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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今天又没吃药(古代架空)——曳萝

时间:2020-07-06 10:56:26  作者:曳萝
  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想来应是操控在着幻术,去其他地方赚钱去了。
  白竹目送那名男子离开,扭头冲阮星舒,霁林笑道:“这次出来,还真是涨了知识,以前我倒不知还有这样的事。”
  白家不在京都,也谈不上是名门望族,但在仙门中口碑一直很好。
  白竹是家中独子,幼年时就跟着叔父在远离人烟的山野中修行,吃穿用度皆是有人准备好的,从未对此发过愁。
  白竹成年后怀着满腔热血投军,被霁林选中,就成了如今的白统领。这一路走来,并不需要他在人世间摸爬滚打,俗世中事,白竹所知甚少也是正常的。
  阮星舒将男子走之前递给他的灵石还给白竹,问道:“白统……白兄,你出来为什么身上都不带钱啊,你看看当初在九霄云门,那么多仙门弟子,他们不都随身揣着银子。”
  白竹将灵石收好,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为何他们身为仙门弟子,却不用灵石做赌。”
  白竹都不知道,记忆全丢的阮星舒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霁林道:“多年前……”
  阮星舒与白竹同时竖起耳朵。
  只听霁林道:“……魔族接连攻占我沧澜数座城池,百姓流离失所,很多人在路上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
  那段惨烈的日子白竹也有耳闻,那时他才不过是个几岁的幼童。
  白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时候朝廷为何什么都没做?”
  霁林眼底尽是嘲弄:“朝廷?上至帝王,下至品级微末的小官,他们那时只顾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普通百姓的死活。”
  阮星舒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霁林按下阮星舒的手,就觉那微凉的指尖自发缠住了他的,紧紧握着不放开了。
  霁林眉梢微微一动,原本有些冷凝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他轻声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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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阮星舒道:“朝廷那时既然那般无能,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呢,不顾念百姓死活的朝廷,不如直接推翻了……”
  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白竹忙打断道:“阮仙……阮公子!”
  周围人声嘈杂,并没有留意到阮星舒说了什么。
  霁林也并未生气,他不知想到什么,甚至还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中尽是嘲弄:“朝廷对付魔族不行,对付自己人,却很有手段。”
  皇朝号令沧澜洲众仙门,宫内更是聚集了修真界众多高手,再加上数千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
  反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霁林继续说道:“朝廷不做理会,仙门却不能不管。国难当头,更有些奸商,趁机抬价,那时仙门修士出行皆是使用灵石,民间商人却只认银子,拒绝收取灵石。虽有专供修者宿住的客栈、酒楼,但人吃五谷杂粮,那些含有灵力的菜品,普通人是不能吸收的,吃多了反而会出问题。
  “从那之后,仙门之中便有了一条大家默认的规矩,修士出行,身上备的灵石全都换成了银子,以方便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这样,灵石与银子互兑的钱庄也应运而生,若是仙门有什么大笔花销,只需去专门的钱庄兑换即可。”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仙门对朝廷的一种反抗吧。
  阮星舒道:“这么麻烦,那还不如以后都不用灵石,那样不是更加方便。”
  看样子阮星舒是真的把有关仙门的一切忘的一干二净。
  白竹说道:“阮仙师,这灵石不仅是用来采买丹药,灵草之类的东西,灵石也是修士修炼所必须之物,岂是说不用就不用的。”
  听完后,阮星舒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接下来,三人便沉默下来。气氛却并不冷凝,尴尬。
  阮星舒与霁林交握的手隐没在宽大的袖袍中,旁人只会觉得他们挨得近了些,倒也没人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走了一会儿,忽见前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阮星舒很快将方才的事抛到脑后,高兴的拉着霁林上前去看热闹。
  阮星舒站在外围,踮起脚尖往里看了一眼,扭头对霁林笑道:“是玩杂耍。”
  修仙之人的幻术虽精妙,京都百姓却早已习惯,相较于修士们的那些手段,倒是下面来的身无修为的普通卖艺者更能吸引他们。
  人群中叫好声不断,阮星舒正准备挤到前排看看,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斜侧方一家茶馆的大堂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着一身蓝衣,双眼上覆着一层白巾,气质淡雅出尘,赫然正是欧阳明静。
  也不管欧阳明静能否看见,阮星舒热烈地挥手道:“明静。”
