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英俊。嘿!小橘子。”
普罗修特侧身闪进布加拉提的家中随口冲着正在客厅地毯上搭积木的纳兰迦打了招呼,熟门熟路地直奔二楼。
“布加拉提先生现在在哪里?”阿帕基跟在普罗修特身后,言语间透露着浓浓的忧虑。
金发男人转过头瞥了身后紧跟着的男人一眼:“他现在在酒店。”
“酒店?”Alpha不由皱眉。
“怎么了?”普罗修特打开了布加拉提卧室的衣帽间,阿帕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将自己雇主的衣服翻得到处乱扔。
“见鬼……他藏到哪里……啊,找到了。”
普罗修特拎着一只黑色的小皮箱走了出来,阿帕基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
“您要给他带药吗?”Alpha堵在门口,他盯着这只箱子,不知为何他的脚就像是生长在了原地,不肯让步。
“药?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他的发情期一直准到变态,这次竟然提前了!看来是得让他去看看医生。”普罗修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突然他抬起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阿帕基。
“怎……怎么了吗?”
“你想替我去酒店吗?”金发美人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皮箱。
“唉?!”年轻的大学生显然被一时击中到语塞。
“不,不不不……”阿帕基回过神来连忙推脱着后退,可是一想到布加拉提先生现在正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经历难耐的情潮,他的脑海里甚至都快有陌生的Alpha推门而入的场景了。
“我……不可以去。”
“是‘不可以’还是‘不想’?”普罗修特突然一改先前急迫的行事方针,转而变得饶有趣味般地调侃了起来。
阿帕基紧闭双唇,偏过头去不回答。“噗嗤”一声,普罗修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头以示安慰。
“成了,他估计今天也回不来的,孩子就给你了。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只是啊,也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是好消息……”
金发男人故意卖起关子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逼得阿帕基不得不主动开口询问:“什么消息?”
“啊……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布加拉提他啊……”普罗修特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小皮箱,“他可怜的一直都在DIY。”
明亮的大窗被落地的厚重窗帘所遮盖,全屋只有一盏走道的筒灯在努力散发着仅有的微弱光芒。昏暗的房间内房门叩响,普罗修特无视了给自己开门时脸黑到冒烟的布加拉提,金发Omega一进门就捂住了鼻子一脸厌恶地开始抨击:“熏死了!”
布加拉提用力关上酒店房门,大步向前从普罗修特手里抢回皮箱。
“精神这么好?”金发美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还没开始?”
“第一波都完了!”布加拉提急着将自己的“玩具”倾倒在床,“磨磨蹭蹭也不知道在干嘛!来这么晚。”
“天啊!不会吧?”普罗修特做作地提高了音量,“布加拉提,你今年才三十出头吧?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光靠手也能撑过一波情潮吗?那你和那些快要更年期的大叔大妈有什么区别?”
“滚!”黑发Omega随手就将床上的一根玩具向身后的人砸去,普罗修特冷静地侧身躲过攻击继续开口。
“不过我说句实在话,你每次这样DIY也不是办法。你发情期有几次情潮?三次?还是五次?”
“……六次。”
“厉害,六次你都全靠自己挨过去,干嘛不找个Alpha来做个临时标记呢?你自己闻一闻,”金发美人伸手比划着房间四周,“你的信息素都要爆炸了!”
“……标记了,别人会闻得到。”
“那有什么?我们年轻的时候不都这样过来的?不过是临时标记而已,味道过几天就散了。还是你担心你家两个小崽子?他们还那么小又闻不出来。”
布加拉提不说话,他沉默着盯着眼前大床上四散开的各色情趣用品。
“啊!”普罗修特突然仿佛灵光乍现,他双手环抱胸前望着黑发Omega的背影压低了嗓音开口道:“还是说你怕你家的小保姆会闻出来?”
不要提阿帕基!
