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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长风(近代现代)——小崇山

时间:2020-06-11 10:03:11  作者:小崇山
  察觉到他的双唇没动了,许立缓缓移开手。
  跟预料中的一样,杨嘉佑怔怔地看向许立,吐字清晰:“不喜欢。”
  许立屈起食指,轻轻触碰杨嘉佑的脸庞,“那你哭什么?”
  杨嘉佑吸了吸鼻子,“我没哭。”
  “没哭为什么流眼泪。”许立敛着眉眼,问得很有耐心。
  “我眼里进飞虫了。”
  许立朝他凑近了一些,吐气温热,“那我帮你吹吹——”
  话没说完,杨嘉佑推开了他,双眼猩红,“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
  许立的心沉了下去,他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杨嘉佑骨子里是直男,尽管也有一些隐秘的情绪,比如从前的十指相扣,阳台上消失的T恤,不过是他青春期里的好奇。杨嘉佑今天逼着他说,好,现在说完了,让他心里也清楚了,不用再单方面躲着他。
  许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心事藏在心里好多年了,说出口也是一种解脱,反正以后交集会慢慢减少。
  杨嘉佑瞧都没瞧他一眼,径直进了屋子。
  许立对此显然毫不意外,看着不远处摆了几把椅子,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
  椅子里沾了露气,手臂轻触椅靠,还觉得有点凉,许立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杨嘉佑的。高考把枷锁弹开,杨嘉佑又步步紧逼,他没办法再隐藏任何情绪。
  杨嘉佑刚才在KTV室里的触碰,对许立来说更像是一种煎熬,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地拂开他的手。
  看着杨嘉佑刚才的反应,许立好像懂了一点,眼泪是为曾经的友情而哭泣,说‘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他,许立又在想,或许今天下午看见杨嘉佑拿着自己的T恤打'飞机,只是巧合。
  因为徐阿姨帮忙他们买衣服的时候,会挑相似的款式,杨嘉佑收错了也未可知。
  至于其他细节,许立懒得细想,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把一些弄不明白的东西全都归结为友情。
  去郊外开轰趴的整个晚上,杨嘉佑都没跟许立再说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谈话,杨嘉佑肯定会跟许立睡一个房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周围人都知道他们关系要好。班长洗完澡后出来,有点奇怪:“哎?你和许立不是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他人呢?”
  杨嘉佑盖好被子,“在隔壁房间。”
  班长撇了撇嘴,倒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房间睡了四个男生,女生们在二楼的主卧,临近两点多的时候,屋子里差不多安静下来了。
  睡前,杨嘉佑忍不住问:“许立跟谁一个房间?”
  班长都快睡着了,翻了个身,“不知道,可能是吴兴翰他们。”
  杨嘉佑不敢继续问了,怕引起周围人的怀疑,他现在才意识到,以前他基本上与许立同进同出,有什么事他都会叫上许立,甚至连许立考差了,他会生气,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周围人会议论?
  灯关了,隐约听到其他同学发出鼾声,杨嘉佑在想,许立跟其他男生睡一起是什么感觉?会像喜欢自己那样喜欢吴兴翰吗?
  老天爷,他到底在想什么?
  杨嘉佑竭力把心中的疑虑打散,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隔天,大家睡了懒觉,女生们心细,点了家庭装的披萨当早餐,杨嘉佑注意到,许立吃的也不多,一直在打喷嚏,好像真的受凉感冒了。
  不许担心他!杨嘉佑跟自己说。
  可是许立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杨嘉佑根本就没办法忽略他,心烦意乱至极,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尽管以前看见许立,他偶尔也会紧张,但那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把这种感觉推到友情上。
  而现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杨嘉佑觉得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没办法对许立视而不见。
  不过据杨嘉佑观察,许立倒是面色平静,就好像昨天说得那番话只是酒后乱言。
  杨嘉佑觉得憋屈至极,凭什么他可以酒后乱言,把自己心里搅成一团麻,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临近中午十二点,一行人提议换地方,许立擦了擦鼻涕,“我有点感冒,就不去了。”
  “怎么搞的,大夏天反倒感冒了?”吴兴翰责怪道。
  杨嘉佑狐疑地看着吴兴翰,觉得吴兴翰过分关心许立了,本来这话该他说的。但是现在,杨嘉佑憋着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临走前,许立还像模像样地跟自己打招呼。
  杨嘉佑面无表情,“哦,路上注意安全。”
  许立站在玄关处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点头道:“知道了。”
  由于许立提前走了,杨嘉佑终于能喘口气,但他发现心好像也跟着飞了,至于飞到哪里了,杨嘉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下午他们去了欢乐水魔方水上乐园,那里是规模较大、设施先进的水上乐园,杨嘉佑小时候去过一次,但有家长陪同,放得不够开。这次跟同学们一起去,觉得能尽兴。
  玩高速循环滑道的时候,杨嘉佑觉得刺激至极,身体骤然下降,水花拍打着脸颊,密封舱给人一种压迫感。这时候是来水上乐园最佳的时节,能够体会到夏日的凉爽与刺激。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集体活动,他们也不会来这里,毕竟暑期多半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游者。但家长们不放心他们单独去外地,他们也只能这么安排。
  时间在游玩中悄然而过,天色渐黑,众人的力气差不多都消耗完了,找了就近的饭店吃饭,点菜的时候杨嘉佑还特意点了紫米糕,那是许立最爱的食物。
  直到饭菜上齐,杨嘉佑才记起许立已经提前回去了。
  那盘紫米糕偏甜,基本上没什么人爱吃,临走时杨嘉佑想打包,但是又觉得难为情。
  八点多的时候,徐瑛打电话来催,让杨嘉佑早点回家。
  杨嘉佑像找到救命符一样,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安静,杨嘉佑在玄关处换鞋,问:“嘉羽呢?”
