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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走回宴会会场，一步一步的，走的极慢，李长诚就像他背后的影子，不靠近，又形影不离。李洛突地停下脚步，他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眼睛有些睁不开。接着他又低下头，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拉的很长很长。
“长诚。”李洛开口。
“侯爷？”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李洛问。
李长诚摇头：“信则有，不信则无，个人有个人的说法。”
噗嗤……李洛笑出声：“你这话倒是像个和尚的口吻，让元末听见了还以为你要出家当和尚了。”李长诚脸一红：“侯爷别取笑属下，侯爷是有心事吗？”
“……有……我一直……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李洛道。
李长诚不解：“侯爷说的方向，是指未来的路吗？”
“是，但又不是。”
“那属下更加不懂了。”
“我都不懂，你又怎么会懂呢？”
顾郡辰一直盯着会场的入口，几乎在第一时间看到李洛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他的心一紧。今天的李洛特别的反常，让他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李洛抬头，照宁帝的生辰宴会已经开始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坐在哪边，忠勇侯府的位置还是？看向顾郡辰，可发现顾郡辰正在看节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习惯性的去看那个人，然后询问他的意思。只是今天，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为什么会以为顾郡辰一定会看着他？
李洛回到忠勇侯府的座位上，问李鸿：“大哥，我可曾错过了什么节目？”
“没有，这是第一个节目，像这种宴会的第一个节目都是礼部安排的，礼部代表朝廷庆祝陛下生辰。”李鸿介绍。
李洛这是头一回参加宫宴，所以不懂这种事情。
礼部安排的节目是比较中规中矩的，带着华国的风俗：戏曲。不过请的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唱的戏文也是符合现在的气氛。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恭贺圣上寿辰。
这个没有看头，但是有特色鲜明的节目之后，朝廷众臣站起：“祝吾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吾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秦尚书站起：“圣上整岁生辰，臣敬圣上一杯。”
“可要一口气喝完。”照宁帝让人倒酒，他的酒量极好，西北那种粗狂的地方，喝酒都是用大碗，而且西北人性格不拘小节，照宁帝的骨子里有西北人的风俗习惯，大概是在西北待的时间太长了。
“臣遵旨。”秦尚书一口喝完。他懂点功夫，所以虽然是文官，但也有几分武将的豪气。
秦尚书之后，其他大臣开始敬酒。
“微臣也敬皇上一杯，愿皇上……”吏部尚书魏文清话才开头，只听到砰的一声。众人回头，只看见大理寺卿的酒杯掉到了地上，他脸色一白，赶忙跪下。
在这种情况，酒杯掉在地上，而且还碎了，是非常的不吉利。古代对吉利不吉利的事情看得非常重，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
第128章 祝岁岁平安
“大理寺卿，你好大的胆子。”秦尚书开口，“在圣上生辰你这是故意捣乱的吗？”
“这是触圣上的眉头呢。”有人说风凉话。
“对圣上不敬，该当何罪？”有人质问。
一时之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该当何罪？不敬乃是死罪。
大理寺卿的额头开始冒汗：“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等嚣张的人，殿前失礼，该处罚。”“皇上，不该放过。”“皇上。”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大家顺着声音望去，是忠勇侯李洛。李洛跪下，“大理寺卿有先见之明，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秦尚书眯起眼，这个小孩……
但李洛却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照宁帝。
顾郡辰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孩，背挺的笔直。顾郡辰不懂李洛为什么要为大理寺卿求情，朝廷局势，李洛这么小不会懂。今曰大理寺卿失礼是真，但是秦尚书等人发难也是真。顾郡辰不懂秦尚书等人为什么发难大理寺卿。唯一的可能性是……跟六年前的那场叛乱有关。
