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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辙(近代现代)——瑜辛

时间:2020-07-17 09:35:52  作者:瑜辛
  晏江何又吃一口肉,吃完再揪生菜塞进嘴。张淙的思维早就被晏江何作乱,看他这糟蹋吃法,没忍住道:“生菜应该是用来包肉的吧?”
  “不都一样么。反正都塞进嘴里吃。”晏江何不以为意。
  张淙看过去,棚顶的灯光铺在晏江何脸上,从他的额头滑落到鼻尖。
  张淙在碗里铺平一张生菜叶子,又放进去一块刚烤好,沾上蘸料的五花。他筷子动几下打了个包,竟说:“你要不要试试一不一样。”
  晏江何眉梢一挑,立马夹过张淙打好的生菜包,一口/塞下。他嚼了嚼,点点头:“还真是不一样。”
  果然美食的吃法是有讲究的。
  张淙:“……”
  晏江何侧过头,去翻一边的卫生纸。
  张淙稳当当放下筷子,从桌子上抽回自己的手。他眼睛依旧盯着晏江何的脸,食指趴在腿上,开始快速移动。
  他的指尖在勾勒一条轮廓线。是晏江何的上半张侧脸线条。从额头到鼻尖,一条非常利落的曲线。
  按照张淙较强的抓形能力,他划拉出的这条小曲线,跟晏江何本尊的轮廓基本能重合个八/九不离十。
  晏江何拿完纸巾转回头,张淙的手指猛地一痉挛。
  他又不可置信地低头瞪手。简直惊悚。他刚才干了什么?生菜打包就算了。他在画什么?
  看来他这手今天不仅是染了癔症,还该直接剁了。
  “你低头看什么呢?地上有烤肉?”晏江何叫他,“快点儿,还要买糖饼。”
  张淙掩着目光,黑睫下遮挡了一片汹涌的晦暗不明。他“哦”一声,继续拿起筷子吃。
  一顿烤肉吃完,晏江何带着张淙直奔批发市场。还真买到了那家有脾气的糖饼。
  冯老虽然说糖饼,但也就是个念想,瞅他那完蛋样,估计也吃不下多少。可晏江何今天挥金如土,花钱有瘾,大爷一般愣是买了十个饼。
  张淙看晏江何嘴角带笑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他再看向这人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挺拔的鼻骨,鼻尖处掉落阳光,好像挂着明星。
  张淙看不下去了。他低下头,把手揣进兜里。
  买完饼也就下午三点多。时间还早。晏江何坐在车里琢磨了下,准备去趟Azure。正好,他这几天刚跟钟甯打好招呼。
  “我跟你说个事。”晏江何把车开出去,朝张淙说,“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零工,齁儿不靠谱,别再干了。我给你找了个活儿。”
  晏江何:“这几天呢,我处理你的破事,你不上学,也别在家呆着,老头精明,万一看出点什么太麻烦。白天家里有杨大姐,你就直接去打工吧,按照上下学的时间。顺便能赚些生活费。”
  “……”张淙顿了顿,已经惊讶不起来了,他轻声问,“什么活儿?”
  “现在时间还早,正好带你去见见老板。”晏江何笑笑,“放心,地方你熟。”
  “……嗯?”
  晏江何:“Azure。”
 
 
第47章 偏心得活像睁眼瞎
  两人到了Azure,晏江何直接把张淙领进了五楼办公室。
  钟甯正好在,他看见晏江何以及后面的张淙,起身迎过去:“江何,人带来了?”
  他有些意外,低头瞅表:“这个时间,他不上学吗?”
  “等会儿跟你说。”晏江何扭头看张淙,“这是钟老板,叫人。”
  张淙顿了下:“钟老板。”
  “哎呦。”钟甯眼睛弯下,凑到晏江何耳边小声说,“教育的不错啊,现在这么听话呢?”
  “他是做坏事心虚了。”晏江何也笑笑小声道。
  可他俩都不算太小声,张淙还是能听见:“……”
  “行吧。张淙是吧。”钟甯朝张淙说,“你去四楼吧,老徐在,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你熟悉熟悉环境,顺便跟你说说你的工作。”他说完,拎起电话打过去。
  “去吧。”晏江何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淙,“我等会儿也下去。”
  张淙没再说话,他看一眼晏江何,转身走了。
  晏江何瞧见钟甯那边挂了电话,又说道:“按照之前说好的啊,乱七八糟看场子的活儿不能给他干。”
  “我知道,二楼迪吧我都不会让他下去。我是祸害青少年的人么。”钟甯拍了下晏江何的肩,“游戏厅也算了。四楼总行吧,那小酒吧环境还不错,也不乱。让他端个酒,送个餐什么的。也不让他上晚班。”
  “嗯。”晏江何点点头,“反正你多照顾吧。”
  “那肯定啊,你塞进来的人,我可得宝贵着。”
  晏江何笑骂:“滚蛋。”
  “走吧,楼下说,请你一杯。”钟甯笑笑。
  晏江何跟钟甯下四楼的时候,张淙正被徐怀带着熟悉后厨。
  “这小子好像挺会做饭的,厨房的活儿除了洗碗,应该也还能做些别的。”晏江何突然说。
  “那敢情好。”钟甯走向吧台,伸手敲两下台面,“两杯……”
  他扭脸问晏江何:“你开车了吧?”
