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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情的剑客(穿越重生)——冷酷荔枝

时间:2020-06-10 10:30:03  作者:冷酷荔枝
  再过片刻,大会正式开启,三师兄和四师兄会分别抽到两个无量宫的弟子,轻松战胜后等待下一轮抽签。
  一切都依照上辈子的路数平稳发展,谢陵气运不佳,第二日对上了衡山派首徒,未能继续下去。
  初出茅庐,夺得这样的名次已属不易。
  我偏过脑袋宽慰他:“师兄,剩下的人都比你年长,练武的年岁也多了许多年,你已经是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了。”
  谢陵不言不语,他需要时间来化解惜败的遗憾。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抬头望向演武场上已经趋至白热化的打斗。
  若是没记错,江御风就快要出现了。
  当年谢陵心情不豫,我陪他溜出去散心。重回场内,比试场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随手抓了个弟子一问,才知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不速之客,口出狂言要与花月宫苗姑娘一较高下。
  花月宫是武林中少见的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宫主前年离世,苗姑娘继任宫主,使一柄柔中带刚的软剑,今日一举夺得第六,震慑住了在场诸人。
  现下诸位尚且不知江御风的用意,当他瞧不起苗姑娘是女流之辈,又或是与花月宫有旧,前来杀一杀威风。
  倒也不是。
  他就是纯粹按排名来的。
  从第六位的苗姑娘,到第二位的孙掌门,一个不落,悉数败在江御风手下。
  离了八丈远,我压根看不清这位壮士究竟生了个什么模样,更看不着他的武功路数,稀里糊涂地听着里边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叫。
  他连挑五人后宣告结束,有缘再与其他侠士切磋。我爹甚至都未能与他交手,江御风就飞身离开了凌霄山庄。
  自此江御风的大名响彻武林,都是后话了。
  我攥紧谢陵的手,坚定道:“再看一会吧,师兄。”
  28.
  江御风果然来了。
  戴着他那副唬人的银色面罩。
  软剑在苗姑娘手中熠熠生辉,她笑得温婉:“既然这位侠士不吝赐教,那我花月宫理应与你切磋上一回。”
  一旁爱慕苗姑娘的华山派弟子臭着脸:“这谁啊?怎地对苗姑娘这般无理!”
  他的师兄弟:“无名小卒,师兄不必为此等粗鄙之人动怒!”
  唉。
  不能怪你们,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双方比试不足半刻钟,苗姑娘好险站稳了脚跟,败势已定。
  江御风收起袖中铁丝线,无悲无喜道:“承让,下一个,惊刀门邢峰。”
  原来他用的兵器是铁丝线。
  这口吻怎么这么欠揍啊?
  29.
  惊刀门邢峰也觉得他很欠揍,于是决定狠狠教训这混小子一顿。
  江御风从袖**出数道铁丝线,死死缠绕住邢峰的刀。
  拼的是内力,而非武功招数。
  江御风捏住铁丝线,轻轻往身前收紧,重逾百两的大刀滚落泥地。
  这个狗贼,夺人兵器的爱好真是多年如一日。
  邢峰怒不可遏,赤手与他相搏。
  江御风轻送掌风,人如其刀,一同往人群中摔去。
  围观众人扶起邢峰,江御风嗤笑一声:“惊刀门?一只惊弓之鸟,改叫惊弓门罢。”
  原来他的嘴毒是无差别攻击。
  我释然了!
  但在场人士显然不能。
  江御风先发制人:“下一个,青木崖卢伯玄。”
  青木崖卢伯玄,六合派郭九原,华山派孙嘉。
  孙掌门脸色难看,维持着一派之主的体面,礼貌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师从何人,可有门派?”
  江御风泠然答道:“无门无派,亦无师父。世上多的是隐士豪侠,一群井底之蛙在此处论资排辈,可怜可笑。”
  有年轻气盛者怒骂出声,江御风不予回应,铁丝线卷起神笔翁的笔杆子,霎时间人也逼近案前。
  “现在英雄榜的座次是不是该重新排一排了?”
  神笔翁冷汗丛生,从江御风手中接回毛笔,谨慎问道:“侠士姓甚名谁,请说与老朽一听,好记录在册。”
  “江御风。”
  30.
