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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思/当戏精皇子掉马以后(古代架空)——晏灼

时间:2020-06-19 15:23:03  作者:晏灼
  季禹将福海亲自去挑了新的宫人,又将云安留了下来的事说与他听,说完后又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笑道:“你身旁一直跟着的云安倒算是个忠心的,你把他放在身边好好□□着或许可用。”
  “云安,”凌朝的眼皮动了动,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提及云安,季禹倒是有些好奇:“说起这个云安,我倒觉得十分有趣的,贴身跟着你应该是时日不短,可我总瞧着你对他似乎也并不放心,这是为何?”
  凌朝垂着头,眼底恍了恍神,回道:“倒也不算不放心,云安是我母妃离世前才跟着我的,只是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了。”
  凌朝不愿意深说,季禹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和凌朝聊了一会,直到有些困意从被子里挪出来,迎着冷风赶回西殿。
  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季禹的困意反而没有了,翻来覆去好几次,盯着桌角上的红烛看了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季禹已经迈步出来,朝晖殿便是这第一步,再往后就是凌煜身边的人。
  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凌朝眼下无权无势,但他们两个相互扶持......
  想到这里季禹呼出口气来,笑了笑,以后的日子应该也还不赖。
  只是从此,他再不能独善其身。
 
 
第9章 
  凌煜最近已经不再去南院读书,他本就协理太子办差,皇帝也偶尔会有些事情交由他去办,细算下来也算入朝渐渐有了自己地位。
  今日他刚一入宫就被太子的人拦了下来,强行去了东宫。
  见到太子时,凌煜不免有些愣住,太子平日所见皆时一副温润之象,可今日也不知怎的,看着凌煜面如寒霜。
  凌煜不敢放肆,微微躬身道了句:“太子殿下这么急叫臣弟过来可是有事?”
  太子乜了他一眼,直言问道:“你可是要同父皇说钱指挥使家中的事情?”
  凌煜闻言微微蹙眉,他今日确实进宫来说此事,故而在太子面前也没有说谎,应了是。
  钱岳在外无辜被人打成残废这样大的事情他自然是要上报朝廷,即便是他不来说指挥使也会将此事说出来,他今日进宫提及不过是卖个好罢了。
  可这和太子也没甚关系,凌煜想不明白太子阻止此事,是为哪般。
  脸上的笑意收敛几分,拱手问道:“臣弟不明白,还请太子明示。”
  闻言,太子才转过身来将一本账册递到凌煜面前,冷哼道:“若不是孤叫人截了下来,这账册现下已经递到父皇的面前了。”
  “钱家的事,孤不管你应了多少人情,又收了他们多少银子,眼下国库空虚父皇在前朝里征集银两,后脚这银两都进了你府里,你自个掂量着办。”
  有了太子的提醒,凌煜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钱岳前脚刚出了事,后脚他们这些见不得的人账目就被捅到太子这里,若是此时他去父皇面前再提及钱家的事,那便落实了账目之事。
  想到这些,凌煜背上惊起一丝冷汗,可这事太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凌煜心里千回百转却又不敢声张,眼下也只能盼着此事别走露了风声。
  他心中一动,对太子笑道:“臣弟不过一时糊涂,这样的糊涂帐谁府上没有,不过是臣弟不小心罢了,还好是落到了太子这里。”
  凌煜说着就要去接账本,却又被太子收了回去。
  太子心思重,自然不会相信凌煜这两句搪塞之言,不过此事若是翻出来他与凌煜走的近,也未尝不会被父皇疑心。
  僵持半晌后,太子将账册拍进凌煜的怀里,责问道:“你近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近来我可是听到些风声,你自己好自为之,父皇都不敢枉动的人,你最好收收你的心思。”
  凌煜挑了挑眼皮,了然与心,将账目收进怀里又对太子应承两句才从东宫里走出来。
  寒着脸的凌煜刚绕过云仙湖就看到三个有说有笑的人打这边走,看样子是要去淑妃宫里。
  “二哥。”
  凌浚眼尖,最先看到凌煜,季禹和凌朝愣了下也跟着反应过来,如常的请安。
  凌煜冷眼看着这几个人,在心里冷笑起来。
  跨步走到季禹面前,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咬牙说道:“季世子,我当真没瞧出来你竟还有这般手段!”
  季禹冷静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知道二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是在宫里,二殿下还是注意身份的好。”
  “是啊,二哥你总和他较什么劲儿呢?”
