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凌浚早起时也发现了自己的睡姿不雅,担心季禹今夜不让他在睡在这里,一整天都避着季禹,就连吃饭时都刻意回避季禹的眼神。
“你过来!”季禹忍无可忍的将凌唆叫住,“我瞧你在我这里好的很,能吃能睡,不如臣今日送殿下回宫吧。”
凌浚又是一哆嗦,缩了缩脖子示弱道:“表哥,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害怕。”
凌浚骄矜,若非真的害怕想来也不会对自己屡屡示弱,他害怕无非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凌禇和德妃死在自己眼前,对宫里存了阴影,但太医也说了,五殿下是受了惊吓想必一时半刻也好不了,只能自己慢慢化解。
还没等季禹受不了凌浚,宫里就先派人传了消息要凌浚回宫。
淑贵妃侍疾时眼瞧着皇帝一天比一天不好,心里焦急起来,话里话外都试探圣意,皇帝精神不济听到淑贵妃的话更是厌烦,最后忍不住申斥几句。
淑贵妃心里难安,想着德妃的下场对皇帝也是压着怒意不敢发作,可却还是忍不住还嘴道:“毕竟放眼整个皇宫最仁义的就属咱们浚儿了。”
皇帝冷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淑贵妃一眼,淑贵妃只得闭嘴,得及凌浚皇帝才察觉好几日都没见到他,还是询问起来,淑贵妃照实了回答后,皇帝瞪了她一眼,骂了句:“糊涂!赶紧将人接回宫里来,整日在外面算什么。”
皇帝以为凌浚是故意被季禹带出宫的,好借此来要挟自己,让自己不得不放手对他和凌朝的控制。
凌朝听到后,只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笑了笑:“父皇怎么安排都是父皇的事,儿臣只听命便是,若父皇这般介意,那儿臣明白便在朝晖殿里禁足反省。”
凌朝轻飘飘的丢下这一句话后,就当真将自己拘在朝晖殿中不肯出来,凌朝这一收手所有的事就又都压在皇帝身上,凌浚在世子府里的时候还活泼些,回到宫中之后又是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对朝事上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事至此时,皇帝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被凌朝和季禹要挟是什么感觉,朝廷中的大部分官员再听闻皇帝禁足三殿下后的反应都是朝政如何处理,凌朝没有外戚的支持,也没有交好的朝臣,可在这个时期又却被众官员推崇起来。
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和每日不得不及时处理的要事,皇帝的身体渐渐的支撑不住,可凌朝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竟像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直到朝臣们开始进谏让皇帝早立储君,而放眼朝中除了凌朝再没有更好的选择,皇帝知道这一仗自己是确确实实的输了。
立储的圣旨到了朝晖殿,凌朝跪接圣旨后去给皇帝谢恩,皇帝看着凌朝不知不觉的竟松了口气。
傍晚起了风,凌朝坐在案前拨了拨灯芯继续处理这些时日落下的政务。
半月后皇帝驾崩,凌朝正式登基为帝,尊淑贵妃为太后养在后宫中,因在孝期宫里的取消歌舞愉乐,就连平日里的膳食份例都跟着减半且多以素食为主。
登基大典那日,凌朝言及宫变之时安南王世子及魏将军救架有功,特意奉为上座,而安南王世子同时被授命为嘉礼之人,亲自扶着皇帝登上高台。
登基前的几日凌朝就笑着对季禹说,登基时要同他一道接受众人的叩拜,就当是借着这个机会诏告天下。季禹当时只觉得凌朝不过说了句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凌朝拉着季禹的手走在长长的石阶上,亦步亦趋。
季禹冰凉的手心里难得的潮湿起来,指尖不经意的轻颤透露出他的紧张,凌朝被他的举动引起注意,轻轻侧头去看他,笑着问道:“阿禹可是紧张?”
怎能不紧张,半晌无言,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
凌朝将他的手握的更紧,贴近手心时季禹勉强镇定下来,就听到凌朝说:“别怕,有我在。”
直到夜里,季禹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的问道:“什么事竟能让你想一天?”
季禹低头笑了笑,如实说道:“当日我来华京时是抱着要克死异乡的念头,没成想兜兜转转的竟还能有这样好的运气。”
凌朝听着他的话,心中一悸,他说自己是他的好运,而季禹何尝不是自己的幸运,他揽过他的腰将人圈在怀中,下巴搁在他的劲窝间,看着他若有所思道:“才几日不见你,你怎么又瘦了这样多。”
季禹垂眸道了句:“还好。”
“抱着胳的慌。”
季禹偏着盯着凌朝,前一刻还甜言蜜语,后一刻就开始嫌弃自己?
