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因为严冬的蠢才让上头觉得放心。
宋慈挂了电话,叫了车直接去了何元生的医院,他去晚了好几步,何元生早在半个月前就拖着病体出院了。
医生不建议出院,何元生是死也要出院。
宋慈改道去了何家。
何家门口的保镖密不透风地拦住了人不让进,说何先生现在病得下不来床,不见客。
光天化日也不能动刀动枪,宋慈手上夹着一支烟,抬头看了一眼,何宅是四层的大宅,占地面积很庞大,外面一圈几米高的围墙,围墙上竖起金属尖角,宛若守卫的士兵长矛。
宋慈慢慢往后退,保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宋慈一直退了差不多有十米左右,随后他跑了起来,一小段助跑之后,他如同一只敏捷的大猫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攀上了何宅的围墙,一个翻身跳入院内,轻巧地落了地,站起身掸了掸西裤上的褶皱。
“宋先生!”保镖们全慌了,何先生说如果宋慈来了,千万不能让他进去的,赶紧上前拦人。
宋慈淡淡道:“让开吧。”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凶狠,阴恻恻的令人胆寒,保镖们不敢动了,他们拦了人,只是拦不住。
宋慈一个人脚步轻快地上了楼,一间一间地推开察看,终于在三楼的尽头房间里看到了何元生,何灵正坐在床边喂何元生喝水,门被猛然推开,她吓了一跳,手一抖,勺子里的水全泼在了何元生的下巴上,“爸爸!”
宋慈玩味地笑了笑,朗声道:“何先生,我来看你了。”
何元生在家里病得脑子有些糊涂,连何灵泼了他一下巴的水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直到宋慈站到他面前,他才发觉宋慈来了,眼中顿时射出仇恨的光芒,嘴里喃喃地想要说话,但口歪嘴斜地说不清楚,只是流了很多口水。
“爸爸。”何灵慌张地拿了手帕给何元生擦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何元生,只能轻轻地给何元生拍着胸膛,“深呼吸爸爸。”
宋慈瞥了一眼何灵。
何灵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形清瘦,肌肤雪白,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宋慈,立即吓得发抖,她知道宋慈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弟弟就是从宋慈手里出来成了那副不得好死的模样,在恐惧中升出了一丝仇恨。
父女两个同仇敌忾,一个望着地面,一个盯着宋慈,但一个也说不出话来。
宋慈见了何元生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知道主事的大概不是他,于是直接道:“何先生,谁烧了严冬的货?”
何元生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慈,他现在已经病得不怕死了,宋慈要把他赶尽杀绝,他如果再怕,就是白活了七十多年!
“看你的神情,你是知情的。”宋慈不在意何元生扭曲愤恨的神情,恨他的人太多,顾不上,“用说还是用写,选吧。”
何元生憋尽了全力,用力做了一个‘呸’的口形,他没力气,全啐到了自己下巴上,何灵又是哀声叫了一句爸爸,小心地给他擦拭。
“何先生,我这个人很尊重女性,”宋慈背着手,身上西服一丝不苟,正是一个端正有礼的绅士模样,缓缓道,“我杀男人,也杀女人。”
何灵顿时一僵,往床沿边缩了缩,鼓足勇气回身大声道:“你要干什么?你、你想犯法吗?”
宋慈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盯着何元生道:“我上次来,看到何先生有很多儿女。”
何元生心里一片悲怆,谢乐天果然说的没错,宋慈是要——‘赶尽杀绝’!
身后传来很轻又很重的脚步声,起步轻,落地重,虚浮无力,宋慈立即回头,脱口道:“谢主席。”
乐天被系统十万火急地催着来救女主,爬楼梯上来脸都快青了,还要在宋慈面前强作镇定,“宋狱长来探病怎么空着手?”
宋慈忽然福至心灵,“是你?”
乐天微笑了笑,对宋慈身后发抖的何灵道:“阿灵,你去让佣人拿点水果上来。”
何灵一言不发地站起,绕过宋慈,走到谢乐天身边,美目盈盈地望向谢乐天,满脸担忧。
“去吧。”谢乐天微笑道,病容中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何灵下去了,宋慈也走到谢乐天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谢乐天的手杖,“今天是什么,炸弹还是刀片?”
“来探病,当然和和气气,”谢乐天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在宋慈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玲珑的翡翠观音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说完,他拄着手杖慢慢走到何元生面前。
何元生见了他,仿佛恢复了一点力量,“谢、谢……”
不知是在叫谢乐天的名字,还是谢谢谢乐天的探望。
乐天把手里的观音像给何元生看了一眼,微笑道:“何老别担心,观世音会保佑你无病无灾。”
何元生费力地露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
宋慈转过身,走到谢乐天身后,将两只手搭在了谢乐天的肩膀上,浓密的睫毛垂下,轻声道:“谢主席生我的气了?”
