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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两岸橘风

时间:2020-06-20 08:23:42  作者:两岸橘风
  她捏紧手中的丝帕,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怪怪的,只是可惜她同陆绥的接触并不多,看太后的反应也找不出哪里有毛病。
  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等文妃走后,陆绥才似是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又安安稳稳地落回到了肚子里。
  他微微低头,借着身高优势可以清晰地看见温庭弈低垂的眉眼,睫毛一颤一颤地像是合翼的蝶,脆弱而美丽。
  自家媳妇这幅乖顺的模样看得陆绥心里痒痒的,两人又是数日不见。温庭弈的死讯刚传来的时候,陆绥并非一瞬间就逼迫自己坚信他没事,他也曾经怀疑过这个消息的真假。
  可是午夜梦回之际,珩萧却不愿意进入他的梦乡为他解惑,只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柔软而绵长,情真而意切,隔着缥缈的云雾一般幽幽传来。
  似乎是在不断地告诉陆绥,他还在,一直在。
  温庭弈也察觉到书房外的文妃一行人估计已经走了,刚打算示意陆绥两人可以出去了,就感觉下巴上一处温温热,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力道牵引着他微微抬头。
  温庭弈呼吸一滞。
  陆绥的双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下,瞬间带走了他的所有感官,只能将全身的精力集中在两人相触的双唇。
  温庭弈双手撑着陆绥的双臂,缓缓闭上眼,温顺地配合着陆绥,予取予求。
  等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陆绥才微微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温庭弈被他吻/得有些情/动,脖子根和耳后都染上了一层红霞。
  贝齿抵上水润的红唇,眼里也笼着一层湿润润的水雾。他将目光移向一边,轻轻呼出胸腔中堆积的一口热气,这才开口用手指戳了戳陆绥的胸口,催促道:“殿下,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陆绥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抱臂倚在书架上,闻声噗地笑了一声。他拉起自家媳妇的手,凑近他的耳边呵气如兰。
  “珩萧,我好想你。”
  温庭弈微微一怔,只能感觉到耳后浮动的气流,热气喷洒。
  “珩萧,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担心吗?”陆绥的声音淡淡的,温庭弈这才想起来,经历了这一场巨变,他阿绥也长大了。
  明明是刻骨的思念,说出口却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淡的像是冰冷的湖水,表面是一望无尽的平静,暗处也遗失了汹涌和澎湃。
  “你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温庭弈抬手回抱住了陆绥,小脑袋搭在对方的肩头,柔声道:“臣也很想殿下,亦知道臣不在的日子,殿下受苦了。”
  陆绥埋头在他的脖颈间舒服地蹭了蹭,令温庭弈觉得痒痒的,但是却不排斥。他温和地笑了笑,像是抚摸某种大型犬一样顺了顺他的背,声音不知不觉软得像是一潭春水。
  “殿下,臣再也不会离开殿下,不会让殿下担心了。”
  “傻瓜,此事不怪你。”陆绥轻声道:“是我太没用了,竟然让你在我的身边被人劫走,还险些……”
  陆绥顿了顿,轻声叹了一口气,这才和怀里的人微微分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后退了一步道:“好了,现在都没事,我们不提这些伤心的,先出去吧。”
  温庭弈从方才就被陆绥挤在这个狭窄逼仄的角落里,因为两人靠的近,外面的形势又那么严峻。温庭弈大气不敢出,更何况轻举妄动。因此他一直都用一个姿势缩在这里,现下一走动才发现小腿一阵酸痛。
  陆绥走了两步就察觉到了自家媳妇腿脚不便,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还顺手掂了掂,确保怀里人不会觉得难受。
  两脚刚一离地,温庭弈就瞪大了眼睛,两只爪子都因为惊吓而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无措地放在陆绥的胸口,紧紧地抓他的衣领。
  “殿下,你快放臣下来,臣自己可以走。”
  陆绥充耳不闻:“怕什么,整个大殿就只有皇奶奶和你我两人。皇奶奶不是外人,不用害羞。”
  温庭弈:“……”
  拗不过陆绥,温庭弈只好乖乖缩在对方怀里。结果刚一走出书房,掀开帷幔一看,除了软塌上的皇太后,还生愣愣地杵着一个人。
  陆邈已经卸了脸上的□□,估计是和皇太后解释了什么,太后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陆绥和温庭弈刚进入到两人的视线中,就感觉到三束目光刷刷刷地投射了过来。温庭弈手捏成拳,暗地里悄无声息地在陆绥胸口轻飘飘地落下一拳。