  欧阳明静听到阮星舒声音的时候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唇角露出一抹浅笑,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欧阳明静笑道:“阮公子,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阮星舒在欧阳明静对面坐了下来,他笑道道:“明静,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欧阳明静道:“晚间无事,就出来走走。”
  欧阳明静唤来跑堂的小厮添了几杯茶水,又另上了些瓜果点心。
  阮星舒往周围看了一眼,就见一楼大堂和二楼的雅座上都坐满了人,茶馆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阮星舒道:“这些人都是到这里来喝茶的?未免也太多了吧。”他满脸写着不能理解,这茶有什么好喝的。
  欧阳明静笑道:“阮公子,他们并非是冲着喝茶来的。”
  阮星舒好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欧阳明静道:“前段时间这家茶馆新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其故事新颖,与旁人的都不相同。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受到了京都百姓的热烈追捧。他每隔几日都会来说上一段,今日是那位说书先生的场次,大家都在等。”
  “是吗。”阮星舒双眼微微一亮,将面前的果干往霁林面前推了推,说道:“娘子,那咱们可得好好听听。”
  霁林点头:“好。”
  白竹也笑道:“我倒也想听听,什么样的故事竟能吸引欧阳先生。真是让人期待。”
  说话间,就见一名老者走到茶馆中间摆放的长桌前。这老者头发花白,身材瘦弱,人却极为精神。
  阮星舒期待道:“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老者清了下嗓子,将惊堂木一拍,扬声道:“各位客官,感谢来捧小老儿的场。上回我们说到,商业奇才,也是余思堂的大掌柜阮林林意外穿越时空,成了与她同名同姓,嚣张跋扈、恶毒成性且十分低智的商户阮家的三小姐。
  这个时空的人都知道阮家三小姐扒着小侯爷谢安不放的事,且视一切接近谢安的女子为敌人。奈何谢安对阮林林向来都不假辞色,不过是那阮林林自作多情罢了。
  一日,这阮家三小姐听宫内有人安排国师的女儿与谢安见面,为了阻止谢安去宴会,阮林林以死相逼,不想操作失误,差点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阮家三小姐这一昏迷,就昏了三天三夜,再醒来,众人发现阮林林转了性子,见了谢安只做没看见一般,冷淡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众人还发现,阮林林养好病后,从其父亲手中借了一笔钱,做起生意来了。众人大觉疑惑,这什么情况?有一日,谢安与阮林林在路上碰见,阮林林只做没看见,转身就走,却不想这谢小侯爷拦在她身前,‘怎么,见了我就走?’
  阮林林做出一副幡然痛悔的样子,说道:‘小侯爷,我那时候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现在我幡然醒悟,您是皇族贵子,而我只是一介普通小民,是我高攀不起您。您放心,以后我保证离得您远远的。’
  谢安看着阮林林良久,眉梢挑起,冷笑道:‘欲擒故纵?可惜,我是不会上当的。’
  听了这话,阮林林微怔,随后抬头看着谢安,也笑了,只是那笑容凉凉的,还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她淡漠的哦了一声:‘随您怎么想吧,劳烦小侯爷让一让,我还有事要忙。’
  接下来数月,阮林林生意做的越发风生水起,身旁的朋友,追求者也越来越多。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谢安一眼。
  一次友人的生辰宴会上,喝的微醺的谢安拦住阮林林的去路,目光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阮林林行礼后就要离开,不想被谢安拉住阮林林,将她困在臂弯与墙壁之间,俯首,撕咬她的软唇,‘阮林林,你成功了。’”
  说完前情提要,老者再一拍惊堂木,“醉酒的谢安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吻了上来,阮林林瞪大眼睛,随后抬手便打,只听‘啪’一声脆响……”
  白竹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个故事真是……真的是……
  他忍不住觑了欧阳明静一眼,就见欧阳明静端着茶杯放到唇边,却久久没喝,这显然是听的入了迷。
  白竹:“……”
  他心说真看不出来,这欧阳先生平日里看起来仙气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竟然喜欢这种……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的故事。
  不过这样的欧阳明静反倒多了几分真实,不像以前,白竹总觉得可能下一瞬他就羽化登仙了。
  欧阳明静在白竹的注视下轻抿了一小口茶水,这才说道:“阮林林身处陌生世界,孑然一身,顶着世人的嘲笑却能做到宠辱不惊,专心做自己,这等品质当真值得我等学习。”
  白竹:“……”
  阮星舒连连点头:“嗯,既缱绻暧昧,又励志舒爽,当真不错。”
  听阮星舒这么说,欧阳明静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不等他说什么,就见阮星舒扯了扯霁林的袖子:“娘子,那故事的主人公跟我同姓,名却与你重了。我觉得阮林林这个名字极好,以后咱们的孩子不如就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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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愧是阮仙师,这关注点偏的还真是厉害。
  白竹轻咳了一声,提醒阮星舒不要再说下去了。
  先不说阮星舒,霁林的夫夫关系是假的——退一万步,就算是真的,他们二人皆为男子,怎么可能孕育子嗣。
  欧阳明静将头转向白竹:“白兄有何见解?”
