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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林第三美人(古代架空)——湘池

时间:2020-07-11 10:43:44  作者:湘池
  岑折叶比崔拂雪反应得都快,喜道:“师妹怎么来了?”说着便大步流星跑去开门,回身招道,“阿雪,一定是我的剑来了!”
  崔拂雪冷冷地抱臂不动,岑折叶犹是兴高采烈:“阿雪快随我来。”
  崔拂雪一时间不知道是气那把剑还是气秦桑桑还是气岑折叶,他回过头想想气了都是白气,没意思,便提步跟上岑折叶一道去了迎贵宾的中厅。
  到了中厅崔拂雪眼见没人,问道:“秦桑桑呢?”
  崔兴愣了一下说:“还没到呢,孙少爷是要在这儿候她吧?”
  崔拂雪怫然作色:“那怎么说她到了?”
  崔兴见状惴惴道:“老仆也没说她到了啊,只是秦小姐差人来讯说将至。老仆还想问问您有什么要准备的。”
  崔拂雪冷哼一声:“她是九天玄女吗,下凡还要祥光普照让人夹道欢迎?”
  崔兴一滞,崔拂雪意识到自己口吻太重,便放缓了口气道:“我语气冲了些,兴叔勿怪。她既爱喝明前,那就准备点茶水点心。倚桐院清扫干净,拨两个伶俐点的侍女过去。她脾气怪,近身不会要我们的人侍候,到时候让她们在外面守着听凭吩咐就好。”
  崔兴连连称是,走的时候一脸幽怨地瞥了崔拂雪一眼。崔拂雪暗想这老头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了,还记仇。殊不知崔兴想的是原本秦小姐才是和孙少爷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绝配,怎么也没想到这朱园另一位主人变成秦小姐的师兄了。
  等茶点送来岑折叶埋头吃了一些,估摸着秦桑桑总该到了,便起身对崔拂雪说道:“你有多久没见桑桑了?”
  崔拂雪支着手懒懒道:“谁记得这个?”
  岑折叶想了想问道:“上回你没请她来吗?”
  崔拂雪暗暗笑了,回道:“她有事来不了。”
  岑折叶这才觉出怪异来,要说以秦桑桑好凑热闹的性子,听说师兄要和讨厌鬼结契,不得八百里加急从余姚冲过来?岑折叶眼神一凛盯着低头拂茶沫的崔拂雪道:“出了什么大事啊?”
  崔拂雪抬起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好师兄这会儿才想起问她啊?”
  岑折叶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前面我光想着你的事儿了,一时把桑桑给忘了。我说怎么感觉那天少了什么似的。”
  “呵。”崔拂雪轻啜了一口茶道,“少了她捣乱还是少了她看笑话?”他才不会给她机会。
  岑折叶笑着摇头:“不会不会,若是我的好事她不会捣乱的。时候差不多了我去迎迎她,你且坐着。”说着便走。崔拂雪嗤了一声自语道:“迎客就该主人家一道迎。”说完也起身往大门去。
  岑折叶见崔拂雪追上来十分高兴,和他一道分花拂柳穿过十步一亭五步一景的布置到了正门口。刚出门正看见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带着一群人马自青石长街一路隆隆而来。那俊美的马儿之上是一个身围大红猩猩毡斗篷的女子,在周遭白墙掩映下如素雪红梅分外艳丽。
  “师兄!”她扬起马鞭高喊着,神骏如风驰骋到朱园众人面前。
  这便是武林第二美人秦桑桑。
  她翻身下马,解了挡风的面纱,露出灿若玫瑰的昳丽脸庞,张开双臂一脸惊喜地冲向岑折叶。岑折叶愣在那里不知道让她抱是不抱,秦桑桑眼见崔拂雪脸色一沉便诡计得逞一般笑着收回手臂抱拳道:“师兄,好久不见了!”
 
 
第10章 溯前尘
  岑折叶傻呵呵地连连点头:“好久不见,桑桑你长个了!”
  秦桑桑噗嗤一笑,朗声道:“好久不见,师兄你还是这么好玩。”说完她眼波流转和崔拂雪四目相对,扬起下巴非常骄傲地说道,“令主大人,可否请小女子进去啊?”
  崔拂雪背着手,岑折叶眼看不对劲,急忙应声道:“师妹请进。”说着眼神还在她身后飘荡了一圈。秦桑桑见状笑道:“师兄你放心,师祖的剑我自然是给带来了,我们进去说。”
  岑折叶还在纳闷,秦桑桑已经熟门熟路地绕到了中厅,解了斗篷给佩剑侍女,横刀跨马地坐下。下人来斟热茶,她满意地颔首:“令主大人还是深知我心的。”
  崔拂雪哼了一声。
  岑折叶头一回同时和二人在一处,有心要打圆场,便十分生疏地与人寒暄起来:“桑桑你几时从余姚出发的,累不累?”
