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男人回过神,疑问地看向银时。
银时说道:“比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不就是恋人吗?”
织田作之助怔住了。
有一个词是“顿悟”,虽然用在此情此景实在不能说恰当,但红发男人的确感觉自己是一瞬间想明白的。
他和太宰之间……有没有可能成为恋人呢?
“刮掉胡子再去吧。”神乐这么提议。
于是红发男人就匆忙的刮了一遍胡子,怀着一种类似于去见心仪的相亲对象的心情,忐忑的出门赴约了。
他走后,神乐与银时互相对视,各自都有点心虚。
银时:“这样子助攻真的能行吗?”
神乐:“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银时:“说的也是。如果这次织田作跟绷带君成了,绷带君问起是谁提的好建议,我一定会说是醋昆布女王大人你一个人的提议。这份荣誉正是你应得的。”
神乐:“不了,唯独这一次我想把荣誉让给阿银。”
银时:“咱俩谁跟谁啊,不要和我谦让了,没必要,真的。”
神乐:“但是阿银一直在为万事屋操劳,太辛苦了。而且这次我任性的把定春带过来,谢罪都来不及,又怎么能和阿银抢功劳呢?”
“要不你们俩平分功劳?我看挺公平的。”
“不行!”x2
想也不想的拒绝完,两张纸片人才同时惊恐,僵硬地回头向着身后看去。
幸介笑嘻嘻的,因为俯低身体凑近脸孔,显得有一张大饼脸:“之前雷斯理和我们说,家里可能有会动的纸片人,我还不相信,以为只是灵异现象,没想到是真的呀。”
银时的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呦,小朋友,我们大人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还是回屋里去多补充点钙质茁壮成长吧,否则说不定会死去的。”
神乐附和道:“是啊,希望你能当做没见过我们,否则我们就立刻杀了你。”
“是吗?”锖兔冷着脸,手里握着木刀,从幸介的大脸后面探出身来,打算随时出手的架势。
真菰抬手压住了锖兔的手臂:“别乱放杀气,他俩似乎是织田先生的朋友。”
天真烂漫的科尼抱着一个小兔子公仔凑过来:“是爸爸的朋友吗?那就要好好招待啊。”
“即便是朋友,这样藏头露尾,行踪鬼祟,也有可能是恶友。”锖兔并没有放松,“先审问一下吧,你俩方才所谈论的具体是什么事情?”
二十颗小脑袋团团围绕到了一起,像是好大一窝挨挨挤挤的兔子。
每一只兔子的神情都不太一样,大部分是好奇满满、跃跃欲试着想要玩弄一下新玩具的那种神情。
银时左看右看,找不到任何可以逃跑的空隙,老老实实举手投降:“我招,我全都招!请务必放过我们。”
——
一个简单的亲吻,具体能带来多么强烈的震撼呢?
主动做了这件事的织田作之助,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有两颗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全身血液奔涌着,体温迅速升高,彼此呼吸交缠。
唇上的感觉很柔软,但是在柔软之外,尚且来不及感受到更多,太宰治就在短暂的失神后使劲挣扎起来,这个轻吻也就只能戛然而止。
红发男人收回压制太宰的手,转而改为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反倒比亲吻带来了更多的满足感和踏实感。
太宰也没再反对了,只是安静一会儿之后,沙哑着嗓音问道:“织田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红发男人回忆起以前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电视剧片段,犹疑着用对应的台词回答:“玩火?”
记得电视剧里那句完整的台词是:“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玩火!”
那当然是个爱情剧,两个主角也是刚刚完成了一个突然的亲吻,一方懵懵懂懂,另一方则有点气急败坏,用压抑着某种强烈情绪的语气说出了台词。
老实说,红发男人不太能get到那个爱情剧的好看之处,因为角色之间的感情太浮夸了,喜怒哀乐起伏不定,如同狂者的臆想,一点都不写实。
但是也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原本抛在记忆角落吃灰的台词,突然就焕发了生机。
太宰同样没料到织田作会这么接话,他鸢色的双眼都跟着恍惚了一下,然后不禁失笑:“玩火……嗯,这个回答实在出乎意料,和织田作聊天真是永远不会腻啊。以前就是这样,织田作总会说出让我也大吃一惊的话来。”
“已经承认你记得了么?”