凌朝被盯着背上一冷,这才反应过来,闷笑道:“我是心疼你。”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何事?”季禹挑挑眉,好奇道。
却见凌朝从床头的阁子里拿出个见方的黑色木匣子推到季禹面前,“打开看看。”
季禹觉得好笑,盘起腿将木匣打开,里面放着一块玉佩与自己身上的这一块犹为相似。
半晌后,季禹才反应过来,迟疑道:“这玉佩是我的?”
丢了那么久,季禹自己都不知道是丢在哪里,没成想却被凌朝捡了去。
凌朝眨着眼晴,神情闪烁,屈起手指在脸上挠了挠,说道:“我落水被救时大概因为太过紧张,就随意抓到什么东西不敢撒手,当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出宫了,本想着再见你时还给你,可没成想竟是隔了这么多年。”
季禹轻笑:“那早怎么不还我?”
凌朝哑然,物寄相思,他是舍不得。
季禹想到这玉佩的由来又忍不住笑起来,思忖着同凌朝说道:“也算是因缘际会,这玉佩是我母妃出嫁时的东西,与我身上这块本是一对,偏被我弄丢了一只凑不成才又戴了另一只,这本就是给未来的媳妇的,到了你手里反倒成了注定似的。”
“当真是上天注定的,”凌朝捧着季禹的脸在他眉间吻了吻,问道:“那我生辰时你做一块一模一样的来送我是何意?”
季禹一愣,不自禁想到难道自己竟是那时就先动了心思而不自知?
季禹避儿未答,只拉着凌朝问道:“陛下可知我平生所愿?”
“大概是做个可以驰骋疆场的将军吧。”
季禹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想做将军是为了守护山河无恙,保大晋百姓无忧,虽是我不能亲自做到,可我知道陛下会做到,我也算是能达成所愿了。”
凌朝鼻尖发酸,明白过来季禹是觉得自己没了那样的机会,他抱着季禹紧了紧胳膊,专注且认真的承诺道:“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大晋。”
季禹眉眼一弯,认真的点了点头,拢住凌朝的脖子以吻回应着凌朝。
百姓无忧,山河同安。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还有章短小番外。
作者第一次写耽美,想对能陪着作者耐心的看完的小可爱们说一声谢谢。这其中有很多不足,或许有哪里让大家的阅读体验不满意,但我会越来越努力的,争取下一本可以更好。
这文里涉及的谋权篇幅不重,几乎都是一笔代过,主要是不想写的太过沉重,本文立意就是想写两个人相到扶持陪伴。
最后,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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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深夜加班回家的谢行,因车祸穿越到全民修仙的时代里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原身无父无母,但好歹留给他一房、几鸡可以度日。
养鸡、卖鸡,换钱钱,生活乐无边。
直到有一天,一声惊雷炸响,也不知道哪只倒霉的鸡被雷劈的外焦里嫩。
谢行内心一颤,看着那只糊了大半的鸡想了想,还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这只鸡太挑食,看着弱小,但能吃,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里雪上加霜,谢行当即决定卖它换钱。
就在准备要抓它去卖的时候,谢行却亲眼目睹了他的鸡居然吐火了????
谢行:“???打……火……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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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炎原本只是想找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度个劫,可谁知道事有偏差,度劫时竟被打的化不了形。
被人当鸡养不说,还处处被嫌弃,想他堂堂凤凰,百鸟之王,走到哪里不是一呼百应?