谢乐天淡淡道:“这话怎么说?”
宋慈揉了揉他的肩膀,很轻柔的动作,语气也缠缠绵绵的,“上次……我不就多摸了几下,弄疼你了?见了我,也没个好脸。”
何元生在病床上听着宋慈类似于打情骂俏一流的言语,还是对着他的盟友谢乐天,胸口泛上一股郁气,大声地呼吸着,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谢乐天笑了一下,“宋狱长,你这样说话,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不熟吗?”宋慈垂下脸,嘴唇几乎要贴在谢乐天的脖子上,“抱也抱过,摸也摸过,还不熟?非要做了夫妻才叫熟?”
“嗯咳咳咳!”床上的何元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上身猛烈地弹跳。
谢乐天撇过眼看了宋慈一眼,伸手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救护铃,他抬起手里的手杖,宋慈防备着他拿手杖那只手,却没料谢乐天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扇上了他的脸,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清脆响亮,门口端了水果上来的何灵吓了一跳,惊叫着抖了手。
盘子里橘黄的橙子咕噜噜地滚到宋慈脚边,宋慈轻笑了一声,“不错,挺有力气。”
下一瞬,何灵又尖叫了一声,宋慈一把扛起了谢乐天,何灵哆哆嗦嗦地要上去拦人,被宋慈一个眼神吓退。
谢乐天被他扛着,人却是一言不发,手上还紧攥着手杖,头朝下晕晕乎乎的,宋慈走得很快,风一样地走到楼下,他的脚步在院中停住。
十几个谢家的随从正拿枪指着门口他出来的地方。
“我进来前说过了……”宋慈的背上传来谢乐天微弱的声音,“打死你一个,我给他5000万,打死我们两个,我给他谢家所有的财产。”
宋慈望着面前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嘴角轻勾,抬手轻拍了一下谢乐天的屁股,发觉谢乐天的屁股弹性十足,倒是又发现了一个优点,感慨般道:“谢主席,5000万,太少了吧。”
“我们是朋友,”谢乐天慢吞吞道,“所以……这是友情价。”
宋慈笑了一声,“谢主席,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345章 典狱长6
被十几个人拿枪指着,宋慈满脸带笑, 扛着软绵绵的谢乐天轻颠了颠, 谢乐天闷哼一声,拿枪的随从们脸色瞬间变了。
“谢主席, 你很会调教人。”宋慈看着面前一个个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随从,心想他身边怎么竟是一些吃里扒外的废物蠢货。
谢乐天没回答。
宋慈将人翻过来, 才发觉谢乐天面色涨红,额头淡青的脉络微微凸出, 双唇血色尽失, 双眼紧闭,几乎是个半死的状态, 宋慈立即将人平躺,俯身渡了口气过去。
十几个随从神情复杂地看着宋慈给谢乐天做人工呼吸,剑拔弩张的场景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事前,谢乐天已经嘱咐他们,如果宋慈要强行把人带走,就直接乱枪打死,可现在这个状况……随从的面上都浮现出不自然的神情。
宋慈反复渡了数口气给谢乐天之后,谢乐天的脸色慢慢恢复上来, 对上宋慈俯身下来的脸张口要说却被堵住,两人舌尖相触俱是一怔。
因为离得足够近, 谢乐天看清了宋慈的眼珠,不是纯然的黑,瞳孔里带一点烟色的灰, 浓密的睫毛缓缓扑闪,宋慈眼里带了一点笑意,轻含了含谢乐天的舌尖,倏然起身,“谢主席,我救你一命,值多少钱?”
