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回应他的是一双茫然的大眼睛。
港黑家大业大,每天都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哪有人能一口说出谁不在?
中原中也一点都不气馁,放开这个人之后又抓住下一个,继续询问。
就这样,他一连问了六七个人,问得都没人敢往这边走了。最后还真被他问出来一个消息:今天中岛敦领了一队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中岛敦嘛,这人中原中也知道,是太宰治专门从一家孤儿院领回来的,但没人知道太宰治最初是上哪听说了中岛敦这号人,又因为什么才对中岛敦另眼相看。
中原中也原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线索肯定在中岛敦身上。
片刻后,他挺胸抬头,嘴边挂着故作自然的轻笑,大步流星离开了。
就让他好好查一查这个中岛敦吧!
等中原中也彻底走远了,一个被他盘问过的无名小卒才悄悄将毛巾垫进衣服里。因为刚才背上吓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汗湿了。
“中原大人的气势真是越来越强了,今天怎么忽然气势汹汹问中岛大人的事情,一副要找人麻烦的架势,莫非……嘶!”
无名小卒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自己的脑洞吓住了:“莫非,当年的那个传闻是真的?青梅竹马注定敌不过天降系!?”
——
中岛敦低下头打了个喷嚏:“咦?要生病了吗?”
他抬起双手揉脸,表链蹭到了脸部皮肤,这与众不同的异物感令他立刻停下动作。
他翻过手腕,盯着腕上崭新的手表,从纤细的表针看到圆形的表盘,又从圆形的表盘看到可以旋转的表冠。
手表只是普通的手表,并不是什么高档名牌,也没有古老的年头或新奇的设计。
可是看着这只手表,中岛敦仍然感觉到吃惊。
其实最开始闯入院长室的时候,中岛敦就注意到了桌面上的白木盒,可他那时以为里面放着炸弹。因为使用异能后,虎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很像炸弹在倒计时。
后来他知道院长大概不会用炸弹对付他了,可他仍然难以想象木盒里会装着什么友善的东西。
直到他亲眼看见院长打开木盒,将一只手表取出来,郑重地戴到他手上:“恭喜你,你毕业了,中岛敦。”
院长居然没有再喊他七十八号……
中岛敦闭了闭眼睛,重新用双手揉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呆坐了不知多久。他怀疑自己刚才是吓傻了,不然为什么院长走后就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明知道屋子里没人,但中岛敦还是掩饰性的,用揉脸的动作悄悄擦去眼角忽然泛出的泪花。
他无声地做了两次深呼吸,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才推开门走出去。
门外是正盯着窗户发呆的红发男人。
男人酒红色的发丝每一根看上去都很粗,摸上去的手感一定不会柔软。男人的面容也棱角分明,看上去颇有几分冷峻,唇边还有些没刮净的胡茬。男人的眼神是凝滞的,那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红发男人除了所穿的沙色外套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温柔的。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令太宰先生露出温柔模样呢?
“织田先生?”
红发男人回过头来:“你出来了啊,太宰已经走了。”
“诶?太宰先生已经走了?”中岛敦心里一紧。
红发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轻轻点头。
因为没有表情,看上去就非常的别有深意,中岛敦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太宰先生临走前有说什么吗?”
“他说下周想请我吃豆腐,我说好的,然后我说也想请他一起喝酒,他说没问题。”
“……?”
我想问的是这个吗?中岛敦抓狂。我已经猜到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了,不要告诉我这些细节啊!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了中岛敦发黑的表情,决定安慰一下这可怜孩子:“你在担心太宰惩罚你吗?没关系的,他走时候心情很好。”
“太宰先生有和您提到我?”中岛敦抓住重点。
“嗯,我们讨论了一下。太宰说暂时不会解雇你,今后将亲自调.教你。”
“噫唔!”中岛敦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一个心情很好、不准备处罚他的太宰先生说的吧?
暂时不解雇,就是说已经在考虑之后解雇啊!
还有所谓的亲自调.教,这个词又是哪种解释啊?!
虽然目前中岛敦还只是个少年,但是因为这三年多在港黑讨生活,混迹于横滨黑暗的一面,多多少少接触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不经意间就学到一点多余的知识,如今已经不是个天真纯洁一无所知的小孩子了。
真不是中岛敦在故意想歪,而是这年头谁还用正经解释去理解“调.教”啊?
