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布加拉提有史以来过得最惊心动魄也是时间流逝最快的一次上班之路了。等阿帕基将车停到办公大楼的地下车库以后,Omega还要装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被阿帕基叫醒。
“今天一定要上班吗?我觉得您看起来好累。”大男孩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布加拉提心想是不是自己演过了。
“我没事的,倒是你怎么回去呢?”他们一起下了车,Omega赶紧转移话题。
“我乘地铁回去就好。”
两人边聊着边往电梯方向走,不远处有人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冲他们打招呼。
“嘿!布加拉提。”
阿帕基抬头望去,是一名紫色长发的男人,带着紫色的单片眼镜,打扮的十分时尚……或者说在这个季节里略显过于时尚了。布加拉提则在见到来人之后当场变脸,以至于阿帕基能明显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停在原地浑身抖了一下。
“真是难得,竟然能在停车场碰到你。今天是你迟到了还是我来太早了?”
时尚小哥跑到了两人面前,虽然他口中的话应该是对布加拉提说的,但显然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布加拉提而是毫不掩饰地直视着阿帕基。
“梅洛尼,最近降温挺厉害的,你最好把还有半边衣服穿好。”布加拉提开口有些不悦,任谁都看得出来梅洛尼一门心思都在阿帕基身上,更何况他对着阿帕基的那半边身子此刻还没穿啥布料。
对方终于回过头看向了自己,梅洛尼指着阿帕基问:“介绍下?布加拉提。”
Omega隐忍着厚刘海下额头抽动的青筋,开口道:“这是阿帕基,是我家的新保姆。”
他故意将“我家的”加重了读音,阿帕基听出来了嘴角不由上翘。梅洛尼挑眉,视线在眼前两人之间来回晃荡。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
“是的,阿帕基是大学生,我特意找的。”
他又加重了“特意”,阿帕基快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梅洛尼耸耸肩,在布加拉提的热烈眼神注视下将包里的外套拿出来穿上了身。
“好吧,那你们要上楼吗?”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布加拉提站在阿帕基和梅洛尼中间一言不发。阿帕基想笑但只能憋着,心底有无法言喻的乐意。
很快就到了一楼,布加拉提看起来十分官方地冲阿帕基嘱咐“路上小心”,梅洛尼在一旁歪着头偷笑。
“啊。”
见了鬼了,今天这个电梯是被我们公司的人承包了吗?
布加拉提刚和阿帕基说完再见,迎面走进来的就是里苏特和普罗修特。阿帕基回身和里苏特打了照面,对方比自己还高,银色短发下竟然有一双黑色巩膜的眼睛。
“啊。”
电梯门一关,普罗修特立刻回过头对着被自己和梅洛尼夹在中间的布加拉提开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布加拉提反问。
“为什么你家的小帅哥会在这里?”
“布加拉提家的小帅哥?”梅洛尼立刻越过布加拉提的头顶去和普罗修特说光明正大的悄悄话。
“别胡说!”布加拉提翻了一个白眼,“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那他为什么在这里?他送你来上班的吗?”普罗修特叼着嘴里的棒棒糖,姿势就像叼着香烟。
“对啊,不行吗?”
电梯门开了,四人走出电梯本应走回各自的岗位前,但半路上普罗修特脚尖拐弯跟在了布加拉提身后。
“你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布加拉提加快了速度企图甩掉身后的赘生物。
“阿帕基没去找你?”
黑发Omega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脸震惊地望着身后的金发男人。
“你告诉阿帕基我在哪家酒店了?”
普罗修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没房卡啊。”
“那你干嘛告诉他啊?!”布加拉提压低了音量恶狠狠地冲着眼前的男人威胁道,但普罗修特理也不理,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你闻过他的味道了吗?那个小Alpha是什么味儿的?”
布加拉提愣在原地,瞬间没了适才的气势。普罗修特忍不住匿笑一声,显然他的问题一语中的。
“还有五分钟上班,你快给我说说。”金发美人催促道。
布加拉提被拉到了墙角,Omega四下张望确保没人以后才偷偷抬头问道:“普罗修特,里苏特是什么味儿的?”
