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束辛比划道:“费尔回去了吗?”
季凉撇嘴摇了摇头,此时他不敢出声高呼华琛的名字,以免被其他人看见。
庄园极大,这样无止境的找下去实在太浪费时间,束辛掏出了手机按亮屏幕,向半空中不断挥舞,希望华琛迎着光找来。
只是在按亮手机的同时,束辛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信号!不知道这个孤岛是没有信号覆盖,还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束辛的眼镜有夜视功能,视野要比季凉清晰很多,恍惚之间好像有黑暗中好像有人影窜动,那人身在暗处,好似已经发现了自己!
“有人!”束辛迅速比划,心思寻思要不要上前去追。
“别动!”季凉小声提醒,拉住了束辛的胳膊,“假装没看见,继续向前走。”
季凉伸出胳膊搂住束辛,将他向自己的怀里揽了揽,继而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
束辛心灵福至,在不明情况下确实不宜贸然前去,季凉担心对方手里有枪。
黑影见两人朝其他方向愈走愈远,才蹑手蹑脚向古堡的方向跑去,一溜烟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清楚是谁了吗?”季凉见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才在束辛耳边小声问道。
束辛摇了摇头,“看不清楚脸,但是从身形来看,不像是男人。”
季凉垂眸沉思,如果是女人,那只能是莉莎和米拉其中一个,可莉莎刚才还在客厅里,况且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脚力。
难道是米拉?
这么晚了她在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要刻意躲着我们?
.
带着疑问,季凉和束辛来到了悬崖边,可是悬崖边上除了随着狂风摇曳的树木以外,再无其他人,张牙舞爪的树木肆意扭动,好像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怪物,要将人生吞下去。
“地上有血!”束辛迅速蹲下身来,食指与中指在岩石上一抹,快速做出了判断,“应该是才出事不久。”
季凉将手机按亮,血液参杂着泥土变成了乌黑色,被暴雨向四处冲散。
手机的光一路沿着血痕向前,停在了一块礁石上,棱角锋锐的岩石上挂着一块灰色西裤的碎料。
“是费尔的。”季凉沉声道。只见岩石上的血痕加粗了些许,呈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一直拉到了悬崖边上。
“费尔被人推下去了!”季凉深吸口气,按亮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向悬崖下照去。
“你看!”束辛惊诧的比划道,一手向悬崖对面的大树上指去,“是华琛的伞!”
只见华琛那把黑色长柄伞勾在了树杈上。
“华琛遇害了!”
“现在怎么办”束辛神色慌乱地看向季凉,等着季凉拿主意。
“先回去找顺子,把事情告诉他。”季凉牵起束辛的手,向城堡内快速奔去。
.
二人刚来到城堡门口,“啪,”的一声,似乎是茶杯打碎的声音,紧接着二楼传来一阵令人惊恐的尖叫声。
束辛和季凉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狂奔向二楼。
莉莎双手捂在胸前,手指不断颤抖,瞳孔紧缩,盯着卧室书桌的位置,“湛...湛被人谋杀了!”
书桌前,一把匕首横刺进湛应连弯弓的脊背,刀刃泛着阴冷的光,鲜血在白色衬衣上绽放出一朵妖异的花。
闻声而出的还有穿着大红色真丝睡意的米拉,右手里揣着一本书的李晟峰,胳膊上挂着新床单的老管家,穿着拖鞋的顺子和手里端着茶壶从一楼和季凉二人一起跑上楼的哑仆。
第45章 千面16
“砰”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从楼下快步跑来的哑仆看见眼前的景象后,水壶瞬间从手里滑落,连通壶中的水一起向四面飞溅而去。
哑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呆滞惊恐的眸子里落下一滴泪。
“莉莎小姐,报警吧?”一旁的老管家试问道。
莉莎伸手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默默点了点头。
束辛吞了吞口水,向季凉投去“要怎么办”的目光, 季凉微微闭上眼睛,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眼下无论做什么都容易暴露身份, 不如先静观其变, 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湛之前总说这间屋子闹鬼,说蒙哥马利拿着刀子来找他报仇了!”莉莎边抽泣边说道,五指捂在唇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劝他搬家, 搬到纽约市区去住, 但是他执意不肯, ”莉莎的声线带着哭腔,又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此时,一道惊雷响起,声音震耳欲聋, 似乎要将整个古堡震裂一般,挂在墙壁上的蒙哥马利半身相在闪电划过时,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等等!”李晟峰大步向湛应连的卧室走去,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湛应连明显是被谋杀,凶手一定还在我们之中!”
