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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荼：……笨玄武，演的有点假。
但是仙民们并没有看出来，又或者说，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是一场故意演出来的戏。
他们觉得震撼极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等级的能量波，同时暗自心惊，如果自己正面对上，能坚持过几息？
火凤在天上清唳一声，然后消失在了云端。
众人怅然若失的垂下头。
不过能有幸见到这一幕，已经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
随后仙民们渐渐发现，魔物开始撤出他们仙灵界，那些裂开的裂口也开始合拢，就像这个世界进行了修复，把千疮百孔的外壳给补上了。
火凤再没有出现过，就像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样。
他们仍然保持着警惕，但心中渐渐松快起来。
这么多年的拉锯战终于要结束，还有什么是比起这个更令人开心的呢？
当年的那些人在群情激奋之下被除以极刑，轻一点的有裙带关系的，则贬职去做劳力了，纵使抱得性命，以后刑期满，他们也没有任何晋升空间了。
有些事情，是一点都不能沾的。
……
白荼走在仙宫中。
印玟已经命手下去搬典籍，她本来是准备陪着白荼闲聊打发时间的，没想到被一道传讯叫了出去。
总仙主就是这么的忙。
印玟愧疚没做好待客之道，便让白荼随意在仙宫中走走，除了那些放机要的地方，一切朝白荼开放。
白荼也没客气，颔首说了声“多谢”，便在这个几经风雨的宫殿中转了起来。
她是来过这个地方的。
彼时这座仙宫还是天帝的行宫，她和天帝的关系还没有闹僵。
天帝只是一个有着异常强大的力量的少年仙民，尚且没有那么多的野心。
少年年纪尚小，无法服众，她也曾越众而出，给予这位年轻的天帝一些支持与建议。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行宫的后花园没怎么被改动，但里面没有了那些争奇斗艳的芳草，经过时光的雕琢，斑驳的石凳、小亭矗立在一旁，莫名的有些凄凉。
她最后走到了天帝议政的地方。
行宫只是天帝出行时歇脚的宫室，真正开辟出来用于议政的地方不大。不过说来也巧，天帝发布将她打入轮回的政令是在这，天帝以身化壁、身死道消也是在这。
现在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印玟先前应该也是颇为敬重天帝的，这用于议政的地方一点都没改，保持着旧日的模样，甚至还能窥出一丝天帝生活过的痕迹。
白荼没有进入，只在门外静静看了一会儿。
不过人已死，再去深究那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转身欲走，门内却有了细微的奇异的波动。
她的脚步停下了。
“嗯？”
她眯眼往屋内看去，阳光依旧是从窗子往内打着，只是阳光之下，多了一个似真似幻的虚影。
是她所见过的、少年天帝的样子。
但是这位少年天帝却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像是喝醉了一样，没有任何形象的坐在地上，倚靠着后面的桌案，衣衫凌乱，眼眶微红。
白荼走了进去，面上没什么表情。
她对这一幕有一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一天，少年天帝因为一条政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他觉得委屈极了，还有一些惶恐。
硕大的天宫，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愿意受他的掌控。
在夜晚，他避开了侍从，偷偷喝的烂醉，天宫因为少年天帝的失踪骚动起来，灯火通明，这动静甚至惊动了白荼。
有侍人发着抖对白荼求道：“栖凰君，求求您……”
白荼受了那一拜，于是循着隐约的气息找到了少年天帝。
少年天帝躺倒在一片茂密的树丛里，喝的认识不知。
白荼预想过这种情况，没叫侍人跟过来，保存了少年天子的最后一分颜面。
她记得自己那时说了一句话，说了什么呢？
此时少年天帝的虚影倚靠在案旁，和白荼所想达到了微妙的重合。他喃喃道：“你说过的，做上位者，要做的便是掌控，而不是被掌控……是我做错了吗？”
白荼垂眸想：原来如此。
“可我没教你，什么是忘恩负义。”
