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不想见人,自己躲着清净。正好几个臭小子跑去玩了,他就抱着襄教她认字,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但过了一会儿,姜荔看见有个侍从偷偷摸摸地穿过前庭,似在东张西望,又像在找什么人,有些着急的样子。姜荔正好碰见了,就把他叫了过来:
“什么事?姒洹不在。”
那个侍从早就看见了姜荔,只是他又不敢上前。他平日里只和几个姒族的大人说过话,从未与这传说中的族长之母见过。姜荔主动叫他过来,他也像是找到了救星。
他朝着姜荔怀中的襄磕了个头,答道:“不不,属下不是找洹大人……属下的确有事……这事,找您也是一样的。”
那侍从吞吐半日,还是说了出来:
“辰公子把妘族来的客人打了!”
姜荔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第一反应是,那孩子才几岁,怎么可能把客人打了!?他又想到,姒洹说过,妘族来人里也有两个孩子,辰可能是和那几个孩子发生了冲突。但他还是不太相信,说:“这不太可能吧……”
侍从也为难,说,这,有人证的。一会儿,姜荔就见到了“人证”。
一个年老的妘族战士,像老母鸡一样护着两个小孩子,正怒发冲冠。高一点的孩子是哥哥妘彭,低一点的是弟弟妘夷。辰正是把人家弟弟妘夷打了。而即便是小一点的妘夷,看着也要比辰大一两岁。妘族人天生骨骼强壮,四肢发达,妘夷看着也比先天有些不足的辰大一圈。
荔放下些心来。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基本的人情礼节还是要遵守的。但看到眼前这般场景——头发长长、四肢纤细,长相可爱精致像小女孩的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荔,还知道自己闯了祸似的,足尖在地上点来点去。荔心里有了数,辰怎么可能打人,看起来,怎么都更像被打的一个好吗。
荔也有了点护犊子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到健康壮实,大头方脸,一看就很有力气的妘夷身上,这个才更像欺负人的嘛。姜荔说:“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辰天生体弱,怎么可能打人?”
憨憨的妘夷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上面的一片淤青,还有几个牙印。而姜荔看向辰,他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
姜荔有些尴尬。
那个被派来保护孩子的妘族战士吹胡子瞪眼,狠狠指责了荔一番。什么他们夷公子向来性情仁厚、很爱护弟妹的,可刚一起玩没多久,就被这个看起来纤纤弱质的姒辰打了一顿;妘夷让着他吧,姒辰还变本加厉,咬人家的胳膊。妘族老战士义愤填膺,顺带把姒族的待客之道喷了一遍,质问他们是不是有意与妘族为难。
姜荔被喷得灰头土脸的。但也只得向妘族老战士道歉,谁让人证物证俱在。但把妘族人送走后,他看着一脸清纯无辜的姒辰,又犯了难。
这个孩子不像辛,情绪那么外露。在他出生之后,荔也没与他有什么接触。辰要有个性得多。而辰诞生的那段时间……正是荔最不愿回忆的时候。
荔看着辰,他银白色的头发跟缎子一样,眼睛向上抬着,小手背在身后,倒真像要受训的样子。荔沉思了一会,说:“姒辰,你……”
姜荔还没说,沅就走了进来。他听侍从说了事件的经过,摸了摸还在乖乖站着的辰的头,夸奖道:
“不错。”
辰向父亲甜甜地笑了,父子俩相貌有八分相像。
沅可一点不认为辰有做错什么,反倒认为儿子打得不错。
姜荔:“……”
他不应该对姒族人的教子方法产生任何希望。
姜荔说:“他仗着自己的天赋,肆意殴打客人,不应当被责备吗?姒辰,你不可以……”姜荔话没说完,辰眼睛里就冒了水花,嘴巴一瘪,迈着小短腿往外跑了。姜荔叫:“姒辰!”刚想追出去,就被沅拦住了,沅说:
“让他去吧。他气消了,就自己回来了。”把荔拦了下来。
姜荔也不知道要不要追出去,他和辰这个孩子之间,像隔着一层。他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更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怎么责备他。
沅看着荔,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接受他。”
姜荔自嘲地一笑:“他又没做错什么。做错事的……是大人。”
沅从背后抱住荔,脸靠在他脖子上说:“是我。”