布加拉提在心里呐喊。几乎是瞬间,他支撑不住般地双手撑在了床上,两条长腿在宽大的浴袍之下开始打颤。
“不过你要是这么担心自己的‘名声’的话,也可以选择约炮嘛,找个人把你填满也是一样的,就是时间长点。”
身后传来对方掏口袋的窸窣声,布加拉提现在光是支撑自己站立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他没有多余的力量用来回过头去监视对方的举动了,只能目无焦距地望着满床五颜六色的玩具大脑发晕。
“不要在我房间里抽烟。”
“我没抽烟。”普罗修特坐到了布加拉提身旁的床沿上,向后仰着去看他的脸,“我戒烟了。”
布加拉提侧过头望了对方一眼,金发美人将口中叼着的棒子抽出来,是根棒棒糖。
“我在备孕。”
要死!普罗修特一脸平静地诉说出了令人震惊的结论,布加拉提瞳孔收缩一脸不可置信:“你不是说你这辈子都不要小孩的吗?!”
“人是会变的,孩子。”金发Omega重新将棒棒糖塞回了嘴里,“我之前不想要,但我现在想了。”
“神经病。”布加拉提骂了一句,他深深有一种被背叛的滋味。虽然他如今已经是一名勉强也称得上“优秀”的成年人,作为一名成年人,他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人说的话,哪怕是对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都不一定是真的。但他也还记得当年住在宿舍时两个年轻的Omega躺在各自的单人床上望着黑夜里空洞的天花板大骂社会中那些没教养没出息自我感觉过剩的废物Alpha的日子。布加拉提说要做一辈子的不婚主义者,普罗修特表示强烈赞成,然后第二年就和新进公司的研发部职员里苏特结了婚。
“我还剩半年多的长效避孕药没吃完,可以半价转卖给你。”
“滚!”
布加拉提用最后的力气将手边最近的“玩具”砸了过去。
阿帕基今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米斯达骑着自己的小自行车跟在男人的山地车旁。米斯达很喜欢阿帕基的山地车,觉得男人骑车的样子好酷哦!尽管车后座上大部分时间会带着吉祥物纳兰迦。于是米斯达央求布加拉提给他也买一辆自行车,他也想像阿帕基一样骑车代步。但是为了安全着想,在布加拉提的坚持下米斯达的儿童自行车有四个轮子。
但尽管有四个轮子,米斯达还是很高兴。他每天放学都急着骑上自己的小自行车在小区里到处乱逛,他还兴奋地第一时间就骑到乔鲁诺家表示要带对方去“兜风”,虽然这个在米斯达看来又酷又浪漫的提议在提出的当场就被陪乔鲁诺出门的乔纳森先生用“太不安全”的原因给否决了。
这一定是因为他的自行车是四个轮子。米斯达心想。没有人的自行车是四个轮子。不过好在乔鲁诺告诉他只要米斯达好好学骑自行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后面的两个辅助轮给拆了,到时候就能像阿帕基一样骑酷酷的两轮自行车了。
“阿帕基。”
“嗯?”银发男人低下头,身旁的小男孩正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了,可以骑两个轮子的自行车了!”
“啊,是吗。”幼儿保姆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这让米斯达有些生气。
男孩鼓起腮帮子大声说:“你应该帮我把后面两个轮子给拆了!”
Alpha皱起了眉:“这个……如果你想开始学骑两轮车的话,我要先问问你爸爸。”
“为什么?”
“等你开始骑两轮的自行车,你会摔跤的。”
“可是我四个轮子的都骑得很好了。”
“四个比两个的好骑。”阿帕基说,“两个的你会掌握不好平衡。”
“那……那让我先骑骑你的。”米斯达指着阿帕基的山地车说,他的心里羡慕地冒星星,这也太酷了!他以后也要骑这样子的自行车,然后去载乔鲁诺出去玩,这样乔纳森先生就不会再说“不安全了”。
他们将车停在小区的绿化带旁,阿帕基将米斯达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山地车车凳上,米斯达兴奋地双手去握住那个和自己的小自行车完全不一样的车把手,然后伸直了腿去蹬脚踏板……蹬不到。
男孩用尽全力伸长了小脚丫去够脚踏板,但只能用脚尖勉为其难地拨动两下。
“你的车子太大了!我够不到!”
“所以只能等你爸爸同意了,我再改装你自己的自行车才行。”
阿帕基将米斯达从山地车上抱下来重新放回他自己的儿童车凳上。
“那我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和布加拉提说。”
闻言阿帕基重新上车的身形顿了顿:“米斯达,布加拉提先生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唉?他又要加班吗?”小男孩问。
“嗯……公司出了些问题,你爸爸要帮忙解决。”
“好吧。”男孩叹了口气,没有再过多的抱怨什么,似乎已经习惯了。阿帕基看了有些心疼,他有时候也希望男孩们能向他多抱怨几句,虽然说出来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总比让孩子们一个人憋在心里的强。阿帕基不喜欢看起来老气横秋,与年龄不符的小孩。世界上的大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添加这么多被强迫长大的“小大人”了。但他其实也很清楚,他为什么会讨厌这样的孩子,大约是这样的孩子也让Alpha回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但是你要记得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拆我的车轮子哦!”