可惜此时的少年天帝只不过是天帝留下的一缕执念，没有自己的思维。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而白荼的回答，他永远也听不到了。
白荼一甩袖，那缕执念便如同烟雾一般的散去。
*
灵帝一步步掌控住天宫，属下莫不称臣，除了白荼，唯有白荼……他如鲠在喉，辗转许久，还是决定除掉她。
只有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他才能真正的掌控住天宫。
于是他为白荼设了一个两难的局面，要么是破了戒，要么便坐视那些生灵去死。
灵帝成功了。
他了解白荼。
与白荼结仇的人不少，仙灵界举行了一场大宴，天帝哈哈大笑，喝得酩酊大醉。
宾主尽欢，众大臣散去，天帝注视着空荡荡的，心中竟升起一起悲凉。
天宫中再也没有那个惊鸿般的身影了。
他摇摇头，心道，大概只是兔死狐悲罢了。
后来他看到阴境撕开裂口，阳境面临大劫，这才猛然意识到，因果已经悄然间布下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他自然可以选择不做什么，但……他毕竟是天帝，他顶着这个名头而生，自然也会为着这个名头而死。
天帝赴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想，他这辈子做过不少脏污事，自以为没有什么会动摇他铁石一样的心肠。
没想到死后留下的泡沫一样的执念把他给出卖的透底，天帝本以为潇洒离去，不成想有个虚影在那里哭唧唧！
不过这些他也看不到了。
*
虚影消散，但在原地，留下了一块白色晶体一样的东西。
白荼抬手，这个白色晶体便悬于她的掌心，她端详了一下，没明白这是什么。
她复又回到议事厅，这时刚刚姜离和杜叶君连同印玟的手下抱着一摞典籍过来。
杜叶君嚷嚷道：“有法子了！就差一个引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我寻思着怕是要在今天完结（立个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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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完结卷（完）
“引子？”
姜离点点头, 道：“药引。我们翻遍典籍，零零总总寻到不少蛛丝马迹，然后找到了这本书。”
姜离从那拿来的一摞典籍中抽出一本, 上面记载了一些民间丹方，翻开到其中的某一页, 她点了点。
“就是这个。”
上面用狂草记载了不少种药草，其中每一样都是会引得争夺的奇珍。
“这个丹方乍一看上去，像是一些穷苦术士意淫出来的，我们差点就忽略掉了，但是循着线索找去, 就是这个。这上面的药草虽然珍奇, 但以你我的实力还是可以搜集到的, 只有这一样……”
白荼顺着姜离的指尖看去，发现上面写着的赫然是“灵晶”字样。
白荼迟疑道：“这个东西，我似乎从未听说过。”
姜离点头：“确实是这样。”
事情似乎又成了僵局, 白荼顿了顿：“可能找到这本书的撰写者？”
姜离摇头。
“如今撰写者已死数十年，而这些丹方也是撰写者四处搜集来的, 找寻不到出处了。”
白荼吐出口气。
好不容易找出的线索，就又要断了吗？
这时又有侍从跑来，道：“找到了！那个丹方撰写者的儿子！”
丹方撰写者的儿子？他手中会不会有线索？
“让他来？不，我去，他在哪？”白荼的面色看上去依旧沉稳，袖中的手却握成了拳。
“就在偏厅候着，他这个小儿子似乎对炼丹颇为痴迷, 听说我们在找这个丹方相关，他就来了。”
行至偏厅，一个长相清瘦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那里，神色颇有几分拘谨，见白荼过来，他腾的站起来，便要上前，岂料白荼先他一步，道：“先生。”
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更加拘谨了：“当不得当不得，您就直呼我大名，耿天便是了。”
白荼道：“耿先生。”
见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她谈起正事：“耿先生可有关于那个丹方的线索？”
谈起这个，耿天可就自在多了。
“您问的应该是灵晶吧。我自幼从父亲那里看到这个丹方，便惊为天人，这些年来也一直对这个‘灵晶’进行过猜测。”
“后来多方佐证，找寻当年那件事，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什么了。”
杜叶君提了一口气：“是什么？”