“想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啊,毕竟织田作都亲吻我了。”太宰治自顾自的笑了好一会儿,等笑够了,便伸出双手回应了织田作的拥抱。
心理研究表明,拥抱有利于人类的身心健康,能使人获取安全感和温暖感。人类之间最好的身体接触方式就是拥抱,因为它简单又明确地表达着人与人之间最诚挚的感情。拥抱也会帮助人消除沮丧和疲劳感,增强勇气,注入活力。
总而言之,拥抱并不仅仅是一个肢体动作而已。
它能够轻易牵动人的情绪。
太宰治在织田作身上嗅到了很淡的咖喱味,隐隐约约的还有点辣。当然,因为刚刚喝过酒,所以酒气也很强烈。
这就是织田作的味道了,从各方面来说都已经融入了织田作的人格,是组成织田作的一部分。
在气味之外,太宰治还体会到了来自织田作的体温,那无疑是非常温暖的。
和记忆中浑身鲜血躺的在舞厅里、身体逐渐冷却的可怕模样一点都不像,鲜活得令人几欲落泪。
“织田作,朋友之间是不可以亲吻嘴唇的哦。”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是强吻你。”
“哎呀,原来你知道吗?难道你早就打算要强吻我了吗?”
“可以这么说。”红发男人想了想,觉得这也没毛病,于是就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
但这可能又是个槽点吧,反正红发男人自己感觉不来,只是看到太宰又被逗笑了:“哈哈哈,那我还真是失策了。唉,我是知道的啊,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近你,但我一遍又一遍的忍不住,一开始还能找到借口,到后来借口也懒得找了,只想着再看看你吧,再多看看活着的你,也再多听听你的声音吧。”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织田作之助却忽然心头一酸。
他张开嘴想要安慰太宰,但终究词穷,只能吐出一声叹息:“太宰……”
太宰治稍稍直起身,松开了双手,织田作之助便顺着也松开了这个怀抱,恢复到坐在吧台前的姿态。
织田作之助真是太淡定了,除了脸色比方才略红外,跟亲吻太宰之前的模样没有半分差别。
黑发的清秀男子双眼明亮,用有点发颤的手端起酒杯喝下一口,以此镇定情绪:“这样其实很好,终于不再是我单方面抱着逐渐死去的你了。”
这似乎是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但在红发男人细思之前,太宰治就向他提问了:“我其实有点好奇哦,织田作为什么敢直接和我摊牌呢?我觉得我之前表达出来的拒绝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完全视而不见的话也太粗鲁了。”
“我全都看见了,所以我才突然想明白应该和你摊牌的。”红发男人说,“从一开始你就在留下线索,等着我发现,如果你真心要隐瞒的话,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比如说?”太宰治好奇地问。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给织田作留下过线索?
“你曾经向雷斯理打听我失忆的事,当时你说了‘织田作’。”
那是在好多天前、织田作之助刚刚失忆不久的时候,就发生了的事情。
那天太宰治昏迷着,被孩子们搬回了家里。
等太宰治一走,织田作之助就马上向雷斯理询问了。
“雷斯理,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把他搬回来呢?如果单纯是陌生人的话,你们一定只会帮忙叫救护车吧。”
雷斯理回答:“因为他早上的时候找到我,和我说了一些话,我感觉很困扰。”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爸爸你曾经帮过他大忙,但是你们之间有误会,他没脸见你。”雷斯理仰起头,脸上的雀斑都因为迷惑的心情而发红了。“他还管爸爸叫‘织田作’。他很悲伤,我感觉到了很复杂、很厚重的悲伤。所以很在意。”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喟叹道。
“爸爸,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吗?”
“不太清楚,毕竟我失忆了。”
那个时候,织田作之助谨慎的什么也没有说,只把怀疑暗藏进了心里。
第31章 抱怨连连
“不可能!不对,我……我需要冷静一下。”真嗣后退着跌坐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作为二十个孩子中量最大的那个,真嗣在书籍方面已经有了严重的个人偏好,可以说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理工直男的雏形,因此对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毫无涉猎。
虽然早就怀疑活尸暗恋织田作之助,但突然得知织田作之助出门要去主动强吻活尸,这个发展就太快了,真嗣的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起。
克巳也颤抖着,但还是首先选择安慰真嗣:“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往好处想,这恰恰说明织田大哥是处于上面的那一个。”
喜欢反着戴黄色棒球帽的优深沉摇头,很不赞同,认为事情不能想得这么简单。
他是家里最喜欢玩游戏机的孩子,思想开放,对各种知识都有所了解:“不一定啊,克巳,感情方面的主动与否,跟上面下面的位置关系并没有绝对的关联,你听说过弱攻强受的组合吗?”
