半坐在他腿上,想想看又准备爬回里侧。
  “阿雪,”谢陵握着我的手指晃了晃,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光,“你乖乖的,小声些,师兄带你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我就知道他想去看热闹。
  “好!”那我就满足他的要求!
  29.
  谢陵披了件黑衣,与浓沉如墨的夜色融为一体,带着我攀上屋顶,躲在了两道墙砖之间。
  虽说入夏在即,夜风依旧不容小觑。
  他几乎把我按进了外袍里,只让我露出了半张脸。
  我趴在墙边往抱玉院里瞧,凌霄山庄的护院正向慕门主抱拳致歉。习武之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护院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在屋顶依然能听清他的字句。
  “是小的疏忽,才让这小蟊贼溜进慕门主院中,还请门主原谅则个!”
  慕门主似乎不愿多说,也不打算责怪主家,手指捻于眉心轻按两下,道:“无碍,夜深了,此人我自行处理即可,卢先生也早些回去休息罢。”
  我这才瞧见,卢护院口中的蟊贼正贴在西侧的墙根下,低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模样。
  卢护院依言退出院外,身着兜帽披风的慕姐姐自檐下而出,慢悠悠步至墙角,扬手往那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哇!”
  没来及惊讶出声,谢陵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慕门主替我行未尽之事:“好了,灵溪。”
  “爹,这才一巴掌。”慕姐姐笑了一下,倒是半分恼怒的意思也无,笑盈盈地抬脚碾于那人腰间,掐着下颌喂了一粒甚么药丸进去。
  天啊!
  百草门善医,可医毒不分家,慕姐姐便是门中用毒的佼佼者。
  果不其然,那人发了怒,试图用内力逼出方才吞下的药丸,怎么也不得其法。
  等等……
  一般的小蟊贼会有这般内力吗?
  他依旧遮掩面庞,怒声道:“是你那师妹先勾引我的!你情我愿的事,谁知她翻脸就不认人了,慕灵溪,你休得蹬鼻子上脸!”
  我懂了。
  打得好!
  就是这声音有些耳熟,我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慕姐姐不与他争辩,扭头冲慕门主道:“爹,此事我有分寸。”
  待到劝走了慕门主,她微微弯下腰,冷了声音道:“你先决定,此事是要闹到郭伯伯那儿,还是在我这儿了结。”
  郭伯伯……
  我掰过谢陵的左手,在他掌心写了两个笔画极为简单的字。
  六合。
  谢陵点了点头。
  我晓得这人是谁了。
  六合派郭掌门座下弟子,亦是郭掌门独女的夫君,龚汝城。
  他夫人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行动不便,故而留在了门派,不曾随父亲夫君一同来凌霄山庄。
  龚汝城啐了一口,恨恨道:“你想怎么了结?”
  听到这里,我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我捏了捏谢陵的食指,在他怀中艰难回身,眼神示意道:“回去罢。”
  30.
  事实证明墙角不是那么好听的,我二人返回房中,悄悄熄了灯,先后歇下,可两个人却默契地一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我转过来面对谢陵:“早知道不去偷听了。”
  谢陵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我说:“他夫人与他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
  谢陵说:“我知道。”
  我说:“他夫人正怀着身孕。”
  谢陵说:“我知道。”
  我:“……他这样做很不对。”
  谢陵从被褥里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道:“阿雪,今晚当作甚么都没看到,你半个时辰前便睡下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扁扁嘴,“可我还是觉得……”
  觉得啥呢,我不大能表述清楚,但谢陵懂我的意思。从小相伴就是有这么点好处,不明说,他也能明白我的想法。
  我往他身边拱了拱,谢陵抬起胳膊,将我拢了过去。
  左右也是睡不着,我慢吞吞道:“陵哥,我觉得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什么?”他看起来有些紧张,问道:“哪里不一样?”
