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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默的信息素(玄幻灵异)——楚青晏

时间:2020-07-19 10:32:36  作者:楚青晏
  他没有带隔音头盔,却仿佛不受干扰一般,动作极利落,固定好绳索,他确认了一下绳子的松紧度,然后握住吊绳猛地荡了出去。
  在半空中,他双手交替攀行,工装服的褶皱在他紧绷的腰际被拉平,极窄的一圈。
  柯什惊呆了。
  鹰塔是校内最高的建筑,那年轻人竟是要凭借这样一根粗粝的绳,在毫无安全设施保障的情况下登上鹰塔的塔檐吗?!
  这可怕的肩背力量!
  柯什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别人行不行,反正机修部里的那群Beta没人能行。
  再一抬头,那年轻人已经抵达了鹰踏边缘。
  柯什再次惊呆,这至少五六十米的距离寻常人跑都要跑上好半天,这才几秒!这速度!
  年轻人的下盘一顶一勾,靴子稳稳当当的踩上屋檐,他同时松开绳索,沿着陡峭的屋脊疾步向上——
  鹰踏的高度有四百多米,柯什光这么看就觉得一阵眼晕,他为那年轻人捏了一把汗,生怕对方一个失足摔成一滩肉泥。
  此时的声波冲击力已经非常可观,柯什头疼欲裂,而那个年轻人也稍稍停顿了片刻,像蜘蛛一样匍匐在了屋脊上,倏地不动了。
  柯什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怎么了?!
  是不是被巨大的声波击晕了?!还是已经血管破裂死亡了?!
  就在柯什毫无头绪之时,警报声戛然而止。
  天地寂灭,只剩下细细的耳鸣声萦绕在耳畔。
  仿佛连空气中的压迫也解除,柯什重重的呼吸,他顾不上摘下耳罩,只看见那年轻人沿着屋脊攀下,悬于校长室的窗前,两条长腿猛地一蹬,破窗而入。
  柯什登时回过神来,他摸出通讯器嘶吼:“所有人鹰塔下集合!”
  他的这条命令听到的人不多,因此好半天也只来了寥寥数个,柯什紧张的等待着,片刻后,他终于看见那个年轻人背着昏迷的裴校长走出鹰塔的正门。
  “快送校长去医疗所!”柯什吼道,他转过身,终于得以看清那个年轻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肤色是病态的冷白,却拥有一双冷锐的湛蓝色眼睛,柯什望着他的清瘦体型,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刚才那个大胆而矫健的攀登者联系到一起。
  年轻人伸手从耳朵里摸出两个带血的耳塞,眉头也没皱一下塞进了腰包。
  柯什望着他身上挺拔却略显宽松的工装连体衣,“你是机修部的。”
  年轻人抬起头,迅速向柯什行了个标准礼:“机修员宁随远,工号30261031,请求指示。”
  -
  柯什花了一会儿工夫才记起这是昨天刚来报道的新人,他一向不喜欢卡着点来办事的人,这显得对方不够尊重自己。
  所以昨天柯什没高兴搭理宁随远,甚至没给他安排宿舍,就让宁随远在值班房过了一晚上。
  现在柯什有点尴尬,只好比了个庸俗的大拇指:“不错。”
  路阳一下午没见到宁随远,再一见到居然又是这么拉风的姿态,他的仰慕又深了一层:“远哥你好厉害,耳朵不疼吗?”
  “还可以,能忍。”宁随远顿了顿说:“耳塞质量好。”
  柯什点名:“机修二组路阳。”
  路阳吓了一跳,猛地站直行礼:“到!”他动作幅度巨大,振歪了鼻梁上的眼镜,后方的小狗眼忽闪忽闪。
  柯什低吼:“昨天巡查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賽坎达声呐的故障!”
  路阳平生最怕柯什那双铁灰色的眼睛,紧张道:“我,我今晨两点四十分检查賽坎达声呐的金匣子,参数一切正常,未发现故障!”
  “你究竟是没查到还是压根没查!”柯什怒目:“如实回答!”