那可是想要发到网络上就需要加分隔符的敏感词,具体什么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中岛敦慌里慌张的缩起身子,半天才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太宰先生肯定不是那种人,我怎么能往那方面联想呢?这简直就是在用龌龊的思想侮辱尊敬的太宰先生啊。
想到这,中岛敦不禁懊悔的捂住脸,有种无颜面对世界的感觉。
织田作之助迷惑的看着中岛敦,虽然不知道中岛敦到底怎么回事,但他至少能确定是自己说错话了。
既然说错话了,先道歉准没有错:“对不起,跟你说了不该说的。”
“不不不,是我该道歉!”
“那……”织田作之助迟疑着,努力揣测这时候说什么比较好。“等到太宰请我吃豆腐的那天,你也一起来吧?”
“不不不!千万别!”
结果变得更激动了。
织田作之助无奈的闭上嘴。
孩子的想法还真是难猜啊,他决定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 织田作:相比起来,还是太宰的心思比较好猜呢。
第21章 出门买花
“放心吧,定春就交给我们照顾了!”剃了光头的阿茂拍着胸脯。
“绝对不会让定春饿瘦的!”竹雄跟着附和。
“也不会再把定春关起来了。”花子难得跟男孩子们意见一致。
“对啊对啊!”年纪最小的六太虽然不懂别的,但知道以后有大狗一起完了,就单纯很开心。
坂田银时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挡住脸,呜咽起来:“定春,以后在灶门家要乖乖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别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到处惹是生非了。以前我们都太宠你,但今后再也没——”
老父亲嫁女儿一样的台词还没说完,定春就啊呜一口把坂田银时整个吃进嘴里。
是的,整个。如今的坂田银时太小只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适合定春一口咬掉脑袋的坂田银时了。
神乐担忧起来:“定春,不要随便吃脏东西,快点吐出来,否则会变成甜食笨蛋的!”
定春十分配合,张开大口“呸呸呸”地把湿漉漉的纸片人吐在地上。
灶门葵枝迅速用毛巾把坂田银时包住,帮忙吸掉水分:“坂田先生请别说那样的话,定春会伤心的,它只是暂时寄养在孤儿院这里,但它认可的家人还是你们,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神乐立刻高兴了:“没错!定春是家人!”
白色大狗跟着欢快地汪汪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人话。
就这样,在十分友好的商议之后,定春被暂时留在孤儿院,充当一段时间威风的看门狗,而坂田银时跟神乐则随着织田作之助一起离开。
虽说定春爱咬人的恶习不改,但大家都很放心,毕竟灶门葵枝是那样一位靠谱的成年女性,有着钢铁般坚硬的头脑。
中岛敦收拾好心情也自行离开了,离开前带着部下们把孤儿院损毁的地方全都清理了一遍,重新接通电话线,修理破坏的车辆,还承诺下次带着施工队来帮孤儿院翻新。
中岛敦的部下们对这一切保持沉默。哪怕好好的战斗人员硬是被当成后勤清洁工使唤,也没有一个人出言抱怨。
今天出这趟外勤,有热闹看就不亏,有露出整张脸的首领看就更该偷着乐了,干点粗活而已都是福报啊,不然还想咋样?要啥自行车?人生嘛,首要一点就是想得开,背景板就该有背景板的亚子。
在白虎大战白狗的闹剧彻底落幕之后,灶门一家有着别样的感悟。
当天晚上,葵枝给六太掖被角的时候,小声感慨:“虽然是和织田先生初次见面,但是感觉却很聊得来。”
“是啊,我也欣赏他。”花子小大人一样肃着脸点头,“他一来就救下了院长,还收养了二十个孩子,还邀请我们有空去他家玩,绝对是温柔又善良的男性。”
阿茂拉起被子挡住嘴窃笑:“我还以为花子会说的词是‘帅哥’而不是‘男性’。”
花子恼羞成怒,跳起来去打阿茂,夹在两人中间的竹雄抱住脑袋哀叹:“重点难道不是织田先生强大的心脏吗?他听了我们的遭遇之后一点都不吃惊,还说会帮助我们一起找炭治郎跟祢豆子。”
这话取得了大家一致的点头赞许。
在万事屋决意把定春暂时留在孤儿院时,织田作之助与灶门一家进行了一场闲聊。
一开始绝对是闲聊,两个养娃的大人互相探讨养娃心得,并因为彼此都很有心得而互相欣赏。
聊着聊着,灶门家的孩子就纷纷加入了进去,然后不小心暴露了穿越世界的事情,吓得瞬间冷场。
