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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
江澄见魏无羡简直油盐不进、冥顽不灵，怒道：“既然你执意缠着蓝忘机，那我现在就把他轰走。总之他要拖你下水，我江澄头一个不同意。”
魏无羡闻言一凛，老实道：“那个......其实是我追的他，我拖他下的水。”
姑苏蓝氏向来不屑于口舌之争，蓝忘机见江澄提剑砍向魏无羡，连忙将魏无羡推到旁边，自己和江澄战成一团。
三毒与避尘，两把上品仙剑相击，灵气流转，光华卓绝，在昏沉沉的夜里十分显眼。魏无羡怕他两人再打下去会把莲花坞的人引来，到时候三人一起挨罚就热闹了。于是拿着随便冲到两人中间，三两下将两人分开：“两位小祖宗，都消消气。你们要是再打下去，一会儿莲花坞的人该找来了。哎，江澄，你娘要是看见你和姑苏蓝氏的人打架还没打过他，非气得用鞭子抽你不可。”
江澄一想到虞夫人脸色微变，忍气吞声收了三毒。以前他总以为自己与蓝忘机的实力差不了多少，今日交手才知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蓝忘机的实力竟然远在他之上！
“魏无羡，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你是我云梦江氏养大的，却几次三番护着姑苏蓝氏的人，蓝忘机到底有什么好的！”江澄虽然收了剑，但嘴上一点不消停，质问道：“难不成你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来还债了！”
魏无羡愣住，许久才道：“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笔债今生非还不可。”
他欠云梦江氏的，可以用命来还。他欠江澄的，可以用金丹来还。他欠师姐的，可以还给金凌。
唯独他欠蓝湛的，还不清。
十六年空等，三十三道戒鞭，百般回护，千般爱慕。蓝湛不要他的命，甚至不求他能回应自己的感情，却甘愿为他抛命毁誉、肝脑涂地，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江澄，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如果你们都不同意，日后我会向江叔叔和虞夫人请罪。”魏无羡认真道：“但我与蓝湛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闹剧收场，亥时也过了。
魏无羡看着蓝湛隐隐有困倦之意，就舍了江澄带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昨晚胡闹的证据还摆在床上，不过魏无羡无心管那些。而是把蓝忘机压在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蓝忘机惊恐道：“魏婴，你干什么！”
魏无羡眨眨眼，无辜道：“干什么，脱衣服啊。”
蓝忘机抓着衣襟抵死不脱。
魏无羡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受伤没有。江澄那个混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方才连和我打架的那些损招都用上了。”
蓝忘机尴尬道：“......我无事。”
不过魏无羡没有放开他，而是将头靠在蓝湛的胸口，笑道：“二哥哥你心跳好快，是不是里面藏着“偷香性、窃玉心”，想与我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蓝忘机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魏无羡笑了，此时蓝二公子还没看过一本春宫图册，所言所行皆凭本能反应。
“蓝湛，回去我们买几本春宫册照着学，就在你家藏书阁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反正我们早晚要做夫妻的，早学比晚学强，莫负春光好呀。”
子时三更，锣鸣梆响。
蓝忘机道：“三更了。”
魏无羡执起蓝湛一绺青丝，搔了搔他的下巴，道：“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嗯。”蓝忘机挥袖扑灭灯火，搂着他滚进锦被里。
层层帐幔落下，紧锁一夜春宵。
第16章 绮梦
魏无羡以前有个奇怪的习惯，每晚必须压在蓝忘机身上才睡得着，无论是躺着压还是面对面压，总之身下得垫着蓝忘机这个大活人。这个习惯说不好是何时形成的，大约在两人共同起居之后就有了。
前世的蓝忘机对此甘之如饴，就算魏无羡偶尔睡糊涂了滚到角落，也要追着抱回来。重生之后，两人好长时间都处在“不熟”的状态，搅得魏无羡夜夜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不满十六岁的含光君，臂膀不算宽阔，但也承受的住魏无羡这个大活人。
一夜好眠，两梦安稳。魏无羡难得醒的比蓝忘机还早，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蓝二公子完美的胴体和睡颜。
蓝湛从小行事妥帖古板，有事儿没事都板着脸。明明长着一张天仙似得俏脸，却硬生生被掰成了小老头。
魏无羡压在他身上，光裸的背露在外面，整个人懒洋洋的。前世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蓝湛的身上依旧带着姑苏蓝氏馥郁的檀香，又因住在莲花坞而沾染了不少荷花的香尘。
魏无羡趁蓝忘机还未醒，轻轻地将他放的规规矩矩的双手拢到自己裸着的背上，好整以暇等着蓝二公子醒来。
卯时到，蓝忘机准时睁开眼。
魏无羡窝在他颈间，看向他的侧脸：“蓝湛。”
耳鬓厮磨，一呼一吸之间暧昧频生。蓝忘机青丝散乱，白玉般的面庞晕开一层浅淡的云霞。魏无羡见之惊艳，好一个含羞带怯的美人。只可惜美人不太解风情，古板道：“为何不穿衣服？”
魏无羡指着地上散乱的衣物，顺口胡诌道：“被你脱光扔了。”
虽说昨夜有意乱情迷的好兆头，但鉴于蓝二公子目前心性纯白如雪，最后并没有发生出格的事情。里衣也是魏无羡自己嫌热甩掉的，与循规蹈矩的蓝二公子没有半分关系。
蓝忘机的脸烧的更厉害了，躺在床上沉默一阵，闷闷道：“对不起。”
傻小子，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
魏无羡循循善诱：“你脱我衣服天经地义，说什么对不起。想脱就脱，想撕就撕，莲花坞人多眼杂不方便，我看你家后山就不错......”
