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望而产生的最后的狂欢与放纵。
剧烈的刺痛感袭来,他痛的浑身发抖,不由得反手攥住了对方硬而凌乱的短发,撕扯也没有能阻止对方凶狠而贪恋的撕咬。
就像是猛兽叼住了猎物的脖子,利齿残忍的贯穿了猎物最脆弱的皮肉,唇舌都在用力,渴求无比的吮吸着鲜嫩甜美的浆液,同时将归属权的标记打进对方的体内。
他最终适应了那种痛,在一下一下过电般的抽搐里平息下去。
那种痛苦给他带来强烈的归属感,令他安详。
于是,他又一次看到了滔天卷席的赤色火光,将青铜的壁灼的滚烫,真正的痛苦像种子一样在体腔里生根发芽,缠绕着经络和骨骼,将活的细胞和组织都吞噬,他的身体机理在大洗牌,那种残忍的蜕变充满了真实感。他虽神志模糊,却清晰无比的认识到这和往常的病痛不适截然迥异,其实是无限接近死亡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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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远猛地睁开了双眼,犹如溺水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白亮的光刺入他的瞳孔,他整个颅脑都是撕裂般的痛。
“啊呀!醒了!我哥醒了!”路阳高兴到破音,扑到床边一探宁随远湿淋淋的额头,更加雀跃道:“好像不烫了耶!”
一个老人凑过来用温度计触了一下宁随远的额,纳闷道:“这真是稀奇了,头回看到自己退烧的,之前有几个这样发烧的,尸体都被拉走了。”
“我哥身体好呢,才不会那么容易挂!”路阳骄傲的说:“哥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随远摇摇头,他蒙了两秒道:“我怎么了?”
“你烧了一天一夜,四十多度的高烧!怎么降都降不下来。”路阳说:“吓坏我们了!”
宁随远:“那个.”
路阳立刻明白他要说什么:“大叔他去主城给你买退烧药了!”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他给我留了这个,说你要是醒了务必按这个联系他!”
纸条上是一串陌生的符号。
宁随远皱眉:“这是什么?”
路阳挠头:“好像是.擎科码吧。”
擎科码是军方特别使用的一种加密通讯码,运算公示千变万化,难以破解,安全系数极高,基于如今已广泛覆盖的大气通讯网,手头有任何一样通讯设备即可生效使用,无论相距多远,只要输入特定的码就能够进入相应的通讯频道进行即时沟通。
路阳还挺委屈:“我觉得大叔高估我了,我破译学低分飘过,哥你博闻强识,你肯定看得懂!”
宁随远盯着那串鬼画符似的玩意儿看了会儿,慢吞吞道:“我看不懂。”
路阳:“哎?”
宁随远木着脸:“我国考扣的那几分就是破译学。”
路阳大惊:“怎么会?”他指着纸条上的几个希腊文字似的图案道:“这个是‘频段’,这个是‘坐标’,我都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
“我天生看不懂擎科码,可能脑子没发育好。”宁随远放弃的很果断:“这点我也很奇怪。”
“那咱们岂不是跟大叔失联了?”路阳慌里慌张的说:“要不要在这儿等他回来?”
“不行。”宁随远低声说:“得尽快回纳洛堡,免得夜长梦多。”
“可这样对大叔好不公平啊,他那么帮我们,我们就这么把他鸽了。”
“他没问你我的名字,也没说自己的名字,应该早就单方面看透我们的底细了。”宁随远果断道:“他生存技能娴熟,随身配枪还懂军用码,结合体格和性别.多半是个当兵的。”
路阳:“啊?!我看他穿的破破烂烂还以为是——”
“拾破烂儿的”这几个字被路阳咽了回去。
宁随远说:“说话条理清晰,喜欢指挥人,职衔也不会低,这样的人随机应变能力极强,不会因为咱们俩鸽了他就乱套的。”说着他掀了被子下床,倏地一愣,“谁给我换的衣服?”
“还能有谁。”路阳指着他身上宽松的棉质衣裤道:“你当时烧的都昏迷了,湿衣服当然不能穿在身上,是大叔给你清理的,哦他还帮你包扎了伤口。”
宁随远一阵错愕:“什么?!”
那个男人脱了自己的衣服.还清理了自己的身体.