  嗬。
  真是好大的气势。
  我爹不动如山,他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势。
  和江御风打罢,万一输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要是赢了,旁人会说江御风连挑五人,我爹赢也赢得不光彩。
  谢陵也意识到了,他低头同我担忧道:“这人不会还想同师父过招罢?”
  我斩钉截铁:“不会。”
  真的不会,信我啊师兄,我可是起死回生的人。
  自江御风现身起,我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谢陵身上,仔细探寻他面上的神色,愣是没找到一丝怪异的迹象。
  至少此时,他是真的不认识江御风。
  我的心情很复杂。
  上辈子的死没人给我解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谢陵还不认识江御风。
  我见他既觉得别扭,又隐隐认为他是无辜的。
  然上辈子的事是切切实实发生了,不算在这辈子的谢陵头上,又算给谁呢?
  好烦啊。
  谁来教教我。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刚满十三的孩子。
  怎么就要面对生死难题了。
  31.
  江御风耍了一通威风,神笔翁在绢布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其余诸人皆是往下降了一位,英雄榜第二位彻底易主。
  他侧目扫视满场,我不愿与他目光相接,迅速低下了头。
  大家都很紧张。
  毕竟目睹一个盟主跌落神坛,是一件千载难逢的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败了武林盟主,少说可以拿来当十年的谈资。
  江御风是什么人?
  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自然不会给这个机会。
  谢陵惊异地问我:“阿雪,你怎么猜中的!”
  我说:“不是猜中的,我本来就知道他不会挑战我爹。因为我重活了一遍,这些发生过的事都刻在我脑袋里面了。”
  “尽会胡说!”谢陵敲敲我的脑袋,他才不信,只当我异想天开。
  唉。
  高处不胜寒啊。
  说真话总是没人相信。
  32.
  秦庄主真的破费了。
  我怀疑群豪会五年一轮回的原因是凌霄山庄没那么多银两置办酒席。
  来了这么多没有拜帖的人,秦庄主将他们一一留下,设宴款待。
  江湖第一大善人是也。
  酒席上谈论最多的必然是江御风。
  这会儿各门派的消息多半已经递回了自家。
  除了马跑得实在太慢的,和真正隐世而居的,这会儿没人不知道江御风三个大字。
  他的武功路数着实蹊跷,内力扎实能与练武几十年的前辈比肩,过招的数百个回合里却又看不出他究竟修的是什么功夫。
  至于他的兵器,那就更古怪了。
  铁丝线,江湖里独一份。
  我爹居于正席,任旁人推杯换盏,他自巍然不动。
  苍天啊。
  他终于有危机感了。
  33.
  我转而看向另一桌的我娘。
  她和一群女眷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目光不时往右边瞥一瞥。
  往右边看什么?
  无语。
  我真是想多了。
  能让我爹不喝酒,从来不是什么危机感,而是我娘笑中藏刀的眼神。
  谢陵原本坐在我左侧,半刻钟前离席去与三师兄会合。
  并不是他俩要做什么,而是实在不好推拒旁人的请求。
  宴会上的小门派剑客比比皆是,挤不进我爹旁边,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向我的两位师兄求教。
  一个人坐在这儿也挺无聊的。
  毕竟我不太想回答千篇一律的问题。
  常师弟今年多大了?
  常师弟何时参加群豪会?
  常师弟可许了亲事?
  34.
  ?
  过分了!
  常师弟方才刚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今年十三!
 
 
第7章 群豪会(五)
  35.
  我呆不下去了。
  隔壁是真正的陈岁年与吴怀瑾,我拍拍其中一个的肩膀,“师兄,我出去转转,若是谢师兄回来了,叫他莫要来寻我,我去去就回。”
  谢陵和三师兄待在一起,很安全,我很放心。
  憋了这么几日,我得出去透口气。
  陈吴两位师兄弟自是满口应答,传个口信的事,叫我不必挂心。
  我从侧门出去。
  穿过两座庭院,三条小道,五处厢房,终于耳根清净了。
  凌霄山庄连着一座山头,虽非巍然屹立,胜在层峦叠翠,幽静宜人。
  我找了块稍有起伏的地儿坐下,往底下望去,乌泱泱一片,塞满了人。
  小山坡上满眼苍翠,我随手拔了根野草,放在手里折来折去,又薅几根,编了个拇指大的草球。
  一条胳膊绕过来,抢走了我的草球。
  谁这么缺德,连草球都要抢。
  不对,我都跑到后山来了,怎么还有人啊?
