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东西:“这怎么办?”
小东西胸有成竹,“我有碟片!放我的碟片就能看到图像!”
我将信将疑,这超过了我的知识范畴。这小小一张盘,真能放出图像?
小东西在碟片里一通扒拉,最后找出一张封面五颜六色的碟片出来,“只有这张我没看过啦,弟弟,我们放这张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放哪张不放哪张都和我没关系,反正我不看,也不蹦迪,等帮他们播放上了,我就去厨房找我的男人,掀起他的围裙摸摸他的屁股,再给他撒个娇,让他亲亲我的嘴巴。
我现在觉得,化形最大的好处就是,我的尖嘴壳子变成了人类柔软的唇。
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我还长着尖嘴壳子,我要怎么和岳昇接吻。
我一定会啄痛他,也不能想舔舔就舔舔……
打住!我甩了甩头,暗中警告自己——你是只翠绿的小太阳,真的不可以变成黄不拉几的玄风。
碟片放入播放器,电视跳了几下,果然出现画面。小矮子们围着电视,已经跃跃欲试。
但是画面迟迟没有人像,只有遥远的欢呼声传来。
我突然觉得这有点熟悉,但我很确定,我没有看过这张碟片。
“你是不是拿错碟片啦?”羊角辫问:“怎么没有音乐呢?”
“再等等!再等等!我姐姐说这都是蹦迪碟片,怎么会错?”小东西抓着耳朵。
我听他们扯了会儿,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小东西有个远房姐姐,住在城市里,去年放假来别月村看爷爷,害怕村里没什么可玩的,于是买了很多盗版碟片,这么大一堆才二十多块钱。
我不懂什么盗版正版的,跟着小矮子们等了会儿,画面上终于有了人。
小矮子们一阵欢呼。
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稳重地在小东西肩上拍了拍,“那你们就蹦吧,但要注意安全,我去找岳老师。”
羊角辫问:“弟弟,你也来蹦呀!”
音乐响起,已经有小矮子开始蹦了。我看一眼,觉得实在是辣眼睛,这蹦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我很矜持地说:“不了,我去帮岳老师做饭。”
我向厨房走去,身后传来抒情的旋律,而小矮子们正在发病似的甩头。
我:“……”
这可能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老公!”我站在厨房门口,愉悦地喊了一声。
岳昇:“……”
他挺无语地看着我,不知道内心是不是正问天问地:这可能就是小太阳的魅力吧?
其实我很少叫他老公,老公听起来太俗了,还是昇哥比较好听。
但我们小太阳,还就是特别俗的鸟。老公这个词我学到了,就一定要叫给他听。
他现在无语,那下次我就在床上叫。
“你们放的什么?”岳昇问。
我将脑袋抵在岳昇肩头,“就唱歌跳舞吧,不好看。”
“你没看?”岳昇将我的下巴抬起来。
我想起上次他找我要丑柑,而我把脑袋放了上去的囧事。
现在不用我放,他自己就来抬了。
又到了我展示我的嘴巴又多甜的时候了,我说:“我赶着来看你。”
岳昇轻轻笑了声。
我喜欢看他笑,酷哥笑起来特别致命。
气氛正好,我准备和酷哥接个吻。
可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喧闹起来。
岳昇先于我向院子里望去。
“弟弟!弟弟!”小东西一边喊一边冲过来,满脸惊讶:“弟弟,原来你不是凡人啊?”
怎么,我鸟人的身份终于藏不住了吗?
我正想开口,余光却瞥见岳昇神情突变。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岳昇就大步走了出去。
小东西冲我喊道:“弟弟,你是明星啊!你跳舞好厉害哦!”
我:“嗯嗯嗯?”
我是明星?明星是我?
不不不,我岳山雪不是什么明星,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妻子!
第24章 “小太阳”
音乐戛然而止。
岳昇握着电视遥控器,我赶到时,电视已经关闭,黑漆漆的屏幕上映着小矮子们惊讶的脸。
岳昇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他还穿着围裙,背后的结是我给他系的蝴蝶结。可他的反应却莫名让我有些害怕。
“岳老师?”羊角辫的羊角辫已经被她甩散架了,此时她披头散发地望着岳昇,像个小疯子,“你怎么把电视关了呀?”