葵枝安慰孩子们说:“不必遮遮掩掩,织田先生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好人,我们的经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于是孩子们就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一家人的遭遇全部讲了出来,甚至包括被鬼杀死的部分。
出乎意料的是,织田作之助很轻易的就接受了,仿佛“死而复生”只不过是烂大街的设定,“杀人的鬼”也没什么特别,“穿越世界”更不值得惊讶,一切都很平常。
“我会帮你们留心炭治郎跟祢豆子的消息的。”织田作之助甚至淡然又认真的许下了承诺。
灶门一家顿时感动到不知说什么才好,帮忙照看定春的事情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大家躺在被窝里,各自回忆了一会儿织田作之助带来的心灵震撼。
最终,懵懵懂懂的六太卷着被子,认认真真总结道:“织田先生是个超厉害的大好人。”
可惜跟黑头发缠绑带的人似乎是一对,没办法帮妈妈撮合了。
与此同时,已经返回长屋卧室的织田作之助拿着笔,坐在桌前,开始对眼前的白纸发呆。
他挺想写点什么练练笔的,但拿起笔之前脑海里那些想法,在拿起笔之后就迅速蒸发掉了。并且他和纪德对决的情景又跑进了脑袋里。
他原本发誓绝不再杀人的,结果在纪德那却破了例,双手染满鲜血为孩子们复仇,虽然回顾起来并不是一件后悔的事情,但……
“现在的我,还有资格写作吗?”他茫然的自言自语。
坂田银时跟神乐对视一眼,默契的拉开窗缝,并肩融入浓浓夜色里。
第二天,因为仍然是周末,没有上课,织田作之助的二十个孩子都在家闲着,他就把灶门一家的情况简单的跟孩子们分享了一下。
孩子们正处在表达欲旺盛的年纪,听说这么一件事立刻积极踊跃各抒己见,热热闹闹讨论了一上午,最后大家达成一致:灶门一家肯定也是从那个有鬼的世界过来的,目前已知的穿越条件是被鬼杀死。
有一个抱着消灾面具的孩子还提供了一条很珍贵的情报:“我死前听说过灶门家!路过一个村子时,村里人都夸灶门家卖得炭好。”
这下大家全都心里有数了:“实锤,是自己人!”
虽然咲乐并不是穿越来的,但咲乐却对这事非常用心,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原来会穿越来的并不只是孩子,还有大人。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穿越过来吧?说不定你们就能见到鳞泷先生啦。”
锖兔与真菰对视一眼,心情都有点复杂。一方面是期待起来,想立刻就见到鳞泷先生,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鳞泷先生来,因为那意味着鳞泷先生也被鬼杀害了。
最后锖兔说道:“无论鳞泷先生会不会来,我们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锻炼,这个世界现在没有鬼,但难保将来不会有。”
一下子,孩子们的心头充满了危机意识,中午吃饭都不香了。
下午,织田作之助就带着大家一起出门采购,履行之前和孩子们许下的承诺,将乐器、盆栽、玩具、零食……等等用来讨好孩子们的东西统统买下。
这个方法很好的让孩子们重新活跃起来。
大家成群结队横扫街道,仿佛是幼稚园在组织春游,而队伍里唯一的那个红发成年男人就是带队老师。
逛到花卉市场的时候,孩子们全部投票给了紫藤花。
“紫藤花不适合当室内盆栽啊。”织田作之助托腮,故意摆出为难的模样。
孩子们全体仰起小脸,用星星眼期盼的望着他。
那场面仿佛是二十株向日葵一同在追太阳。
“不过长屋外面有一片空地,可以考虑买些枝条回去扦插种植。”织田作之助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补充。
“耶!”孩子们欢呼起来。
行人被这可爱的互动甜到了,纷纷投来友善的微笑,织田作之助也情不自禁弯起嘴角。
孩子们都是天使啊,是世界上最棒的天使。
在花卉市场深处,一片深红和浅黄色的花丛掩映下,身着华美和服的美丽女士唇边含笑,妩媚的眼尾斜斜上挑,晕染着一抹艳红。
她抬手理了下盘起的发髻,缓缓收回视线,低声吩咐身旁:“也给妾身拿一包紫藤花的种子吧,平时生活的环境里果然还是需要一些色彩点缀才好。”
“是,红叶大姐。”
她接过手下恭敬递来的花种小包,撑起一把洋红色纸伞,在花海中穿行而去,似一枝在夜间骄傲绽放的樱粉色花朵,香气醉人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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