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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近代现代)——迟小爷

时间:2020-07-13 11:25:42  作者:迟小爷
  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沈惜言心想,却还是把手腕的瑞士金表摘下放进口袋,他又往后翻了翻日报,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到站。
  沈惜言筋骨酥软地拎着行李和箱子下火车,灰格子背带裤和白衬衫的摩登搭配,再加上一头微卷的发和一张斯文白净的脸,引来不少人偷偷看他,尤其是那些姑娘小姐们。
  他站在月台上伸了个懒腰,突然被人猛撞了一下,手上的箱子瞬间就被蛮力夺走了。
  他脑袋空白片刻,然后拔足狂奔,边追边喊:“站住!有人抢劫啊!”
  那箱子里别的东西丢了也罢,唯有奶奶给他的珍珠翡翠项链是传世宝,是当年从他故去的母亲脖子上摘下来,要留给她孙媳妇儿的。奶奶本就常年抱恙又年事已高,若是知道项链没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大问题。
  沈惜言娇生惯养长大的,原本体力不好,但为了奶奶的项链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竟沿着月台很快追上了劫匪,那劫匪也不是吃素的,被沈惜言抓住衣摆后直接一个旋身脱下短褂。
  后方的火车冒着蒸汽正哐切哐切缓缓开动了起来,沈惜言惊叫着被劫匪用力一推,脚下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栽下月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一把捞住,然后被带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别怕。”
  他猛一回头,正对上身后之人坚毅的下巴,他抬眼一瞧,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模样有些眼熟。
  男人眼神一凛,搂着他往前疾走两步,从腰间拔出手枪,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啊!”这是沈惜言第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开枪,他耳朵嗡嗡一片,直接吓傻了,本就跑得脱力的身子一下瘫软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
  火车站人多,那劫匪又有人掩护,第一枪没打中,很快引起了巨大的骚动。男人面色沉着,十分镇定地找准时机又开了一枪,那么远的距离,丝毫没有犹豫。
  鲜血喷出来的瞬间,男人迅速搂着沈惜言旋过身去,让他背对那惨烈的现场。
  逃跑未遂的劫匪腿部中弹,整个扑倒在地上,被一拥而上的保卫员按住,箱子也甩出去好几米远。
 
 
第5章 
  沈大少如同缺水的鱼儿一般呼吸不畅,瞪圆了眼,仰着脖子大口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浑身止不住发抖。
  他头发乱了,领带歪了,裤子口袋上那朵红玫瑰也摔在地上被踩了个稀碎,深红的花泥如泣血一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男人锐利的目光各处一扫,确认四周已无可疑者,便勾着扳机圈掉头,把枪插回腰间,在沈惜言耳边宽慰道:“现在没事了,不过还得劳烦你在这儿稍等片刻,保卫厅的人八成会请你去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沈惜言气都没喘匀便急道:“那我箱子呢!”
  “你上保卫厅做好登记他们就会还你,丢不了。我正好也要去一趟,同你一道。”
  听闻男人会和自己一同前往,沈惜言莫名安心不少,经过一番惊吓,他早把严书桥还在车站外等自己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男人扶他到长椅上坐下,还顺手为他摆正了领带,那只握过枪的大手无意擦过他的鼻尖,残留了一丝硝烟的味道。
  犯人很快被带走了,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和一堆惊慌失措的旅客。
  保卫厅负责这个案子的刘队长吩咐一队人马清理现场疏散群众,然后带着一帮保卫员快步过来,齐刷刷给男人敬了个礼。
  刘队长脸上挂着春风,上前紧紧握住男人的手,七分欣喜三分讨好道:“哎呀,九爷传说中的神枪法,今日终于得以一见!难怪咱孙厅长要亲自拜托九爷帮忙抓人,您一出马,果然是马到成功,我刘某人代表整个保卫厅感谢您,也代表百姓感谢您!下月初的保卫员大会,还请您一定赏个脸应场,这也是孙厅要鄙人传达的,希望您能向咱们的保卫员传授些用枪法门。”
  听完这一长串声情并茂的奉承,男人“嗯”了一声,从刘队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赶紧叫医生去给那人瞧腿,看紧点,别让人跑了,要抓住整个团伙还得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鄙人明白。”
  刘队长走后,男人冲坐在一旁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沈惜言伸出手。
  “没事吧?”
  沈惜言摇摇头,下意识把手放在了男人手上,反应过来不妥想要缩回去,却被男人紧紧握住,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谢谢……”沈惜言低着头,像只受惊吓的小鹌鹑似的,声音还有一丝颤抖的后怕。
  男人利落地整了一下衣服:“刚才情况紧急,没事先知会就在你旁边开枪了,吓着了吧?”
