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说你不喜欢穆临风!”应诺气鼓鼓地抢下鹤孤行头上的红盖布,“不给你了!”
鹤孤行终于抓到了重点:应诺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自己在调戏应诺的时候,应诺认为他在调戏“穆临风”……
鹤孤行:“…………”
这个时候再不说清楚,他就真是个傻子。
鹤孤行将应诺按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咬住他的唇瓣,似要吞吃入腹般的吮吸着。直到应诺快喘不上气不解气地咬了两下才放开。
“我是谁?”
应诺疼得泪眼汪汪,老老实实道:“鹤孤行。”
“我刚才亲的又是谁?”
“我……”
“那你是谁?”
“应诺。”
“我移情别恋了吗?”
“没有。”
“真乖。”鹤孤行满意地在应诺额头落下一吻。
虽然此时此刻,鹤孤行是真想就地把人办了,但明日尚要赶路,他身上一来没有准备脂膏,二来也没仔细研究过,咳,龙阳之道,只知男子间第一次并不轻松,若真做了应诺少不了要受罪,他实在不忍心。
而且,说不定还会被质疑自己的技术。
想到这里,鹤孤行硬生生忍了下去。
第55章
应诺醒来时,少见的没有看到鹤孤行。他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恍惚,只觉得嘴唇又麻又疼。
“嘶——”应诺凑到铜镜前,用手摸了摸,皱眉道,“我昨晚被打了?”
昨天虽然喝的有些多,但并没有到断片那么夸张,他稍稍回忆一下,便记起大概发生了什么。
应诺脸色顿时精彩得可以当场表演变脸。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他吓得窜回床上,两眼一闭直接装死。
鹤孤行是什么耳力,别说应诺是一路跑回床上,他就是踮着脚走,都瞒不过。
鹤孤行拎着早饭走进屋里,将食盒往桌上一放,走到床边,用手指戳了戳应诺的脸颊,道:“起来吃饭,今天还要赶路。”
应诺一动不动,鸵鸟似的坚信自己不睁眼,啥事就都没发生。
见状,鹤孤行一屁股坐到床边,一手撑在应诺的肩膀上方,一只手蹭着他的嘴角:“我不介意换一种方式……”
应诺立刻瞪圆了眼睛道:“哎呀,头疼,昨个好像喝多了。”
鹤孤行似是早就猜到了,挑了挑眉:“忘了?”
“啊?”应诺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装不了死,他不能装傻吗?咬死不认,鹤孤行还能扒开他脑袋看看记不……
“这样啊。”鹤孤行低头,甚至不给应诺反应的时间,吻住了那张尚有些红肿的唇。
应诺这下傻眼了。
别看他以往招惹鹤孤行时牛逼哄哄的,敢蹬鼻子上脸,可真实打实干起来,怂得比谁都快。否则他早该注意到鹤孤行因紧张握起的拳头,和红到快滴血的耳朵。
此时此刻的鹤孤行非常感谢奉聿的灵魂质问:你是要廉耻还是要媳妇?
想打败不要脸的,你只能比他更不要脸。
鹤孤行微微抬头,注视着脸色潮红的应诺,暗暗调整了下呼吸,继续问道:“想起来了吗?”
要是想起来,那他与鹤孤行之间,怕是没有半点退路了。
倘若他真的只是想利用重霄城的势力,察觉到鹤孤行有意时,自己就主动进攻了。
偏偏、偏偏他是真的喜欢。
所以,保持那样暧昧不清的关系才最合适,就算自己心里快呕死了。
应诺梗着脖子,嘴硬道:“没有。”
他就不信鹤孤行能逮着他亲上一天。
鹤孤行直起身。
应诺心中暗想:这是放弃了?