谢乐天慢慢呼吸了两下,发紧的太阳穴才稍稍放松,抬起软绵绵的手搭在宋慈肩上,“扶——我——”
宋慈收起玩笑的脸,一手扶起谢乐天,谢乐天想起身,但毫无力气,于是最终还是宋慈抱起了人,一直走向那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别指了,上车送你们主席去医院。”
怀里软成一团泥几乎毫无知觉的谢乐天声音小而用力道:“回家。”
宋慈不置可否,抱着谢乐天上了谢家的车。
“狱长。”宋慈的随从上前一步,站在谢家车的旁边。
车窗里,他们的狱长搂着个半死不活的谢主席,像是很有趣似的嘴角带一点笑意,“都回去吧,明天等我回来下定夺。”
“是。”宋慈的手下人也听话。
和谢家人对谢乐天的服从不一样,谢家的仆人爱谢乐天,宋慈的手下无一例外只是怕宋慈。
谁不怕呢?宋慈垂下脸,像主人般对谢家的司机发号施令,“走吧。”
车开得很稳,谢乐天躺在宋慈的怀里闭着眼慢慢调息,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宋狱长,别摸了。”
宋慈进了车就没停下过,来回在谢乐天背脊到屁股的那个弧线上摩挲,动作似乎是很纯洁,但每次都在屁股那短暂地停留一下,又似乎不是那么纯洁。
宋慈淡淡道:“谢主席,我这是一片好意,怕你死过去。”
“死不了,”谢乐天轻咳了一声,又缓缓重复道,“死不了。”
宋慈微笑了一下,垂下眼望向谢乐天的眼睛,平淡的仿佛深海一样的眼睛,柔声细语道:“是啊,谢主席的命多值钱,是不该死。”
谢乐天若有似无地也笑了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宋慈还是摸,摸的很纯洁又很不纯洁。
谢家离何家不远,上次宋慈也是和谢乐天一起回的谢家,不过上回是谢乐天搭他的车,给他留了颗炸弹,这回是他搭谢乐天的车,给谢乐天留点什么纪念呢?宋慈天马行空地想着,把人抱下了车,在随从们虎视眈眈的眼神里从容上楼。
谢乐天的房间他几乎已经算熟悉了,半点没走错的进了房间。
怀里的谢乐天像是睡着了,宋慈把人扔到床上,没有刻意的放轻动作,谢乐天在柔软的床上弹了弹,依旧是闭着眼睛不省人事。
宋慈拿了口袋里的烟,火机的声音一响,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幽幽地望向他。
宋慈无意抽烟,故意为之而已,见谢乐天睁眼,挑眉道:“谢主席醒了。”
“宋狱长……还有事?”谢乐天缓缓道。
宋慈看谢乐天还是个零碎的看法,谢乐天在说话,就只有嘴巴是活的,其余身上的部件就全是死气沉沉的,连眼珠子都不多转一下。
“有事,”宋慈收了烟和火机,单膝跪上谢乐天的床,慢悠悠道,“你烧了严冬的货。”
谢乐天缓缓道:“不是我。”
宋慈微笑了一下,“谢主席滴水不漏。”
谢乐天坦然地接受了他这一句评价。
“不过,有些事不一定要讲究证据,”宋慈伸出手指,食指在谢乐天胸前的衬衣中间慢慢滑过去,是个开膛破肚的手势,“谢主席还是要当心哪。”
谢乐天淡然道:“受教了。”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他三番四处地装睡,就是为了赶宋慈走。
宋慈食指指尖在他衣服扣上恋恋不舍地划来划去,忽然道:“谢主席,我脱了?”
“什么?”谢乐天睁眼皱眉道。
宋慈毫无征兆地开始解谢乐天的衬衣扣子,他手指灵巧,谢乐天不过一呼一吸之间,身上衬衣的七颗扣子就全被解了,包括扎在西裤里下摆的那一颗。
谢乐天静静地看着宋慈,宋慈不怀好意地回望谢乐天。
两人凝望着,眼神却没什么缠绵的意思,尤其是宋慈隔着一道浓密的睫毛帘子,阴恻恻鬼森森的。
宋慈俯下身亲了上去。
谢乐天几乎像个死人,不迎合也不反抗,宋慈的舌头也很灵活,像一尾活泼的小鱼在谢乐天的嘴里乱窜,将他嘴里的味道尝遍之后,宋慈道:“谢主席很干净。”
“饭后刷牙,自然就干净。”谢乐天平静道。
宋慈垂下眼,眼睛落在谢乐天两片淡粉色的唇上,缓缓道:“我是第一个亲谢主席的吗?”
谢乐天勾了勾唇,“不是。”
宋慈的脸色不好看了,一手摸上谢乐天敞开衬衣的胸膛,慢慢揉搓着,低声道:“是谁?”
谢乐天缓缓道:“道格。”
掌心的触感慢慢从柔软转向硬挺,宋慈发了狠,轻轻一拉,转过脸对谢乐天微笑道:“外国人?”
谢乐天苍白的脸染上了一点红晕,心口敏感的反应令他闭上了眼睛,缓缓道:“外国狗。”
宋慈失笑,凑上去又咬了一下谢乐天的唇,低声道:“原来是小狗,那我是第一个亲你的人了?”
谢乐天勾起唇,笑意溶溶,闭着眼沉稳道:“你是不是人,还很难说。”
宋慈一向是个很清心寡欲的人,他年少练武,入门第一要学的就是自控,他也一直做得很好,然而情欲说来就来,对象还是个……七零八落的苍白男人。
宋慈放开手,改用自己的舌头去啃噬谢乐天。
284/342 首页 上一页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