“你的衣服他也都给你洗了,晾在外面呢。”路阳絮絮叨叨:“哥你脸怎么了,怎么那么红?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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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肇事者本人不在,宁随远花了好一阵子才从铺天盖地的羞耻感里缓过来。
原想给民宿的老人钱,老人却说带他们来的人已经给过一笔不菲的费用。
在民宿里吃了点东西,按着老人的指点,宁随远和路阳前往客运站搭乘磁动力巴士回往纳洛堡。
车厢隆隆震动。
“我给你的线索呢?”宁随远道。
“哦,在这儿呢。”路阳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儿脏兮兮的布料。
那团东西吸饱了蛇嘴里的污秽,又在路阳的口袋里闷干发酵了,一拿出来就是一股难言的气味,前座的乘客纷纷掩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阳尴尬不已,他将那块布料展开来道:“这颜色和材质像是军装的制服,那蛇该不会是吃了个Alpha吧!”说着他又将布料翻过,忽的发现军绿色的背面是一团暗红色的刺绣。
宁随远扫来一眼:“玫瑰?”他颦眉道:“没有哪个Alpha会在军装上绣玫瑰吧?”
“不。”路阳的面色不知何时变得惨白,颤巍巍道:“我知道谁会在Alpha的军装上绣玫瑰。”
宁随远:“?”
路阳:“谢尔兹。”
作者有话要说:
= =不是前男友喂喂。1V1好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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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这个答案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即便是镇定如宁随远这样的人也一时无法消化,怔忪道:“你说什么?”
“我,我见到过这样的玫瑰.”路阳越说越害怕,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毒/液般开始往毛孔里渗透下去:“就在谢尔兹工作服的后腰上.一模一样的玫瑰。”
“那他也不可能穿军装制服啊!”宁随远紧皱眉头道:“你看着这布料,明显不是机修部的工作服——”
“他跟我提到过的,拉斐尔会把自己的军装制服借给他穿.拉斐尔有很多套,洗换用的.所以.”路阳哆嗦着去抓宁随远的袖子,浑身抖的不像样:“远哥,我们那天也没在军宿317看到谢尔兹对不对?那谢尔兹是不是,是不是.”
“不会的,你先不要胡思乱想!”宁随远的瞳孔收缩了一瞬,旋即斩钉截铁道:“谢尔兹怎么可能没事去窖井里呢?他早就不干机修部的工作了!没有理由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拉斐尔!拉斐尔虐待他!所以让他去窖井里——”
“不不不.”宁随远阖眸摇头,沉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嘴上说着“不会的”,心却在无限制的往下沉。
那群Alpha是军校生,只是行事作风放浪自私罢了,可他们就算道德人品再烂也是帝国的住民啊,法令法规在上,草菅人命什么的.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宁随远微微咬牙:“只是一块儿破布而已,玫瑰这么大众化的图案也随处可见,什么都说明不了!”
“是,是的。”路阳目光惨淡,喃喃自语道:“拉斐尔很喜欢谢尔兹的,一定不会这个样子的。”他抬手用力的狂拍脸颊:“乱想乱想乱想!路阳你不准诅咒谢尔兹!”
“到站了。”宁随远说:“先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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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上次裴清收紧了军令制度,宁随远和路阳被哨岗堵在大门口反复询问为什么没有出行记录。
他们的窖井之行在岗哨看来丝毫没有可信度,于是在翻了若干个白眼之后呼叫了柯什过来领人。
短短一个多月,机修二组惹出来的风波是一茬接着一茬,柯什烦不胜烦,皮笑肉不笑的跟岗哨打了声招呼,领了路阳和宁随远离开。
这俄罗斯毛子全程看起来心情都差极了,路阳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宁随远只好代为发言,繁而化简的汇报了他们荒诞又九死一生的经历。
“你说317的军校生为了报复你们,趁你们维修地下管道时封住了窖井口,你们在地下与一条巨蟒殊死搏斗,然后顺着地下河漂流出去,这会儿又回来了?”柯什嘲讽力度十足的笑了一声:“你们自己觉得可信吗?”
路阳急的脱口而出:“是真的,我们还在蛇嘴里发现了——”
柯什厉声打断了他:“我看这分明是你们为了躲避损坏疏水涡轮的责任而找的借口!”
