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性欲旺盛时期的言宁佑,没有情人、没有炮友,能让他发泄快感的只有个身体不好的言宁泽。
每次欺负完对方,言宁佑都会反省那么几小时,到了下次——还敢再犯。
原来言宁泽没出事前,不止样貌好,身材也很完美,言宁佑为了能抱起对方努力健身,结果现在抱是能抱起来了,可目标对象却瘦得太过厉害。
何阳舒对于言宁佑的折腾真是五体投地,这是要每个月都把人弄病一次吗?
“我有关注哥哥的日常饮食和营养配比,完全是按照营养师的标准来的!”言宁佑很委屈,他可是一心一意要把宁泽养胖些,耐不住他哥就是不长肉。
“你哥现在不是缺外科医生,是缺心理医生!”
关了门站在客厅和言宁佑吵架,何阳舒认识宁佑的那个心理医生,也知道这家伙的幼年时光过得惨不忍睹。
可言宁泽又不是个实心木偶,任由言宁佑怎么摆弄都不会受伤。
“那我就给他请个心理医生吧。”
言宁佑说得简简单单,听得何阳舒直翻白眼。
待人处事的情商满分,与人相爱的情商负无穷。
何阳舒万分同情言宁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
躺在床上,滚烫的呼吸溢出唇角,言宁泽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生病的难受——骨头发疼、腰背酸软,居然让他更有活着的感觉。
屋外的交谈声渐渐湮没在了海底,言宁泽听到雨滴落叶的声响,从成虫孵化出磷翅的蝴蝶,带着人耳不可辨别的震动慢慢起飞。
他看到了奔腾于草原的野牛、静谧的雪山清如薄暮、橙黄的日出、血红的日落。
原本言宁泽以为,这些镌刻在母亲相册里的场景,他可以亲眼看到——不是透过镜头、不是通过照片。
可现在,他连透过照片都是一种奢求。
谨遵医嘱的言宁佑,第二日真的给言宁泽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
退烧后嗓子疼的言宁泽,默默地吃着肉粥,里面碾碎的鸡蛋让他微微作呕。不过言宁泽一声不吭地吃完,放下碗后,就去找自己的手机。
从黑名单里解放出了兽医先生,言宁泽招手让套套过来,揉着猫头给它拍了几张近距离的大脸照。
洗完碗回来,言宁佑一看屏幕,发现又是那个叫奚昶的兽医。
言宁泽在问对方,什么时候方便送套套去做个绝育。两人聊着聊着,奚昶就开始夸奖套套的绝世美貌,认为此猫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哥,我要吃醋了。”
眼看两人已经聊到翻页,言宁佑忽地出声,把言宁泽的手机都吓掉了。
看着对方眼神怔愣,瞳上雾色迷茫的模样,言宁佑咧嘴一笑,把言宁泽的手机没收,关起套套,顺利点亮二人世界的时间。
平时言宁佑有空,就会自己拿着药油给言宁泽按摩双腿。因为常年久坐,言宁泽的大腿和屁股都软胖了一点,这是原来肌肉松弛后的结果。
从腿根一路揉到脚趾,药油的热烫让言宁泽耳廓发红,微眯的眼中带着一丝难受和羞赧。
言宁佑研究过宁泽的脚,这种第二根脚趾偏长的,叫希腊脚。他捏住脚趾用手掌按压时,言宁泽的面上非常平静,因为没有感觉。
等药油吸收完了,两条象牙白的大腿也被言宁佑搓到通红,一块一块,就像过敏的红疹一般。
言宁佑想,自己对言宁泽而言,大概就是食物过敏时产生的血点——碰上了会病,吃多了会死。
“哥哥要怎样才会喜欢我呢?”
言宁佑握着男人绵软的双脚,缓缓按在胯上。
“我是你亲哥哥。”
——和三年前一样的说法。
听到这个回答,言宁佑蹙着眉头苦恼地笑了起来。
在言宁泽的世界观里,兄弟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了对方十年。
“我是你弟弟,亲的,可是我爱你。”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点呢?
