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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绕月列车(近代现代)——龙山黄小冲

时间:2020-07-07 11:17:34  作者:龙山黄小冲

   《夜空绕月列车》作者:龙山黄小冲

  文案:
  朝他的哥哥要一张通行车票原来这么难。
  热心市民陈纪锋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弟弟,谁知对方不仅不便宜,还天天追在后面要做他的男朋友。
  直男陈纪锋每天都很头大。
  -
  卫意等啊等,还没等到哥哥喜欢他,就被哥哥扔掉了。
  *
  皮皮虾陈纪锋X童话小王子卫意
  年龄差八岁,年上攻。
 
 
第1章 正近冯
  “慢点慢点,莫擦到了。”
  “兄弟让一下,我们到二楼就停。”
  陈纪锋只得回头往楼梯上走。他刚接到一个案子,饭都没来得及吃几口就匆忙出门,谁知才下到一楼就被一个庞然大物堵住去路。两个工人一前一后用绳抬着一团被棉被包住的大家伙往上走。这里是二三十年前建的老式住宅楼,一共七层,没有电梯。工人搬得额头青筋暴起,见了陈纪锋还冲他说,“就搬到二楼,耽误一下兄弟。”
  陈纪锋就住在二楼,除了他,就是一家年轻夫妻。但是那对年轻夫妻在一个月前已经搬出小区,对面屋子便一直空着。
  “这是什么?”陈纪锋顺口问。
  “钢琴。”
  “搬去202?”
  “是噻。”
  陈纪锋住201,202在他对面。楼道拐角处不宽,钢琴却不小,工人俩满头大汗的,生怕给碰坏了,卡在拐角处半天找不着合适的姿势往前挪。陈纪锋看着替他们着急,干脆将袖子往上一撸,“我来。”
  他攀上楼梯扶手,腰往下一压,顺着上下两层扶手的墙之间的缝隙滑下去,稳稳落在一楼楼梯上,蹦起一地灰。
  “哟,兄弟好身手啊。”
  “练过的,小意思。”陈纪锋代替下方扛钢琴的位置,拿过绳往自己肩上一绕,双手抓稳边缘,浑身肌肉一绷,“走。”
  登时三百多公斤的钢琴生生又往上抬了一个高度,搬运空间一时大了不少。旁边的人笑道:“哥们儿,当兵的吧?”
  陈纪锋托着琴稳步往楼上走,闻言答:“差不离,我警察。”
  “难怪这么热心,原来是咱人民公仆啊。”
  “可不是吗,到哪儿都得为人民服务。”
  一群大老爷们说话嗓门大,没一会儿楼上就传来开门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轻轻的、带着点惊喜的“哎”。
  还真搬了个人在他家对面?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陈纪锋一边上楼梯,一边疑惑心想,难不成是因为他前阵子没日没夜跑一个案子忙得几天没回家,就这么点功夫,他就多了个邻居出来?
  “你好,楼下门没关,咱就直接把这琴给搬上来了。”
  陈纪锋听到前面那人与新邻居说话,他被一架大钢琴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只听他的邻居不断说着“谢谢”,“你们辛苦”,带一点奇怪的口音。
  男性,不超过二十岁,喜欢弹钢琴,异国口音——怎么还是个外国人?
  陈纪锋职业病发作,对身边任何一点陌生事物都要摸清。他默不作声搬钢琴,耐心等着前面的人把琴一点一点挪进狭窄的门里,然后利索把背上的绳子往下卸,提着琴走进了新邻居的家。
  庞大的障碍物落下。斜前方,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站在一旁给他们让路。
  他第一眼真以为那是个外国人,因为他的皮肤太白了,短发浅棕微卷,眼睛倒是黑色的,却又带点猫眼石一般的绿。但仔细一看又不是,五官整体上依旧偏向东方人。
  混血。陈纪锋得出结论。
  混得还挺成功。陈纪锋注释。
  那小孩很有礼貌,一个一个和他们说谢谢,见了陈纪锋,也以为他是搬钢琴的工人,站在门边规规矩矩对他道谢。
  陈纪锋问他,“往哪儿搬?”
  小孩反应了一下,才说,“客……客厅。”
  普通话都还没说利索,就往家里买这么大个家伙。陈纪锋莫名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他帮着把琴放到客厅,起身时环顾四周,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没有桌椅,刚才他扫过一眼厨房,没有任何厨房用品,灶台上干净得像被他老妈擦过。
  别的不买,先买钢琴。陈纪锋心想,有个性。
  小孩不知什么时候跑进厨房,没一会儿抱出几瓶果汁,给他们递过去,轮到陈纪锋的时候,又说了一句:“麻烦你们。”
  “嗯。”陈纪锋接过果汁,回头对其他人说,“那我走了啊。”
  “行,今天谢谢你啊兄弟。”
  “改明儿有空上你那儿坐坐!”
  “我那儿还是别坐了。”陈纪锋客气回一句,转身拎着果汁走了。
  陈纪锋开着他那破宏达一路飙到吴河市公安局门口,车还没熄火,就被一群人风风火火抢上来挤进车里。
  “哎哎哎,干嘛呢?”陈纪锋一头雾水,“不是有案子吗?”
  “确定地方了,黄陂蔡店,徐冲村,一屋子人正溜嗨呢,走。”
  周延调出地图定位,把手机插在车头前,一脸兴冲冲的,“蹲他们好几天,总算等到他们开聚会了,这回咱直接给他一窝端!”
  红哥块头最大,一个人塞在副驾驶位上,费劲儿给自己插安全带,“听说还有小孩。”