李晟峰从裤兜李掏出一个白手绢握住插在湛应连身上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这一动作让莉莎惊诧不已,“你在做什么!”
李晟峰将匕首端在眼前细细端倪一番,“这把匕首上刻有华文!”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季凉,束辛和顺子的身上。
糟了!季凉暗自心道,一定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
“可是,我刚才亲眼看见束辛和谢先生去了城堡外。”莉莎皱着眉头说道,忽而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定是这位先生!”
莉莎伸手指向了顺子,语气中带着愤愤之意,“我未婚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杀他!”
顺子顿时吃了瘪,又冤枉又委屈,他将双手举过头顶,“不是我,我刚才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洗澡,米拉可以为我作证!”
米拉用轻蔑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莉莎,笃定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可以为他作证!”
莉莎冷笑一声,一步步紧逼顺子和米拉,“你们俩是未婚夫妻,当然会提前串通好供词,”莉莎一把抓住顺子的右手,将他的衬衣袖子撸了起来,“大家看!他的手上有伤痕!”
只见顺子的右手上的确有两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伤口微微外翻,还在向外渗着血渍,明显是刚受伤,还来不及处理伤口。
顺子吃痛一声,狠狠甩开莉莎的手,“这是我刚才上洗手间时,不小心摔倒被划伤的。”
“拙劣的借口!”莉莎的目光紧逼顺子闪躲的眼神,“洗手间内根本没有任何尖角,请问你是被哪里划伤的?”
此时,束辛站了出来,他在手机上写下,递到李晟峰的面前,“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尸体?”
李晟峰用疑惑地眼神望着束辛,微微点了点头。
束辛走近湛应连的身体,继而脱下来西装外套,将趴在书桌上的湛应连扶起,将他的身子摆正。
只见湛应连两眼微闭,嘴依旧处于张开的状态,嘴角上还挂着未擦干净的咖啡沫。
束辛仔细嗅了嗅,除了口中残留的咖啡香味以外,还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目光迅速移向湛应连的耳部,只见他的耳垂微微泛红,手指甲的颜色的也泛着樱红色。
众人皆向束辛投去疑惑的目光,束辛再次还原了湛应连死前所保持的姿势,将手中的西服轻轻放在了书桌上。
“湛先生死前喝了一杯咖啡?”束辛掏出手机写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哑仆支支吾吾的发出含糊的声音,用手指了指自己。
“咖啡呢?”束辛用手语和哑仆沟通。
“先生喝完以后,杯子被我拿去洗了。”哑仆回应。
这下坏了!束辛心想,唯一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根据他推测,湛应连根本不是被匕首所杀,而是氰/化/物毒死的,但是这也只是推测,只有法医解刨后才能给出明确的证据。
这下顺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莉莎指着顺子大声嚷嚷道:“没什么好说的,把这凶手先绑起来!”
“你敢?!”米拉怒吼一声,挡在了顺子面前。
“莉莎·蒙哥马利小姐,也许别人不认识你是谁,但是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米拉狠狠抓住莉莎的手,眼神咄咄逼人,“你是蒙哥马利的养女,但早年就被送进了英国修女寄宿学校,后来毕业于哈弗经济管理学院,”米拉用手指向莉莎和李晟峰:“你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你不是蒙哥马利的表哥吗?”米拉的目光移向李晟峰,“难道你不认识你表弟的养女?”
“还有,就算蒙哥马利已经被判死亡,这栋房子也应该属于莉莎的,为何会落到汤姆先生你的手里?”
李晟峰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我并不知道我的表弟有养女,他一生无儿无女是事实。”
此时,老管家慌慌张张地从楼下跑了上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费尔...费尔先生死了!”