西瓜头怂怂地附和,“就是,岳老师,你干嘛关电视呀?我们跟着电视里的弟弟蹦迪呢!”
我:“……”
我没有蹦迪,我也没在电视里!
岳昇蹲下来,从播放器里取出碟片,看了小东西一眼,“盒子是哪一个?”
小东西赶紧将那个五颜六色的盒子递过去。
岳昇接过后前后一翻,将碟片放了进去。
他看上去似乎很平静,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嗓音比平时低沉。
但我就是知道,他不高兴。
好像也不是不高兴,但我形容不出来,怪就怪我当人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虽然学会了不少成语,但没有办法精确地描述一个人的心情。
我觉得他有点忧郁。
可是酷哥怎么能忧郁?
酷哥只有让别人忧郁的份。比如说我。
想当初我暗戳戳喜欢岳昇的时候,那可是忧郁惨了。他理我一下,我像屁股上插了根火箭,一蹦就能飞天,他不理我,我的小火箭就一脑壳扎进土里,拔都拔不出来。
“岳老师,你要这张碟片吗?”小东西大方地说:“那就送你吧,反正这里面有弟弟,就算是我送给弟弟的毕业礼物啦!”
小矮人们立即鼓掌,七嘴八舌道:“送给弟弟!弟弟跳舞好厉害啊!”
岳昇眼中滚过一片光,又在其余碟片中翻找。
“都是我姐姐的,现在是我的了。”小东西不愧是村长家的孩子,送起礼物来毫不含糊,“岳老师,你还看上哪张,尽管拿去!”
岳昇很快翻完,或许是没有找到想要的,只说:“我只要这一张。”
“那我们可以继续蹦迪了吗?”羊角辫问。
岳昇似乎迟疑了一下,将遥控器还给羊角辫。
电视重新打开,几个特别兴奋的小矮人已经摆出甩头的姿势。
我在一旁捂住眼睛——他们甩头的样子真的太辣眼睛了,我被辣过一次,吃一堑长一智。
这时,羊角辫却道:“啊,但是我想看弟弟,弟弟的舞我还没看够。”
羊角辫是这帮小矮人的领袖,一呼百应。
看着他们一边蹦跳一边喊着“弟弟,弟弟”,我实在是很困惑——那碟片里到底有什么?是有个人和我长得很像,被误认为我吗?
那我也很想看看啊!
长得像明星,是个人都好奇。
我虽然不是人,但我们小太阳的好奇心绝对不输人类。
于是我也蹦起来,跟着小矮人们的节拍喊:“山雪!山雪!”
“弟弟!弟弟!”
“山雪!山雪!”
岳昇:“……”
我本来还想继续喊下去——我真的很想看看那个像我的明星。
但岳昇看了我一眼,我莫名就泄了劲。
他好像不想让我看,那我就不看吧。想来明星也没什么好看的,长得像我的明星就更没什么好看了,我才不稀罕看,看明星还不如照镜子!
不过灵光一闪间,我顿时明白岳昇为什么不想让我看了!
他,岳·酷哥·昇,在吃醋!
“咳——”我夸张地清了清嗓子,一把抱住小东西的脑袋,“不准再闹了,放其他的碟片吧。”
小东西奋力挣扎,“可是我们想看你跳舞!”
“你们看错了。”我严肃地解释,“我没有跳过舞,你们看到的肯定不是我,是个和我很像的人。”
“可那也太像了吧?”羊角辫一幅不愿意相信的模样,“我视力超好的,我觉得就是你!”
岳昇忽然说:“只是像而已。”
“对,只是像而已。”虽然我没有看过碟片,没有资格判断,但既然岳昇都这么说,那我跟就对了。
小矮子们似乎还不愿意放弃,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灵机一动,“你们不就是想看我跳舞吗?我跳给你们看不就完了!来,音乐给你们山雪老师炸起来!”
小矮子们嘴型变成了“O”,最舍不得我的小东西最先反应过来,一拍播放器,“弟弟就在这儿,还看什么电视,直接看他跳不就完了!”