死不悔改的大人从脖颈上一路吻着向下,姜荔感觉到一阵因恐惧而起的战栗,又因内心的习惯而被迫顺从。他抓住姒沅伸向他的手臂,后者的衣袖随即被带了起来。一截带着红痕的手臂露出。看到那道红痕,姜荔才渐渐从幻境里回到了现实,战栗也消失了。
“呼、呼……”姜荔深深地呼吸着,“姒沅,别……”
姒沅让荔去摸那道红痕。即使长生草能够修复损伤,在缺失后重新生长出的部分,还是带了一道淡淡的红痕,分隔在新生与原有之间,提醒曾经发生过的是事实。每次一看到这道红痕,姜荔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沅在他怀中死去的模样,而变得分外敏感与紧张。
姜荔推着姒沅的身体说:“别、别那么快……”
“好……”沅从荔的胸膛前抬起头来,长长的头发落到他身上,刮得皮肤一阵痒。他仔仔细细地亲吻着姜荔的身体,就像在品尝一块上好的甜点。而姜荔陷在水波一样的温柔里,他伸出手抚摸沅的脸,每次看到这张脸,他都会产生迷惑。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狠……而又这么美……
滚烫的身体互相磨蹭着,姒沅也不做什么,他就这样亲吻着荔的身体,抚摸、相贴,像冬日里再常见不过的,情人间的耳鬓厮磨。直到姜荔也被摸得受不住,主动分开双腿,坐在沅的膝上。姜荔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姒沅说:“你的身体里……一半的血是我的。”
姜荔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他仿佛也感觉到了,姒沅所说的,他的血在他体中流动的感觉。沅抓着荔的手放到他身上,而姜荔摸着姒沅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伤痕的脸,想到曾经见过的他化为恶魔的模样,还是一阵阵后怕。
就在这回味的瞬间,姒沅进入了他的身体,姜荔好像被烫到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姒沅。又仿佛害怕他不是真实的,紧紧抓着他的后背确认,即便因此下身要承受一次比一次深重的撞击。肉体拍打的水声在房里逐渐响亮起来,结合之处也被带出了亮晶晶的粘液。姜荔面红耳赤,以往他觉得这一切是肮脏而可耻的,现在却产生了一种被美人玷污的感觉。
姒沅把手按在姜荔的心脏上,那里砰砰跳着。他说:“这里……有感觉到我的嫉妒吗?”他在说的时候,又狠狠往上顶了一下,把姜荔顶得“啊”了一声,眼睛都开始失神。两条原本健壮有力的长腿无处安放,现在只得悬挂在美人完美的腰侧,被顶得脚趾都缩了起来,随着深入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而那种带着浓烈妒火的血液……也在他的体内流淌着,把嫉妒与心酸的滋味,都让他品尝。
“啊、啊……轻、轻点……”姜荔被干得受不了了,忍不住求饶。
在极夜中的每一个夜,姜荔就这样趴在他的怀里,接受他带着偏执的血液喂养。即便耗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如果姜荔能变成他的,他也不在乎。但现在……却因为害怕失去,而不得不与他人共享,因此,这种嫉妒也变得日久天长。沅又狠狠往上操了一下,直操到姜荔都无法忍受,五脏开始移位。沅问:“在你心里我是特殊的吗?”
姜荔沉浮在欲海里,睫毛上都沾满了汗水,他无力地笑了一下:“是……”
宛如白龙一般美丽的青年下身忽然异化,一条巨大的蛇尾膨出。而此刻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在这一刻接受了无可挽回的刺激,无声地尖叫着。两条突然异化的蛇茎一下子涨满了他的后穴,扩张得几乎撕裂。而他也这样骑在美丽的白龙身上,升上了天堂。
沅抚摸着汗水淋淋的男人的后背,高潮过后他几乎昏死过去。而沅眼睛朝屋顶上看了一眼,某个窥视的目光,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好在是小孩子肉乎乎的身体,没受到什么伤害。
辰不服气地坐在地上,心想着,刚才若不是那讨厌的妘彭,带着弟弟妘夷嘲笑他的母亲是个没有尾巴的男人,他也不会气得咬了妘夷好几口。但现在,妘彭还好端端地在那,他可不能让他好过。但他必须用点其他方法了,不能再被发现,让母亲尴尬。
在某些方面,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认错可以,但改正万万不能。
第94章 番外2 子不教父之过-3
罗妘等人与姒洹、姒泷打了半天哈哈,还是没能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心知姒族王室是不会与她们分享如此机密之事了,妘族人只得暂时作罢,但还不肯放弃。
年老的罗妘说:“看来杞君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等长生草所在了。”