鹤孤行从怀里掏出了一盒脂膏,露出一抹灿烂又愉悦地笑容:“也许我们把昨晚没昨晚的事情做完了,你就能想起来了。”
应诺头发都炸起来了,立刻乖巧端坐,眨了眨纯真的大眼睛:“城主大人是说昨晚的事情嘛,我全都想起来了。”
鹤孤行颇为遗憾的收回了脂膏。
应诺绷紧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他在等待,等待鹤孤行的追问,等待鹤孤行的索求。然而不论哪一个,都让他害怕。因为他给不出答案,也做不了承诺。
要是两情相悦能解决所有问题,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深缘浅无可奈何的人了。
鹤孤行对上应诺的目光,有一瞬的怔愣,最后只是抬手理了理应诺散乱的头发,道:“我们还要赶路,所以快点起床吃饭。”叮嘱完起身走到门口,“我去驿站租马车。”
应诺看着关上的房门,松了口气。
门外的鹤孤行面色凝重。
他本以为应诺回避身份,回避感情,只是因为两人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往事。可他居然从应诺的眼中看到了畏惧,那不是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情绪。
鹤孤行回忆起那场魇住应诺的噩梦,直觉问题出在这里。也许只有解决这个心结,才能留下他的诺哥哥。
他们要去的地方叫落星谷。
这个听起来很风雅的这名字是应诺师父取的,而当地的村民却把那座山称为恶鬼山。因为以前山上总是长年传出凄厉的哀嚎,仿佛有恶鬼居住其中。
曾有胆大的村民想上山一探究竟,可不管他怎么走就是进不了山谷,仿佛被鬼打墙了一般。久而久之传言越来越悬乎,哪怕后来怪异的声音消失,百姓还是下意识避开那里,最多在外围活动。
恶鬼山长年没什么人走,自然也没有马车能上去的路,他们只能徒步前往落星谷。
应诺不想引起村民的注意,特意从村落后面绕路上山。
别人对这座山避而远之于他来说是最理想的事情。倘若看到他们进出,万一有人冒险上去,不小心发现其中的秘密,对他而言可就大大不利了。
鹤孤行跟在身后,看着应诺在草丛乱转心下顿觉奇怪:如果有人住在山里,怎么完全看不出行走过的痕迹,难道那个人从来不下山吗?就算食物能自给自足,但用品之类的还是要从镇上买吧。
而且走着走着,鹤孤行发现他们好像回到了原地,于是伸手拉住了应诺,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应诺顿时一囧:“咳,你别急,我想想是怎么走的。”
当初他师父为了防止别人闯入,特意在山谷外设了阵法。应诺虽然记得怎么走,但是时间久远,山上的草木有变动,搞得他找不到入口在哪了。
鹤孤行注意到应诺在辨别山上的树木,心中便有了推测。
两人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眼前的景象终于有了变化。鹤孤行对各类阵法略有涉猎,看着应诺不停变换着方向和步伐,隐约觉得这里的阵法应该是脱胎于八卦阵。
既然知道了阵法的原型,便多多少少能看出些门道,所以当应诺逆行折回时,鹤孤行立刻察觉了。
他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人退回半路又重新踏入阵中,再退再进,前前后后折腾了四五回,他们才走到山谷的入口。
应诺是怕他记住进谷的路线,故意为之。意识到自己被防备着,鹤孤行有些难受,还有点醋,也让他对住在这里的人更加感兴趣。
入口是一条绵长的山缝,缝隙曲折,从外面看不到谷内的情况。山谷里的房子早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残骸估计也被疯长的杂草掩盖,根本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个情况应诺自然早有准备,他停下脚步道:“城主,你在外面等会,前辈不喜欢外人闯入,我先去和他知会一声,问问前辈。”
“嗯。”鹤孤行应下。
应诺见他答应便拐了进去。
缝隙狭窄,头顶犹如一线之天,有些地方甚至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旧地重游让应诺的心情颇为复杂。
被山峰包围的落星谷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不远处的瀑布。应诺慢慢往那边走去,在离潭水几丈处,他被一条烧焦的木头绊了一下。
应诺弯腰捡起,苦笑了一下,又扔了回去。倘若拨开齐胸高的草丛,能够看到更多这样的木头。他稍微调整了下方向,兜了大半圈继续往瀑布那里走去。
鹤孤行等了一刻钟,见应诺还未回来,便在附近转悠起来。
山峰高低错落,有陡峭的自然也有平缓一些的。鹤孤行转到南面,仰头算了算眼前这座山峰的高度,寻了几个落脚点,猛提内力,纵身一跃跳到了山壁上。
他是答应了不进山谷,可没答应不继续上山。鹤孤行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应诺走到瀑布下方。
瀑布的水流并不大,依稀能看到后面的山壁,所以跌落时的动静不算吵闹,倒是下面的潭水意外的宽阔幽深。
应诺站在水边缘仰头注视着白练,似是在找寻什么。过了一会,他稍稍向后挪动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了瀑布后面。
鹤孤行花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跳到了山峰上面。因着前几日下雪,陈腐的落叶与雪水泡在一起,让脚下的土地格外黏糊,踏上去时软绵绵的,很不舒服。
他扶着树慢慢往里面走,很快就看到了山谷。
冬季山上的树大多只剩光溜溜的树干,这也让视野开阔了许多。
鹤孤行借着站在高处,仔细观察落星谷的情况。他的第一反应是,这里几乎看不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应诺所谓的“前辈”真的存在吗?