一张碟片被推进播放器,节奏感极其强烈的“动次打次”响起来。
这音乐我听过,上次和岳昇一起去镇里,不知是哪位大哥掌管音响,循环了无数回。
黄小野后来给我说,开长途容易疲惫,别月村周围又全是七弯八拐的山路,精力不集中的话容易出事,所以需要用这种一言难尽的音乐来醒脑。
我觉得这实在是过于醒脑了,它的每一个“动次打次”我都记得,现在我已经跳了起来。
小矮子们惊讶地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我根本不会跳舞,也没人给我做个示范,我瞎他妈扭,可能比小矮子们还辣眼睛。
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做人要言而有信,说好跳舞给小矮子们看,我宁愿出丑也不愿意食言。
毫无章法地蹦了十分钟,还即兴蹦了三个跟斗,我汗都蹦出来了,回头想找岳昇——我觉得他一定在看我笑话。
但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我的视野里只有望着我两眼放光的小矮子。
“弟弟!你好棒!”
“弟弟,你腰好会扭啊!你腰是橡皮泥做的吗?我以为它就要嘎嘣一下扭断了!”
我:“……”
这都什么没心没肺的傻孩子,嘎嘣一下断了那还得了?
可是他们的欢呼让我陷入迷惑。
我这不是瞎跳吗?他们居然觉得我跳得好?
这一个个的,平时没少挤兑我,难道因为我毕业了,就来怜爱我?
“弟弟,继续!”
“弟弟,换音乐了,教我,这段我也想跳!”
太阳下山,黑夜降临,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成了院子舞领舞。
岳山雪同学毕业欢送会结束时,我已经蹦得虚脱了,走路左拐右拐不说,腰还真软得像橡皮泥。
夜深,我和岳昇的家终于恢复宁静。
我洗完澡出来,没穿上衣,坐在床上看我的腰。
今天跳舞的时候,我觉得腰上特别有劲儿,想软就软,想硬就硬,这是什么精彩绝伦的天赋?
和岳昇做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腰特别好使。当时我还想,上天让我化形化成这样,我注定是要勾引岳昇的,没想到这腰的最大用处不是上 床,是跳舞?
岳昇还在洗澡,我独自在床上扭,扭着扭着就想起白天的事。
我昇哥很不对劲啊。他一直像个世外高人,干什么都不着急——干 我都不着急。
今天不过是有个明星像我,他怎么就着急了?
别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吧?
我,却没看到那张被岳昇拿走的碟片。我正要下床找,忽见门被推开。
岳昇擦着头发进来了。
一见到岳昇,我就没工夫想别的事了,立即张开手臂,冲他直笑,“哥哥,抱!”
我当着外人的面时,还是叫他昇哥,不然就是岳老师。但只有我俩时,我就给他改了称呼,叫哥哥。
他应该挺喜欢我这样叫他,因为有一次我在他弄我时喊哥哥,他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弄得更来劲。
嘿嘿嘿嘿!
岳昇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将脸埋在他腹部,过一会儿又仰起头看他。
大约是背对着光,他的眼神格外深,我将他拉到床上来,骑上去就要亲。
他今天亲我亲得很温柔,我以为我们又要做的,但他只是将我抱在怀里,说下次。
我松了口气。
我当然是想做的,可是我的腰使用过度,真做的话我一定会发挥失常。
“小太阳。”岳昇喊了我一声。
如果不是他正看着我,我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在说梦话。
小太阳?他居然叫我小太阳!
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当初我告诉他,我是一只小太阳鹦鹉时,他还不相信。
我后来都怀疑过,他到底有没有相信我是一只修炼成人的鸟。
毕竟我真的太像人了。
“怎么突然这么叫我?”我在他手臂上拱了拱,“哥哥,你是不是还不信我是鹦鹉?”
他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呢?不信?还是没有不信?
过了一会儿,岳昇又说:“是做人好,还是做一只小鹦鹉好?”
他今天真的不对啊。
我琢磨是不是那张碟片影响了他。他不会也觉得,我是碟片里的那个明星吧?
我发动了我的哄人技巧,亲他的下巴,“做你的妻子最好。”
岳昇一个翻身,将我罩在下方,定定看着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把我问愣了。
若不是这里只有我和他,我都要以为他问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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