  “嗯。”
  “那两杯鲜榨橙汁。”钟甯吩咐完吧台小哥,拖来椅子坐下,“说吧,什么情况啊,这倒霉孩子就那么不给你省心?”
  “省心?”晏江何冷哼一声,“我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才遇到这么个王八玩意。”
  钟甯乐了:“怨气这么大呢。”
  这个时间酒吧不算正经营业,没什么人,空旷安静。厚重的落地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光明,室内摇晃着暗淡的灯晕,摆动在低扬轻慢的大提琴旋律里。
  晏江何叹了口气,眯眼睛瞄张淙远处的背影:“跟人打架。不,是单纯的揍人。大课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风光了一把。”
  橙汁上来了。钟甯推去一杯给晏江何,自己拿起另一杯喝:“真厉害。因为什么事儿啊?当着全校人的面……”
  他皱了脸:“这下闹挺大吧。”
  “能有什么事儿,一群鳖崽子,全是些鸡毛。”晏江何不满道,“闹倒是真闹得太漂亮了。”
  晏江何顿了顿:“这几天他不去学校,就在你这儿吧,你和老徐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他到处瞎嘚瑟。”
  晏江何:“这倒霉玩意平时在学校就不做好事,这回就算不劝退,估计也要记大过。他这德行,搁六中就是个钉子,太碍眼了。我琢磨着,研究研究托关系给他转校。”
  “这么严重?”钟甯意外了,“你不是去学校了么,赔上一笔人民币,叫张淙认个错,双方好好协调一下,没这么夸张吧。”
  钟甯:“都是屁大点儿的孩子。学校肯定也不愿意打麻烦,总不至于……”
  “没认错。”晏江何拧着眉打断,“估计对方亲妈肺快爆炸了。”
  “……”钟甯没吱声。他瞪了晏江何半晌才说,“江何,你去学校干什么去了?”
  他眼皮一抽,搓了把脸,压低声音道:“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去护犊子了。”
  晏江何擎起橙汁喝,没答应。
  钟甯看晏江何这模样就上火,他嘬牙,伸手空点了点晏江何:“你能不能知道点轻重啊?你可真行,你这土匪性子我真是服了。”
  晏江何烦得厉害:“你少说些没用的。”
  “行吧。”钟甯也懒得废话。他太了解晏江何这混账货。看来定然是这里头有什么弯绕,让张淙吃到亏了。
  别看晏江何表面长得像个物件,实际大可不必以貌取人,他比谁都会横行霸道。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欺负别人可以,被别人欺负不行。
  且晏江何最擅长蛮不讲理,他做事有时不太招呼前因后果,断章取义一把好手,尤其是对自己人,若是护起来,便偏心得活像睁眼瞎。
  钟甯也转头看了看张淙,灯光不亮他瞅不太清。张淙貌似正跟徐怀说着什么。少年肩宽背直,身影撑得挺拔。
  ——是了,晏江何是心疼这孩子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啊?”钟甯又问。
  晏江何手握杯子,指腹搓着杯壁:“我寻思着,不行……找一下云蕾。”
  “找谁?”钟甯把杯子往吧台上一磕,差点站起来。
  “你叫唤什么,吓死我了。”晏江何皱眉。
  “……”钟甯喝口橙汁给自己压惊,想明白了,“这事的确找云蕾最靠谱。教育局局长的千金,怎么也能办好。”
  晏江何啧一声:“主要是我周围也没交什么能帮得上的人。”
  钟甯嘴一咧,搁脑子里回忆半天,最终放弃:“你看Azure这环境,我也难交。你要说警察局的,老徐有熟人。但教育方面……我这儿就算来也是客人,还真没那交情。”
  “嗯,知道。”晏江何叹气,“所以我才想着要不要找云蕾。其实就我本人来说,倒也没什么。”
  “但云蕾那边不好说吧。”钟甯接话道,“云蕾对你绝对还有心思,你一向撇得清,这回找她办事,得扯一起了。”
  “倒也不至于。”晏江何笑笑,“我会跟她说清楚,要打点的地方我来,送礼还是给钱都行。欠她的人情也好办,改天我从你这儿顺几瓶名贵好酒,送她得了。”
  钟甯听得头疼:“这么公事公办。”
  他不禁朝晏江何竖起大拇指:“狠还是你狠。高手,辜负起人来天下无敌。谁他妈要是喜欢上你,真是活该受罪。”
  晏江何立马指着他:“你闭嘴啊。”
  钟甯嘴巴飞快一抿,笑了起来。
  不过晏江何也不是那种人。钟甯心思转了转,脑子里蹿出个想法。他想再瞄眼张淙,却找不见影子,不知道张淙又被徐怀拎哪儿去了。
  钟甯问道:“江何,他就这么招你心疼?”