  凌浚抬头看了凌煜一眼,上前去拔他的手却反被凌煜推倒在地。
  凌朝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查看一翻发现没有受伤,可凌浚却不依起来。
  没好气的吼道:“你抽什么疯?连我也推?”
  凌煜瞪了他一眼,嘲讽道:“怎么?如今多了安南王世子做靠山,又得了个贱皮子的兄弟我便推不得你了?”
  在众兄弟里,凌浚和凌煜往来最多,关系也算是不错,虽然他知道凌煜多数是不愿搭理他,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当他是自己的二哥,凌煜平时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方才被推了一把,心里自然不舒服,可却也没有凌煜想的那样偏。
  凌浚气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二哥和凌朝有什么干系,多前小不懂事兄弟之间相互欺负也是有的,三哥不会放在心上,二哥你又何必要执着于此。”
  凌浚说完,眼睛瞟向季禹,意思再明显不过。
  凌煜推开季禹,挑眉道:“你以为钱家会受着这样的气,就此放过你,还是你以为靠上淑妃相互扶持就真的有几分希望了?”
  “就他也配?你也不瞧瞧他这颗脑了里都装的什么,能不能给你想要的?”
  云仙湖离后妃的居所十分近,往来宫人不在少数。
  凌朝看了看左右,忍不住提醒道:“二哥,这是在皇宫里,慎言!”
  “慎言?”凌煜嗤笑了一声,抬手搭在凌朝的肩上,叹道:“你以为你真的找了个靠山?你以为季禹当真是为你着想?你省省吧,他为的是淑妃和凌浚,为的是他安南王府!”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将你宫里的人如数换了一遍?又让淑妃收你为养子?因为有你他便可以在这中间抽身,安南王府便不会显在明面上来,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你却巴巴的记着他的好,贱皮子就是贱皮子!”
  “凌煜!你住口!”
  凌煜瞥了季禹一眼:“怎么?被我当众戳破,你心里不爽了?”
  季禹却摇了摇头,看向凌朝。
  “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凌煜恨恨的说完话后,跨步离开。
  凌浚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十分尴尬,毕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听明白了,他表哥为了他才和凌朝亲近。
  他虽然心里高兴,但却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凌朝。
  凌浚想了想,忍不住小声叫了句:“三哥......”
  “恩?”凌朝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又将目光看向季禹,见季禹的目光一直看向自己时,又低下了头。
  立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两下,冲着凌浚笑了笑,低声说道:“今日我便不同你去给淑母妃请安了。”
  “诶,三哥......”
  凌朝走后,凌浚有些不自然,抬头看着季禹没好气道:“都是因为你和二哥的事,弄的三哥也心情不好起来。”
  季禹被他的话噎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片刻,突然提步向凌朝的方向追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季禹:有误会了怎么解决?在线等,挺急的。
  凌朝: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第10章 
  如今的天气并不热,可这一路赶过来,季禹倒觉出几分闷热来。
  春风一过,树上半黄不绿的叶子随风而落,飘飘散散的落到季禹眼前,他抬手将落叶拂进手心里,卷了卷,闷热散了几分。
  吸了口气,抬手挡在朝晖殿的宫门上,看着凌朝刚跨进门的背影唤了句:“三殿下。”
  凌朝身形顿了片刻后,出声道:“世子若有什么想说的便进来说吧,外面风大与世子的身体不益。”
  这个时候凌朝还在为自己着想,季禹只觉得呼吸一滞,心里隐隐的有些疼。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不该算计,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残忍,凌煜的话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将凌朝推了出去挡在名面上,尽管他并非是为了五殿下筹谋,也并非全然没有替凌朝想过。
  可事实被人戳穿的时候,他却说不出来任何可以狡辩的话,他不停的告诉自己生在皇家即便是他不想斗也没有退路,所以他拉凌朝下水是救他,也是帮他。
  他更想告诉凌朝,这一切都并非是为了凌浚筹谋,不过想两个人相互扶持互有依靠罢了,若是有朝一日......
  可这一切,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也没来的及说出口......
  进去时,凌朝已经坐在矮榻上等着自己,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一旁的云安倒好茶后,瞧见季禹进来便主动退了出去。
  季禹提步走了过去,可到了近前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喝杯热茶,暖暖身吧,”凌朝先开了口,垂眸看了看面前的茶杯。
  季禹稳了稳心神,将茶杯握在手心里,轻轻的呷了口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的事原是我不好,没和三殿下说的明白,二殿下的话不......”