  妈妈说:“在写作业,哎,高一的作业就这么多,往后岂不是更多。”
  杨嘉佑往二楼觑了一眼,“许立呢?”
  “睡下了。”
  杨嘉佑有点诧异:“这才几点?怎么就睡下了?”抬头望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九,往常这时候他们晚自习都没下,熬夜是家常便饭,怎么就睡下了。
  徐瑛给儿子倒了一杯水,语气很轻,“许立有点低烧,我让他吃了退烧药,他现在应该睡了。”
  “怎么低烧了?”杨嘉佑敷衍了事地喝水,拧着眉毛,“白天不还好好儿的吗?”
  “你问我?”徐瑛没好气地扫了儿子一眼,“许立跟你一起出门,你玩累了才知道回来,他病了,不舒服才回来的!”
  杨嘉佑内疚至极,他想了想,“我去看看他。”
  徐瑛压低声音:“别去,你声响大,又把他吵醒了。”
  杨嘉佑不由分说地上楼了,以前妹妹经常抱怨他声响大,其实他改了不少。
  此时,他站在许立房门口,脑海里又闪现昨晚暧昧的画面,许立轻轻舔舐他的感觉,好像还落在唇瓣上。他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只是来关心一下他而已。
  敲门无人应声,杨嘉佑猜到他可能真的睡下,擅作主张地进来了。
  台灯亮度很低,隐约能看见床上的人睡眼沉沉。
  听见声响,许立下意识地睁开眼,用余光注意到是杨嘉佑,身上带着清冷的水汽,看样子他们去了别的地方,玩得应该很开心。
  许立又把眼睛闭上了。
  杨嘉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离许立的床边很近,“我知道你没睡。”
  许立翻了个身,背对着杨嘉佑,后背看上去很瘦削。
  杨嘉佑心里一揪,“昨天的事……”
  许立轻轻打断他,“嘉佑,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他顿了顿,尽量保持语气平和,“忘掉,咱们俩都忘掉,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末了,许立补充:“像以前一样做好朋友。”
  杨嘉佑眼里蓄起泪水,他竭力咬着牙,怕自己又要情绪失控。半晌,他把情绪憋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说:“好。”他深呼一口气,“你怎么发烧了,早上只是流鼻涕而已。”
  许立说:“不知道。”
 
 
第29章 爱和喜欢
  杨嘉佑想说今天下午玩得很开心,晚餐还点了他爱吃的紫米糕,要是你在就好了。但所有情绪卡在喉咙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许立轻声说:“之后我应该会去北京,这件事我还没有正式跟杨叔叔他们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现在先告诉你了。”
  杨嘉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许立写在卡片上的话是真的,他有点难过,“为什么非要去北京?”他想了想,“万一上不了清华呢?你也知道,除去实力,有时候运气很重要。”
  许立的声音带着鼻音,好像还是有些鼻塞,“北京还有很多其他高校。”
  杨嘉佑的眼眶潮湿,“是为了躲我吧?”