  忘了,还有两个人也在殿里。
  陆绥把人抱到太后的床边才弯腰把人放在床边的软凳上,温庭弈一经落地,立刻从陆绥的怀里下来,还真是一点温存都没有。
  太后看着他们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苍白的脸上都像是罩上了一层红润的霞光。
  陆绥扭头去看陆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亏你了。”
  “属下只是做应做之事,殿下谬赞。”因为还没有吃解药,陆邈的声音还没有恢复过来,两人这样的对话倒是有趣又滑稽。
  太后听他两人说话扭头看向他们,似乎是对陆邈手里的面具来了兴趣,问道:“绥儿啊,这小公子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瞧着他方才戴着这个,竟然变得同你一模一样。皇奶奶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个啊。”陆绥从陆邈手里拿过绘有自己容貌的□□递给皇太后,解释道:“这些不过是一些□□,用作易容的。”
  “陆邈,孙儿的贴身暗卫。”陆邈指着陆邈道。陆邈微微作揖,算是给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虽然轻薄,但是看着就做工精致,用一句巧夺天工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似有所想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面容冷淡,浑身上下透着股淡漠疏离的味道的陆邈,赞叹道:“此物精巧至极,哀家倒是第一次见。”
  “此物的确精巧,但并非属下所制作。”他顿了顿,缓缓道:“是属下的爱人所做,当今世上也唯独他做的才能这般惟妙惟肖。”
  太后微微一怔,低眉道:“既是如此,便好好珍惜心上人。哀家老了,年轻时的情情爱爱早已看淡,但你们都还年轻,往后余生还很长。”
  “携一人手逍遥山水何不快哉,莫要辜负心上人,将来方悔。”
  陆邈点头应道,面上神色虽然不变,但是却攥了攥手心,似有所悟。
  陆绥等两人说完话才走上前,不解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进宫来了,小楼如今尚不稳定,你快些回去陪着他,小心他做傻事。”
  陆邈神色一暗,躬身道:“属下明白。”说完这才飞身而去。
  等陆邈也消失在视野里,温庭弈才抬头轻扯了扯陆绥的袖角,不解道:“殿下,小楼怎么了?”
  陆绥神色一凛,半晌才轻抚上他的肩头,解释道:“虎威将军府出了事,他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
  陆绥将目光移到殿外的明媚春光处,忽而变得悠远。
  这春光来的还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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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弑君谋
  陆绥将虎威将军府的近况同温庭弈细细讲了一遍, 果不其然看见自家媳妇神色愁重, 眉心微蹙。
  “珩萧。”陆绥话说完,伸手帮他抚平了眉心的褶皱, 柔声道:“莫要担心,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温庭弈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臣只是担心小楼的近况,他自小便活的无忧无虑, 从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将军府蒙冤,全府被诛,只留他一人苟活于世。”
  温庭弈微微抬头,目光停留在陆绥的面上,嘴唇微抿,良久后伸手抚上了陆绥的两颊,略微冰凉的触觉抵上指腹。
  “臣担心小楼根本无法接受。”
  温庭弈的话说的不错, 老王爷当时的离世险些令陆绥支撑不下去,那种连至亲性命都无法保护好的无力感无时不在摧残着陆绥最后的心理防线。
  有很多次, 陆绥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管, 胸腔沉闷地呼吸不畅,下一秒就会死亡的濒临危险感。
  年迈的帝王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睥睨苍生,满手鲜血、面目狰狞地看着自己。而他却被束缚了铁链, 固定在了铁架, 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一个一个被那高傲无情的九五之尊堕入无间地狱。
  他自小活在王室的血腥厮杀中, 就连他都没办法一时接受血脉至亲含冤而死,更何况是一直以来置身局外,根本不懂这其中肮脏的花小楼。
  陆绥缓缓闭眼,回想到这些不好的场景令他一时之间气血翻涌,周身的寒气竟然再度涌了上来。
  阿芙蓉的毒性还未稳定,他不能大喜大悲,不能大喜大悲。
  陆绥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片刻后才收敛心神,牵起自家媳妇捧在耳边的手,顺从地蹲在他的面前,俯身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