  “是,是没查到!”路阳被吓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抻出来了。
  柯什显然不太信。
  豆大的一颗汗珠顺着路阳的鼻梁滑落,看着有些可怜,宁随远琢磨了一下柯什的用意,大体是想找个人背锅的。
  “及时修好就行了吧,长官。”他淡然道。
  这声“长官”令柯什稍稍一愣。
  一般有职衔的高级军官才会被喊做长官,柯什虽然管理机修部,却也只是个BETA,从没有人这么喊过他。
  但也不妨碍他受用,柯什面色稍霁,在原地踱了两圈,伸了一根手指戳着路阳的鼻尖:“我给你一个星期,修好賽坎达声呐并上交一份详细的维修报告给我,我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他冷冷道:“就给我卷铺盖回家。”
  -
  医务官犹如白鸽振翼般倾巢出动,挨个儿替在校人员体检,好在能从军的都是些身体强健的Alpha,除了个别BETA听力受损,大部分人都无恙。
  路阳蔫头耷脑的坐在石墩上,红发白裙的医务官小姐正拿着一支细手电检查他的耳朵。
  “朱蒂。”路阳说:“我心里难过。”
  “我听说了,柯什让你修賽坎达声呐。”朱蒂道:“你细心些,下次注意就好了。”
  “可我昨天真的没发现故障。”路阳沮丧的说:“果然我不配在这儿,我应该回家开五金店的。”
  美丽的医务官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转向宁随远:“哎,你是小路的新搭档吧,你安慰安慰他。”
  宁随远在沉思,从朱蒂的角度看他的山根轮廓鲜明而挺拔,清秀却冷峻,他闻声转过脸,简单明了:“賽坎达声呐没有故障。”
  路阳那厚重的圆框镜又滑了下来,他好半天才傻傻道:“哥,你这么说我很感动。”
  宁随远:“这不是善意的谎言。”
  “不会吧。”朱蒂道:“我在校内工作了两年半可头一回见賽坎达声呐这样。”
  “太吓人了。”路阳心有余悸。
  “原因还得查。”宁随远说,他忽的皱眉,抬手捂住左耳。
  “哎?我是不是还没替你检查。”朱蒂说:“光顾着欣赏你帅气的外表了。”
  路阳忙站起来:“远哥你坐我这儿吧,方便朱蒂检查。”
  宁随远没拒绝,他屈身落座,任由朱蒂用细手电照着耳道。
  “你叫宁随远是吗?”朱蒂依旧健谈:“看身手像个Alpha,看脸又像个Omega。”
  “可没想到和我一样是个B。”路阳插嘴。
  “性别很重要么?”宁随远说。
  “不重要。”朱蒂说:“不管你是什么,你都鼓膜穿孔了。”
  宁随远抬眸。
  “不过从你刚才聊天的情况来看,听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不用手术。”朱蒂说。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宁随远问。
  朱蒂想了想:“别去夜店蹦迪。”
  宁随远:“。”
  路阳:“……”
  这医嘱说了和没说一样。
  -
  西北塔楼的军宿推开了一扇窗,拉斐尔探出头,望着鹰塔脚下郁郁的一片绿。
  “今年机修员的质量是真不错啊。”他感慨说。
  “何止是不错。”他的同僚鼻梁上缠着绷带,半张脸都肿着,恶狠狠的哼道:“那个关声呐的小子一点都不BETA。”
  拉斐尔环顾了一眼身后,他的这些同僚们都或多或少的挂了些彩,听说是昨天半夜里调戏机修部的BETA不成反被收拾了。
  “他的身体一定很柔韧。”拉斐尔期待的说。
  “算了吧,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弱气的小眼镜儿。”他的同僚说:“找乐子还要挨打,这叫什么事儿啊。”
  “带刺的玫瑰折下来才更有成就感不是么?”拉斐尔说:“要不然我们怎么配被称为Alpha。”
  “你这是想在机修部开后宫啊。”
  “我要是真开了,肯定邀请兄弟们一起爽。”拉斐尔说:“到时候就把你们所受的伤害统统发泄到他们身上——狠狠的标记他们!”
  屋里哄笑声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公给的耳塞好用哒!
  宁崽现在是个小B,具体为什么是B并且还能闻到某人的味道——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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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纳洛堡机修部每天会受理各种各样的报修工作,其复杂程度良莠不齐,但以宁随远的知识储备似乎完全可以应付,才来一周他就完全适应了。
  在餐厅窗口打了一份卷心菜和鸡胸肉,宁随远辙回餐桌边放下餐盘,就看到路阳将一个剥好了壳的鸡蛋放在嘴边吹了吹,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他的米饭上:“远哥,你吃。”
  宁随远举着叉子没动,掀起眼皮:“有事说事。”
  路阳嘴角一垮:“远哥,七天了!我还是查不出賽坎达声呐的问题!”
