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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飞行(近代现代)——蜜月

时间:2020-06-24 08:39:04  作者:蜜月
  “我来拿东西的。”帅哥指指他身后。
  乐晨安扭头看着书架最上层有一只透明的饲养盒,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那人径直走过去将盒子捧在手里往他眼前凑了凑:“拿它。”
  里面是一直纯黑色的,蜥蜴?那蜥蜴通身漆黑无杂色,只有肥胖的大尾巴上有一圈银色的花纹,看起来帅气又神秘,与他印象中花色繁杂面向凶狠的两栖动物截然不同。
  “它是什么?”他看到那小东西动了动。
  “豹纹守宫。”那男人回答:“你是新来的?看你面生。”
  “是,才来不到一个月。”乐晨安盯着他的脸,越看越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刚毕业吗?多大了?”那人像是习惯了被近距离打量,和善的回看他。
  “21岁。毕业一年了。”乐晨安答道。
  “小朋友很厉害啊。我姓季,季星回。”
  怪不得!他上大学的时候看过这人主持的网综!这两年他转到幕后不怎么出现了,乐晨安才一时间没想起来。
  “啊!我我我见过你!那个,我看过你的节目!”乐晨安记得这个人也常年为旅行杂志,网站供稿,小视频拍的很有意思。他也姓季的话:“这么说,季老师是您的……”
  “是我老爸。怎么,长得不像?”帅哥挑挑眉。确实不像,季星回的长相比他父亲白静温和许多,尤其是一双标标准准的小鹿眼,能化了人似得,他当初在镜头里就觉得好看。
  “不是特别像,您比较帅。嘿嘿。”话虽然听着谄媚,可却是大实话。乐晨安隐约记得这人上过微博热搜,初恋脸帅哥什么的。
  “哈哈哈你也很帅。小朋友~”季星回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门口的人影站了有一会儿了,乐晨安越过季星回的肩膀一歪头:“请问您是?”那人带着渔夫帽,上半脸没在阴影里,依稀看得出下巴脖颈好看的轮廓。
  季星回一张笑脸忽然僵了僵,缓慢转过去:“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么,我就拿个子夜……”
  那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季星回草草冲乐晨安挥挥手算是告别,转身追了上去:“小孩儿你等等我!”
  小孩儿?那里小啊我的妈,搞半天这个季星回喜欢给人家当大哥吗?乐晨安有点不安,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给人家添了麻烦。他想了想,追着两个人的方向过去,还没出门,就听到季星回有些粘腻的声音:“宝贝儿~~你讲讲道理啊……你这吃什么醋啊,我第一次见他,礼貌的打个招呼而已……不气了,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嘶,乐晨安被腻味得倒牙,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他默默往后退,想回去整理一下,自己也该回去吃饭了。
  “不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而且他才几岁啊,还是个孩子呢。”季星回说完自己也笑了:“比你还小几岁呢。”
  怎么,他是把幼稚两个字刺在脑门上了?
  乐晨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
  你还小。暮寒总这么说他。
  既然觉得他是孩子为什么还总招惹他呢。
  乐晨安烦躁的收拾好东西锁了门。
  他不想一个人呆着,打电话给张奕泽想叫他出来一起吃东西。
  心有灵犀似得,张奕泽的电话刚好就打过来了。
  “傻缺,过来陪你晨晨哥哥快活。”乐晨安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
  “张奕泽?你哑巴了?”乐晨安奇怪,那个直男的嘴堪比亚马逊鹦鹉,又吵又碎。
  “那个,我是暮雪……”听筒里缓缓传来一声动听的萝莉音。
  乐晨安迫切地想查查黄历,今天是否不宜喘气。死了算了。
  “暮寒有联系你吗?”暮雪没给他自我检讨的时间:“你们俩最后一次联络是几点?”
  乐晨安一愣,这问题轮的上他回答吗?
  “没有,我们最近没怎么联络……暮寒说他……忙。”
  “哦,那没事了。”
  电话那头换了人,张奕泽一反平日里的聒噪,压低声音:“晨晨,你没看新闻吗?”