喜欢我一点吧。
喜欢我一点吧。
喜欢我一点吧。
言宁佑拢着言宁泽的双脚夹上了裤中勃起的阴茎,他看到男人眼中闪过的难堪,绯红的霞光晕染在了言宁泽的脸颊。他抓着床单别过头,想要躲开眼前龌龊的画面。
言宁佑跪在他面前,拿着自己哥哥的双脚自渎。他喘息着亲吻上言宁泽的膝盖、大腿,然后是腿根处柔软的嫩肉。
尽管小腿之下没有知觉,可言宁佑射在言宁泽苍白的脚背上时,他还是从骨头深处感到一丝滚烫,宛如灼灼的火山,正在身下蓬勃汹涌。
第08章
言宁佑的工作很忙,言宁泽车祸来得突然,言易旻又突然病倒,他作为一个刚入职公司的新手,前两年几乎被言家公司的股东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随着言易旻去世,言宁佑甩开了身后的束缚,放开手脚收拾了一批老顽固后,言家也算正式落入了他的手里。
作为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言易旻死前已经病得神智不清。言宁佑守在他的床边,看他一会喊着宁泽一会喊着安鸢,心里就止不住地想笑。
言易旻和魏安鸢相遇的时机太好。
俊男美女又才华横溢,两人天雷地火一见钟情,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结婚后,言易旻有家族产业要管,魏安鸢也不肯放下自己的梦想,于是爱情成了附属品,人生各奔东西。最后魏安鸢死于一场盛大的雪崩,算是为这场开头童话、过程腐败、结尾苍白的爱情画上了句号。
魏安鸢死后,言易旻还哀悼了两年,第三年因为家里不能老空着,想来想去就把等了十几年的情人接了回来。
言宁佑没见过魏安鸢,他只是从宁泽收藏的相册中,看过这个女人拍下的照片。
或绚烂或精美或震撼,可不管这些照片有多么难得,言宁佑都没法从中感受到爱意。
妻子去世,儿子残疾,言易旻的苍老是一夜之间的——他中风了。忽然一瞬,满树苍翠就凋零成了光秃秃的树干。
接管言氏的压力巨大,言宁佑喝酒喝出了胃病,他坐在言易旻的床头削着苹果。
从有皮一路削到只剩果核,他把核杆扔掉,听着言易旻一遍遍地向着妻子和儿子道歉。
在他心里,只有魏安鸢才是他唯一的妻子,就连儿子也是一样。
“爸,我和大哥在一起了。”抽了张消毒湿巾,言宁佑仔仔细细地擦过每一根手指,直到指腹的果汁干净,在棉纸上留下一片泛黄的污渍。
歪着嘴絮絮叨叨的言易旻反应了许久才慢慢转过浑浊的眼珠,他看着言宁佑,就像看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巨兽在垂死的老树旁驻足,锋利的爪子剥裂下了层层树皮,直到核心。
言宁佑有时会想,言易旻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他怎么可以做到爱一个人的同时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后来他撕裂开男人的胸口,发现原来只是那颗心太大了,大到以为自己可以装下一切而已。
“爸爸最喜欢哥哥,我也最喜欢他了。”
捏着纸巾一点点抹掉言易旻唇角的口水,言宁佑说完这话,就像宣告了自己的主权一般。
第二天,他就把生病中的言宁泽送到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公寓。
里面有游戏房、放映厅、模型式、还有不时翻新收藏的书房,他抱着言宁泽一间间欣赏,然后在对方抿紧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以后这里就是我和哥哥的家了。”言宁佑絮絮不休地说着,在离开时,架起了那个高高的门槛。
搬出言家别墅的第一年,言宁泽常常受伤,罪魁祸首基本都是日渐烦躁的言宁佑。
成为言家的家庭医生后,何阳舒表示,言宁佑就是属于那种外表温和有礼,内心狂躁霸道的家伙,虽然皮相极具欺诈性,可本质上还是个烂人。
面对言家股东的挑剔、处理言易旻的病情、应对俞娅楠的贪婪,言宁佑心情不好就会想找言宁泽撒娇,不过他哥对自己弟弟的天使面庞毫不心软。
既然求不到安慰,言宁佑就化悲愤为性欲,每每都要干到言宁泽昏厥才停下。
那段时间,对何阳舒来说,真是地狱天堂的来回,还好言易旻去世了,不然他很怀疑言董事长的大儿子会先他一步入土。
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言宁佑给言宁泽穿上衣服,把那些撕咬吸吮的痕迹全部包裹。
推着轮椅来到医院,已经进入弥留状态的言易旻深陷于病床,像颗干瘪的烂苹果,浑身上下散发的味道,透着一股衰亡的颓唐。
言宁泽望着对方,张嘴呼喊父亲的时候,转过眼珠的言易旻忽地开始痉挛,插着留置针的手掌一把握住了言宁泽的腕骨——枯槁和苍白的比对。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段段的气音。
言易旻的心跳停止后,言宁泽哭了一会,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到胸前。
魏安鸢死于雪崩,在层层冰雪下冻结、窒息,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
言易旻死后,言宁泽最后逃走的希望没了,他无法哀悼自己,所以只能哀悼分离。
言宁佑红着鼻头,抽泣着站在屋内,盯着盖上的白色床单,咧嘴笑了一秒。
没了言易旻生前的人情,言宁佑再管公司,就少了很多的压力。那些喜欢用言易旻说事的家伙,最后都被他下放养老。
言氏内部清理干净,言宁泽的日子也好过了些。其实他知道言宁佑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并配合服药,不过当这个需要看医生的人变成自己后,言宁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和穿着得体的女医生在屋内对坐了一个小时,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他什么,等诊疗结束,女医生给言宁泽倒了杯酒。
甜口的果酒,度数不高,言宁泽不喜欢甜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女医生见了,又给他换了一杯伏特加,这酒不甜不苦不涩,入口就有种烈焰烧灼的刺痛。
言宁泽的公寓里是没有酒精类饮料的,他喝了一口,舌苔回甘的感觉微微有些熟悉。
“我以前喝过。”
“什么时候?”