  秦桑桑扬扬手,侍女便上前给她揉肩敲背。她眼见着对面崔拂雪的手越过桌面拉上岑折叶的,似笑非笑道:“四五百里的路我赶了一日半到的。”
  岑折叶心知她平素娇气,这次定是为了赶路才弃马车换的马,便诚挚地谢道:“多谢师妹啦,其实也不用赶这么急。”
  秦桑桑挥退了侍女:“去把云驹捧来。”接着便道,“师兄无须客气,我也是新得了这匹宝马,想着要试试马。”
  崔拂雪素来讨厌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刚想刺她两句,岑折叶便掐着他的手心笑道:“那匹骏马威风凛凛,模样极为漂亮,真是不多见。”
  秦桑桑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做了许多衣饰配它,你瞧!”说着便站起身来晃了两圈,踏踏脚说道,“师兄说我长高,实则是这麂皮靴的底厚。那件猩猩毡也是,你看还有这个……”她的手拨弄着面颊两侧嵌了红宝的耳珰,映得她肌肤如雪分外娇艳。
  岑折叶十分赞许地点点头:“都好看,尤其师妹这么打扮了,格外好看。”
  “毕竟是武林第二美人,穿红戴绿的也难看不到哪里去。”崔拂雪摩挲着岑折叶的手悠悠道。
  秦桑桑托着肘走近崔拂雪,俯身道:“令主大人屈居我之下,很是不服的样子。”
  崔拂雪摆摆手:“不必,便是我家折叶的第一让与你也行。”
  岑折叶实在不想看他们两个小孩一般斗嘴,便在一旁打岔道:“桑桑,你为何说云驹是师祖的剑呢?”
  秦桑桑“啊”了一声,反问道:“难道不是?”
  岑折叶疑道:“师叔来信说起这剑的来历,就说是师父自己锻造的配剑。”
  秦桑桑歪着头想了想:“可我爹去信师伯,问的就是他师父的剑能不能再送给你。师伯回信也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把师祖的剑送你,还得去问师伯。”
  岑折叶猛地站起来道:“师叔有和师父互通音信吗?”
  秦桑桑点点头,岑折叶悲愤不已:“为什么!师父他都赶我下山了,说什么他尘缘尽了要与人世作别,没想到暗地里还在偷偷和师叔通信。师弟还是师弟,徒弟倒已成陌路了!”
  秦桑桑被他一吓,磕磕巴巴地说道:“也不是吧,可能是因为你的终身大事,师伯他老人家还是关心的,他们师兄弟俩也是在为你的事商议嘛哈哈……”她干笑了两声终于露出疑惑的表情,试探着问岑折叶,“师兄,你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除了,呃,和崔拂雪那啥之外。”
  “哪啥啊!我回昆仑和师父交代过了,他说了随我去, 不管我和不和阿雪在一起。师叔怎么和师父通信的,我回去看栈道都没了啊。要不是师父已然能辟谷,饿都要饿死在山上。”岑折叶捏紧了拳头。
  秦桑桑眼神示意崔拂雪,崔拂雪站起身来拉拉岑折叶的袖口缓缓道:“你先别急,你师父自有自己的道理。”
  岑折叶回身瞥了他一眼,秦桑桑忍不住笑道:“依我浅见,你眼看都快是别家的人了,师伯应当是对我们英明神武的令主大人挺放心的,这才撒手不管了。你呀,就安心做武林第一世家的主母、主夫,哎,我也不知道这该怎么称呼。”她长舒了一口气,扇扇风道,“我回倚桐院休整一会儿。你二位慢坐着。”说着便袅袅地款步而去。
  这时云驹剑已经捧了上来,岑折叶一看那镶金嵌宝的剑匣嘟囔了一声:“师叔还是这么奢侈。”
  崔拂雪上前来拍拍他的肩:“无妨,我们那个是楠木的,也不便宜。你要喜欢我们也嵌宝。”崔拂雪说着还比划,“我藏着一块蓝宝,海外采得的,有小儿拳头大小,你要喜欢就安在剑匣上。”
  岑折叶转悲为喜笑道:“不用不用,真这么珍贵我可不舍得送人了。”
  二人将剑匣安放在茶桌上,启了铜扣缓缓展开,神兵现世,岑崔二人都立住不动心中暗暗赞叹。
  这柄云驹剑茎同剑身一般为纯钢打造,剑首为凤首之形,剑镗即凤翼,剑鞘为南海白鲛皮所制,拔剑便现白光似霜雪,实有一剑霜寒寥廓海天的意味。崔拂雪拂过剑身阴刻的“云驹”二字,心里逐渐了然。
  岑折叶合上剑鞘喃喃道:“我师父年轻时大概耐性不错,这只凤凰展翼精细得叫人发指。”
  崔拂雪也顾不上他胡乱用词,端详着此剑各处细节说道:“秦桑桑所言并非虚妄,这剑当是你师父打造了送与师祖的。”
  岑折叶注视着这柄剑缓缓道:“师祖其人我全无所知,师父很少提起。”
  崔拂雪叹了一口气:“云老前辈仙逝数十年,你师父怕是也不愿多说。”他抚过剑镗似要凌空的凤翼道,“老前辈讳九韶,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这柄剑中暗含他的名讳。你或有不知,云老前辈系前朝之后,隐居浮黎山鲜出。他在江湖上最后一次现身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武林掌故中却无论如何缺不了这位神仙中人。”
  岑折叶极少听见崔拂雪这么夸人,夸得还是自己的师祖,便好奇道:“我师祖是怎样的风姿啊?”