蓝忘机被臊的无地自容，“魏婴。”
魏无羡就喜欢看他被逼到这步的情态，继续口无遮拦道：“蓝湛，难道你不觉得的抱着我睡觉特别爽么。你可以每天把我脱得光溜溜的，藏进被窝里，我保证不反抗，随便你怎么样。”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位置颠倒，魏无羡被反压在下面。
蓝忘机试探道：“当真不反抗？”
魏无羡道：“也可以反抗反抗增加情趣。”
蓝忘机迷惑不解，但茫然中隐隐有炽热的火光闪动，垂死不灭。
魏无羡解释道：“比如你将我擒住，绑了手脚，拖到你家后山办了。那里山高林密，就算我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
此时蓝忘机年纪尚小，心思又纯，总觉得夫妻相处琴瑟和鸣，压根没往床笫间的密趣上想过。经污言秽语一撩拨，顿时心乱如麻，慌忙从魏无羡身上爬起来，“你、你先穿好衣服。”
“不穿。”魏无羡扑在他身上赖着，死活不肯起，威胁道，“除非你帮我穿，否则我就不回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无奈：“别闹。”
歪风邪气必须从小养起，魏无羡道：“谁闹了，明明是你欺负我，帮我穿个衣服怎么了。”
蓝忘机沉默半晌，当真捡起衣服，替他一件件穿好。
用过朝饭，魏无羡便收拾行囊跟蓝湛回了姑苏。
临行前，江枫眠把两人单独叫到一旁，嘱咐一番：“婴虽然性格顽劣，但心思单纯，有情有义，还要麻烦你日后多加照顾。”
蓝忘机领命，恭敬道：“是，忘机明白，请江宗主放心。”
江澄不知是不是昨晚受了刺激，一大早就不见踪影。江厌离听闻姑苏蓝氏伙食极其寡淡，整日都是些素菜汤水，担心道：“羡羡，这都是我给你准备的，都带上回蓝氏了再吃。如果嘴馋就回来住两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虞夫人一拍桌子，斥责道：“阿离，你是主子不是仆人，哪里有主子伺候仆人的道理。”
江枫眠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蓝忘机，叹道：“三娘。”
魏无羡对虞夫人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惧。他在桌底下拍拍蓝湛的大腿，安抚好蓝二公子，笑道：“还是师姐最疼我。”
虞夫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虞夫人走后，蓝忘机忽然起身辞别，“江宗主，叔父还在等我复命。若无事，我与魏婴这就启程返回姑苏。”
江厌离红了眼眶，拉着魏无羡的手不放，“阿羡，此番求学三年，想家了就多回来看看。跟蓝二公子好好相处，别光顾着淘气。”
魏无羡不舍道：“师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江厌离破涕为笑，“我们羡羡长大了。”
与众人作别后，魏无羡与蓝忘机走出莲花坞。
踌躇半晌，魏无羡对蓝忘机道：“虞夫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虞夫人有时候发脾气毫无道理，只是单纯在发泄不满。但当众指责魏无羡是家仆，连带着把蓝湛也骂了进去，世家公子多不愿自降身份和家仆做朋友，更何况现在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蓝忘机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他，心疼道：“魏婴。”
魏无羡抬头，“嗯。”
蓝忘机道：“你不是家仆。”
魏无羡心中猛然一滞，抚上蓝湛的脸颊，轻声道：“我知道。”
大约在这世上，也只有你如此珍惜我。
“蓝湛，蓝湛！”魏无羡把手伸给蓝忘机，“把手给我。”
蓝忘机依言照做，“何事？”
魏无羡御剑而起，大笑道：“私奔啊！”
第17章 晴深
姑苏，云深不知处，清秋微雨。
魏无羡罚跪院中，兴致高昂地拿着根树枝戳蚂蚁洞。
忽闻靴子踩过石砖的足音，慌忙把树枝一扔，直身跪好。