  他指得自然是张淙。
  晏江何眉头又皱上,没直接接茬,只是说:“小兔崽子看着真难受。”
  “天呐。”钟甯呼出一口气,看来被他想对了,“这小子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钟甯:“看来老头走了以后,你是真的准备管他了?”
  “那不然呢。老东西都跟我托孤了,银行卡还在我兜里呢。”晏江何乐了。
  “你少在这儿栽赃嫁祸。老头绝对不是那意思,人家估计就是想叫你拿着钱,关键时候关照关照。让你捡回去养了?”钟甯端起杯子,在晏江何杯上碰了一下,“现在抬养个半大孩子又费心思又费钱。先不说老头那卡够不够厚,我就问你,老头那钱,你能动?”
  “那钱你准备怎么办啊?留给张淙?”
  晏江何摆摆手:“留给他,他能哭。老头不是总爱东捐一下西捐一下么,也捐了呗,我往南北捐。”
  钟甯:“……”
  老头让晏江何取了一万给张淙买电脑和手机。还剩下七万,晏江何寻思着,南北各三万五正好。
  钟甯的手托着下巴,故意放松语调:“看来我得给张淙涨点工资了。”
  “那敢情好。”晏江何马上说,“多涨点。”
  他也拿起杯子,在钟甯杯上磕了一下。
  两人都乐了,喝着橙汁,没再说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了。
  从那天以后,张淙天天都会去Azure打工。时间就按照上下学的来。有活干活,没活学着干活。一个礼拜过去,张淙甚至已经会调几种鸡尾酒了。
  那十个有脾气的红糖饼。冯老就笑眯眯地强塞了半拉,晏江何不爱吃那玩意。于是九个半都进了张淙肚子。
  刘恩鸣的事情应该已经被晏江何处理完毕。张淙没问过晏江何,晏江何也没跟他说过。只是晏江何依旧没让张淙上学。张淙也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这学上不上从来就没那么重要。
  这件事渐渐平稳下来,没了踪迹。他们都不会再提。一些东西随之埋进张淙心里。部分灰飞烟灭,部分根深蒂固。
  今年过年早,没几天就是小年。腊月二十三下了年底最后一场雪,街上包裹好厚厚一层纯白,卷起的寒风里也带着潮湿的银屑。
  冯老瘦得更脱相。从皮包骨头变成更皮包骨头。
  他这几天特别消停,成日躺在床上不太动弹,终于吸管也嘬不利索,偶尔还会允许杨大姐把饭喂进嘴。
  只是今天不知又抽了哪根神经。早上杨大姐在厨房盛粥,他非要自己下地上厕所,结果一双腿软绵打圈儿,左脚右脚成对斜歪,一脑袋栽上了水泥地。
  他给所有人都吓得心惊肉跳。但好赖没什么大事。只是左半边老脸皮摔出了一大块青紫。
  真赖不到别人。尿罐子就在床边摆着,杨大姐就在外面站着。冯老不用尿罐也不叫人,活该磕脸,纯属穷作祸。
  对此晏江何扯起一边的嘴角,阴阳怪气得满嘴洋相:“嘚瑟,使劲儿嘚瑟。看看你那腿,都要肿成充水袋子了,一按一个瘪,还下地撒尿呢,你能不能不扯淡啊?”
  冯老呼号不出气儿,只能瞪他。可惜老头眼里暗淡无光,也瞪不出什么威慑来。
  晏江何看冯老无力还嘴,占上理没完没了。
  他瞅眼皮下的半张老花脸,又叨叨上:“这大冬天的,你那老骨头本来就脆,再摔出什么好歹来,你想怎么着啊?”
  张淙眼见冯老开始齁儿喘,便只能把晏江何从屋里推出去。
  这一推晏江何不乐意了。晏江何胳膊一伸,手扒在门框边,问张淙:“你推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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