宁随远本就没有对柯什抱太大的希望,他直截了当道:“我要见校长。”
“你越级上报上瘾了是吗?”柯什莫名的炸了,禁不住冷笑起来:“真当我是死人?”
宁随远横目。
“宁随远,我知道你有才华,看不起机修部的工作,一门心思想往上爬。”柯什的妒火随着他的点评愈发的显露于形,他最终咆哮起来:“但请你记住你是个Beta!再怎么能耐顶多也就到这儿了!不要总妄想一些你得不到的东西!”
看来柯什是真的气急了,竟然把心里话一股脑儿的都倒了出来。
宁随远被柯什狭隘的心胸给气笑了——原本以为柯什只是严苛,没想到这个貌似凶狠的机修部部长内心竟然自卑到了如此地步。
他深深的吸气,怒气抵达巅峰后反倒冷静了下来,望着柯什挑了挑眉。
“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他轻声说,哼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柯什尖锐的反问:“你说谁可怜?”
“身为一个Beta就这么让你觉得不堪吗?一定要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才能让你有安全感?”宁随远慢慢道:“柯什,你着实是可怜。”
柯什的呼吸渐渐起伏,他铁灰色的眼眸里山崩地裂,狂潮翻涌:“我可怜?你还是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纳洛堡不需要成天搅弄风云不安本分的人,我宣布,你们两个,被开除了。”他抬手指着宁随远,如果手里有枪他可能会想要直接崩掉宁随远的脑袋:“你,不要想着找校长翻供,这次的隔离病房你轻易进不去的。”
宁随远怔了怔,脱口而出:“校长怎么了?”
“这是军事机密。”柯什冷嘲,他伸出一根手指,刻薄的戳了戳宁随远的肩,讥诮:“外人少打听。”说罢,他傲慢的背过手转身。
这简直是荒诞!
一个跪舔Alpha的傀儡小官,却一副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优渥模样。
“我们被开除了?”路阳难以置信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受害者吗?”
宁随远不答,他望着柯什招摇的背影,微微咬牙,五指成拳,连指甲也嵌进了肉里:“混蛋.”
适时一个矮小的人影从侧方的树木后闪过。
“秋田淳!”宁随远的瞳孔一缩,放声吼道:“你别跑!”
秋田淳掉头就奔,然而他根本跑不过宁随远,两下就被追上,他被揪住领子提起来,狠狠的抵在树干上。
“三番五次通风报信,抽签也是你动的手脚吧!”宁随远的火气压不住,厉声道:“你是拉斐尔的狗吗!”
路阳跟着奔过来,看见秋田淳时许多记忆被呼唤的苏醒,登时目眦欲裂。
“你纠缠过拉斐尔!你想撬谢尔兹的墙角!”路阳怒火中烧:“是不是你害的谢尔兹失踪的!”
“你放屁!他失踪关我什么事!”秋田淳面色紫涨。
“难道不是你挑拨离间吗!你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路阳怒吼道。
秋田淳森然发笑:“拉斐尔大人早就腻了谢尔兹了,那关系就是堵破墙!还用得着我撬墙角?你是没看到拉斐尔大人揍他时的样子!”
“拉斐尔对谢尔兹动手?”宁随远一阵错愕。
“是啊,光我看到就有三四回了,往死里揍。”秋田淳得意洋洋的说:“绝对是厌恶至极,可他就是死皮赖脸的不肯走,说一大堆大人不爱听的话!哦他还维护你们呢,这种白痴.”
宁随远一拳杵在他腹部,松手将他扔在地上,抬脚踩过去。
秋田淳痛苦的缩成一团,张嘴干呕。
“你没资格骂他!”宁随远冷冷道:“令人恶心的蛆虫。”
“我恶心?你们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秋田淳吐出一口血沫,鬼吼鬼叫道:“你宁随远还不是傍了个有权有势的Alpha!拿着个全息记录仪到处招摇!虚伪的双标狗!我呸!”
宁随远猛的一怔:“你说什么?”
“还装呢.”秋田淳继续冷笑:“大家都知道你被临时标记了,还在这儿装傻呢!”他一边儿咳嗽一边儿发出恶毒的嘲笑:“都是飞机杯就谁也别笑话谁了,拉斐尔大人至少还会一直给钱呢!你呢?你就值那一块记录仪的价!早就被人家拍拍屁股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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