  “他的话不假,可我也并非分不出好赖来。”
  凌朝打断了季禹的话,眉目间却舒缓了几分,转头看向季禹,问道:“若是今日没有二哥的事,世子来日可会与我坦诚这些?”
  “这是自然!”
  季禹看了他一会,怕他不相信似的又紧了句:“你虽眼下没有察觉,但再过一阵子也总会有所明了,我虽是骗了你这些,但绝对不会去害你。”
  凌朝沉默了半晌,喃喃道:“我幼时母妃正得盛宠可却早早离世,母妃临去前告诉我要谨慎小心,那时年幼并不能懂得为何母妃要这样说,我是皇子啊,在这宫里有父皇的疼爱怎么会不好好的呢?”
  “可也正因为我是皇子,才体会到宫里的险恶,母妃不在,父皇也渐渐的像忘了我这个人似的,不受重视的皇子就连个得宠的奴才都不如。”
  凌朝轻轻的笑起来,语气平淡的仿佛再说别的人事。
  他捧着杯子喝了口茶,回忆道:“这宫里总有野猫儿乱跑,也不知道是哪个娘娘宫里跑出来的,那时候没有皇子喜欢和我玩,我便整日和那些猫儿混在一起,拿自己的膳食来喂他们,直到有一天,那猫儿吃了我的膳食后口鼻流血的死在我的脚边......”
  凌朝面色未变,可身子却几不可察的颤抖着。
  季禹握了握拳,唤了句:“殿下......”
  “没什么......”凌朝笑道:“世子待我极好,我心中有数,换个角度想也未尝不是帮我迈出这一步。”
  凌朝越是如此,季禹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朝也不在意,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正因为世子待我极好,所以我也愿意相信世子。”
  季禹心底微微震荡起来,眼底慢慢浮现出几分坚定的神色来。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殿下信我,我会护着殿下!”
  凌朝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正沉默时,云安从外面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回道:“殿下,淑妃娘娘派人来通知殿下和世子,膳食一事已经有了结果,正是膳房的主事之责,所以淑妃想问问殿下和世子想要如何处置此人?”
  这膳房的主事正是德妃娘娘的远亲,他如此苛待凌朝自然也是为了讨好巴结德妃与二殿下,如今淑妃派人来问他们如何处置,名义上是给了凌朝脸面,让外人觉得她足够重视。
  另一层的意思,也就是让他们来担着这个得罪人的名头。
  两人都没说话,凌朝如何做想季禹不知道,但季禹却觉得事以至今,即便是从轻发落凌煜和德妃也必然是已经得罪了,索性还不如撕破脸皮,他们反倒也不好说出什么来。
  “杖毙。”
  季禹淡淡说道:皇子的事再小也是天大的事,容不得这些奴才偏差分毫,你就这么回了淑妃娘娘便可。”
  云安眼神一晃,抬眼看向凌朝,后者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云安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夜里,西殿。
  季禹听着福海的话心下了然,明白过来白天时凌煜话里的意思是指什么。
  细算下来,这几日里和钱岳有冲突的果然除了自己再没别人。
  季禹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背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名,想到钱岳时,疑惑道:“当真残废了?”
  提到钱岳福海“啧”了一声,叹道:“世子有所不知,奴才派去打听的人回话说,钱小公子刚从醉花楼里出来就被人迎面劫走,待他们找到人时,钱小公子已然昏迷不醒,旁的地方都没有伤,唯有一双腿的膑骨被人取走,此生怕是再不能走路了。”
  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出手这样利落又不取人性命确实像寻仇,只是这样的手段太过凌厉。
  季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哼笑起来:“钱岳得罪人的不在少数,眼下凌煜和钱家的人被太子插手拦了下来,钱家不想息事宁人,那就由着他们闹起来便是。”
  “世子的意思是?”
  季禹站起身来,揉了揉眼晴往内室里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谁和钱家有过结不趁着这个时候反扑,更待何时?”
  福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了起来:“是了,和钱家有过节的人那么多,自然与咱们不相干,世子只安心睡觉便是。”
  凌朝站在窗前,看着西殿烛火熄灭后才收回视线。
  “殿下,当真要如此么?”
  云安垂手而立,站在凌朝的身后,轻声的问道。
  凌朝反常的没有对云安露出排斥的神情,无所谓道:“早晚都要走这一步,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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