“做你的梦!里苏特你也敢打主意?想得美。”
“你有病吧!”布加拉提骂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将早晨的事情删删减减隐瞒一些“不必要的情绪”后告诉了普罗修特。
金发Omega沉思了一会儿摸着口中的棒棒糖棍子回答道:“你这个状态还算可以。记得我当初第一次闻到里苏特的时候,我的天啊!布加拉提,你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独特的信息素!这像是烈火中燃烧的炙铁,绯红发烫,在漆黑一片中光芒四射的感觉……我当时就想,要是将这块铁投掷到深水中,光是蒸腾起的炽热白烟,就一定能点燃我的灵魂。”
“……你这是尼古丁中毒了吧?”
“布加拉提,你懂什么?”
虽然口头上拼命讽刺了普罗修特用过分修辞来装饰自己对里苏特的赤裸性欲,但布加拉提心里也清楚,这好像和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差不多。
本来约了公司医务室的乔可拉特,但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普罗修特知道了。午休时间一到,金发Omega就缠在了自己身边晃来晃去。
“你这个症状听起来是很典型的诱导性发情啊。”乔可拉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修指甲。枉费布加拉提还特意带来了自己的病历本,结果对方连要拿出笔的意思都没有。
“但这个通常都是青春期的Omega才会出现的,很少会有你这个年纪的Omega还会发生。”
“他和青春期的小鬼没什么区别,”一旁的普罗修特赶紧开口,“这个人生理上心理上都是个青春期小鬼。”
乔克拉特抬抬眼皮看了看眼前两个男人,一脸昏昏欲睡:“没啥好看的,我药都不想配给你。自己回去少想些有的没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抑制剂开点给我总可以吧?”布加拉提问。
“自己去外面药店买啊。”乔克拉特头也不抬地接着磨指甲。布加拉提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怒骂迪亚波罗花这些闲钱招这个人来到底是干嘛的。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一名矮个子男孩带着帽子穿着高领线衣低着头走了进来。乔克拉特望了对方一眼,便开口打发眼前的两个赶紧出去。
“我要接诊下一位患者了。”
“好像是售后服务的赛可,最近老是看到他往乔克拉特那里跑,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真可怜。”普罗修特回望着身后医务室紧闭的大门,看似悲悯地摇了摇头,随即又迅速换了一副表情对着身旁低头按手机的布加拉提说:“我觉得你还是吃长效避孕药好,我半价出给你,比医院都便宜。”
“滚。”布加拉提头也不抬地飞速编辑着信息。
“布加拉提,你现在这样拒绝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普罗修特凑到黑发Omega身边,看着布加拉提编辑给阿帕基的消息,里面说到早上不希望阿帕基和梅洛尼接触是因为对方过于轻浮怕他吃亏。
“你现在才和他说,未免也太晚了。”金发美人摇摇头,“欲盖弥彰。”
布加拉提抬起头,瞪大了蔚蓝的双眼:“你不早说?!我都发出去了!”他焦躁地用手指毫无目的地戳着液晶屏幕,“怎么办?我再撤回吗?”
“那就是完全坐实了。”普罗修特笑着回答。
开阔的阶梯大教室里,只剩下阿帕基和史克亚罗握着各自的拖把埋头苦干打扫卫生。正值饭点时间,整栋教学楼里安静的都不剩下几个人。
阿帕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新收到的讯息,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哥!您别笑了!”史克亚罗回头看了一眼支在拖把杆上飞速打字中的银发Alpha怒吼道:“都要期末了您今早还敢翘课!被抓了来打扫卫生就不能快点吗!再晚食堂都关门了!”
阿帕基心情非常好,他收回手机揣进口袋里,单手拖着拖把走到史克亚罗身边拍了拍男人的肩:“没事,我等等请你出去吃好的!多谢你帮我一起打扫卫生。”
橘发Alpha撇撇嘴:“是请我吃还是请你的小儿子吃啊?要不是想到可怜的小纳兰迦要因为你这个不称职的幼儿保姆的过失被滞留在托儿班里,我才不帮你在这儿拖地呢!”
-TBC-
第十五章 Chapter 15
“我听伊鲁索说起过,你是他学校篮球队的朋友是吧?”