蓝忘机独自一人撑伞，负手而来。见状摇头，“魏婴。”
“蓝湛，原来是你啊。”
魏无羡看清来人之后，迅速垮下身体，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还没到时辰呀，我腿都跪酸了。”
蓝忘机不答，将伞递给魏无羡。接着从背后拿出两个蒲团，弯腰垫在魏无羡膝盖下面，然后撩开衣摆跪在他旁边。
魏无羡惊诧道：“蓝二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蓝忘机道：“陪跪。”
魏无羡赶紧推他，不让他跪，“小心你叔父看见气死。”
蓝忘机一动未动：“不要紧。”
魏无羡动了动腿想匀出一个蒲团给蓝忘机，却被制止。
“别动，跪好。”
魏无羡将伞往蓝忘机那边倾了倾，“二哥哥，你不能直接在地上跪着啊。”
蓝忘机看他一眼，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刚才就直接跪在地上，为何我不能跪。
魏无羡心虚道：“我小时候总惹事，皮糙肉厚跪习惯了，没关系的。”
蓝忘机把伞推回去，自己半边肩膀露在外面，重复道：“跪好。”
魏无羡拗不过他，只好连人带蒲团搬过去，和蓝忘机肩并肩相互依靠。云深不知处云深露重，细雨霏霏敲落在池塘里，魏无羡忽然伤感道：“蓝湛，我曾以为自己会孤单一辈子。”
蓝忘机闻言，侧首认真地看着他。
魏无羡露出个极明媚的笑容，拦住他的肩，道：“还好遇到你。”
蓝忘机不置可否，但变粉的耳垂已经将他的心思卖个一干二净。
跪足整整两个时辰，二人方才携手而归。
蓝氏门生送来温水，魏无羡先将自己剥光跳进桶里，又将矜持的蓝忘机拖进来，然后拿起布巾服侍蓝二公子沐浴。
二人对坐，四目相望，坦诚相见。
魏无羡一边帮蓝忘机冲洗头发，一边逗弄他：“二公子，这就害羞啦。”
蓝忘机将下半边脸沉在水里，抬眼看向他，水面上浮起一串泡泡。
魏无羡忍笑道：“二哥哥，几岁啦。”
蓝忘机不答。
魏无羡自问自答，道：“是不是三岁啦。”
没想到蓝二公子竟然点了点头。
回云深不知处一个多月，魏无羡惊奇地发现蓝湛似乎比前世开朗许多，苦大仇深的时候少了，偶尔也会笑一下。蓝曦臣亦发现了蓝湛的变化，抓着魏无羡欣喜道：“魏公子，往后忘机就交给你了。”
魏无羡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稀里糊涂应承下来。
帮蓝忘机洗完澡，两人调换位置。
魏无羡转过身让蓝忘机帮他擦背，边擦边挑毛病，“哎呦，好痛。蓝湛你是不是要谋杀亲夫啊，疼疼疼，完了完了我后背肯定搓红了。”
罪魁祸首老实认错，“对不起。”
魏无羡转身摸了摸蓝忘机的脑袋，安慰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你魏哥哥皮厚，搓吧，使劲搓，坏不了。”
蓝忘机低头，贴近被擦红的皮肤，轻轻吹了几口气。
魏无羡一下就僵了。
蓝忘机道：“还疼吗？”
“不疼不疼。”眼瞅着气氛越来越诡异，魏无羡连忙岔开话题，“来来来，蓝湛，帮我把发带解开。”
好在蓝湛并未察觉魏无羡的异常，尽职尽责地给他洗完头发，然后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穿戴整齐。
蓝忘机一会儿还得去蓝启仁处听训，留魏无羡一个人在屋里打发时间。
魏无羡帮蓝忘机将腰带系好，抬头见他抹额歪了，道：“蓝湛，稍微过来点，你抹额系歪了，我帮你正正。”
蓝忘机依言靠近，没成想蓝曦臣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忘机，待会儿......”
魏无羡和蓝忘机同时转头，与站在门口的蓝曦臣打了个照面。
三人相望，面面相觑。
蓝忘机最先反应过来，淡定道：“兄长，何事？”
蓝曦臣的视线落在魏无羡触碰抹额的手指，道：“无事，你先忙，我出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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