  崔拂雪摇摇头:“他虽与我爷爷同龄,但无甚交往,被我爷爷引为生平憾事之一。之所以有所知,也是当年武圣下山助崔氏荡平邪教称心道才了解了一些。”
  岑折叶奇道:“不会吧?我师父这样无事即打坐的人,还会下山除魔卫道。”
  崔拂雪想起爷爷的笔札缓缓道:“武圣是来求一物,他不欲多欠人情,便以功来换。”
  “何物?”岑折叶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崔拂雪朝他眨眨眼睛:“自然是因为那会儿你都不曾出世啊。他求的是崔氏历代所藏的一枚玉牌,是从周王陵中起出的,辗转多处为我先祖所得,传说有肉白骨起死人之效。可你也知道,我崔氏收着此宝也没有出过什么不老不死的老物,这传言也便渐渐消散,只是不知武圣取此物何用。”
  岑折叶想了想道:“或是我师父修道的功法里哪处需要吧。”他转而将目光移回云驹剑,听崔拂雪这江湖百晓生继续道:“数十年前江湖传言云九韶脱凡形步仙道,一来是他长居仙山风姿如仙,传说他额间有丹鸟之羽的赤印,怕是也因此胎记得名。二来他所创结玉剑法,便是我们折叶使了也有神仙姿态呢。江湖传言时日越长便越发荒诞,传得他神仙下凡都有。”
  “但我家既掌武林令,又与秦叔有亲,自然了解得更多些。云老前辈确实壮年仙去了。别的不说,你师父号为武圣,身负百年功力,便该猜想得到必是有人渡了全身功力与他了。”
  崔拂雪说完这话,见岑折叶仿佛定住一般失了神志,令他大惊失色,连忙唤道:“小岑,小岑!折叶!”
  岑折叶被他晃了几下回过神来,抬起眼来艰难地对崔拂雪说道:“你说我师祖额前有赤印。”他抬起手来凭空描了描,“就这么勾过来像……”
  “你见过?”崔拂雪沉声道。
  岑折叶失力地点了下头,缓缓道:“那个玉牌我好像也见过……”
  他把住崔拂雪手臂道:“昆仑虚与浮黎山一样都是传说中的仙家境,但昆仑虚蕴藏千年寒冰,触之骨寒,那个人就静静地躺在冰棺中。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岑折叶失了神,喃喃道:“我那次可挨了师父狠狠的打,我练武偷懒不成器,回回惹他生气他都没有打过我呢。”
  崔拂雪意识到他二人无意间闲谈窥得了一些了不得的往事内情,便搂过岑折叶道:“我们先将剑收好,回头再说。”
  岑折叶回抱住崔拂雪,紧紧地搂着,崔拂雪都能感觉到腰上之力几有将他禁锢的意味,便努力平复呼吸道:“小岑莫慌,我在这儿,永远在你身边。”
  岑折叶将头埋在他颈间,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11章 销冰雪
  秦桑桑这一休整休整到了天黑还不曾有动静,估摸着是赶路太累直接睡去了。岑折叶和崔拂雪得了讯便先在烘着地龙的屋子里下连子棋,今夜岑折叶颇有些心不在焉,一连输了几把,也不像往日里那样哼哼唧唧说自己还没想好,倒是乖乖地收拢棋子清了盘再来一局。崔拂雪看他耷拉着眉眼的样子,忍不住从棋台下伸腿踢了踢他。岑折叶捞起他的脚嘟囔道:“含光剑法剑行刚猛,你怎么还有这种体寒的毛病,屋里这么热了脚还能冷呢!”说着便隔着袜子施展内力给他暖脚。
  崔拂雪失笑道:“我没让你给我暖脚。”话虽这么说,心里倒是甜蜜得很,支着下巴柔声道,“莫要多想了,你师父一定比你明达得多,这些事他早已悟透了才是。”
  岑折叶放下了一子道:“那次我回昆仑,大体是样子懊丧了些,师父也看得清楚,问我是哪里犯了难。我和他说我在外交了一个好朋友,叫崔拂雪。原来他和你爷爷认识,难怪他对你家挺熟悉的样子,与我说崔家的子弟一定值得结交。我便又把你要与我结契的事告诉他了。”
  崔拂雪摩挲着温润的棋子久不放下,沉声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岑折叶想起那天的情形,师父因他回来才出去摘了些野果,去雪下冰库取了些冬菜,正在淘洗的时候听到他的话,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他心里忐忑,正想跑去帮忙,却听师父问道:“那你回来找我,是不愿还是愿意?”
  岑折叶不说话,片刻的沉默后听到师父叹了一声:”男大不中留。你不远万里来去,若是想与我道别的,不妨直说。“
  岑折叶望着他的背影道:“师父,我恐怕不能在山上长久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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