想到这里，顾郡辰眯起眼，大理寺卿一直暗中在调查六年前的事情，最近似乎有了一点头绪，所以此刻，才被人发难吗？
也许他们不是要置大理寺卿于死地，他们要的是一个公开处罚大理寺卿的机会，但是为什么要这个机会？顾郡辰不明白。
照宁帝也看着李洛，幼嫩的小男孩，才五岁，站起来还不到他大腿，但是他的眼神非常的坚定，透着一股照宁帝平时没有见到过的认真。
“皇叔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顾郡辰跪下，清冷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李洛猛地看向顾郡辰，但是他看到的，只是顾郡辰的后脑，心有种莫名的暖流涌了进来。顾郡辰，总是让他感动。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京兆府府尹赶忙跪下，他是顾郡辰的忠实下属。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吏部尚书魏文清跪下。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忠国公李晨跪下。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李泽跪下。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李老太爷跪下。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李晖跪下。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陈驸马跪下。长平公主是顾郡辰嫡亲的皇姐，陈驸马虽然混账，却分得清主次，在这皇宫里，如果说势力划分的话，他是顾郡辰这边的人。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陈驸马的老爹，永义侯跪下。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林大人跪下。老忠国公夫人、现忠国公夫人都出自林家。林家和李家，一荣俱荣。而今，李洛代表的是李家。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于家有官员也跟着跪下，顾郡辰的娘亲出自于家本家，于家和齐王，也是一荣俱荣。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纯阳王跪下。纯和郡主和李泽订婚，纯阳王肯定站在李家这边。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李池也跪下了。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李洲也跪下了。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章练白也跪下了。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杨老翰林更是跪下了。
一屋子的人，三分之二跪下了。其中三分之一，是李洛那边的人，他虽然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但是李府一荣俱荣，李家人相当明白。李老太爷平曰里不管家事，但大事情还是有点脑子的，他吃喝嫖赌样样不碰，人品还是没问题的。李晖虽然自私自利，但是在这个时候，家族的团结更是重要。李池和李洲是混账，但一家子都跪了，他们俩也要凑个数。忠国公府和忠勇侯府是一门李家，同一个老爹出来的。又怎么会例外？
而另外三分之一，是齐王殿下顾郡辰的人。一个一个都是朝廷的大臣，这是在场的官员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齐王的身后到底站着怎样的拥戴者，当年的太子宴又是留下了多少的心腹，来保护他唯一的儿子。
落魄却还有分量老世家陈家，当年的开国元老之一。
手握兵权的于家更是不用说。
京兆府关乎到京城的安慰。
吏部尚书考核朝廷官员。
还有其他品级不同的，跪在地上的官员。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实实在在的实权重臣，而现在，顾郡辰轻易的亮出了底牌。齐王，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了保住一个大理寺卿吗？
对了，大理寺卿，也是当年太子宴提拔上来的人。
而现在，齐王和李家联姻了。这一门看上去十分滑稽和可笑的姻亲，却让秦尚书觉得恐惧了，这是两户京城顶级世家的联姻，而他们联姻在一起，代表的是京城最顶级的世家，世家盘综复杂，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荣辱与共的意思。
这些，是寒门不能比的。
秦尚书出自寒门，今日这件事看似简单，却是第一次，寒门和世家的真正交锋。秦尚书阴狠的视线看着顾郡辰，这个人会是大皇子争夺储君，最大的阻力。
“皇上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皇后娘家的承恩侯也跪下了。