“哇呀够了不要再说了!什么上面下面攻呀受呀的我全都不想知道!”真嗣惨叫起来,把脑袋往沙发的靠背缝隙间扎,使劲堵住耳朵。
“只是随便猜猜嘛,真嗣你别这么激动呀,我不说就是了。”优笑嘻嘻的把真嗣从沙发深处挖出来,顺势就开始了玩闹。
一向咋咋呼呼的幸介这回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喂!大家都给我把那个天塌了的表情收起来!织田大哥那么强大的人,想要跟一个活尸发展恋爱关系有什么不行?织田大哥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见大家还在面面相觑,幸介又提高了音量:“我的志向就是长大了也成为织田大哥那样强大的侦探!现在再加一条:将来要像织田大哥一样强吻一个暗恋我的活尸!”
雷斯理张口结舌。不对吧,这个志向完全立错了吧?而且世界上哪里还会有第二个暗恋人类的活尸啊,幸介你的志向是永远都无法完成的!
不过幸介的惊人发言还是很有效果的,大家都被从先前的震惊里面震出来,一颗颗小脑袋开始纷纷转动。
在真菰好笑的注视中,锖兔浑身一个机灵,一双慌乱迷茫的灰眸很快镇定下来,又恢复成了往日可靠的长子形象:“大家,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理。”
在锖兔的手边,两张纸片人被女孩子的头绳绑住了手脚,正在以俘虏的身份端坐着。
头绳是彩色的,上面还点缀着亮片跟小花,以至于两张纸片人看着完全不像俘虏,反而像是等待送人的喜庆礼物。
关于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大家都挺头疼。
科尼的想法非常单纯:“爸爸把感情问题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跟他们讨论,那他们肯定是爸爸非常信任的朋友,我觉得不绑着也没关系啦。”
“对呀,松开吧,他们身上没有散发恶意,我好想和纸片小精灵玩游戏。”咲乐探头探脑的,期望地看着锖兔。
虽然咲乐很天真无邪,但坂田银时瞬间产生了自己被当成某种新奇玩具的恶寒感,连连摇头。
锖兔被咲乐看得无可奈何,忍不住心软,只好语气严厉的警告道:“你们确定要给他们松绑?事先声明,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他们被放开后做出伤害你们——”
“好啦,锖兔。”真菰满是笑意地打断男孩,“过家家玩得也太投入了,这么严肃会吓到大家的。”
“这可不是过家家。”锖兔环抱双臂,“我要把正确的道理教给大家才行。”
“是,是,但是这时候放松一点也可以啦。他们是织田先生信任的朋友,你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几根头绳也不可能限制住他们,他们只是在配合着一起玩过家家。而且他们还带来了织田先生有意发展恋情的消息,这其实是件值得庆祝的开心事啊。”
锖兔严肃的眉眼缓和了一下,他提着木刀的手轻轻一抬手,绑着纸片人的头绳就完完整整的脱落下来:“两位,方才多有失礼之处,十分抱歉。”
银时站起来活动肩膀:“我可不需要口头上的道歉,给我来一本我能看的漫画书,我就免为其难原谅你们。”
“那我去把我的漫画缩印下来给你,你们就能和我们玩了吗?”咲乐双眼闪亮地问。
神乐高傲地仰起脸:“那种东西可没法讨好我,除非尔等称我为女王,并对我上供醋昆布!”
“好的!女王陛下!我记得之前买回来的零食里面混着一些醋昆布,我这就去找来!”
孩子们全都兴致勃勃的展开行动,谁也不想放过跟可爱的小纸片人玩耍的机会。
而且只要满足了漫画和醋昆布的要求,纸片人就不能再反对一起玩耍了!就算纸片人意识到大事不好,慌慌张张的提出新要求来,也没人在意了。
五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倒没那么大玩心,凑到一边一起写学校的作业去了。
没了大孩子的压制,小的们就更要翻天。咲乐拿起画笔,试图往银时的身上画小花。银时狂喊着:“雅蠛蝶!”但是被一指头按住,哪也去不了。
神乐的待遇就不同了。一方面神乐自称女王,孩子们还挺吃角色扮演游戏这一套;另一方面神乐展示出了自己的怪力,表演杂技,孩子们立刻坐下鼓掌,喝彩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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