  “珩萧,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们出事的。”陆绥的神色很认真,眉宇之间的风月令人无不动容。
  温庭弈回握住他的手,缓缓勾唇点了点头:“阿绥,我信的。”
  他信的。
  只要是他的殿下,他都信的。
  温庭弈说完才扭头看向一边的丛菊,丛菊和他寒凉如水的目光一对,果然神色变得十分慌张。不等温庭弈唤她过来,丛菊已经先行一步小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的床前。
  “这是……?”太后微微不解,看向正襟危坐的温庭弈。
  丛菊跪下后倒是冷静的很,半晌后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沉声道:“奴婢该死,奴婢欺瞒太后多年,奴婢该死。”
  温庭弈面覆寒霜,半晌后悠哉地开口道:“丛菊姑姑是陛下那边的人吧。”
  既然已经暴露了,丛菊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微微抬头,果然看见太后不解的神色。她眸色一黯,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一五一十地开始交代。
  “奴婢的确是陛下身边的人。”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可是奴婢从未背叛过太后娘娘,奴婢之所以愿意为陛下效劳,不过是感念陛下一颗孤寂的心。”
  细细数来,丛菊在这个后宫里也算是个老人了。
  当年先帝晚年季君之乱,尚且贵为中宫皇后的太后携带年幼的汝阳王逃难出宫,丛菊当年留在宫中为她们断后,这一留就错过了出宫的最好时机。
  祈帝年幼时被遗落在宫中,受尽了庶弟的折磨,大雪寒冬发热,险些死在那个冬天。是丛菊拼死护着他,和他在冷宫里相依为命,一步一步护着他熬到了季君之乱平定。
  熬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才算是彻彻底底地远离了噩梦。她还记得当年皇宫大乱,先帝被幽殿中,整个宫里全是四处乱窜的太监宫女。
  她担心陛下被义军所伤,寻遍了宫里的任何角落,就是找不到无故消失的陛下。直到义军彻底攻陷皇宫,她为自保悄悄躲过众人钻进了先帝居住的宫殿。
  殿内一片昏暗,只有几盏红烛散发出幽弱的光芒。层层红绡将本该肃穆庄严的大殿装点得充满了淫惑的气息。
  也就是这间大殿,她窥探到了一个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银光一闪,刀剑的锋芒从她眼前流芒一般飞过。她站在先帝的床前,眼睁睁看着鲜血飞溅在垂落的红绡上,就连她的额上也沾了灼热的鲜血,烫的她整个人都晃了一下神。
  这一晃神,只听嘭得一声响,祈帝缓缓转身,透过层层红绡将目光定在了瘫软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因为殿内烛火幽弱,他的脸色隐在浓稠的黑暗中,让人看不出喜怒。
  只有一双眸子,冷得像是淬了寒毒。
  丛菊当时凝望着这双陌生的眼睛,只觉得她命不久矣,连后退逃跑的无力挣扎也索性放弃,只等这个崛起的皇子继弑君杀父之后再添一条人命。
  祈帝抬脚,一步一步逼近地上的女人。他一边动作,一边用雪白的绢帕擦拭着染了鲜血的剑身。
  像是一只从地狱归来的鬼,浑身上下都是渗人的寒气。
  “姑姑,你来的真不巧。”少年将宝剑重新插入剑鞘中,半蹲下/身子同她平视着讲话,“不过姑姑看见了也好,这样我和姑姑就是真真正正一条船上的人了。”
  少年前几年还像是一个豆子一样矮小,没想到在冷宫待久了突然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窜的节节高,丛菊也就是那一夜才发现她护了八年的少年已经长得那么大了。
  即便是蹲下来和她平视着说话,依旧有一种浓浓的压迫感,让她汗毛乍竖。
  “殿下……”她的目光颤悠悠地约过眼前的男人,投向了层层红绡后的硕大龙床。她稳了稳心神,这才让自己的呼吸看上去不那么紊乱。
  在少年祈帝的目光中,丛菊慢慢从地上起身,不等眼前人吩咐立刻手脚麻利地走上台阶,掀开了龙床上的锦被,将已经死透了的人规规矩矩地摆好。
  她可以听见身后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而后就是微凉的声音:“姑姑不怪我心狠吗?你眼前的,可是我的生父。”
  床边就是摆放的金盆和软巾,床上是两眼圆睁死不瞑目的男人。丛菊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后拿起一边的软巾,用盆里的水沾湿后仔仔细细地将床上的尸体擦拭了一遍。
  “殿下。”丛菊的手一顿,不过片刻就又低头继续擦拭尸体上的血迹,她将软巾重新洗干净,抿了抿唇才道:“殿下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陛下无缘无故造人刺杀,如今宫里又正是混乱。”
  “殿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丛菊慢悠悠地说着,不曾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祈帝一手按着腰间的剑柄,一边悄无声息地朝她逼近,在他听到这句话后竟然意外地停了下来,按在剑柄上的手也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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