可当初就算他说对噬元蛊没有办法也不会有任何人责怪,有必要撒这种谎吗?何况还特意千里迢迢跑到这里。
鹤孤行按下心头的疑惑,目光继续搜寻应诺的身影,就在这时下面一处怪异的山坡引起了他的注意。
山坡在右下方,那里的树木相对稀疏,地面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疙瘩”,粗粗估计,得有几百个,颇为渗人。
那些像是土包的东西并不高,若是春夏草木葱茏之际可能根本无法发现,看起来不太像是自然形成的。
鹤孤行直接上树,踩着枝干用轻功飞到了山坡上,待走近了后,他觉得那些“疙瘩”有点像坟。
说像是因为一方面土包实在太矮小了,还不到膝盖高,普通人家都不会这么磕碜,另一方面则是没有墓碑,一个都没有。
鹤孤行蹲下身子捏了捏土块,越发觉得奇怪。这些土包似乎有些年头了,可上面居然寸草不生。
他实在猜不透其中原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顺势往山谷一瞥,忽然发现方才消失的应诺出现了,而且在往入口处走。
鹤孤行见状,转身准备立刻赶回去。刚抬脚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他低头就看到旁边少了半面的土包,露出一截化成白骨的手臂正好勾住了他的裤脚。
鹤孤行怔了怔,身上瞬间泛起一阵寒意。只是眼下要赶回去,没有时间让他细思,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片“疙瘩”,匆匆离开。
应诺返回入口时,衣服和头发上还潮乎乎的。看到鹤孤行手里拿着两个野果正慢慢走过来,他有些急道:“不是说在这等我吗?若是跑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你找回来。”
鹤孤行想好了说辞,解释道:“我没有往林子里去,这果子是山壁上的树结的。”
说着,递了一个过去。
应诺下意识往坟堆的方向看了一眼,将两个山果都拿了过来,抬手扔了出去,道:“这附近的东西不要吃,我们快进去吧。”
他的反应并没有逃过鹤孤行的双眼。
应诺知道那里有什么,甚至有可能知道那些坟包的来历,这一切会和他消失的那几年有关吗?会是他噩梦的症结吗?
鹤孤行跟在应诺身后,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多希望关于消失的三年,关于这座山的秘密,能亲耳听到这个人自己开口告诉他。
应诺听到叹气声,以为鹤孤行在担心噬元蛊,安慰道:“我刚刚问了前辈,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他也可以一直提供压制噬元蛊的丹药,所以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鹤孤行心头一暖。
许是两人摊开了身份,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牵着他的手,信誓旦旦说会一辈子保护他的小男孩,连自己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都没有察觉:“嗯。那你愿意一直留在重霄城,陪着我吗?”
应诺脚步一顿,整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如果这一生一定要选一个人走到尽头,他真的不介意那个人是鹤孤行。
看看他家城主,要啥有啥,还样样都拔尖,偏偏就喜欢他,偏偏现在他也挺喜欢。
这么好的事……
应诺发热的头脑霎时间凉了下来,他死死握着拳头,故意夸张道:“不论我人在哪里,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么好的事,哪里会轻易便宜了他。
鹤孤行盯着应诺许久,盯得应诺开始发毛,才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听出了那句话的言外之意:他的诺哥哥,还是要离开的。
两人之间刚刚松动的壁垒瞬间恢复了原状。
第56章
二人进山谷后,天色也不早了。鹤孤行装作第一看到的谷内模样,问道:“怎么看不到房子?你说的前辈住在哪里?”
“怪人住怪地方嘛,”应诺走到水潭边,“前辈让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蛊虫的事情。”
“休息?”鹤孤行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应诺湿漉漉的头发,不确定地将视线投向了瀑布,“这里?”
应诺夸赞道:“不愧是城主大人,真聪明。”
说完拉着他跳进瀑布后面。
在穿过水幕的瞬间,鹤孤行注意到应诺的手掌在崖壁上快速拍了几下,就见一扇石门打开,露出黑黝黝的洞窟。
“居然在这种地方。”鹤孤行面露讶色。
应诺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渍,用火折点燃石壁上的蜡烛:“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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