“父皇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大皇子跪下。
“父皇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二皇子跪下。
“父皇生辰，愿今后岁岁平安。”三皇子跪下。
接着秦尚书等人，也一个一个跪下了。
“岁岁平安，真是个好意境。”在众人焦心的等待中，照宁帝开口了，“小家伙的脑子果然聪明，三岁开蒙，不愧……”照宁帝一顿，下意识的又想说，不愧为李旭的儿子。突然，照宁帝轻笑了起来，“不愧是未来的齐王妃啊。”
这句话，难得有些幽默和打趣。众人听了，跟着一笑。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照宁帝话锋一转，“今儿朕生辰，也借花谢佛，请你扪一回。”
“微臣不敢。”
“大海，命人倒酒，把忠勇侯送给朕的酒，也给他们尝尝，不过一人一杯，多一杯朕也不给。就……二品以上吧，二品以下的自个儿问忠勇侯要。”照宁帝道。
“诺。”海公公马上派人给二品以上的官员倒酒。
一斤酒能倒个五杯，李洛拿来五十斤的红酒，足够了。
皇上赏赐的酒，是不是忠勇侯赠送的不重要，就是毒酒，大家也得皱着眉头喝不是。不过，好香的酒，红酒的酒味散发开来，跟平常大家喝的酒不同，这种酒的香味古代根本没有出现，果子发酵的酒，这是现代的技术。
便是闻着香味，也有不少人陶醉了。等二品以上的官员一个人一杯酒倒好，照宁帝又道：“大家干杯。”
“谢皇上。”
红酒下腹，二品以上官员的眼睛亮了：好酒。
“父皇，父皇生辰的贺礼，儿臣也准备好了。”大皇子作为长兄，先道。
“哦？拿出来让朕瞧瞧。”照宁帝第一次的生辰大贺，众位皇子准备的礼物大家都能一起欣赏，别说照宁帝这个平时不怎么注意父子关系的人好奇，就是众位大臣也是非常好奇的。
大皇子拍了拍手，内侍把他的礼物抬了上来。
这是？
“好俊的海东青，花费了不少心思吧？”便是照宁帝这般稳重冷静的人，看到这只海东青，还是忍不住欢喜。并非因为这只海东青有多大，而是它的颜色，十万只神鹰中才出一只海东青，而这只海东青纯白色的玉爪，是海东青之最。可见这人力物力……还有财力，都花的不一般。
更不是一天两天就准备好的，再看海东青的姿态是经过训练的，并且已经训练好了，那么大皇子这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
照宁帝的面部表情一向甚少，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凛冽和严肃，连他的儿子都害怕，唯一不害怕的大概只有顾郡辰了。皇家子弟中，顾郡辰的年纪小，当年太子宴还在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娃儿，小娃儿什么都不怕，看到全身都是戾气的照宁帝，又是个大将军，当然会喜欢几分。
那个时候照宁帝其实性格非常的内向，胞兄的儿子喜欢他，他内心也是欢喜的。所以叔侄的感情一直很好。
在照宁帝的心中，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帝，这个皇位是他代替胞兄坐的，到侄子羽翼丰满。当然，照宁帝内心的想法，估计没人知道，秦贵妃纵然了解这个男人，了解他和太子宴兄弟间的感情，但是还了解的不够深刻。如果他们足够了解，就不是让顾郡辰平安长大，而是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没有人会百分百的相信，在侄子和儿子之间，照宁帝首当其次考虑的是侄子。
感觉到照宁帝的喜欢，大皇子心里也高兴，要讨好他这个父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是父皇第一次的大生辰，就算是费点心思，只要能让父皇高兴，儿臣也是义不容辞的。”
第129章 齐王的礼物
“好。”照宁帝对海公公道，“大海，赐酒，为大皇子的孝心，朕同他干一杯。”
“谢父皇赏酒。”
李洛心想，赏赐什么都比赏赐酒好，酒肉穿肠肚，一会儿就没了，还不如赏赐一些实实在在的。
“父皇，儿臣也准备您的生辰礼物。”二皇子道，长幼有序，表面上众皇子还是非常谦让的O照宁帝兴致不错：“你准备的是什么？”
“父皇请看……抬上来。”二皇子道。
只见内侍们抬着一座东西上来，那东西被一块红色的布盖住了，没人瞧见是什么。待内侍放下东西之后，二皇子掀开布条。
众人吸了一口气。如果说纯白玉爪的海东青难得，那么二皇子这东西更是难得了。是一座半人高的血珊瑚，血珊瑚又称红珊瑚，但是血字能体现它的贵重，所以大家喜欢称呼它为血珊瑚。在佛典中被列为宝贝之一，自古即被视为富贵祥瑞之物，更重要的是，这座血珊瑚有3公尺那么高（一米），这恐怕是价值连城了。
“父皇大寿，血珊瑚为父皇庆祝，祝我华国国运昌荣。”二皇子跪下。
“好一句国运昌荣，先是老大的海东青，再是老二的血珊瑚，我华国得如此两大吉祥物，不昌荣也不行了。”照宁帝站起来，“大海，赐酒。”
“谢父皇。”
李洛心想，大皇子赐酒，二皇子赐酒，皇上还真是不分彼此。让两位皇子都觉得高兴，可是又不厚此鄙薄。酒嘛，又不值钱。那海东青和血珊瑚可值钱了。大皇子和二皇子费尽心思，就得了一杯不值钱的酒，这门生意还是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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