  “什么新闻?”乐晨安顶多上上微博,可最近并没注意到有什么大事发生。
  张奕泽挂了电话推给他一则体育新闻,标题为:滑雪比赛笼罩雪崩阴影,或将有人员伤亡。
  乐晨安第一次体验到血液从头唰得一下瞬间凉到指尖的感受。耳鸣声似乎来自颅腔深处,尖锐地划过头顶,导致他眼前空白了一瞬。
  几秒钟之后,症状减缓,乐晨安勉强看了一遍报道。由于极端天气连续降雪,导致滑雪场发生大规模雪崩,现场至少有十几名在准备世界单板滑雪巡回赛的各国运动员,在雪崩发生时未来得及离开滑雪场,目前失踪人员名单还未确定。
  还未确定伤亡。
  也许只是手机没电了,或者当地信号不好……
  乐晨安整晚坐在床上,每隔半小时给暮寒拨一通电话,提示音一直不变,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朝霞映红了窗帘,乐晨安关注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体育新闻的加V账号,开启了即时推送提醒,去浴室冲了个澡。
  他怕错过消息,将手机带进了浴室。
  叮——的一声提示音,他匆匆打开新闻推送。
  两名运动员确认抢救无效死亡,世界单板滑雪巡回赛智利站全部项目取消。
  两位罹难运动员的照片被贴在了新闻的末尾,其中一个乐晨安不久之前才在新西兰见过,是那个叫阿罗哈的毛利女孩,照片里她的笑意气飞扬。
 
 
第30章 想回去的地方想见的人
  暮寒站在医院门口,玻璃门外围满了各国媒体。
  阿罗哈和另外一名罹难者的遗体还停放在医院里,等待家人来认领。
  隔着玻璃门,那些长枪短炮后面的脸洋溢着兴奋的表情,仿佛一群嗅到猎物鲜血气味的兽,饥渴地伸长脖子。
  暮寒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一整天,耳边飘着听不懂的舌颤音。医生在两个小时前宣布了抢救无效的死讯,他们中大部分不会讲西班牙语,可医生凝重的表情每个人都看明白了。其实他们心中有数,被埋在雪下一个小时,生还几率不大。
  “你不怕死吗?”
  这个问题,从他开始从事职业滑雪运动员的那一天,一直被问到现在。
  没有人不怕死。但他抗拒不了每一次滑行带来的美妙,就像他生来就该这样。雪,在普通人眼里就只是雪。在他眼里,是另一个世界,是没有纷扰,静谧而纯粹的世界。
  父母问过他:“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有没有为家人考虑过?你万一出了事,不怕我们伤心吗?”
  在他们眼里,自己从事职业滑雪,是叛逆,是追求刺激,是头脑发热。
  他没有辩驳过,想知道的人自然会懂。
  他静静与阿罗哈告别,这个女孩的一生太短暂,可暮寒知道,如果现在有机会问她一句,你后悔吗?她一定会爽朗大笑:“我后悔没早点学会滑雪。”这是她常说的一句话。她的家境不怎么好,小时候并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她有如此奢侈的爱好。
  回到宾馆,他慢慢没入一池热水。室外的阳台正对雪山景观,帕拉瓦雪峰就立在那里,与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日落一样,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那里埋葬了什么。
  雪崩是一瞬间的事,暮寒发现半山腰诡异地出现了横纹的时候,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崩塌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追了过来,在场的所有人立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一味地逃离,而是冷静转身,用宝贵的几秒钟看清了雪崩的方位和走势,尽量向着崩塌辐射面以外的地方滑走,他仿佛能听到滚滚雪浪在身后咆哮着汹涌而来的声音,粉雪板浮力大,帮他勉强维持速度向外冲,而越来越多的雪在身前堆积,他速度越来越慢。那一刻他的心中一片平静,不能回头,不能停,这一刻他竟然还有想回去的地方,想见的人。
  第一次,他觉得有些后怕。
  低头看着自己麻木了一整夜的手忽然开始微微颤抖,他赤裸着爬出浴缸,从口袋里翻出早已耗尽电量的手机,链接电源线,带着一身水蹲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等手机充电开机。
  屏幕logo亮起来的时候,他迅速拿起手机。
  乱七八糟的提示和推送涌进来,手机不停震动,不停发出叮叮咚咚的提示音。等终于安静下来,他点开信息,一半来自暮雪,一半来自乐晨安,还有零星几条是点头之交,一些一起滑过雪的朋友。
  他迅速拨通了姐姐的号码,刚接通,暮雪原本就高的音调瞬间又提上去八度:“喂?暮寒?是你吗?你没事吗?受伤了吗?”
  听到姐姐焦急到带着哭腔的声音,暮寒才有些活下来的实感:“姐,我没事。没受伤......”