这凡人不懂尊卑,竟想卖掉他!!云炎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当场喷了个火。
果然,看到那凡人惊恐的眼神后,云炎挺了挺胸脯,振了振翅……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带到了灶台前,那凡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堆干柴……
从此,云炎再不只是个废鸡,他还成了打火鸡。
第60章
季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进宫了,凌朝忙着处理朝政,季禹忙着处理骊川的事,安南王最近的情况不好所以季禹盘算着什么时候回去一趟,这样也省得那些言官有事没事的拿着他来和凌朝叫板。
可凌朝自己在宫里却憋闷的不行,刚打开折子就看到季禹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又是言官弹劾皇帝对安南王世子太过宠信,规劝他要适合而止。
季禹被贴上个红颜祸水,魅惑君主的罪名,偏这个涉事的妲己不在身边,凌朝厌烦的将折子往桌上一扔,骂道:“无中生有。”
屋子里伺候的太监听了这话,吓的一激灵忙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
云安被凌朝调去做禁军统领,不能像从前那般在跟前伺候着,虽是有诸多不便,但凌朝心里上还是更舒坦些,云安本来就不是太监,当初被混进宫来照抚自己多年,他如今当了皇帝这事就不能装聋作哑的还让云安一个好好的男人做着太监的活。
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差事,也是他自己担的起,所以现在近身伺候的都是重新选拔上来的宫人。
他们对待皇帝无敢不用心,只是有时摸不清皇帝的喜怒无常。
凌朝抬眼瞥了那太监,沉声道:“起来吧。”
那太监看着陛下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言,只老老实实的候在一旁。凌朝素白手的指在季禹的名字上按了按,心里逆反起来,左右都要被这些个言官念,那还不如做出些事实来。
眉言舒展后,笑着吩咐道:“将季世子召进宫来,就说朕有要事要同世子商议。”
凌朝有心让季禹在朝中参事,可季禹却不同意,两人整日腻在一起三天两头的就被大臣们搬出来说事,不止如此还劝谏凌朝早选皇后,每每如此,凌朝便拿先帝的丧期没说当借口。
季禹不愿意让凌朝总陷在这些事情中,所以每月只进宫两次,凌朝在宫里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熬过了小半月不见还好,见了之后心里的念头就像长了草似的抑止不住。
所以当季禹被召见时还真以为是凌朝有事要同自己商量,正好他也想和凌朝提回骊川的事。
只不过季禹来时凌朝还在处理政事,季禹就先在朝晖殿里等着他。
冬日里刚下过雪,自是格外冷冽,朝晖殿里摆了四个火盆,烧的极旺,炭火都是由宫人们看着更换的生怕火灭了,温度凉下来。
凌朝回来时,就看到季禹枕着胳膊睡了过去,他脱了外面的袄子在火盆前站了半晌,直到身上的凉气被热气融掉才敢往季禹那边去。
偏头一看,季禹睡的并不踏实,眉尖还拧着,只是一张小脸泛着绯红,看起来特别可爱。
凌朝轻轻的伸出手在他的眉头上按了按,有些不乐意,小声嘟嚷着:“这么久没见竟还能睡着,我可是一处理完要事就巴巴的赶回来。”
季禹抬手拂开眉间的手指,打着哈欠无奈道:“五日前不是才见过的么?”
凌朝这才笑出来,将季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要睡在床上睡,小榻上容易着凉。”
季禹抬了抬眼皮,哼唧一声,撑着精神坐了起来,哑着嗓子说道:“陛下召我进宫不是有要紧的事要商议么?”
凌朝边拉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边将季禹压在床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笑问道:“你不困了?”
季禹闷在被子里“嗯”了一声,人还没露头就被凌朝按在怀里亲了亲,手也不老实起来,含含糊糊的说道:“我想你算不算要紧事?”
季禹只觉得这话莫明熟悉,似乎从前也听过,还想再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就都被吞没了声音。
两人只五天没有见面,对于季禹来说并不算长,但凌朝却想他想的不行,没多一会季禹的兴致就被凌朝勾了起来,凌朝感觉到他的反应,碰了碰后,哑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也想我了。”
凌朝揽着季禹,让他背对着自己,一会让他放松一点,一会又让他把腿分开些,季禹羞臊的说不出来话,只是压抑的小声的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真的.....受不住了。”
翌日,季禹睡到中午才醒,醒来时凌朝已经不在身边了,问过宫人才知道凌朝在正厅里和太医说话。
听见太医两个字,季禹担心是不是凌朝病了,忍着浑身难受起身,简单的梳洗过后就往前厅去。
凌朝见季禹过来,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边身来,修长的手在他后腰上轻轻的揉着,缓解季禹的腰痛。
太医一看来人是季禹方才和陛下说到一半的话又不知该说不该说,见陛下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小皇子因乍离了生母所以才会不适合,臣开了些安神的方子,药性都是温补的让乳母喝下再化作乳汁喂养皇子便可。”
凌朝点了点头:“那就按照太医的法子办吧。”
太医道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小皇子?凌煜和严氏的孩子?”
“恩,我有心将这孩子过继到我名下来,只是严氏不能留在宫中,所以我叫人送她出宫了。”凌朝在季禹的后臀上按了按问道:“疼么?”
季禹瞪了他一眼,像是听没到一般,继续说严氏的事:“严氏能答应倒也不意外,可是慈云宫那位也同意?”
慈云宫那位说的就是淑太后,自从知道凌朝和季禹的关系后,她就巴不得凌朝能立凌浚为皇太弟,可凌朝突然收养凌煜的遗腹子淑太后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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