  若说习惯脾性,谢陵自然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四师兄。可不知怎么,他却是比以往……成熟了许多,譬如不与三师兄怄气,也不捉弄我了。
  我摇摇头:“说不好,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陵顿了一下,掖紧了被角,状似无意问道:“阿雪,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唉。
  都多大的人了,整日喜欢不喜欢的,臊不臊啊。
  在心中腹诽之际,我短暂地忽视了前几日与三师兄闲谈的几句。
  此刻我又羞于表露情感了,埋首于他衣襟前装聋作哑。
  不一样的。三师兄需要旁人对他的关心,若是不直白些,他听不明白的。可谢陵和我这么些年打打闹闹一路长大,让我亲口向他表露出喜欢他这个师兄,还是挺羞人的。
  “睡罢,阿雪。”谢陵久等不来我的答复,仿若无事发生,改口催我入睡。
  这便是他突然懂事的迹象之一。
  若是换做以前,他从我口中挖不出答案,必定会不依不饶,非逼得我向他服软才算了事。
  谢陵学会了退让,虽然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我偏偏吃不消这样的他。
  我小小地吁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怎么这般矫情了,在翠逢山随便抓一个弟子问问,谁都知道的呀,我最喜欢你了,四师兄。”
  房中一时只余呼吸声,我想谢陵应该是满意了,但也意识到方才的问题有多羞人了。
  长久的沉默换来了我的倦意,我攥着柔软的锦被往上拉了拉,慢慢阖上了眼。
  半梦半醒间听见一道不太分明的嗓音,“快快长大吧,我的小阿雪。”
 
 
第52章 回溯(五)
  31.
  醒来后我俩默契地不提昨夜之事,一如往常洗漱穿衣出门,跟在我爹身后往山庄的东面走。
  此次举办群豪会的地点便在东面的演武场。
  “许久不见常盟主,精气神比往日更盛啊!”
  “想必这便是常小公子罢,果真生得标志俊俏,像极了盟主与夫人!”
  “这位少侠可是盟主上回带来的亲传弟子,早年听闻……”
  我勾了勾四师兄的手指,“好吵。”
  谢陵俯身压低声音:“走个过场,待我抽个好签,这几日成日困在山庄里,比完带你去溧水城转一转。”
  我点点头,很是满意他的决策。
  不得不说谢陵的运气挺好,按照抽签次序,没一会儿就要轮到他了。至于对手,是个来自无量宫的弟子,我自然不认识,但他万分笃定地一口就给人家判了输。
  “骄兵必败。”我严肃道。
  他回道:“阿雪,你若是不信,我们就来打赌,我必定能在三招之内打赢此人。”
  “三招!”我咂舌道:“陵哥,你莫不是飘了罢,人家好歹是无量宫的正经弟子,怎会在你手下走不过三招。”
  谢陵得意一笑:“你敢不敢赌?”
  我想了想,可以一试,问:“赌注是甚么?”
  “倘若我赢了,此番回翠逢山,我去和师父说,要让你跟着我练剑,你可愿意?”
  这算是什么赌注嘛。
  在三师兄手底下练剑,和在四师兄手底下练剑确是有区别的。谢陵多半会纵着我些,怎么他赌赢了还要替我谋求好处。
  我想了想,忽地明白了,他这分明是还在与三师兄拈酸吃醋!
  台上两名年轻弟子战至尾声,胜负渐分。
  谢陵这厢还在笑眯眯地等我答复,我哑然失笑,应答道:“好,师兄,就这么说定了。”
  “在这儿等师兄一会儿。”这浑人眼睛一亮,用力抱我一抱,提剑往台上而去。
  我爹恰好将我俩的小动作捉了个正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偏过头去与他的那一群老友叙旧。
  数十位掌门皆被奉为上座,我仔细望了望,六合派郭掌门与我爹之间就隔了两个人。奇的是那龚汝城并不在他附近,我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影,只得老老实实转过头,等着看谢陵与无量宫弟子的比试。
  往好处想,龚汝城兴许正受着慕姐姐那枚药丸的折磨。
  “这位少侠……”
  耳畔到处是各门派弟子称兄道弟,乍一响起这么一句称呼,我潜意识并不认为是在唤我。
  直到他往我肩头轻轻一拍。
  我扭头警惕道:“阁下是?”