  任哪个普通人刚经历抢劫、失足,还目睹了一场枪击,只怕都会吓个半死,更何况这娇生惯养未经风浪的沈少爷,但他为了面子,还是硬撑着说了句“还好”。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整齐的灰蓝色方格手帕递到他眼前:“擦擦汗。”
  沈惜言没接,他这人讲究,用不惯别人的东西。
  男人见他未动,权当他是吓傻了,便直接上手替他擦掉了额上密布的冷汗。
  沈惜言被男人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蓦地看到男人身上明晃晃的肩章,他惊道:“您是军官?”
  而且这军衔还不低。
  男人勾唇一笑:“别叫‘您’了,生分,本人赵万钧,和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拜了把子排行老九,以后叫我老九就行。”
  沈惜言心道:我跟你第一回 见,可不就是生分的吗?
  “等等。”沈惜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行李袋拿出方才在火车上看的报纸,对着头版的照片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万钧,“这报上的人是您呃,是你吧?”
  *
  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两个保卫员过来,一左一右要抓着沈惜言胳膊往前走,沈惜言甩了两下没甩开。
  保卫员喝道:“老实点,别乱动。”
  沈惜言脸颊当即泛起了恼怒的绯红,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己又不是犯人!
  他刚要反抗,就听到赵万钧说:“放开他,让他自个儿走,态度好点,别吓着人了。”
  九爷发话,还有谁敢不从?
  两个保卫员立马放开了沈惜言,换上一副笑着的表情:“先生,请吧。”
  赵万钧单手插袋,和沈惜言一同往站外走去。
  严书桥一直等在出站口,见阔别五年的好友被一群保卫员围着出来,便着急忙慌地跑上前去。保卫察想拦人,被赵万钧制止了。
  沈惜言激动地喊了声:“书桥!”
  严书桥一把抱住沈惜言,关切道:“惜言,听说刚才月台上发生了抢劫事件,有人受伤,你没事儿吧?”
  “我的箱子被抢了。”
  “啊?”严书桥大惊失色。
  “不过还好有这位赵长官出手相救,受伤的人是劫匪,我一点儿事都没有。”沈惜言强行扯出一个没事人的笑。
  严书桥看了赵万钧一眼,干巴巴道:“哦,那还要谢谢你啊。”
  赵万钧目光全在沈惜言身上,压根没搭理阴阳怪气的严书桥。
  “那你现在快跟我回家去吧,这里呆不得。”严书桥说着就要拉沈惜言走,被保卫员们拦了下来。
  赵万钧道:“他不能跟你走,他得先去趟保卫厅。”
  严书桥高声嚷道:“他是受害者,凭啥去保卫厅?”
  “他是受害者,同时也是证人。”
  “我不管,你们不放人,就让我陪他一起去!”
  “保卫厅这种地方岂是随便什么人说去就能去的?”
  赵万钧嫌严书桥吵闹,说罢不再管他,冲保卫员招招手:“带人,去保卫厅。”
  严书桥咬牙:“你……”
  严书桥的父亲曾经被赵万钧的义父赵麟祥摆过一道,现在处处都忌惮姓赵的,就连姓赵的放个屁他全家都能紧张兮兮,他早就受够了,觉得他爸窝囊至极,再加之大半个四九城的姑娘都心系九爷,自然就看赵万钧不顺眼。
  不明个中缘由的沈惜言试图稳住好友,他抚着严书桥的背道:“书桥,我去保卫厅是应该的,别为难他们公事公办了。”
  他心里想着箱子,恨不能化作飞鸟马上飞去保卫厅,一刻也不想在这儿耽搁。
  “可是……”
  严书桥还想说什么,沈惜言立马截断道:“等会儿我自己坐黄包车去严公馆就好,你别担心我了。”
  看着明明自己小脸煞白还强行安慰人的沈惜言,赵万钧摩挲着下巴心说:都是胆子芝麻绿豆点的小孩儿,怎么偏偏沈惜言就这么温顺可爱?