  他们简短的聊了几句,暮雪催他改签机票赶紧回国。
  “我等阿罗哈的家人来了再走。”女孩只身一人来到这里,长眠在了她最爱的雪场。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命中注定的结局。
  “唉。宝贝啊......你想吓死我吗......我根本不敢告诉爸妈。”暮雪也没告诉暮寒,她现在身边就坐着大哥,铁青着脸。
  挂了电话,暮寒想了想,发送了视频通话请求。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画面里的人原本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此刻蜿蜒着鲜红的血丝,眼下发青,这会儿他沉默着看着镜头,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的厉害。
  “头发怎么湿了?”不知相对静默了多久,乐晨安终于开口。
  暮寒看到他眼圈迅速红了,小家伙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几秒,冲他呲牙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暮寒站起身找了个充电宝,拿着手机又回到浴缸里,热水放松着他全身僵坐一晚的肌肉,而屏幕里的人,正放松着他一颗心,被人惦念的滋味让人又爱又恨,他好像再也做不到孑然一身,时不时想回头看一眼,那里总站着一个人在倾尽所有情感坦然注视着他。
  “你......你在泡澡啊......”原本还惊魂未定的表情忽而变得躲闪,暮寒看到他耳垂红得很明显。
  “你用听筒接。”他说。
  乐晨安一脸狐疑,却还是将手机贴到了耳边,暮寒迅速亲了亲屏幕:“好了。”幼稚的举动此刻却狠狠安抚了他的凄切。
  “你做什么了?”乐晨安问道:“这么快就好了?”
  “没什么。”
  他不说,对方也不追问,两人就这么盯着屏幕静静看着对方的脸。
  “比赛取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乐晨安问。
  “等会儿改签机票,等……等阿罗哈先走了我再回去。”泡的差不多了,从昨天傍晚跟着去了医院,一直熬到现在,确实疲惫到支撑不住。暮寒迈出浴缸,直接穿上酒店的浴袍,湿乎乎的躺到了床上。
  “你吹干头发再睡,这样会生病。”乐晨安看起来精神也开始萎靡,半抬着眼皮隔着屏幕盯着他看:“我等你,坚持五分钟,乖。”
  乐晨安温声软语像在哄小孩,一股暖意徘徊在心口,带来难以言喻得安定。
  “好。”暮寒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吹干了头发。
  再回到枕边,那人趴在床上眼睛困得只剩一条缝,却依然不肯睡着:“记得买头等舱……”小家伙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说完闭着眼睛笑得开心。
  “睡吧。”暮寒知道他肯定舍不得挂断,自己率先按下了红色的按钮,那张昏昏欲睡的脸不见了,他心里猛地凉下来,怅然若失,似乎困意也跟着暖意一起散去,他爬起身靠在床头,选择了航班改签了机票。
  昏睡了几个小时,乐晨安从梦中惊醒,恍惚半晌,抓起手机查看了通话记录,最近视频通话时长36分钟。之前的一切不是梦,暮寒真的没事,很快就回来了。
  他查了一下圣地亚哥飞回来的航线,没有直达,迪拜转机,路上至少要折腾30个小时。好在那人在飞机上也一样好眠。
  他算好时差,等到智利时间傍晚7点发了条信息,问他回程机票有没有定好。半小时之后,暮寒回复了航班时间。
  乐晨安立刻输入:我去接你。
  发送之前却犹豫了,之前一段时间,暮寒很显然有意跟他保持距离,前两天因为意外,两人好像忘记了这一茬,可现在冷静下来,之前种种又摊开在他们之间。
  乐晨安还记得不久之前自己提议要去送机而被拒绝的尴尬。现在是不是又要来一次……
  他删掉了那句话,改成了等你回来。
  周四,乐晨安一早到了机场。
  不算航班延误,还有两个多小时暮寒乘坐的那架飞机才会落地,可他怕被早高峰耽搁,刻意提前避开。
  现在他不论去哪儿,都会不辞辛苦的背着器材,季正帆说过,现在的摄影师越来越看重效率,每次快门都按得锱铢必较,反倒是扼杀了不少摄影带来的乐趣。
  “现在又不是当年胶片时代,每张底片都是要成本的,有机会就拍,想拍的都拍下来,慢慢积累。”大师显然对于整个行业的风气不予认同。
  所以乐晨安抓住每个机会,想拍遍城市的每个角落。不同环境下,人们的状态都大有不同,比如现在,安检通道口处是热泪盈眶依依不舍,楼下到达大厅是迫不及待翘首以盼。镂空设计让到达大厅与出发大厅同屏,他选了观光电梯无人时独自升到顶层,从半空中拍下了同一个空间里的一半欢喜一半惆怅。
  扫了一些片子,他征得了主人公们的同意,将原片共享到了工作室的照片素材库中以乐晨安命名的文件夹里。
  等待的时间因为投入而过的很快,他看到大厅的到达信息牌上,从迪拜出发的航班号右侧,提示变成了已到达,他匆匆收好器材,往出口小跑过去。
  他忽然想起上次两人一起从新西兰落地,出关的时候暮寒的手指凉凉的。
  那人像变温动物,手热得快,冷的也快,乐晨安天生体温高,大部分时候,暮寒的皮肤贴着手心,总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感。除了个别情况下......他用力摇摇头强制终止不合时宜的联想,转向上楼。出关是要排队的,估计出来至少还要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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