  陈纪锋一打方向盘,又从公安局门口开出去,“谁举报的?”
  “就他们对门那老太的孙子。”
  “哟,谁给他做的思想工作啊,总算让人想通了?”
  小楚立刻吼了一嗓子:“当然是舌灿莲花的小楚同志!”
  周延和被挤到车窗上的大明纷纷鼓起掌。
  破宏达从市里公安局飞速赶到徐冲村,找到地方后当即破门抓人,回局,一审又问出当地几个经销链,陈纪锋原本打算抓完人回家接着吃饭,结果事情都快完了又来这么一出,只得放弃吃饭睡觉,留在局里和一群同样满脸乌云的同事加班。
  这一忙又是一整天。
  下班后,陈纪锋饿得抓心挠肝的,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顺手买了一碗热干面,一杯豆浆,又提溜俩肉包子,这才心满意足回到自家楼下,坐在车里就开始解决早餐。
  热干面酱味重,陈纪锋打开车门,一脚踩在车底座边,没一会儿一大碗热干面就下去大半。
  他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身影。
  白到显眼的皮肤,清瘦的个子。他的新邻居在大冷天里穿一身运动服,怀里抱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正往这边走。
  陈纪锋咬着包子,看着邻居慢悠悠晃过来,离他越来越近,十米,五米,目不斜视,眼见着就脚步不停要走过他身边。
  忽然,邻居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人都走过车门了,才抱着袋子扭过头看着他。
  “噢。”邻居睁大眼睛,漂亮的眼珠子盯着他,缓慢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语气词。
  “哦。”陈纪锋学他。
  “你是……”邻居回到陈纪锋面前,显然半天找不到形容词,“我们见过。”
  陈纪锋又咬一口包子,“是啊,见过。”
  “对不起,我正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没有看见你。”
  他发现这个小孩虽然反应有点慢,但却十分有教养,那天说了一路的谢谢不说,这会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也规规矩矩的,腰板挺得笔直,眼睛很有礼貌地注视着他,还要为这种谁都不会在意的小事道歉。
  陈纪锋低头看一眼他光溜溜的手腕,心想,还不怕冷。
  “你正在等工作吗?”
  这回轮到陈纪锋没反应过来,“等什么工作?”
  邻居想了想,说,“等搬钢琴。”
  原来还以为他是搬运工。陈纪锋也懒得解释,“没,我刚下班,这不吃早饭吗。你呢,大早上做什么去了?”
  “跑步。”
  陈纪锋低头一看表,九点半,跑这么久?
  邻居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迷路很久,所以现在才回来。”
  陈纪锋:“……”那你还能找回来也挺厉害。
  小孩笑起来很漂亮,嘴角的弧度带点清透的可爱,一双大眼睛微微弯起来,里面折射出星点斑斓的绿。陈纪锋看一眼他的脸,开口问,“你是哪里人?”
  “我现在是中国国籍。”
  “之前呢?”
  小孩老老实实答他,“我曾经是R国国籍。”
  “R国?你长得也不像那边的人啊。”
  “对,因为只有我的外婆是R国人,我的外公是K国人,我的妈妈是K国人,我的爸爸是中国人。我觉得我的长相更像K国人和中国人。”
  要不是看这小孩太实诚,没问几句就把老底兜个朝天,陈纪锋差点怀疑他在故意绕自己。
  面对老实的谈话对象,身为人民刑警的陈纪锋通常采取得寸进尺策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卫意。”
  “多大了?”
  小孩茫然:“什么东西多大?”
  “……问你多少岁了。”
  “十八岁。”
  “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
  “在……在27号。”
  五天前搬来的,那会儿自己正在局里忙工作,几天没回家。陈纪锋点点头,继续审,“一个人住这儿?”
  “是。”
  “家里人呢?”
  没回答了。
  陈纪锋从善如流,问到这里也差不多都清楚了,于是主动说,“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叫卫意的小孩点点头,还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好像是在感谢他理解自己的不回答。接着,他问,“那你呢?”
  陈纪锋:“啊?”
  “你可以……也介绍你自己吗?向我。”卫意看着他,水润的眼睛一眨,毫无调笑,真诚询问。
  “哦,我叫陈纪锋,26岁,祖上十八代全是中国人,血统非常纯正。还有,我是你的邻居,住201。”
  他说话语速也没刻意放慢,还带着点吴河口音,卫意显然听得半懂半不懂的,点头,“正井风。”
  “?”怎么还能一个字都没对呢?陈纪锋纠正他,“陈纪锋。”
  “陈近风。”
  “是纪,不是近!”
  “纪……纪冯。”
  “陈、纪、锋,来,跟我念。”
  “正,近,冯。”
  “……”
  行,又给教回去了。
  ※※※※※※※※※※※※※※※※※※※※
  陈纪锋: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绑在板凳上。
  卫意:?
 