  这是九爷对沈大少的第一印象,非常良好,只可惜错了一半。
  去保卫厅的路上,沈惜言与赵万钧并排坐在汽车后座,赵万钧本来是有车的,就停在火车站旁边,但他看到沈惜言一副六神无主孤身无援的模样,还是跟着一块儿上了保卫车,毕竟是他开枪把人吓着了。
  副驾的保卫员点了烟,对着窗户还没抽几口,沈惜言就咳嗽了起来。
  赵万钧命令道:“前面的,赶紧把烟灭了。”
  “得嘞九爷,我这就灭,这就灭。”
  “没事的,我只是最近有些水土不服,受了些风寒。”这是沈惜言从归国游轮上吹来的病,从武昌到北平的一路上才有些好转。
  入夏受风寒,赵万钧还是头一回听说,他关上手边的窗,长臂越过沈惜言的身体,替沈惜言把那边的车窗也一并摇了起来。
  一路上,赵万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旁的沈惜言。沈惜言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车窗外的艳阳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宛如抖落了一道金粉,松软微卷的头发下,星眸如翦,唇红齿白,瞧着像是个娇生惯养的。
  年纪不大,想必未曾入世,体格上看,八成生在南方。
  沈惜言没注意赵万钧打量他的目光,他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串珍珠翡翠项链呢,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看在赵万钧眼里,还以为他是在害怕。
  “抢你箱子的是一伙惯犯,专门打劫下火车的有钱人,刚才算你点儿背。”
  “我知道,我看了报上的新闻,谁知还是大意了。”沈惜言撇着嘴,对自己的心存侥幸后悔不迭。
  赵万钧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既然抓到一个,剩下的铁定跑不远,你此番回家还是来北平做客?与严家什么关系?”
  沈惜言一五一十作答:“我是来严家做客的,与方才那位严家小公子严书桥是旧友。”
  “最近急着回家吗?”
  “我不急。”
  “那就好,这几日都别上前门火车站。”
  沈惜言点了点头,他怕是要在严书桥家多留些时日了。
  其实压根用不着赵万钧提醒,经历了这种事情,在劫匪落网之前他都不敢再靠近这个可怖的火车站了,或者只能选择别的辗转些的方式回家。
 
 
第6章 
  到了保卫厅,有人给了沈惜言一份纸笔让他登记,纸笔交还回去后,沈惜言问赵万钧:“赵长官,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见厅长,有几句关于案子的话要当面跟他说一下。”
  听闻赵万钧不急着走,沈惜言一颗忐忑的心踏实了不少,他本能地把这位才认识没多久的军官当成了此时唯一的避风岛。
  “九爷您找孙厅?”
  一个接待员满面春风地走过来,弯腰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给赵万钧,赵万钧转头就把温茶放在了沈惜言手上,温声道:“伤风咳嗽就得多喝点茶水。”
  沈惜言心里想事,差点猝不及防没拿稳茶杯,忙道了声“谢谢”。醇香温热的茶润过喉咙,委实让人好受许多,就是有些苦,苦得他忍不住皱了眉。
  接待员道:“九爷我跟您说,您来的可太不巧了,厅长夫人正跟厅长摔咧子呢。”
  “怎么了?”赵万钧记得那位夫人是个温顺性子,正眼瞧人都害羞。
  “还不是男人那点儿事嘛。”接待员挤眉弄眼,面露猥琐之意,“试问这天下美人有谁不爱英雄?九爷想必比我清楚吧。”
  接待员话音未落,沈惜言便明显皱了下眉,恰好被赵万钧撞见,赵万钧板起脸刚准备反驳接待员的无稽之谈,那接待员就被上级叫走了。
  沈惜言用余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万钧,手里的茶登时都不香了。
  看不出来,这个赵长官表面一身正气,内里却是个花天酒地玩弄感情的,也不知这九爷有太太没有,若是有太太,只怕是被蒙在鼓里的。
  沈惜言把茶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搁,心中失望极了,赵万钧那高大的形象也塌了一半。
  他平生最瞧不上这等风流龌龊之徒,无论男女,也不管那人多辉煌。不过即便如此,赵万钧依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对人客气些,等他安顿好了,还应当好好登门报答一下才行。
  看着沈惜言瞬息万变的脸色,赵万钧无奈说了句:“要不我给你解释解释?”
  沈惜言抬眼:“赵长官跟我解释什么?”
  沈惜言一句反问把赵万钧噎了个半死。
  一个保卫员从询问室里出来:“沈惜言是吧,跟我进来一下。”
  “那我先进去了。”沈惜言起身半鞠了一躬,也没等赵万钧回答,头也不回地进了询问室。
  正如赵万钧所说,就是一些简单的询问,相比让他作证,更像是例行公事。
  没有赵万钧在,保卫员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了起来,仿佛刚才各个赔笑的场景只是幻觉,看来这赵长官在北平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询问完毕,沈惜言问道:“我的箱子在哪儿?”
  见那保卫员低头写字不吭气,沈惜言急得屈起手指敲他桌面:“说话呀!”
  “嘛呢嘛呢?箱子?嘛箱子?”保卫员拿起文书瞟了两眼,道,“哦,你上一边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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