  宁随远叉了一块菜心塞进嘴里:“我说了,它没有出问题。”
  “那为什么会突然几哇乱叫呢!”路阳说:“它可差点造成声灾难啊!”
  “不知道。”宁随远说。
  “连你也不知道。”路阳崩溃:“完了我真的要被赶回家了!”
  “回家开五金店?”难为宁随远居然记得这个:“挺好。”
  “那不行。”路阳说:“我妈花了好大代价才把我送进机修部的!我们家三代人就出了我这么一个国考过线的!是家族荣誉。”
  宁随远:“哦,学霸啊。”
  路阳:“……我怎么觉得你在嘲讽我。”
  宁随远:“没有,赞赏。”
  路阳:“……还真隐晦啊。”
  他难过的埋头吃了一大口肉:“虽然我真的很差劲,但是我不能让我妈的努力白费……她之前借的债还得靠我工作的津贴还呢。”他越说越丧了,捶了一下餐桌:“难不成賽坎达它成精了?变成了一个会释放超声波的蝙蝠怪!”
  宁随远的眸光微动:“你说什么?”
  路阳:“啊?我说……我得还债。”
  宁随远:“后面那句。”
  路阳:“蝙蝠?”
  宁随远倏地将餐具一扔,起身道:“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
  距离纳洛堡军校五公里以外的旷野上,一辆装甲车轰然驶过,它表面被五彩缤纷的油漆涂鸦,“HOTDOG YUMMY!”等词让它看起来像极了一辆餐车。
  而事实上,食物的香气也在不断的从车顶的通风口里飘出来。
  “我去,香毙了!”一个胖子从弹簧床上坐起来,直勾勾的望向小厨间:“潇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油泼辣子面,我家乡菜。”杨潇说,她是个二十多岁的美艳女郎,穿着一身作战服,大胸细腰的蹲着,正把煮熟的面往碗里捞。
  “你让我也尝一口……”廖鹏吸溜了一下说。
  杨潇瞪他:“我开了一天车饿都饿死了,好不容易煮碗面,别跟我抢。”
  “你是不是还偷偷烤了羊肉串啊。”廖鹏说:“我闻到孜然味儿了。”
  “那是小高的信息素。”杨潇说。
  廖鹏磅礴的食欲无处发泄化为怒气:“高德你有毒吧,大晚上释放什么信息素!”
  “降低被劫车的概率。”晚班司机高德说。
  “谁他妈会劫一辆全是Alpha的装甲车!”
  “这哪里像一辆装甲车?”高德没好气的说:“每次在有人的地方逗留我都要跟人解释我们真的不卖热狗。”
  廖鹏顿感憋屈:“头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跟姚伟对簿公堂也就算了,掉头就走算什么事儿啊?我可听说了,姚伟为了竞选国防部总长到处宣讲拉票,支持率蹭蹭蹭的,咱得留在一区多刷存在感!不能让他再挤兑你了!”
  “是啊,前一天被聘后一天就被安排下基层,还是去到十区那种重轨都不通的穷乡僻壤,哪像个正处级干部的待遇,这不是明摆着想让你赶不上就任仪式吗?”杨潇说:“幸亏胖子留了一手,哎不得不说,廖鹏你那视频合的还真像!”
  “我就是合的再像也架不住我们长官嫌办公室的地板烫脚。”廖鹏白眼。
  “啪”坐在车尾的男人将膝头的书合上,低音炮穿透了整个车厢:“都皮痒了?话这么多。”
  廖鹏:“我们在为您抱不平啊长官。”
  杨潇:“作为您忠实的颜粉,十天前您站在我跟前我都没认出您来!我死也想不到帝国最有型的Alpha能埋汰成那样!”
  高德:“就是就是。”
  季珩抿了抿唇。
  大半个月前他在回一区的途中遭遇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雇佣兵,荷枪实弹的追杀迫使他不得不偏离正常路线,徒步穿过偌大的六区版图,这段记忆着实不怎么让人愉快,季珩不欲让属下知晓担忧,散漫的揭过:“我也是被逼的,你是不知道十区的O有多奔放,我不把自己整丑点早失身了,那就成作风问题了。”
  “太窝囊了!”廖鹏倒回弹簧床上扭成一条:“外面也打不起来,里面也打不起来!我讨厌和平!”
  “你有病吧?”季珩说:“和平不好?”
  “和平是好,但和平年代的士兵真的很难。”廖鹏说:“我当初参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么?现在好了,我每天都在怀疑人生,感觉自己除了吃啥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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