快十一点了。
阿帕基坐在厨房的吧台上重绘他的CAD图纸。见了鬼的今早被滨水景观课的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说他上周交的湿地公园项目剖面图的污水排水设计有问题,结果还刚巧碰到了班导,又把他拉去一顿谈心,说有好多任课老师都来反应过了,问他是不是最近家里有什么事?是不是会带小孩子来上课。阿帕基说纳兰迦很乖,上课从来不打扰大家。但是班导说一次两次还可以谅解,但是阿帕基不能老把小孩带到课堂上,影响不太好。
银发Alpha心里很烦躁,乱事一大堆全都砸在了一起,他昨晚刚向布加拉提先生表白被拒,今早就被拽进了办公室“批斗”。人生总是这样,倒霉的事一但开始一件就会接二连三地向你袭来。但好巧不巧的,办公室里又进来一个人,竟然是乔纳森先生。阿帕基这才知道原来乔鲁诺的爸爸是隔壁学院考古系的教授。了解事情原委之后乔纳森先生帮阿帕基做了担保,以后阿帕基照顾小孩的时间如果和课程有冲突的话,可以让纳兰迦来自己的办公室。
也许就像布加拉提先生说的,好事和坏事都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正当阿帕基决定摆正心态重新出发的时候他接到了普罗修特先生打来的电话。
布加拉提先生的发情期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但偶尔一次不准也还算正常,只是他今晚本来想……和布加拉提先生面对面道个歉来着。
冷静下来,阿帕基觉得自己昨晚的做法可能有些激进了。今天上课的时候和史克亚罗说了这件事立即就遭到了对方一阵奚落。
“我到现在都还没要到提查诺的电话号码,你还想一次性牵手拥抱啵啵?做梦。”
阿帕基心里不开心,他很不开心。他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算什么心态,他只觉得他大概已经完了。
在接过普罗修特先生的电话之后,Alpha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躁情绪。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重复着无聊枯燥的挖土工作,每一铁锹下去都用力地像铲在纳粹份子的头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挖什么,或许是池塘,或许是他心底愈发膨胀的占有欲。
但好消息是,普罗修特临走前告诉了他布加拉提先生没有炮友,一直都在自己DIY。
这算好消息吗?算吧。阿帕基想,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一切该有的心理准备。就算布加拉提先生在外面有炮友他也不会去责怪对方。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毕竟布加拉提是个正常的Omega,成年人有生理需求,特别是在发情期大脑被信息素掌控的时候。何况布加拉提先生昨晚还明确地拒绝了自己表白。所以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到目前为止他们其实也还没有关系。
十一点了。
阿帕基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通讯录。他如果要给布加拉提先生打电话的话,现在就应该打了,再晚下去的话……大半夜的他有什么理由呢?
对,理由。他现在有一个非常棒的理由,虽然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根本不值得推敲。但是米斯达说了,叫自己问问布加拉提先生什么时候可以拆他的小自行车后轮子。
尽管也不会有人为了这种理由半夜打电话。
阿帕基的手指停在布加拉提的名字上方,时间仍在毫不留情地流逝着。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眼里只剩下“Bucciarati”这一个单词。
房间依旧一片昏暗,宽大的被单里传来细碎的喘息。布加拉提头脑发涨,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自己的下身。而他努力维持的残存理智也只够用来记录现在这是第几波的情潮。
普罗修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年轻的时候也不算是个身体洁癖的贞洁人士,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有了盖多和纳兰迦。带孩子太累了,消耗了他仅存的精力无法再出门作乐。那现在呢?把孩子交给保姆以后又是因为什么?是他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心吗?他打算要起到榜样作用吗?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单身一人法律上都管不着他的私生活,所以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手机铃声响起。见鬼,又是谁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就算是迪亚波罗,布加拉提决定都要在接通的那一刻对着对方就先是一顿狂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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