  “不全是。”许立语气很轻,一丝情绪也没有。
  杨嘉佑闷着声音说:“那还不是为了躲开我。”
  许立转过身,目光很坦诚,“嘉佑,看见你,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他闭了闭眼,“也许离你远一点,我还是能做到。”
  杨嘉佑觉得许立在说气话,气他昨天说出的那句‘不喜欢’,那句话应该很打击人,但杨嘉佑心里很乱,乱到他恨不得把心中那团心绪烧掉。
  许立说:“你别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那你呢?你昨天哭什么哭?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吗?!”杨嘉佑双腿分开而坐,喘着气说。
  许立笑了笑,眼里很干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哭,不让你担心。”
  杨嘉佑忍着眼泪,觉得许立在欺负人,昨天明明哭得那么伤心,现在一滴眼泪也没有,自己却魂不守舍了一天,坐在出租车的时候他还在想,如果许立继续哭的话,那就……
  杨嘉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许立解释道:“我昨天喝了酒,情绪有点失控。”他看向杨嘉佑,“现在没醉,你看,我正常了。”
  杨嘉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触碰他的额头,“烧退了没?”
  许立没有像昨天那样反应激烈,轻轻点着头,“退了。”
  杨嘉佑熟悉的那个许立好像回来了,昨天晚上的一切简直像梦一样。
  但杨嘉佑记得很清楚,昨晚自己没喝酒,喝酒的人是许立!
  俩个人静默相对,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好多年过去后,杨嘉佑都在想,如果十八岁那年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就不会和许立错过那么多时光了。可是人生漫漫,领悟从来不会早一秒,迟一秒,只会在该来的时候来。
  “你也去休息,我想睡一下。”许立语气平和地说道。
  杨嘉佑如鲠在喉,只能说:“好。”
  现在离出分数还有几天,就算许立想去北京,杨嘉佑还是会像以前对许立,不管许立去哪个城市,读什么专业,都应该尊重许立的心愿。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如果想找他,还是有机会。
  杨嘉佑这么宽慰着自己。
  尽管脑海里也曾闪过一些念头,比如以前会情不自禁牵住许立的手;看见他的唇,会联想到草莓;只有闻到许立T恤上的味道,才能到达高潮。杨嘉佑从来没有告诉许立这些,他认为这些事即使未曾出口,对许立而言应该也不是伤害。
  到目前为止,由于相伴成长,杨嘉佑对许立的感情,友情至少占98%,仅剩的2%,杨嘉佑认为是青春期的躁动,许立长得唇红齿白,人安静又温和,就算是朋友,杨嘉佑也会情不自禁地多善待他几分。这些跟‘爱情’有什么关系?杨嘉佑没办法说服自己。
  但是为什么听见许立问‘你喜欢我吗?’,嘴上说着‘不喜欢’,杨嘉佑心里那么难受,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有点恨许立,更恨自己,他为什么要对许立喜欢谁执迷不悟?如果没有逼问,是不是就不会知道这个结果?
  友情的天平被破坏,有什么东西正在重新席卷着杨嘉佑的世界。
  在前18年的人生经历中,杨嘉佑连同性恋完全没有概念,隐约听同学们说过《断背山》,只知道两个大男人爱得死去活来,谁也离不了谁,甚至要在另一个离世后,帮他完成心愿。
  杨嘉佑简直不能理解,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细细思索一番,杨嘉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令他心动的女孩。
  孩童时期,他被家里的事情困扰,每天想着怎么跟妹妹吵架,怎么能争取到公平。进入青春期后,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篮球和学习上,至于隔壁左右的女生怎么议论他,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只会觉得她们聒噪,热衷于八卦。有时候,杨嘉佑会把对女生天然的偏见归咎于杨嘉羽。
  都是因为杨嘉羽从小爱哭鼻子,把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他看着女孩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看见许立就不会这样,许立不爱哭,很安静,有些事不用反复说,他就能懂。许立是杨嘉佑学习上的伙伴,球场上的队友,生活上的挚友,可以倾诉软弱,可以流泪。
  这种感情是爱情吗?如果因为爱情失去许立,去他妈的爱情。
  杨嘉佑要跟许立一辈子待一起,不为什么,因为待一块儿很舒服,很快乐,很自在。
  看见别的人,杨嘉佑会不耐烦,会挑三拣四,像穿着一双极其不合脚的鞋,不光不好看,还夹脚,简直一无是处。许立就不一样了,如果说他想做王者,许立就是他心爱的那把宝剑,藏在剑鞘中,轻易不会示人。好剑当然不能用来乱砍,要爱惜,要时常浇注心血,只有这样,剑才有剑魂。
  都说‘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杨嘉佑却觉得自己可以‘一剑在手任平生’,他没有把许立当成一个简单的物件,是真的觉得可以倚剑走天下。
  他们都曾是闪闪发光的少年人,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这他妈跟爱情有什么关系?爱情是什么玩意儿?爱情能让人充满热血,充满斗志,能‘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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