  咦?
  面熟之人拢了拢衣领,温和道:“这位少侠,又见面了。”
  32.
  是那个捡到我荷包的善心人!
  我一愣,也笑了起来:“是你!”
  他微笑颔首,衣着服饰比在场大多数人都要华贵精致得多,依旧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模样。
  “你不是苍州人吗?我想想,苍州是不是有个……对,惊刀门,你是惊刀门的弟子啊!”
  我当自己脑子转得快,谁知人家当即摇了摇头,道:“我并未拜师学艺,也非苍州人士,家中独我一人,便想着多见识见识这大好河山,今日凑巧到了溧水城,竟又碰着你了。”
  “原来如此,”我摸摸鼻尖,逮着时机开口,“上回匆匆一别,还未多说几句,我姓常,名雪初,大哥哥,你叫甚么名字啊?”
  他沉默一瞬,并未立刻同我一样报上姓名。
  我不好意思再问,怕人家嫌我多话且自来熟,恰好此时四师兄一跃而上那坚固无比的擂台,我便顺势移开了眼。
  “我叫江渊。”
  江渊?我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略略改换了称呼,笑着同他道:“江大哥。”
  33.
  方才与他互通名姓,我身旁的陈、吴两位师兄忽地抚掌大笑,激动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可这激动万状的情态在众人中丝毫不突兀,我猛然抬起头,谢陵已从擂台上离开,正一面拱手施礼,一面拨开人群往我的方向走来。
  我去!
  他竟真于三招间战胜了对手!
  不对不对,虽说我的武功不值一提,可谢陵的功夫我也是知晓的,他若是有这般本事,早就在三师兄面前扬眉吐气了。
  谢陵走过来了。
  他原是笑着的,可离我愈近,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怎么了这是?
  不是赢了吗,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新交的朋友被孤零零扔在一旁,我有点尴尬,笨嘴拙舌地向谢陵介绍:“师兄,这位是……”
  谢陵不由分说抓住我的腕子,横在我与江渊之间,勉强压下满身戾气,温声道:“阿雪,我们走。”
  我:?
  恐怕有失礼数罢!
  幸而江大哥不与他计较,一笑置之,复又接上了我刚才未说完的话。
  “在下名叫江渊,与常少侠见过几面,故而算是朋友。”
  谢陵转过身直视他,似是迟疑了一瞬,脱口道:“……江渊?”
  “是,江渊。”
  这氛围不大对劲。
  我拽了拽谢陵的袖口,小声问:“师兄,你与江大哥认识吗?”
  “不认识。”谢陵一口否认,顿了顿,道:“阿雪,我与他说两句话,你在旁边等等我,好不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虽觉奇怪,却也听了他的话,乖乖等在了一旁。
  擂台上新一轮比试如火如荼,我不过多瞧了两眼,底下就变天了。
  34.
  人群往后散开,台上刀光剑影战意正浓,台下俨然平地而起一座新的擂台。
  谢陵拔剑指向手无寸铁的江渊,冷冷道:“以你的功力绝无可能躲不过这一招。”
  猩红血迹跃入眼帘,江渊肩头衣料浸红了圆圆的一块,正往四周蔓延开来。
  我呆了呆,不顾周围眼光连忙冲过去:“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渊苦笑,用手遮掩住肩上伤口:“这位……谢少侠,江某不知何处得罪了你,可在下的确不认识甚么江御风,至于武功更是拙劣,难以与你抗衡。”
  江御风?又是谁?
  我听得满头雾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往江渊身边走了几步,去探看他身上的伤口。
  谢陵的佩剑名为雪鸿,他长我三岁,这柄剑是他去岁年满十五之际,我爹亲自找人为他锻造的。
  剑身透亮,颇为锋利,一剑刺入皮肉,少不得受一番苦。
  谢陵拔高声音:“阿雪!”
  “……”我头都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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