  “没什么见解。”白竹心知欧阳明静是误会了,忙摆手道:“我就是一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就觉得这个故事吧……它还真挺不错的,嗯,不错。”
  白竹说完看了霁林一眼,面上挂着讪讪的笑容,借着喝茶掩饰那一瞬的尴尬。
  这番交谈后,阮星舒,霁林等人便静心听起了说书先生的故事。
  阮星舒耐心地给霁林剥着花生,忽然咦了一声。
  霁林将自己面前堆满花生的盘子与阮星舒的互换了,问:“怎么?”
  阮星舒不知注意到没有,十分自然地捏了一粒花生米吃了,这才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故事我听过。”
  不等霁林,白竹他们询问,阮星舒就继续说道:“那谢安是真的死心塌地喜欢上了阮林林,也是啊,长得好看又有能力,心底还善良的姑娘谁不喜欢呢。可阮林林一心忙自己的生意,并不想分心。后来阮林林生意越做越好,遭到了阮家宿敌的陷害,官府拿人,谢安坚定不移地站在了阮林林这边……”
  阮星舒说完后又捏了一粒花生米吃了。
  白竹看看欧阳明静,又看看霁林,就见霁林冲他一摆手,那意思是且等等看,先不急。
  白竹便压下心底好奇,耐心听起老者的故事来,不想越听越心惊,这故事的走向竟被阮星舒说对了。
  小半个时辰后,老者结束了今日的演讲,冲台下一拱手,溜溜达达地离开了。
  “看来我的记性还不错。”阮星舒低头吹去茶水中的茶叶,满意地笑道:“记得分毫不差。”
  阮星舒说完这话,就觉身侧安静下来,这不正常的沉默迫使他抬起头,就见霁林,白竹都在看他,就连欧阳明静也正对着他。
  阮星舒吓了一跳,他迟疑道:“你们……为何这样看我?”
  欧阳明静道:“你以前听过这个故事?”
  “是啊。”阮星舒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太大了。
  自阮星舒伤重醒来后,把一切都忘了,他是记得霁林,但关于霁林的记忆也都是错误的,虚假的。
  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多是口口相传,但可以确定的是,阮星舒听到这个故事的时间,是在他孤身刺杀魔尊沈克之前。
  为什么阮星舒什么都忘了,却记得这个故事?除了这个故事,阮星舒还记得其他事情吗?
  霁林,与白竹,欧阳明静的心头突然被凝重的疑问塞满了。
  见霁林他们脸色凝重,阮星舒道:“你们怎么了?”
  这个发现与阮星舒说了无益,霁林很快在心中做了决定,温和道:“没什么,只是有些诧异你是在何处听到的。”
  说起这个,阮星舒就来了精神,他拉着霁林的手道:“三年前吧,我在土匪窝救你之前听到的。嗯,对,我确定就是那个时候。”
  “是吗。”
  霁林淡淡应了一句,修长眉宇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本想待回去后从阮星舒口中套些话,可眼下看来,阮星舒脑海中虚假的记忆与真的混在一起,想要分辨,只怕要耗费很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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