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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是真的没有听懂太宰治的意思，不管是关于他心情不愉的原因，又或者是对自己的贬斥。因此，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会的。”
太宰治冷笑一声，直接往旁边跨了一步，看也没看他一眼，就接着往大门口走去。
言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以后——神父向来恪守礼节，也极为自律——才转过身，进了房子与自己的老师见面。
然而远坂时臣并没有见他。男人正忙着同自己失而复得的小女儿交流感情，顺便安排她远离圣杯战争的地点，同自己的妻子重新住在一块儿。
因此，此时在客厅内，只有吉尔伽美什同言峰绮礼两人。
吉尔伽美什靠在沙发上，晃着手上的高脚杯，深红色的酒液同波涛一般晃荡着。英灵闭着一只眼睛，朝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问道：“绮礼，你不问理由吗？”
这句话听上去是疑问，本质却是命令。并不想惹怒英雄王的言峰绮礼便应承道：“吉尔伽美什王，我想知道Caster生气的原因。”
“因为本王对他说了‘你和言峰绮礼都非常有趣’这种话，”吉尔伽美什并不在意前Assassain御主对自己的冷淡，“所以他就变成了那副样子——其他的Master里难道有特别关注你的吗？”
言峰绮礼听到这话，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作为Assassin曾经的御主，他其实并没有得到过多的关注。而在这种前提下，还特别在乎自己的，男人怎么也只能想出一个——
“卫宫切嗣。”言峰低声喃喃出这个名字。
吉尔伽美什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道：“无所谓是谁，但是那家伙倒是让我好好愉快了一番。”说到这里，他又再次低低地笑了两声，“Caster和你完全不一样，绮礼。”
感受到男人捎带了些疑惑的眼神，Archer满意地继续往下说：“绮礼，你不明白自己所求为何——准确来说，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所求。但是那个男人却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坚称自己没有愿望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笑，让本王都因此高兴得有些忍不住失态了。”吉尔伽美什的话语让言峰绮礼整人都战栗起来，“绮礼啊，他会是你在这一场圣杯战争中最强大的敌人！”
神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答道：“我对圣杯并无渴求。”
但是，内心却隐隐生出了不甘心来。
***
太宰治回到酒店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已经起了床，正坐在桌子旁边等着他。
等从者回过身子把房间门关上以后，名侦探几乎是立刻就告诉他了一个消息：“肯尼斯·埃尔梅罗被卫宫切嗣杀死了。”
太宰治也向自己的Master报告：“Rider杀死了Assassin，言峰绮礼失去了御主资格。”说完这句话，少年顿了顿，补充道，“但是他很有可能去争夺其他御主手里的从者，可能性最高的是Archer。”
到目前为止，Lancer与Assassin都已经出局，间桐雁夜也迟早会走上陌路。剩下的威胁只有Saber、Archer与Rider。
而其中，Saber的御主与Archer的御主都已经与江户川乱步两人达成了同盟。在确定圣杯是否真的被污染，也就是它现世之前，卫宫切嗣是不会对表面上是Caster组的两人出手的。而尤其在乎自己女儿的远坂时臣，也大概率会将他们俩留到最后一个对付。
可以说，目前的局势已经不需要他们两个过多干涉了。
虽然江户川乱步并没有见过言峰绮礼，但是他已经大概明白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于是，侦探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远坂樱怎么办？”
“她会被送到自己的母亲那边去吧，”太宰这么回答，“远坂时臣本来就把自己的亲人送到了另外的地方。”
江户川乱步叹了口气：“……手里能用的东西太少了，这感觉陌生到让人讨厌。”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
太宰治倒是提出来一个对付言峰绮礼的办法：“我们只要密切关注卫宫切嗣就好了。上次也是神父先生他一个人单独跑到爱因兹贝伦家，想要刺杀卫宫切嗣的吧？”
“虽然说最后受伤的是爱丽丝菲尔她们两个就是了。”
少年冷静地指出了这一点：“言峰绮礼对卫宫切嗣有着不正常的执念，上一次他妄图同卫宫见面失败，在这之后言峰肯定会做出一些事情，逼迫卫宫切嗣与他之间做个了断的。”
江户川乱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青年仰着头，望向洁白的天花板：“Rider……”
太宰“嗯？”了一声。