  我抬起头,想看看是谁。
  老天爷啊,
  怎么又是江御风?
  36.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江御风戴着他标志性的面罩,把草球往袖里一揣,不打算还我了。
  行,我再拔几根,对不起了草兄弟,你们受苦受累了。
  江御风索性也坐下来,看着我编草球。
  大哥,你很闲吗?
  现在比的是耐力,他不开口,我更不会说话。
  我能和他说什么。
  我怕我一张嘴就让他去死。
  江御风认输了,他率先问我:“小矮子,你不去吃酒,在这编什么草环?”
  “是草球,”我纠正他,又纠正第二个点,“我不是小矮子。”
  他笑了,又问一遍:“好,常小公子,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瞥他一眼:“没看见吗,我在编草球啊。”
  我不知道这样的对话有什么意义。
  但是让江御风吃瘪,我还是挺开心的。
  江御风挨着我坐下来,得意道:“我说不和你们剑宗的人过招,没骗你罢。”
  我:“……”
  你不要偷换概念啊,别当我是傻子。
  我说:“你不是走了吗?”
  “本来是打算走的,”江御风说,“但是临时有事,想见一个人,一直没见到,就又多留了两天。”
  好啊!
  可算和我说实话了。
  这些天没白黏着谢陵,阿弥陀佛,因果循环,都是有好报的。
  我沉住气:“哦。”
  江御风眉梢微动:“你不问我找谁?”
  我摇摇头。
  板上钉钉的事情,这还用问吗?
  当然他肯定不知道我知道。
  可怜的江御风,虽然你武功过人,但在此事上已然被我参透一切。
  江御风眼底闪过一丝琢磨的意味,说:“你打算何时返回无情剑宗?”
  哦,打探行踪的。
  我也不怵他,昂起脸道:“明日一早。”
  大不了我今夜不睡了。
  我还不信你能把我打晕了再把谢陵劫走。
  “噢,”江御风又抢了我新编好的草球,“可惜了。”
  他厚颜无耻道:“你我很是投缘,我原准备与你多叙几回话,听说溧水城的香酥鸡最为有名,早知道我买一只带过来了。”
  怎么会有他这样睁眼说瞎话的人?
  他这辈子才见过我几回,投缘这种鬼话也能说得出口。
  但是那个香酥鸡真的好吃吗……
  算了,晚上叫谢陵陪我去买。
  “萍水相逢,不劳你破费了。”我假惺惺地同他打太极。
  “是吗?”
  江御风已经抢了我三个草球了!
  他一脸促狭地望我:“可是你的脸上写着很想去尝一尝呢。”
  我瞪他一眼,不打算再与他胡扯下去,“不要随便猜测他人的想法!”
  “临安城猫儿胡同,去最里边一间就能找到我。”江御风在我身后说道。
  临安城。离剑宗还挺近,以前下山怎么从未见过这个人。我不明白他自曝住处的用意,说了我也绝不会去找他。
  也不一定。
  如果有一天我的剑法超过我爹了,我大概会去找他寻上辈子的仇。
  我绕到山坡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朝他解气地喊道:“三个草球都送你了,往后千万别来剑宗烦我!”
  37.
  喊完这么一声舒服多了。
  这几日我闲暇时拼命搜刮了一番前世记忆,确定中间四年多从未与江御风在任何时刻见过。
  这是万万不会有差错的。
  不然我也不会临死前才从谢陵口中知晓杀我的人是谁。
  反正这几年我也不用见着他。
  先骂再说。
  我心平气和往回走,一脚踩在断枝上,咔吧咔吧。
  38.
  怎么又有脚步声。
  不会还是江御风那个杀千刀的罢?
  39.
  我错了。
  江御风轻功卓然,走路一向无声无息。
  一股子浓烈的酒气迎风熏过来。
  反正不是他。
  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
  我也想不明白自己刚复生几日就又得罪了什么人。
  一柄手刀从后颈砍下来,常小师弟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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