这话像一个瞬间爆炸的炸弹般袭向在场的所有人,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束辛和季凉想换了眼神,季凉向管家说道:“你把话说清楚。”
管家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说道:“刚才在最后一个离开的岛上的佣人临走之前,按照惯例四处巡视的时候,在悬崖下发现了费尔的尸体。”
“怎么死的?”季凉迅速发问。
老管家:“被抢击中了脑门。”
莉莎轻笑一声,扬起了她高贵的下巴:“米拉小姐,我刚才记得你出去了一趟,请问你干什么去了?”
米拉伸手狠狠扯住莉莎的头发,眼神如同一个凶猛的野兽,“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臭/婊/子!”
莉莎死死咬着牙冠,终于脱下了她雍容高贵的面罩,像极了一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下贱的荡/妇,就是你杀了费尔!我曾经看见费尔有一张巨额保单,受益人填的是你的名字!”
莉莎用胳膊甩开米拉的手,瞬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口红对准米拉的脑门,“你的未婚夫知道你是一个贱/人吗?”
束辛通过眼镜看见,莉莎手里拿着的是一把伪装过的口红枪!
米拉用轻蔑的眼神瞟了一眼莉莎手里的口红枪,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想用一个玩具来吓我!”
瞬时,米拉左手一翻,右手从蛇形手镯中抽出一把软剑划向莉莎的手臂。
鲜血顺着剑刃汇集成血珠滴下,莉莎手中的枪掉落,玫红色连衣裙袖口被划破,挂在手臂上。
“别动!”管家怒喝一声,手里的枪对准了米拉。
“哇哦!”李晟峰拍手高呼,看着米拉手里的软剑啧啧称奇,“19世纪西班牙托莱多制作过一把一模一样的,真是稀世珍品啊!”
“不过...,”李晟峰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米拉,“你怎么会有这么稀有的武器呢?”
束辛倒吸一凉气,米拉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如果现在真的打起来应该还有胜算。
他缓缓提起手中的公文包,随时准备掏出里面的手/枪。
然而,一旁的季凉迅速制止了束辛的行为,他将束辛微微抬起的手按下。
“谢天,束辛,不如这样,”李晟峰看向二人,“为了大家的安全,不如先把米拉小姐和这位先生关在地下室里,等警察来了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但凭汤姆先生吩咐。”季凉欠身,答应了李晟峰的提议。
在管家枪口的挟持下,顺子和米拉被五花大绑押去了地下室,临走之前,米拉朝莉莎狠狠啐了一口。
.
“束,我有些头疼,先进去休息一下。”李晟峰向束辛和季凉说道:“你们最好也待在房间里,外面雨很大,海路不好走,估计警察不会这么快来。”
临走之前李晟峰特地叮嘱一句,“记得把门锁好!”
“好的,汤姆先生。”季凉笑道,继尔牵着束辛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上了反锁。
“你看这是什么?”
关门后,季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胸针递到束辛面前,快速比划道。
“是顺子的胸针?!”束辛瞪大了眼睛,他在和顺子跳舞时记得这枚胸针就别在顺子的胸口。
“你从哪里找到的?”
“在湛应连的卧室里。”季凉早就发现了这枚掉落在湛应连房间内的胸针,他一直将胸针踩在脚底,趁米拉和莉莎交手的混乱之时才捡起了它。
“难道真的是顺子杀了湛应连?”束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虽然和湛应连接触不多,但是束辛能感受到湛应连对自己与他人不同,并且还传递了重要讯息。
季凉摇了摇头,“不知道,自从来到美国后,就再也没有和顺子联系过,不知道他此次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现在怎么办?”束辛忧虑的望着季凉,“你觉得警察真的会来吗?”
季凉眯起了眼睛看向窗外,“不能指望警察,只怕在警察来之前他们会把所有的罪证都指向顺子,到时候顺子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铁链上锁的声音。
“谁?”季凉隔门扬声问道。
“谢先生,为了大家的安全,你和汤姆先生的门都上了锁,等警察来时自然会给诸位打开。”老管家的声音从门外悠悠响起,“得罪了。”
季凉深出了一口气,向束辛比划,“不能在等下去了,现在必须出去,找到湛应连说的那艘船,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第46章 千面17
季凉踩着房间内的书桌, 将挂在窗户上的窗前全部卸下,和两米长的床单头尾相连绑在了一起。
他将一头拴在了房间内的承重柱上,扬手将另外一头甩了出去。
39/50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