“是高修为的仙灵界人死后凝出的结晶，而且形成条件极其苛刻，一定要有很深的执念才行。”耿天说起了自己查访道的事情，“曾经那位鬼才炼丹师你们听说过吧？那位炼丹师少年时曾经接诊过一个感染浊气的女子，于是创造了这个方子。”
“女子有一个出身显赫的恋人，论修为可以在当时的仙灵界排上前几，为了医治女子，她……自尽而亡了。”
“啊……”杜叶君捂住了嘴。
“因为执念深重，她留下了一片灵晶。原理上讲，这种灵晶应当算得上是最纯净的结晶，于是可以与浊气相抗衡，成为丹药的药引。”
是的，纯净与污浊，本来就是两相对立。
只是现在，她们要从哪里才能得来这种灵晶呢？
在场印玟的手下们神色各异。难道要为了这片灵晶杀死一个强者吗？而且就算杀了，没有那个所谓的执念，也根本得不到吧？
耿天却发现，白荼的神情有些怪。
“执念的话，和情爱无关也可以吗？”白荼这样问道。
耿天点头：“可以的，当然可以的，你该不是想……”
杜叶君脸上带了点惊恐：“前辈，不可以啊！！阿离，你劝劝她！”
姜离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倒不是她不在意白荼，而是她了解自己的爱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荼不会抛下她一个人的。
印玟的手下们也激动起来了，护境仙兽可不能死啊！
白荼看出来他们误解了什么，无奈的扶额：“耿先生不清楚，你们也不清楚吗？我可不是什么仙民。”
印玟的手下们松了一口气，杜叶君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只有耿天一脸茫然。
什么啊？
这时白荼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攥得了耿天的注意力。白荼道：“我想问的是，这件东西，是不是灵晶？”
耿天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从外形上讲，是的……是的，和描述中非常像了。”
他又像是怕唐突了一样：“可否把它借我一观？只有测试一下，我才能断定它是不是。”
“没什么不可的。”白荼把手一扬，这片灵晶便悬浮在了耿天面前，“我们这里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它，等到了炼制丹药时，恐怕还要耿先生出手。”
耿天没有推辞，而且因得到了这个机会而更加激动了，甚至没提出要报酬：“多谢……多谢阁下给我这个机会。能炼出更珍奇、等级更高的丹药，是每个炼丹师毕生的追求。”
他爱不释手的对着这片灵晶看起来。
白荼颔首：“我更要多谢耿先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耿天试验了不少种方式，最终狂热的确定：“是的！它就是灵晶！！”
直到这一刻，白荼悬起来的心才彻底放下：“那接下来就拜托耿先生了。”
耿天显然是一个十分敬业的炼丹师，为了提高炼丹的成功率，他几天不眠不休的钻研，力争把每一分细节做好，最后还是他带来的童子把他架去休息的。
白荼过去看过一眼，对他的身体状况表示担忧，耿天却十分执着：“我的资质不比当年那位炼丹师，哪怕有丹方，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要领会其中精髓。”
他的眼神非常的亮，白荼于是没有再劝。
再见到耿天时便已是开炉的时候了，为了确保炼丹不被任何人打扰，耿天被安排在了一个规格非常高的炼丹室中，闲杂人等不得进出，白荼等人也没有贸然进去观看。
在耿天打开门出来的那一刻，哪怕心理素质好如白荼，也不由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灵晶的获得纯属意外，能寻得耿大师也是侥幸，这颗丹药的获得，每一步都像是走钢丝一样。
耿天此刻满眼血丝，胡子不修边幅的长了出来，脸颊比之前更加瘦削了，但他的神情极为亢奋。
看到耿天的那一刻，白荼就知道，这件事稳了。
果不其然，耿天亢奋道：“炼成了！炼成了！！”
因为原材料有限，得到的丹药也是那么独一份，被冰玉做的小葫芦小心盛着。
耿天双手捧着小葫芦，交到白荼手里：“因为材料有限，也没有办法试药，不知道它的效果……”
“没关系，”白荼郑重接过来，没忘了说句俏皮话缓解凝重的氛围，“我那朋友身份特殊，这丹药有用是最好，就算不行，他也吃不死。”
耿天笑了笑。
之后耿天便去奋笔疾书写他的心得去了，极品药草和灵物可不是每一次都能摸到的。
白荼则是带了丹药去见了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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