 
第2章 露水续命
  搬来西郊路小区好几天,卫意仍然在慢慢适应这个新家。居民楼的户型老,洗澡间和厕所放在一起,只有一盏吊灯挂在门后,没有马桶,没有取暖器,墙壁上没有铺瓷砖,连热水器都是老式的把手,接口处生了锈,需要花一点力气才能扳动。
  没有什么抱怨的,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原本卫意的大部分预算都留给了买钢琴,用来买房的钱便缩了又缩,最后也没怎么挑拣,选择了这个老旧的、略显杂乱的、却在繁华闹市中能留出一点清静的小区。
  卫意把沙拉放进冰箱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嗡嗡地循环播放“陈纪锋”三个字。
  新邻居一定要在确认他能够清晰发音“陈纪锋”后才放他走,并且为了表达对他学习成果的赞同,赏了个肉包子给他。
  包子有点冷了。卫意还没买微波炉,只好扔掉塑料袋,就着冷包子吃。包子馅里面汤汁很多,肉包得饱满紧实,咬一口全是肉香。卫意本来只是想随便填饱肚子,结果吞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心里竟然生出空落落的感觉。
  没了……卫意站在厨房灶台前发了一会儿呆,想再吃,但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再买到这种包子。
  他已经无数次被类似的生活琐事困住。诸如没有沙发坐又懒得出门买,热水器的把手锈得厉害却不知道怎么修,不太会用手机地图所以常常迷路,以及吃到一个觉得很好吃的包子,但是想不到办法吃第二个了。
  这些问题通通没有解决。
  通常在这种被一件事困住无法思考的情况下,卫意会选择用弹琴来逃避困扰。
  他溜溜达达晃到客厅的钢琴前,刚洗完澡裤子也不穿,就穿一件连帽长袖,一条内裤,光着腿坐在凳子上掀开琴盖,手指在干干净净的琴键上无意识敲过几个音符。
  这架钢琴是他亲自去琴行选的。陪着他一起去的奶奶觉得贵了,卫意却面不改色当场刷了卡。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反正平时不会有多大花销,钱都花在钢琴上也就没有问题。他没什么爱好,总不能因为缺钱就把唯一的兴趣扼杀,那样活着未免太没意思。
  卫意的思绪又散开来。他随手将几首温柔轻快的圆舞曲混在一起跳跃着弹,好像很不老实一样,也没什么重心,只一下跳到这里,又一下跳到那里,太过随性仿佛不认真,但若是看他低着头的表情,又无法作得出这样的判断。
  陈纪锋只是回家简单冲澡睡了个觉,下午就回了局里工作,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他同往常一样简单做了份夜宵,边吃边看卷宗,直到将近十二点才关上电脑去洗澡。
  躺到床上的时候,陈纪锋忽然听到一阵隐约的钢琴声传来。
  听不懂弹的是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好听。陈纪锋心安理得承认自己是个音痴,他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像往常一样复播白天的工作内容。他的脑子里经常十分热闹,因为记性好,要处理的事情多,陈纪锋便常常将多件线索放在脑海里并列运行,从惨死家中的腐臭尸体到多人械斗伤亡,从突发抢劫杀人到时间线拉至五年以上的连环杀人犯,注意力来回跳跃,触发点可以是看过的一件相关卷宗,也可以是生活中任何一个原本完全没有联系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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