姒洹一笑:“既是传说之事,洹又岂能告诉罗妘大人不确切的信息?若是误了妘族大事,洹也无处谢罪。”
“也罢。”罗妘说,“姒族珍其重宝,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妘族看来要与祖先之地无缘了。”
姒泷笑道:“八族尽是娲神后裔,岂会无缘。”
罗妘等的就是泷这句话,她说:“既然如此。妘族远道而来,见到姒族风物,亦是心悦不已。我族融、彭、夷等人,年岁尚浅、见识粗陋,想在银谷再盘桓一段时间,观赏圣湖风光,不知夏君可否允许?老妇也是厚着脸皮为这几位年轻人求了。”
妘族打算赖着不走了。
泷的脸僵了,心想妘族真是不死心。不过他们能找到什么?长生草都进了他们肚子了。洹递给了泷一个眼神,泷便假笑着说:“罗妘大人客气了……泷自然是……”
“爹爹!爹爹!”一个嫩生生的声音,忽然闯进了屋内。
襄抱着一个布老虎,小短腿跨过了门槛,蹦蹦跳跳就跑了进来,身上的铃铛叮当响。而她一进来,就看见了许多生人,步伐也放慢了。她好奇的眼睛看过那几个异族人,从他们头上的兽角,到衣摆下面露出的异色蛇尾,不由得新奇地说:“尾巴……蛇尾巴……”
襄从未见过这样青黑色花团的蛇尾。她不由得蹲下来摸了一下。而蛇尾的主人也没料到这样突然的状况,只感觉尾巴尖被一只小手碰了一下,就急溜溜地缩了回去。而襄看到蛇尾不见了,又开始绕着寻找,她现在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对于探索新鲜事物非常执着。
妘融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办,好在泷过来把女儿抱了起来,才让他脱离了窘境。抚摸蛇尾对于女娲族裔来说是一种非常亲密的行为。虽然对方只是个幼儿,但毕竟是姒族未来的族长,还是能让年轻的妘族战士不知所措。而襄被父亲抱着,还惦记着刚才看到的蛇尾,喃喃道:“尾巴……尾巴……”
泷哄道:“襄儿乖……一会爹爹给你摸……”
襄:“不要……不要……”
泷的脸抽了。
而刚才自襄进来,罗妘的眼睛就一下子亮了。直到泷把襄抱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她才急急地说:“这位……想必就是姒族的神女殿下吧!早时听闻姒族得了一位绿眼的神女,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见到神女,老妇祝神女殿下长寿安康!”
姒泷心想,本来也没想让你见,只是你运气好罢了。泷说:“罗妘大人想参观圣湖风光,当然无不可。只是圣湖在银谷城外,大人想要参观,泷马上派人送您过去。”
“不急、不急。”罗妘笑得眼角都是皱纹。她慈爱地说:“神女殿下,在下是来自云山之巅的罗妘。奉我族齐妘大人之命,拜访姒族……”虽说没问到长生草,但见到传说中姒、姜两族血统的神女,听说还是双生,有一胞兄,也是十分让人兴奋的了……罗妘想着,虽略有耳闻,但原本濒临绝嗣的姒族是怎样获得这一神女,他们也不晓内情。若是能打听清楚,此行也不虚了……而泷哪还容得妘族人再和襄说话,不让她再说下去,连请带轰地把人弄走了。
襄早前听到罗妘一长串说辞,大概知道是在说她,但也听不懂啥意思,就抓了抓耳朵。她看着妘族人离去,眼里还有未满足的好奇,泷担心她还记着“尾巴”的事情,连忙和颜悦色地说:“襄儿,找爹爹什么事啊?”
襄才又想起来之前的事了,她指指头上的发包说:“包包、包包……”
姒泷懂了,襄是说她头上的小发包松了。只见他手指灵巧地翻飞着,就把襄头上没几根的白毛毛,给扎成了个小啾啾,还用缀着珍珠的绸带系成了小发包。襄摸到自己的头发扎好了,才又臭美地扭来扭去。而癸跟在后面进来,看见了,也眼巴巴地抓着泷的腿说:“爹爹,爹爹,我也要。”
泷正忙着,就对癸说:“你要什么要?一边去。”
癸嘴巴一撅,说道:“臭爹爹!臭爹爹!”
泷给气个半死,想抓住癸这小子打屁股,可他一溜烟就跑了。
洹看见了,哭笑不得。他对泷说:“你一会还有得忙呢。妘族人刚和我说了,要与我族战士较量。其中妘融就点名要挑战你,你可做好准备吧。”
泷指指自己:“我?”
“对。”洹点点头,给他下了死命令,“好好打,绝不能丢了姒族的面子!”
*
“莫不是妘族人嫉妒我的美貌?”姒泷说。
姜荔:“……”
“不然妘融为何要挑战我?”姒泷说。
姜荔说:“妘族人可能是想以你为突破口……目的不明。你好好应对吧。”
泷抓着荔的手,亲了一下说:“那荔会去看我吗?”
姜荔:“……我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好吧……我带着襄,在远处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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