“Rider与Berserker是最佳的切入点。”侦探回答，“Saber不可能，而Archer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想要激怒卫宫切嗣，对爱丽丝菲尔下手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三言两语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江户川乱步直接站起身。他完全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去卫宫切嗣那边。”
“可惜了，”太宰也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我们救下远坂樱的行为看起来不会带来什么益处。”
“至少也不会有坏处。”江户川乱步这么回答，“只要不损坏我的利益，救人的行为本身就有足够的理由。”
从者跟在自己的御主背后，听到这句话，他笑了一声，慢吞吞地道：“我和乱步先生在这一点上可不一样。”
十五岁的太宰尚且处于黑手党的时期。就算他的本心一直介于黑与白之间未曾动摇，行为准则却也实在同二十二岁时的自己完全不同。
江户川乱步答应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地回答：“这我当然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很可爱，猫猫也很凶。
但是猫猫它超级聪明，超级聪明。
谢谢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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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殉情第八十一天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来到了卫宫切嗣的住所，也是爱因兹贝伦家为他安排的新的据点。
这是一间类似于四合院排列的老宅。Avenger和他的御主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头白色长发的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正进了仓库的门，而Saber却走向外头相反的方向。
太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江户川乱步说道：“我去Saber那边吧，乱步先生。从者最好还是尽可能不要和没有战斗力的同盟者待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他回头朝外面走去。
侦探向前两步扣了扣门，示意自己到了后，就进了这间黑漆漆的房间。
江户川乱步环视了一圈这间没什么装饰的屋子，才看向自己面前的白发女人。
爱丽丝菲尔对着自己的同盟者微笑着，听到对面的青年对她问道：“你不去休息一下吗？”
这句表达了关心态度的话语让她惊愕了一瞬间：“休息什么？”
侦探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了。他用不大的声音回答道：“你刚才故意把自己的从者支出去了吧？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吗？”
久宇舞弥听到这句话，皱起眉头看向爱丽丝菲尔：“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爱丽丝菲尔——也就是这届圣杯战争的小圣杯——她见自己隐瞒不住江户川乱步，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下一瞬间，她身子一软，再也支持不住，就往地面上倒了下去。
舞弥连忙冲上去扶住了她：“夫人？！”
久宇舞弥发现女人的身躯正抑制不住似的正在轻轻地颤抖。
爱丽丝菲尔解释道：“没关系的，舞弥。这是我身为小圣杯注定的命运，只要圣杯战争不停止——”
轰然一声巨响。
三人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铁质的大门直接被撞到了地面上，而迎着夕阳光晖走进来的，正是红发的Rider——征服王，亚历山大大帝。
江户川乱步脸上神色一下子冷凝下去，但是他却没什么动作，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举起手命令道：“以令咒命之——”
Rider口中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咆哮声。
侦探的因为这声咆哮，声音顿了一下后，才接着往下说去：“太宰治，现在立马就回到我的身边。”
正在同Saber交流的太宰一下子回过头，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看向了四合院的方向。
复仇者只来得及对阿尔托莉雅说了一句“有敌人来袭”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同一时刻，Rider狠狠击中了久宇舞弥，将她抱在怀里的爱丽丝菲尔抢了过来。
果然。江户川乱步看向直到现在都还一句话都没说的征服王模样的从者。
这家伙，是Berserker。