留着寸头的男人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身后的阿帕基,他们走在维苏威火山脚下的一个植物种植基地里。虽然从季节来看已然入冬,但那不勒斯的冬季并算不上寒冷,就算是裸露在地表的植物也依旧茁壮生长着。
“是的,他推荐我来这里。”
阿帕基回答道,随即侧过头靠在布加拉提的耳边解释:“霍尔马吉欧是我们学校农学院毕业的学长,也是伊鲁索的男朋友。”
布加拉提点点头,他望着前方身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正弯腰伸手挑选着道路两旁的植物。
“风铃草怎么样?最近刚开花,这一批挺好的。”霍尔马吉欧指了指地里栽种的一大丛淡粉色的“小铃铛”,“这个是宿根的,很好养。现在买一株种在花园里来年能爆一片。”
布加拉提蹲下来用手指碰了碰植株上垂挂着的其中一朵小花,近看花朵中央还有许多细小的丝线般的绒毛。
“这个很可爱唉。”Omega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指着不远处一片淡紫色的小花问,“那个也是风铃草吗?”
“是的,那款是牧根的。花没这款这么像铃铛,直立生长也不会垂下来。”霍尔马吉欧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那款可以吃,可以做沙拉。”
“阿帕基!”布加拉提站起来,指着在风中摇曳昂首挺立的紫色小花们,“买它!”
两人在霍尔马吉欧的带领下逛遍了整座种植基地,各式各样买了不少花草,布加拉提对其中那些会结果、可食用的更是特别感兴趣。临走前霍尔马吉欧送了他们两株格雷克的葡萄苗,依托维苏威火山极富矿物质的肥沃土壤,这一带也是意大利著名的葡萄酒产地,周边大大小小的葡萄酒酒庄鳞次栉比,葡萄自然也是多到数不胜数的地步。
“伊鲁索说你好像很喜欢喝Greco di Tufo,要是养活了你可以试着自己酿一酿哈哈哈。”
霍尔马吉欧将葡萄苗一并放进了轿车的后备箱里,布加拉提闻言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大学生,果不其然阿帕基红了脸连连摆手:“咳!我不是,我没有很喜欢喝酒!”
“原来你喜欢喝白葡萄酒啊,所以你之前不陪我喝酒是因为我喝得是红酒吗?”
“当然不是!”年轻的Alpha霎时红了脸急于向身旁的人辩解,“我那是……是、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太晚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我不是不喜欢和……和您一起喝酒……”
看着身旁慌乱无措的阿帕基,布加拉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逗你的。”他开着车,满载着的花草在密闭的空间内散发着植物的清香,“但是葡萄你要好好养,因为我也想喝。”
“我哪里会酿酒,霍尔马吉欧开玩笑的。”
“也是,你是小少爷来着。”
“您干什么?这么老拿我开玩笑。”
阿帕基偏过头望着车窗外的田野,漫山的葡萄藤,在初冬的阳光下泛起金黄。大片即将干枯的叶片覆盖之下,细密缠绕的藤蔓里蕴藏着新生的芽点,期盼着来年春天的复苏,等待着再一次的蓬勃生长。
“阿帕基,住到家里来好不好?”
“唉?”
他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蓦然回首身旁的布加拉提依旧目视前方,看起来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什么……意思?”阿帕基在副驾驶座上坐了坐直,脊柱紧贴着皮革靠背,手指屈曲,紧压在自己的牛仔裤上。
车内一时没了动静,阿帕基偷偷斜过眼去瞧身旁的布加拉提,对方的姿势始终没有变过。
“……就是,我觉得你租的房子离我家挺远的,不方便。”布加拉提终于开口,语气听起来同往日无异,“还有就是你房租也要钱,就……就一般保姆不都是住家的吗。”
阿帕基望着布加拉提的背影,Omega的腰板挺得笔直,开车的样子看起来一丝不苟,动作划一到简直像个正在走方阵的军人。
“您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应该不怕。”
“真的?”
“大概真的。”
“布加拉提……”阿帕基从椅子上直起身靠近身边的人。
“我在开车!”Omega猛地回过头蔚蓝的眼里瞳孔颤抖着,连带着鼻尖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很肯定。阿帕基心想,眨着自己漂亮的异色瞳保持着倾斜的姿势望向驾驶座上的人。布加拉提率先回过头来重新直视前方,他修剪整齐的黑发刚好可以挡住身旁投来的视线。
“你回家整理一下东西,我下周有空了就去接你。”他提高了音量,像是掩盖潜藏的心虚。
阿帕基靠回了自己的座位里:“我没什么东西,就一些衣服和书。”
见布加拉提没有再说话,阿帕基接着开口问道:“那我睡哪儿?之前的房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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