“我母亲带我去冰岛追极光的时候。”
其实那时的魏安鸢和言易旻的婚姻已经走入了低谷,言宁泽年纪虽小却也能看出两人的沉默。
他在冰天雪地中仰头,看向那片绿意盈蓝的光带,哈出口的热气凝结成了白雾。
事后魏安鸢偷偷给他喂了点酒暖身,现在想来,那个味道其实已经变得不甚清晰了。
“怀念?”
“算不上。”言宁泽沉默了片刻,才冒出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不美吗?”
垂下眼睫,捏了捏手腕上的转运珠,这是出门时,言宁佑给他绑上的。
红绳金珠,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喜庆的味道。
“已经,不能,去了。”
无论是追逐极光、还是攀爬雪山、亦或者在绿茵场上飞奔。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早已在那场车祸中分崩离析。
他被放进了一个狭小的匣子中,如同一个等待临幸的婊子。
他厌恶言宁佑的出现,却又在空旷静谧的公寓中,期望有人相伴。
怀念已经失去的东西,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卑微。
“可以再给我一杯吗?”言宁泽翘起唇角,轻声细语地问道。
女医生在他墨色的眼眸下微愣,抬手把杯子和酒瓶递过去后,她才醒悟般叹了口气。
在接触病人前,她会了解对方的一切。
过去的言宁泽,穿着高定三件套,梳着整齐精致的背头,他走过人群总会带来一种高人一等的窒息和优越。
可现在的言宁泽却像个表面布满裂痕的瓷器,微长的中发挡住双眼,他喝了足足半瓶才停下,握着杯口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红。
喝完酒,自会有保镖来把人接走。
女医生对着电脑迟疑片刻,然后敲了一封邮件给自己老师。
第09章
言宁佑给言宁泽找的心理医生,是他现在治疗师手下的博士。
把人送去前,言宁佑还仔仔细细地过筛了一下对方的资料。
到了下班时间,早已坐不住的言宁佑自己开车打包了两份海鲜粥。赶回公寓的路上,保镖发了信息,表示人已经安全送到。
言宁佑锁好车门,单手抽下领带,一圈圈绕上指骨又一圈圈解开。
走进屋内时,他正好绕到第三圈,屋里敞亮的光线灼烧过眼球。
言宁佑放下餐盒一个个房间看去,发现言宁泽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顶灯、花灯、壁灯、台灯,甚至还有套套的玩具反应灯。
松开领口的扣子,言宁佑在东边的侧卧找到了正在发呆的言宁泽。
之前他说要把这里改成收藏室,所以床和柜子都搬走了,拍卖会上买来的蝴蝶标本被挂上墙头。言宁泽正拿着个手摇电筒一下下地上着劲。
手电筒里照出的光线长长短短,言宁佑顺着光线看去,发现言宁泽居然是在打摩斯密码。
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言宁佑兴致盎然地看着,本以为言宁泽会打出什么句子,可看了半天却都是些零碎的字母,拼了许久才冒出一个HELP。
大脑放空地按了十几分钟,等手指酸了,言宁泽停下了无意义的举动。言宁佑走过去把手电筒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见过。
“哥哥从哪买的?”
蹲下身和言宁泽平视,言宁佑撩了撩对方额间的碎发,发现言宁泽的气色不错,触手的皮肤也温度正好。那扫过鼻尖、颧骨的血气,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温度和色彩,至少不是死气沉沉的了。
“嗯。”歪过头的言宁泽,眼上焦距涣散,出口的气息带着淡淡酒味,他盯着手电筒想了一会,眉头漾起一丝困惑,“不记得了。”
“那哥哥刚刚,想说什么?”言宁佑没想到对方会喝酒,而且好像还喝了不少,手掌顺着脸侧抚上脖颈,因为酒精而舒展开来的毛孔,在轻触下酥麻。
言宁泽皱起鼻尖哼了哼,那模样是难得的乖顺,看得言宁佑下腹一紧,手掌按住男人的后颈把言宁泽湿红的唇瓣压到眼前。
言宁佑啃咬着言宁泽口中的芬芳,他把对方看成了一块香味沁脾的软糕,咬下一口,则满嘴芬芳。他含住言宁泽的舌尖,舔舐着牙槽上残留的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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