Berserker——更准确来说，是伪装成了Rider模样的Berserker，在江户川乱步身边有金色光点汇聚起来的那一刻，粗暴地拎着爱丽丝菲尔就直接冲了出去，在极速的行进速度下，很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江户川乱步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久宇舞弥说道：“那家伙不是Rider。等Saber回来以后告诉她，袭击爱丽丝菲尔的是伪装成Rider的Berserker。”
因为侦探当机立断地使用了令咒，舞弥并没有遭遇过分严重的伤势。听到江户川乱步的话，女人咳嗽了两声，嘶哑着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太宰治迅速判断出了此时的形势。他往前两步，朝着Berserker消失的方向望去。过了两秒，他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御主说道：“乱步先生，如果是现在的话还勉强能辨别他的方向。”
江户川乱步点头：“去吧。”
Avenger这下也消失在了原地。
青年朝着久宇舞弥走过去，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女人靠在墙壁上，终于能让自己稍微喘了口气。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卫宫切嗣打了个电话。
江户川乱步抬头往门口望去，Saber正套着一身盔甲赶进了仓库。
阿尔托莉雅喘着气停下来，看向静默不言的侦探，问道：“爱丽丝菲尔呢？还有舞弥她……”
“久宇她没有大碍，”乱步沉着脸回答，“但是爱丽丝菲尔被掳走了。”
Saber急忙反问：“谁？Rider还是Archer？”
久宇舞弥把手机递给江户川乱步：“切嗣他有话要给你说。”说完这句，她才回答了阿尔托莉雅的问题，“据说是伪装成Rider的Berserker干的。”
骑士王皱起眉：“据说？”
久宇舞弥指了指正在同卫宫切嗣谈话的江户川乱步：“他说的。”
侦探挂断电话，将手机翻盖合回去，把它重新还给了久宇舞弥：“我的判断不会有错，”青年的眉眼中少见地带上了些许烦躁的情绪，他站起身，朝着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的外头走去，“如果你们依然觉得是Rider干的，尽可以去找他试试。”
Saber同久宇舞弥对视一眼。最后她们还是相信了江户川乱步的话：“那Berserker现在在哪儿？”
青年闭上眼睛，伸出手来抚上自己手背上只剩下了最后一道的鲜红色令咒，静静地感受了一下自己从者现在的位置。
“既然爱丽丝菲尔被掳走，那么圣杯大概很快就要降临了，”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她们两人问题的意思，“我会直接去太宰那边，如果你有事的话跟着卫宫切嗣就好。”
“爱丽丝菲尔她和圣杯有什么关系吗？”Saber敏锐地从侦探的话里听出来了言外之意，“这和她被Berserker带走之间……”
“你可以去问卫宫切嗣。”江户川乱步淡淡地说道，“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就是不知道你知晓了一切之后还会不会同意使用圣杯了。”
侦探看着阿尔托莉雅。他的眼角上挑，有些特别的吸引力，反而让人觉得其中不耐烦的神色有些可爱。江户川乱步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一把抓住了Saber的手臂：“骑士王，我有话要同你说。”
青年拉着阿尔托莉雅出了仓库门。
***
太宰治正站在一间布置豪华的房间里面。
他望着床上的白发女性——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在他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成了定局。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多半是和言峰绮礼达成了什么交易吧，而远坂时臣大概也已经被自己的弟子杀死了。
太宰治上前一步，削瘦苍白的手指抚上了小圣杯的脸。
和计划中的完全一样。
黄金色的圣杯缓缓从女人的体内浮现出来，而爱丽丝菲尔的嘴角已然变为了同死亡相同的、发紫的颜色。
同计划一样——
从者在心里再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
他收回手，一脚踹向了床头旁边的柜子。
英灵的力气哪怕再弱，也不是这种木制用品能够承受的。
于是，上面摆着的精美装饰品便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少年捂住自己的眼睛，颇有些焦灼地在房间内踱步。他知道，很快，在上面一层，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的战斗就要开始。而到了那时候，江户川乱步也会到达这里。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会同兰斯洛特交战，吉尔伽美什与伊斯坎达尔此时多半也正在比拼力量吧。
完美的时机。甚至有些完美过头了。
太宰停下脚步，望向从洁白的床单上一路淌下，染脏了奢华地毯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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